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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暖风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舞清影

    严臻的笑声转大,最后整张脸庞都变得愉悦起来,长安瞪着他不断耸动的肩膀,手上使了力气,用力揉了两下,他嘶嘶呼痛,抓了她的手,搁在他的胸前,笑着叹息道:“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可爱。哦,对了,这一定是叔叔阿姨的主意吧。”

    长安姐弟那么小,即使不愿意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是我妈。她觉得这样很有趣,直到我们三岁,才给宁宁剃了光头。”长安笑道。

    “我看宁宁挺不愿意的,每张穿裙子的照片都嘟着嘴,委屈的要哭了。”严臻松开长安的手,指着照片说。

    “他可不是讨厌他身上的裙子,而是我抢走了他的大白兔奶糖,他刚哭过就被我爸拉去拍照,当然不高兴了。”长安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怔忡,手劲儿也轻了,“宁宁说,这是他的黑历史,不准我提。可是六局院的老街坊们,都还记得他穿花裙子时的俊俏模样。”

    她也忘不了。

    忘不了和父母欢笑喧阗的旧日时光。

    之后,长安就变得有些沉默,严臻察觉到,就指着影集里长安与一位老人的合影,问说:“这就是徐爷爷吧。”

    “嗯,是徐爷爷。拍照的时候我六岁,徐爷爷那天过生日,我们在饭店为他老人家庆祝,饭后,他抱着我站在六局院的铁门外拍的。”长安说。

    “徐爷爷是个好人。”严臻端详着徐建昆饱经风霜的面容,心里升起一股敬佩和感激之情。

    当年长家出事,若不是这位老人悉心照顾和爱护长安姐弟,为他们撑起一片可以遮风挡雨的天空,长安他们今天会变成什么样子,实在是难说。

    “你往后翻,后面还有徐爷爷在非洲施工时的照片。”长安提醒他。

    非洲

    严臻愕然低头,将影集向后翻了几页,就看到徐建昆老人年轻坚毅的身影,出现在黑白底色的照片里。

    长安一边给他搓揉着脊背,一边给他讲述这些老照片的来历。严臻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指着照片里陌生宏伟的工程建筑,提出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我听徐叔说,徐爷爷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去非洲,他的第二故乡,再看一看,走一走,可是这个愿望,没等实现,他老人家就永远的离开了。”长安神情黯淡地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目光晶亮地看着严臻,表情坚定地说:“我想替徐爷爷完成心愿。”

    严臻转过身,按着长安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与她对视了几秒,才露出赞同的微笑,“我支持你。等我退伍了,我带你去非洲,去徐爷爷曾经工作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帮他老人家还愿。”

    长安感动地点点头,依偎在他胸前,轻声说:“严臻,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严臻痛快说道。

    长安闭上眼睛,听着他胸腔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感觉自己的心踏实而又幸福。

    夏夜里,大人们睡得晚,徐建国夫妇和严臻,长安一边看电视,一边等长宁。

    听到门响,徐建国从沙发里弹坐起来,抢在大家动作之前,大步走到门口,“是宁宁吗”

    外面传来一声模模糊糊的回答,徐建国却眼睛一亮,唰一下拉开门,伸臂搂向门口的大小伙子。

    可刚一近身,他却蹙起眉头,“喝酒了”

    长宁倚着门,笑得像小时候一样可爱,说:“徐叔,我可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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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女朋友
    长安关上门,回到客厅。

    徐建国正和长宁说话,长宁看她回来了,撩起眼皮朝她瞥了一眼,紧接着,他目光一凝,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才神色忿忿地转开视线,同徐建国接着聊天。

    可他却失了刚才的精神头,窝在沙发里面,变得蔫蔫的,徐建国问三句,他能答上一句就不错了。

    徐建国以为他酒劲儿还没散,就逼他把严臻榨的西红柿汁喝了。

    “徐叔,您明天还得上班,先去歇了吧。”长安把徐建国拉起来,劝他去休息。

    徐建国第二天还有个很重要的会,的确不敢马虎,他叮嘱了几句,就先去洗漱睡了。

    常月梅把女儿的床铺整理出来,出来叫长安,“安安,咱娘俩今晚睡妞妞屋里,让宁宁陪你徐叔睡去。”

    长安推开卫生间的房门,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应声:“行。您先去睡。”

    常月梅累了一天,困乏得不行,就没有推辞,打着哈欠进屋了。

    看常月梅关上门,长安把毛巾搭在架杆上面,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那边,推了长宁一下,“赶紧洗漱去。”

    长宁的身子犹如扯线木偶似的晃了晃,之后,便又不动了。

    他仰着脖子靠在沙发上,俩眼珠子直不溜溜地盯着天花板,不眨眼,也不说话,嘴唇紧抿着,一看就是在闹脾气。

    搁往常姐弟俩单独相处的时候,这会儿长安早就按捺不住脾气收拾长宁了,可现在是徐家,而且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向子时。

    她压住火气,挨着长宁坐下,“你的头还晕不晕”

    长宁从鼻子里喷了口气,算是对她的回答。

    长安蹙起眉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递到他面前,“喝点水。”

    长宁不耐烦地搡了一下,“咚!”水杯掉了下去。

    多半杯水悉数倒在长安的裤子上,很快泅湿了一大片。

    屋里出奇的安静。

    长宁的脸涨得通红,飞快地睃了长安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皮,脸扭到一边,声音含含糊糊地说:“对不起。”

    长安的嘴角沉了沉,拿起腿上的杯子,放到茶几上。

    她什么也没说,起身就走,可走了几步,却又折回来,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扔到长宁身边,“这就是你任性的后果。”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挂的石英钟传来滴答滴答的响声。

    长宁神情沮丧地闭上眼睛,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之后他直起身子,打开长安的手机,当他看到页面的一瞬间,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似的,猛地把手机丢开,丢的远远的,生怕那刺目的图片再灼伤他的眼睛。

    他的表情从惊恐不安渐渐变得复杂而又难看,最后,他抱着头,神情纠结地捶着脑袋,喉咙里发出压抑痛苦的咕噜声……

    与此同时。

    苏州石化小区的一幢居民楼里,住在二楼东户的宋志娟刚刚吃了药准备睡觉,却听到门口传来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老伴儿严定尧早就睡下了,她是因为偏头疼发作睡不着又起来吃药。

    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门口再次传来咚咚声,她才诧异地看看钟表,然后小步走到门廊边上,伸着头,冲着门口警觉地叫道:“谁呀!外面是谁!”

    这个小区住的都是石油公司的职工,治安一直很好。这么晚了,估计是楼上谁家喝多的敲错门了。

    外面的敲门声停了,却传来一阵呜咽的哭声。

    “呜呜……”

    妈呀!

    怎么是女的!

    宋志娟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跳骤然加快,她哆哆嗦嗦地扶着墙,刚想回去喊老伴儿帮忙,谁知,肩上却忽然多了一只手。

    宋志娟翻了个白眼,身子一软,向后倒了过去。

    老伴儿严定尧赶紧扶住妻子,把她搀到沙发边坐下。

    “志娟,志娟老伴儿!”连叫几声,才把宋志娟给叫醒了。

    宋志娟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捶打着严定尧的胳膊,“你……吓死我了。”

    “我听见敲门声,起来看看。”身材魁梧的严定尧弯着腰,向妻子解释。

     



第101章 带你回家
    隔天,长家就清理干净了,空荡荡的房子,看起来比之前大了许多。

    长安站在客厅,神色惆怅地打量着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屋子,心头滋生出一股空虚惘然的感觉。

    有家才有根,可她和长宁,除了过往那些零星破碎的记忆,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以后再回到朔阳,也只能站在门外,看一眼从这扇窗户里透出的暖光,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噼里啪啦地拍打着大门,等着慈祥恩爱的父母来给他们开门……

    “长安……”严臻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她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然后转身,面向他,“卖了多少钱”

    严臻看到她微翘的睫毛上晶莹闪亮的水汽,心中涌上一阵怜惜,他张开双臂,微笑着对长安说,“过来——”

    长安站着没动,可是眼睛却模糊不清,只隐隐看到一团高大的影子。

    严臻拉着她的胳膊,轻轻一拽。

    她像是失了线的风筝,落入他坚实有力的臂弯。

    他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脑,低头亲了亲她被刘海覆盖的额头,低声劝慰说:“想哭就哭出来,在我面前,还逞什么强。”

    无论是谁,亲手卖掉生他养他几十年的家,心里也会不好受。

    因为长期离家,所以严臻对于家庭,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在他看来,一个家,不见得有多豪华,有多宽敞,只要家人心中有爱,和睦相处,即使斗室寒窑,那也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严臻比谁都清楚这几十平的地方在长安心目中的份量,所以,他动作轻柔地拥着长安,跟她喁喁细语,说出心中的想法。

    “等我们结婚了,就会组成一个新的家庭,这个家,既是你的,也是我的,更是宁宁的。他累了倦了,随时可以回家休息,你永远是他的姐姐,是他的亲人,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会变。”严臻语气真挚地说道。

    长安双目湿润地靠在他的胸前,“严臻,你对宁宁这么好,他却……”

    “宁宁他只是暂时还不能接受我,不过,总有一天,他自己会想明白的。”严臻摸了摸长安的头发,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差劲,在部队带出那么多好兵,却唯独赢不了宁宁的心。”

    长安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颊,说:“不,严臻,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棒!真的,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幸运。”

    严臻愣了愣,随后扬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门口,长宁靠在楼道的墙上,英俊的脸庞绷得死紧,可是酷似长安的浓密大眼里,却露出复杂的神色。

    一个家乱七八糟的家什全部加起来,只卖了八百块钱,长安拿着几张散发着汗味的钞票,只觉得嘴里酸苦难言。

    长宁从外面进来,闷声就问屋里的长安,“明天交钥匙吗”

    “我想一会儿就把钥匙给人家送去,我们拿的是全款,早点交房人家也可以早点装修。”长安拿起地上沉甸甸的工具袋。

    长宁走过去,把袋子抢到自己手里,然后,他神情不大自然地朝四周睃了睃,用极低的声音问:“他呢”

    长安一怔,疑心自己听错了,朝面皮微红的长宁看过去。

    长宁似乎很是别扭,他皱着眉头,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用力塞给长安,“你……给他!我先去徐家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步子迈的,就像是有人在屁股后面追他似的,一溜烟就不见影儿了。

    长安低下头,朝手里的盒子一看,嘴角却一点一点扬了起来。

    正红花油。

    新的,还未开封。

    这好像是长宁第一次主动找严臻,而且还是给严臻送药。

    她朝空无一人的楼道望了望,长长地吁了口气,低声笑骂道,“臭小子!”

    她就知道,长家的孩子,没有一个是恶毒之人。

    只是念头刚闪到这儿,脑海里却浮现出一



第102章 海阔天空
    当天傍晚,长安就和严臻坐上去往苏州的火车。

    因为赶得急,只买到两张普通硬座票。严臻为此特别内疚,一上车就去找列车员看能不能补两张卧铺,可是江浙沪的线路常年热销,根本没法换票调剂,严臻回车厢前,特意到餐车买了两瓶冰镇饮料,带回去给长安解暑。

    镶着金边的夕阳,远远的坠在天边,火红的晚霞像一簇簇燃烧的焰火,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长安托着腮帮子,望着车窗外的美景,神情惬意地眨了眨眼睛。

    狭窄的过道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到器宇轩昂的严臻正冲着她露出歉意的微笑。

    “对不起啊,没有调到票,这一路要让你受苦了。”严臻一边坐下,一边拧开挂着水珠的冰镇饮料,递过去,“还冰着呢,你喝点,省得热。”

    长安却把饮料推给他,“我不热,你喝吧。”

    说完,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纸巾,从里面抽了一张软纸,倾过身子,帮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严臻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捏了捏她搁在腿上的小手。

    长安脸颊微红,迅速睃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火车咣当咣当驶离朔阳下辖的东华县界,看着那白色的水泥站牌越来越远,长安的目光却飘向远方连绵不绝的大山。

    在那寂静旷远的大山里,留下了她和易键璋以及无数建设者的足迹,那里,也曾留下了父母的音容笑貌。

    想起父母,她不禁想起临行前徐建国和常妈妈像真正的父母一样为她和严臻准备的那两大包土特产,还有那些她可以倒背如流重复了无数遍的不舍的叮咛。

    临行前,她交给徐叔五千块钱,请徐叔帮忙把长知恩送去戒毒。她不是圣母心发作,连长知恩那样的败类也要管。她只是替过世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最后再尽一次心,日后山长水阔,他们再无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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