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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懒散小仙

    白华眼神焦灼,正是见了这突然闯进的陌生家伙,只桔梗奶奶应声倒地,叫白华好不伤心,因情绪无法流露,一时胸闷难耐,便噗通跪地,再无心思理会其他。

    玄蛇看这白华一眼,轻蔑一笑便追那猫又真身去了。

    青朔并不知实情,一心以为这家伙是要趁乱逃窜,只得奋起直追。

    猫又已被湛卢剑所伤,妖力流失消散,只山精妖怪谈其色变,又惧怕那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所以也不敢过来进补,竟悉数四下而逃,仓惶逃窜。一时间万翠碧林烛千支,飞红趁夜作晚霞。可惜这些盛景,也只在白华与云针眼里可见。

    终于猫又耐力耗尽,猛然回首反扑,正要给玄蛇突然一击,不料正是中了玄蛇的魅术,扑空不说,叫玄蛇死死缠住身子,动弹不得。

    玄蛇毫不犹豫,将那家伙一口吞下。

    草丛窸窣,虫鸣稀疏,灌木过人头,风过处槐树的叶子拘谨落下。青朔气喘吁吁地赶到,玄蛇已幻化成人形,仍旧笑靥如风,似是故意迎她。

    “怕我走掉不成”玄蛇笑笑,移步幻影,逼近青朔。

    青朔斜眼瞪着放肆无礼的他,怒火中烧。可那玄蛇才不惧怕青朔是否恼火,一味靠近她。青朔抬手划出雀翎自卫,却不料玄蛇只从她右肩取一枚落叶,扬长而去。两人皆不曾注意,玄蛇肩头抖下一缕极细的猫毛,往来翕忽,散入草丛中,再难觅踪迹。

    青朔要追,可东南西北皆是他的幻影。在林间苦苦寻了整整一夜,仍不见玄蛇所踪。如此一来,青朔便已领教这家伙的厉害




第59章 女萝归天
    南风过堂,发动心不动。白华目光呆滞,在方才的拥抱中迟钝。

    水曲柳木的大柜台上账本乱翻,纸页哗哗作响。钟馗捉鬼图迎面鼓风,飘忽恍惚间鲜活如生。

    翠螺拾级而上,与那门口的小厮相视一笑,便蹲下身子将散乱的线团一一拾起,笑问道,“你做什么那样发呆”

    白华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并不回那翠螺的话,只上前接过线团,反问道,“你才来”

    “一早就过去白府那边,没成想白先生今天不得空,空等一个上午。”因怕白华误会,她这便急解释道,“先生早早命人给我解释的,是我执意要等。”说话间翠螺已绕到柜台里面,用镇纸将那账簿压住,恐污损了纸张。

    白华并不去看翠螺,只在柜台另侧,闷头理着线团。

    “听说你好全了”翠螺正襟坐下,左手在柜台上托腮,盯着白华笑道,神情倦怠,稍有疲惫之色。

    “恩。”白华应一声,算是回过了。

    翠螺听后喜不自胜,急忙起身站过来白华这便,围着他仔细打量一番。又搭手帮白华理线,小心地打个哈欠,才又问,“白府里在忙些什么是否是筹备新任先生继位大典我见门前停了好些车子呢!”

    白华再“恩”一声,从小厮那边接过食盒,负阴抱阳方是谢过了。

    翠螺理着线,目光带喜,笑意岑岑地憧憬道,“听说那日热闹非凡,我定要去观礼,就穿新做的曲裾。”

    白华看一眼翠螺痴呆犯傻的样子,心头一紧,又觉胸口沉闷,难以喘息。遂留了食盒在柜台上,移步回东厢去了。

    檀香安神不安心,斜烟迷鬼不迷人。香味似是比之前更浓郁些,但浓郁得叫人头疼。白先生紧着眉头,想“云针到底也是孩子,虽说明地里有去监督、牵制着白华的行为,私下里无不又是包庇与纵容,特别是其与石心一起时,三人更是无所畏惧,胆大包天。如此一来,有庇护难免少了谨慎,倒也不是什么好事。再有,若是云针做上先生的位置,这白府宅基地的归属问题便愈发复杂,一旦老先生当初没有指明给母亲,那女真与云针都有可能成为这白府里的新主人。况且这云针性子急、脾气躁,日后难以服众。”白先生余光瞄一眼云针,再进一步想,“这姑娘最是重情重义,断断没有与白华成亲的可能性。且多次惹了董元家的麻烦,怕是再留不得。”

    几番犹豫,白先生终于开口道,“年龄再大些,活计就更不好做。白华也大了,纵容下去,恐更能生出祸事。”

    云针听这话,自是能明白白先生的言外之意,也不与她拐弯抹角,白过去一眼直言道,“我没想过要做先生。”

    白先生笑笑,言语无奈,“先生谁做无关紧要。只我就白华这一个孩子,也不必说些为着四镇众生的假话,做母亲的只为着孩子周全。”

    云针看着白先生发笑,也不再搭话。

    白先生沉默一阵,终叹口气说道,“我是说,你离开四镇吧。”

    云针抬眼,盯着白先生看了几秒钟。事情已成定局,云针自知辩解无用,所以那眼神中除了不舍与不甘,再无其余。

    白先生被盯得心头发憷,再不敢多看一眼云针的眼睛。她是希望云针怨恨、责怪甚至是奚落自己的,但这些都被云针付之一笑,起身负阴抱阳,再行大礼,退身出去花厅了。

    白先生沉思半晌,稍稍平复心情这便又去桔梗家,帮着操持丧葬之事,期间难免伤心闹过,悲戚戚落了好久的泪。

    乘黄随着白华进白府正门时,日头正挂在后门楣上,黄灿灿苍茫一片。满院墙的芝麻油灯恍若明星冉冉初升,烟火香气弥漫。

    香奴抱着青莲、兰花从后门款步而来。丁香色的交领襦裙被月白色半臂衬得如那香气袭人的兰花般,一时竟也分辨不出香从何处来。



第60章 罗衣怒骂白华
    人群熙攘中,白华忽地看见了一抹正红色、火苗一样的影子,渐渐的放大、明晰。正是金钗罗裙压牡丹,名花倾国又倾城。白华眼神呆滞,只觉眼前的人浑然陌生,却又是似曾相识的模样。

    他自然是不认得她,二十岁的女萝明艳活泼,艳丽妖冶。而白华自见外婆开始,女萝便是一味的衰老、衰老,老态龙钟的样子。他也丝毫没有想过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何其的明艳动人,正如这明艳的女子站在自己跟前,他全然不知这就是外婆。

    那女萝并不去看白华,也不去看风烛残年的自己。她只微微笑着,目光含情盯着白先生看了那么几秒,盯着墨江看上几眼,便再不去看旁人,转身消失在了渐渐浓郁的夜色中。

    云针正躺在床上愣神,忽然红色袖口的牡丹花蕊闪了一下。莹莹金光撑破这个黑暗、寂寥又呆滞的屋子。

    察觉出异样的云针急忙起身,忽见从胸间落下一枚金梭,掷地铿锵。云针眼神中飘忽出疑惑,犹豫一阵才将那金梭捡起来。借着窗外虚无缥缈的灯光定睛辨认,这才发觉正是桔梗奶奶的金梭。

    云针心想,“这事蹊跷!昨晚明明已经悄悄将金梭还给桔梗奶奶了,临走之前还特意看过,那金梭不偏不歪的簪在桔梗奶奶如银的发髻上。”她凝神苦想,百思不得其解。

    窗台上的茉莉落下最后一朵白花,渺小如阴雨夜里的星星,带着残损的余香归入沉泥。暗绿带着油光的叶子隐没在黑暗之中,更是不起眼的样子了。

    云针过去窗台,信手推开窗子。只见院里人群熙熙攘攘尽堆在外婆的门前,再见有小厮搀扶着白先生急匆匆地从她的卧房里面奔驰出来,只披了一件褙子,衣衫不整的很是狼狈。

    云针揣测,外婆那边有事!这便提鞋飞奔出去,转身下了楼,急忙拥到人群中。

    见是云针过来,众小厮急急让出一条路来。云针白他们一眼,也不去多想,径直进花厅后才听到了细细微微的啜泣声。还未进卧房,这便又传来嚎啕哭声。

    云针顿时心头咯噔一下,只想大事不妙,便加紧了脚步,莽撞冲进卧房内。只见白先生伏在床上嚎啕大哭,墨江跪在白先生身后更是泣不成声,孩童般,全然一副弄丢母亲的可怜样子。

    “都先别急着伤心!”忽听见身后传来罗衣慌张的声音。

    只是现下见着床上魂归西天的外婆,云针也不管是谁放肆,也不顾了往日与她的口舌之争,心跟全死了一样,再没有一丝跳动的念头,整个人蒙蒙的,不知眼前是真是假,是现实是梦境。

    四周哭声渐渐远了,虚无缥缈的,云针也再看不清任何人,只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进进出出的人从她身旁掠过,她仍旧是全然看不见地,只杵在一边,石柱木桩似的一动不动。旁人也不管她,也不叫她,只由着她站着。

    “白先生先别急着伤心,得先给老先生换了衣服再说,这事可不敢耽搁。”听罗衣这般说,白先生虽急忙止住泪水,但是仍旧抽咽着,接过衣服才肯招呼墨江,哽咽道,“快……快先别伤心,帮母亲换了衣服才好。”

    这便有两个小厮搀扶着外婆坐定。白先生手持那埋着金线,绣着凤凰的正红色曲裾,颤颤巍巍地给母亲穿上。墨江捧着绣有金丝牡丹的布鞋,又哭了一阵,迟迟不肯上脚。

    罗衣见此情形,慌忙过来阻拦道,“快休将眼泪滴到鞋子上,留下挂念空叫



第61章 白华揭穿乘黄真面
    三人刚进裁缝铺,未等收拾掌灯,便听到有梵唱道,“西南大路在前方,三条大路走中央,千万别走错了路,脚踩莲花上天堂。”

    云针与白华各跪一边,迟迟听不见云针喊那句迎门的话,白华这便抬头向云针处看去,只见她眉头紧锁,泣不成声。

    翠螺急忙去偏房中取出盛有万寿菊花瓣的圆口簸箕,到门槛前铺开一条路,一路延伸到西厢。事毕她便又捧着簸箕进去西厢,在后门处撒上菊花瓣,也恭敬地跪迎在西厢门口。

    白华心头紧得厉害,迟疑片刻才勉强平静道,“乡莽野夫……白华跪接:此路一通无回头,亲疏、挂念……不再问。不知尊驾姓甚名谁打何处来,到何处去日后传信,交汇有通。”

    那人道,“东镇女萝,去往莲花天堂处。”

    白华听后,如鱼鲠在喉,再说不出“待客。”二字来。

    花瓣橙红如火,女萝脚步轻盈带风,衣袂飘飘,环钗罗翠。女萝着得正是白华亲手所制垂髫杂裾女服。裙裾坠地若霞,堆叠如云夏花,飘带千百逶迤,拖曳逗风飘袅。正是披罗衣之璀粲兮,曳雾绡之轻裾。想那曹植所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也不过如此。

    翠螺跪在西厢门口,也不再去握她那辟邪的崖柏簪子,只一位的伤心流泪,全然忘记害怕。等那女萝过了西厢,翠螺急忙起身,鬼使神差地跟着她进了铺满鹅卵石的院子,一直目送女萝出西角门才罢。

    可这院子里冷清悄怆,又不掌灯,难免漆黑骇人。等着女萝回过神来,方恨为时已晚。好在云针记挂着她,与那白华一路找过来,正见这厮笔挺挺地躺在鹅卵石上,昏死了过去。

    得知外婆去世的消息,四镇各家各户都派人前来吊唁。白先生在灵前嚎啕大哭,可见女萝猝不及防的离世,给了白先生很是沉重的打击。起初前来吊唁的人还会帮忙劝上几句,再往后干脆就都配着白先生哭,整个宅子里凄凄惨惨地,好不压抑。

    白先生虽然未曾料到,但这祸事却也的确是因自己而起。她能够义无反顾地将命舍给白华,续给白华,她的母亲——女萝,自然也能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命舍予白先生。在爱子这件事上,所有的母亲如出一辙。所以在白先生偷偷摆坛开卦,为白华续命时,女萝也如白先生一样偷偷地做了这些。

    连着下了八天的雨,缠绵、潮湿在这些夜里挥之不去,压抑与灰暗成了这初秋的主色调。

    前两天白华总找不见乘黄的踪迹,他倒也不怪这家伙,一来这白府里忙忙碌碌,没这家伙添乱倒还放松些;二来,白华也实在是没心思再去搭理乘黄的事情,只由着它自己去疯。

    可到了第三天,仍旧找不见乘黄的踪迹时,白华这便有些许记挂的情绪。围着白府找了几圈,硬生生的耗去了一个下午却仍找不见他的任何行踪。

    到傍晚时天阴沉沉的,停了雨。白华这才见乘黄从后院的灌木林中钻出来。

    白华招呼他过来自己身边,帮他清理了身上的落叶,又摘下几个已经发黄的苍耳。乘黄抖落毛发上的碎屑,这便凑到白华的身边嗅嗅,一路跟着白华朝他



第62章 云针被缚
    连雨不知夏逝,一晴才知秋深。

    那些槐树的叶子是何时开始黄的,又是何时骤然落了一地,无人注意,司空见惯的事,都是寻常。

    积雪草上总积着水,细碎的白色小花较之前更零散、焦灼,血草明目张胆地红下去,发了狠似的驱赶霸占了一整夏的绿,带着萧瑟在林间蔓延、传递,一直延伸到裁缝铺里。

    云针近来一直都睡在裁缝铺里,翠螺有喊她去自己家,被云针奚落一阵便没了下文。

    待白华也带着乘黄回家,云针再仔细对一遍账,便换件大红色的交领襦裙,过去石心那边。

    因想到没有傍晚探病的道理,云针至北镇桥上时便止住不再前行。

    芦苇中的雀鸟喈喈而鸣,喜鹊在林间只嘲哳两声,传至云针耳边时,竟如她内心一样冷漠。斜晖晃水波,水波含情过。云针坐在桥墩上,痴痴望着石心家的屋檐。高耸的三角屋山遮住半个太阳,鸟宿在上面若雕塑般。林子隐约透出白墙,苍白洁净。

    “若是嫁过来,走与不走就只能是自己说了算。”云针陡生出这样的念头,一时觉得好笑。

    风声过处窸窸窣窣,四周的鸟鸣突然停止,只留下风卷着波浪撞击着石桥的噌吰声。云针仍在沉思嫁与不嫁的美事,嘴角不自觉地带出几丝笑意,映在晚霞中,竟丝毫没了之前的尖酸刻薄,于水上,竟也温婉起来。

    日渐渐西落,几近地平线。忽闻身后有猫叫的声音,云针猛然睁开眼睛,急扭头往身后望去。只见林子郁郁葱葱,斜晖脉脉落叶悠悠。日头在一丝一丝地消沉下去,除天色渐暗,其余并无异样。

    迟疑片刻,再回神反思自己方才的痴想,云针忽觉得自己十分不孝。想,“外婆这才入葬多久,自己竟只想着谈婚论嫁的事情。”一时责骂自己下贱。

    再看一眼石心的住处,云针便不再留恋,径直往裁缝铺的方向去了。不料,还未等她下了北镇的桥,这便又听到猫叫的声音。只是似有若无,像是缱绻在风中,被吹得东南西北各自飘着。

    云针原地旋转一周,却仍旧未发现什么可疑迹象。正自嘲自己幻听时,忽感觉左肩处有风吹过,耳后根陡生凉意,云针便知这事情不简单,遂往左边猛回头,忽有一黑影倏忽闪过。

    云针微皱眉头,嘴里咒骂两声后抬起右手捂住左脸。待缓缓拿下方知脸颊已被抓伤,渗出点点鲜血。“该死的,这家伙还活着!”云针咒骂,冲着那猫又疾奔追去。

    猫又两三步跃到树上,伏在枝干轻蔑地望着云针,满是挑衅的意味。

    “上天有好生之德,才叫你多活这几日。现下老天都不眷顾你,将你送到我手中。”云针恶狠狠地对着树上的猫又叫骂道。说罢便掏出金梭,信手一挥变成一柄金色权杖。细看,上面雕刻着待放的金牡丹,周遭金光熠熠,尽镌刻些不懂的符咒。

    抛出去丹砂仙索急念咒语,再见万红牡丹千丈藤,飞红漫天作雪飞,正绚烂胜过漫天晚霞。云针催生着牡丹化作千万柄利刃,各个携着火苗朝那猫又飞驰过去。

    正得意,云针忽觉心口猛得一疼,那些利刃便又变回牡丹花瓣,纷纷坠地,藤蔓也慢慢的匍匐收回。云针回头,满目怨气。见是天曦,更加得怒火中烧。

    不等云针发话骂她,天曦反倒质问道,“你怎么拿着桔梗奶奶的金梭呢”

    一听这话,云针便知自己是入了天曦这贱人的圈套,哪有什么猫又,方才竟是这厮的傀儡之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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