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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懒散小仙




第63章 云针墓前遭羞辱
    女真与天曦带头,众人压着云针一路去了桔梗的墓前。

    只见落照苍茫原野,荒草萋萋如带,漫天纸钱飞雪,鹧鸪闻人惊起。一众驱赶着云针蹚草行进,背后指指点点。

    云针轻蔑笑着,不再与这些个愚人论断较长。

    左脸的伤痕已几近结痂,只两道红红的印记在她本就较黑的肤色中并不明显,倒是那满脸的不屑,讽刺的清晰明朗。

    女真叫云针跪下,云针只白她一眼,并不理会。天曦上前拉了云针的袖口,语气和缓地规劝道,“好姐姐,我呢知道你不是有心的。”

    云针袖手甩开,深吸一口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帮云针姐姐赎罪呢,我们都是好心。”

    “说这么多没用的!”一人朝那云针腿上踹去一脚,骂骂咧咧道,“妖孽!蛊惑人心这许多年!”

    云针往前踉跄两步,绊倒在坟前。

    “叫她跪着!”有人叫嚣道,这便有两个婆娘麻利地上前来,牵着胳膊架起云针,好叫她跪端正一些。

    “小心她伤着你们,这家伙可厉害。”人群中有人调侃嘲讽,更有打击报复的意味。

    “她那三脚毛功夫,用在我们身上,换来残废一辈子怎值”一婆娘回头嚷道,言语尽是得意。

    众人听罢哄笑一番,云针不屑挣扎,自觉很是不值,想先前白先生便与她讲过,做这一行学得是护人的本事,自然是万万不能伤人。可人若伤到你,你只得躲着,不能有丝毫的反击,若有违此理则遭到反噬,残废一生都是小事。如此想来,空学上一身本事,只为这些走狗愚昧的家伙做佣人仆从,如此好是不甘。

    一时脱身无门,云针只得认栽。

    且说云针被这帮家伙押送着往墓地走时,见者中有好心的便匆匆去白府那里,欲将此事告知白先生,但是白先生正因为外婆的事烦心,告诉看门的小厮这些时日一律闭门谢客。由此这话从看门小厮那边就截住了,所以此事没法闯进屋里来。

    云针正心烦,忽听身后一阵惊呼。回头便看见石心立在自己的身后,顿觉踏实。原来石心坐在墙头发呆时,痴痴地凝望了云针好久,待见她匆匆而去,只留下一抹暮色垂垂,这便全然没了趣味,纵身跃下墙头,转身回屋。未等进花厅,只到听到院外喧哗,议论纷纷,石心心中第一反应便是云针,要想这厮怕是有事。也不再管自己的伤势,未打招呼即匆匆出了门。一路打听询问,才找到墓地来。

    石心见云针跪着,怒火中烧,也不问缘由,便冲上去将那按压云针的妇人甩到地上,力呵道,“谁敢动她!”

    那婆娘爬坐起后,瘫在地上撒泼装痛。

    天曦痴痴看着石心,脸僵硬着,再也瞧不出任何情绪。那婆娘只管哭哭泣泣的,在地上叫嚣着、斥骂着,好一番哭天喊地。天曦一把拽起那撒泼的女子,正要开骂,被女真顺手拦下,斥责道,“别失了分寸,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石心哪肯再管这些,搂起云针便要离开。众人怎会叫两人轻易离了去,这便听人群中传出“杀人偿命”的声音来。

    “我没杀人!”云针白一眼这群人,又盯着女真怒气腾腾,叫她心头发毛,直往后退了两步。

    “石心哥,云针姐姐怕是与那猫又有牵扯呢。”天曦凑上前来,正要去拉石心的胳膊,被他闪身躲过,只回道,“你是谁”石心甚至都没有看天曦一眼。

    “我……我是天熙呢。”她娇嗔道,又得云针一个厌恶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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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白先生被抓
    女萝去世没几天,这女真愈发的按耐不住,行为几近到了放肆的地步。

    还未等吃完早饭,便到了白先生的房里。虽说这次天曦并没有跟过来,却有董元的妻子并带了两个官家的人跟着。

    “时间这么早可有用过早膳大姨若是有事,吩咐小厮过来传话就是,我们这些当后辈的没去请安已经是怠慢了,还劳烦您亲自过来一趟。”白先生强颜欢笑,将女真迎进花厅里去。董元的妻子给后面的两个官家夫人递过去眼色,也便跟着坐到了花厅里面去。

    “这次来也不为旁的,还仍旧是先生的事。”女真看一眼白先生继续说道,这四镇现下说太平也太平,说不太平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平时都悬着一颗心,不够安稳。我的妹妹算是没福气的人,不过如今也算是厚葬了,我想她最挂心的也便是这先生之位的人选了。”

    “大姨说的都在理,但是这事情也不能只凭你我的意见,白家这么大一个家族,各家掌事的也都在,不如把他们都召集了来,慢慢地商议一番。”白先生言语温和,笑着回应道。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远的、近的、各处的都有,若都一一叫来,岂不劳神我也与他们都私下通过话,说由着我们四镇里白家的做了决定即可。”

    “那依大姨的意思,也就是你我定了方可。”

    “话也不是这么说,我这再怎么样,也被你们视作外人。所以我也就烦了这几个官家的人来,替我们定定主意。”

    董元妻子听这话方笑道,“哎呦,我们可是外人,做不了这些主,也就过来瞧瞧热闹。定还是不定,主要还得是白先生的一句话,她要定谁便是谁。我们这些虾兵蟹将,能有什么主意”

    女真听这话便也跟着那两个官家夫人玩笑起来,白先生却高兴不起来,只觉得董元妻子这话很是呛人,故意讽刺自己的。因端着先生的架子,一时不好发作,便忍下去了。

    香奴上来递了茶水本有意要留下来陪着白先生,白先生知这事只能给人徒增烦恼,便给香奴个眼色,又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去。

    香奴刚阖上房门,正遇见小厮进来传话,拉着她窝在游廊里窃窃私语一番。

    香奴闻之,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眉间添了一份怒气,负阴抱阳谢绝了那小厮便怒气冲冲地去推花厅的门,正开时,香奴到底又止住了,想,“现在白先生的地位,白先生的话语权,早就不同往日,若是将云针这事情告于白先生,束手无策,空又给她添烦恼。”念及此处,香奴便不再莽撞,复退回到抄手游廊里,坐在长凳上满面愁容。

    而花厅里面,白先生也不再与这几个人绕弯子,便摆出了明话来,直接表明这先生之位她是有意传给白华的。

    女真方才还与三个婆娘说笑,这一听到白华二字,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倏忽便消失殆尽。她看一眼董元的妻子,又一本正经道,“白华虽然说是有几分本事,但恐不能服众!他所修的并不是什么护人之法。”

    “修的什么法,通的什么灵,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有没有护人的心。”白先生反驳道。

    “如此,护人的心、护人的法,天曦可都是样样具备。有如此完备之人,白先生还用多虑”未等白先生搭话,女真便又继续讲道,“且众人也都看到了,猫又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董元夫人也是在场,天熙是如何收了猫又的,想必不用我细细讲来,白先生您也定是有所耳闻。”话及此处,女真扬扬眉毛,得意道,“天曦自可轻易就能收了众人的心,众人肯信服,这先生之位



第65章 白先生落难,当众难堪
    晏华及这太清宫的事,对白府影响颇大。司法署的人来时,全然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子,只一年长的锦衣对着白先生负阴抱阳,其余稍年轻些的则昂头天外。

    简单的做些笔录,宋先生、墨江以及女真被请上司法署的车子,再去司法署做详细笔录。

    众人聚拢在白府门口,议论谈笑,瞧着白新生低首进车子时的样子,惊呼,“甚是狼狈”。

    司法署的人驱赶着众人散了,这便启动车子。不料还未发车,突见一把利剑从天而降,正落在车头一寸处,一时间瓦砾崩散,尘土飞扬。

    这四镇总归还是小的,司法署的车子要到谁家去,不等车子停稳,每家每户的人几乎也就都知道了。石心听着司法署的车子像是往白府的方向去了,以为仍旧是女真一流在找云针的麻烦。便也不顾自己的新伤旧疾,急匆匆地朝白府奔去。

    云针在裁缝铺里也听得清楚,料想是白华那边出了事,也急匆匆地往白府的方向赶。偏巧两人在北镇桥上相遇。石心见云针无事,正欣喜时忽念想着白府出事的,定是白华无疑了,这便急忙加快了脚步,飞奔而去。云针紧紧跟在石心的后面,穿过槐树林下青石板的路,正欲拐进通向白府的大街,云针忽然停住了脚步,想,“自己的现状站在哪方,哪方就是错的,如此不去也罢。”她便没有再跟着往前奔去,只绕道去了林子那边,纵身上树,冷静地看着白府门口发生的一切。

    司法署的人看着这从天而降的利剑险些坏了公家的车子,顿时怒火中烧。这便看见一年轻的锦衣袭一身怒气下车,重重地关上车门叫嚣道,“是哪个不要命的”

    围观的人群一见这阵仗,吓得都往后退去。只喧哗的议论声再叫这锦衣火冒三丈,又对着人群怒吼道,“哪个不要命的,给老子滚出来!”正说完这话,只见白华从白府的陡板上缓步下来,乘黄跟在白华的身后,尖牙利爪,面露凶狠。

    白华目光沉着,眼神镇定地对着年轻的锦衣近乎吩咐道,“请我母亲下车。”

    那锦衣看一眼白华,不屑地冷笑道,“你算哪个”

    “请我母亲下车。”白华又说一遍,这便下了陡板,朝那年轻锦衣跟前走去。

    正在白华一步一步走过去时,众人无不惊讶,大家都知道这白华不近生人的毛病,若是近距离接触定会晕倒。而眼下这白华步步逼近那年轻的锦衣,无疑就是自找难堪。所以众人大气不敢出地、紧张地看着白华逼近危险。

    只连白华都感到惊讶的是,两人几乎是面对着面了,他自己仍然没有丝毫的不适。

    白先生与墨江在车里完全看呆,一时竟也忘了下车帮忙劝说。

    在白府的门口,说是不顾及白先生往日里的威势也是假的,再者白华跟前的乘黄也着实骇人,这年轻的锦衣再不敢多去看上一眼白华的眼睛,扭头往车边走去。待到用手去拉车门时方回头,呵斥白华道,“你这是妨碍公务。”

    白华面无表情,盯着这个人看了许久,直盯得他浑身发毛,眼神飘忽。突然那插在地上湛卢剑拔地而起,正冲着这年轻的锦衣刺过来。白先生见此急忙下车,只是已晚了一步。不过好在这剑停在那年轻锦衣的印堂前面就止住了。

    那年轻的锦衣看着自己脑门上的利剑,直慌了神。只见他脸色苍白,额头生汗,颤颤巍巍又支支吾吾地再说不出任何话语,最后索性瘫坐在地上。

     



第66章 云针离开四镇
    石心回裁缝铺时,云针已与那翠螺交接完手头的工作,正等石心来告别。

    翠螺知挽留无用,便知说些叮嘱祈祷的话,叫云针到家报平安。见石心进门来,抱歉地笑笑,转身回自己的厢房里去。

    心里空落落的,一时没了搭理的兴致,翠螺先是坐到床上愣神,全不知自己叹息多少次。只觉光影朝西多移了几分,翠螺慵懒起身,听门外已无声响,疾步出去围着铺子转了两圈,只见空荡荡明窗,冷清清大堂,似是再无生气似的。

    如此,冷寂隐藏在秋日里,降临到裁缝铺里来。

    翠螺捧一箩筐万寿菊花瓣坐到月台的树影中,只拨弄了三下,便痴呆呆愣神。

    送至码头时,两人面对青山各自发呆一阵。“你回去吧,我走了。”云针起身,抖落襦裙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不等白华”石心不多说挽留的话,站在码头上喊住正欲登舟的她。

    “他这莽夫,知道了,老娘更走不了了。”云针回头,嘴角得意地笑着,言语间仍旧是那般的桀骜与放肆,眼角却藏了一分不舍,憋回去的眼泪润得眸子澄澈而明晃。

    “他巴不得你走!”石心仍不起身,也不去看云针的眼睛,只看眼前浩浩乎江水浩荡,渺渺兮山前生烟,群青深处传雀鸣,灵岫山巅有龙吟。

    “翠螺这厮也是没良心,你还信姐妹情谊”石心调侃道。

    云针大笑,不再回复,潇洒而去。

    船夫将船靠岸,上前迎着云针小心上船。方伸出手去,石心突然站起来吆喝道,“一定要走”

    “全镇的人赶老娘走诶。”云针抬头远望,又笑道,“即使全镇的人赶老娘走,如果你叫我留下来,我便不会走。”她甚至没有看身后的石心。

    “等四镇平息了,小爷我娶你回来做主人。”

    云针轻哼,笑着登舟,再没有回过头。

    船渐远去,便听云针喊道,“一定叫白华做先生!”

    石心盯着船行至北镇桥下,穿梭过去便只剩江水淼淼。

    白先生回府时已近中午,传白华到花厅中用了午饭便叫他回裁缝铺去,关于早上的事情只字未提。

    林子氤氲在镇子的外围,风起时落叶纷飞,风驻时包浆结果。种子或是果子的精灵们探着小脑袋昏昏欲睡,慵懒惬意享受秋日的阳光。

    乘黄不走硬化的石砖路,在草丛间穿梭,惊得鸟兽四窜,如此这林子倒比昏沉的夏日里多出几分生机。

    秋叶比夏天更薄几分,脉络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若蜘蛛,若蚂蚁,若命数将近的秋虫。只叶子仍绿,各自招摇、喧闹、夸张、狂妄,挣扎一阵,留住或者挥霍最后的年轻。

    正有光阴不怜人,化风穿山林,撼树听雨声,且笑且徐行。叶子留恋是自己的固执,固执终是要散的,只比心甘情愿多出些烦恼纠缠。

    泥土给予这些草本的生命、自由、阳光和雨露,所以凋零在这些精灵看来庄重而虔诚。那些金黄或是仍旧青绿的精灵撑着叶脉做得小伞奔向泥土,亲吻土壤,然后消散。

    萤光在斑驳的树影间冉冉而升,每一处阴影就是一片星海。

    将至裁缝铺的青石牌坊前时,白华被林间有序的婆娑声吸引,他熟悉这脚步声。

    白华回头,石心一席黑衣正迎面走来,因仍在病中,故中长的半臂上是添了虎纹的红色大领,袖口绑着红色绑带,又系一个大红色腰带将半臂与短打系紧。拿着随手攀折的木犀



第67章 石心追云针
    这白华刚进林子,便如鱼得水,手脚并用轻易就蹿到树梢上,穿过这偌大一个林子,竟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白华手脚并用越过高高的树干,攀附藤蔓,在树梢上轻快地游走流窜。像极了一只灵动的猫。

    石心知道自己现在阻止不了白华,只能任由他去。便高声呼喊道,“玩玩小心些!”一时,只听空谷传,余音回荡。

    等到白华不见了踪迹,石心这才悻悻地往裁缝铺的方向走去。

    还未等出了林子,石心便看到一女子立在裁缝铺的月台上,只勉强认得出是一身白衣,模样倒也看不清楚,又见坐在她旁边的正是翠螺。不用多想,石心便知正是那天曦过来了。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他思忖着,便不再往前走。只抬起头看一眼自己跟前的这棵槐树,见浓绿中夹虽有杂着微弱的黄叶子,却仍然是一如既往的繁盛,阳光对这绿色的穹顶无可奈何,绝佳的藏身之所。石心于是纵身跃到树枝上去,斜靠在那根粗壮的枝干上,不再往裁缝铺的方向看。

    摘一片槐树叶子,含在唇间试探着这夏末的余温。石心眯着眼睛,只看着叶子间透着丝丝缕缕的光,明晃晃的像是云针袖子里经常藏着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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