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命阴倌徐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祸
如果说这些我都还能勉强接受,那最让我理解不透,甚至说是感觉毛骨悚然的,是破书末尾三张纸上记载的内容。
前头的,全都是抓鬼驱邪,虽然于我而言透着邪魅,但字里行间不乏正气凛然。
末尾三张仍是毛笔书写,看笔迹,出自同一个人,然而,每一张开头一行字,都让人打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
这三行标题般的字,分别是:
——剥皮换脸;
——鬼搬尸,祭阴曹,鬼门关开,断头采煞;
——吹命灯,断人魂!
我僵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开口:“再……再给我根烟。”
父亲没说话,点了根烟,和刚才一样,码在了柜台边上。
看到指间骤然多出一根点着的烟,再想想破书前边载录的内容,我夹着烟的手指忍不住有些发抖。
我勉强吸了口烟,问父亲:“这……这种递烟的法子,好像是给鬼抽的……我……”
“你没死。”父亲摇了摇头,“我说过,普通人不能进这家驿站。我是这里的老板不假,可你既然还没有染指阴阳,就还是普通人,我只能带你的生魂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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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阴阳器第四十二章 徐荣华的故事(5)
我问:“如果我不接手这家驿站,是不是就能安安稳稳和亚茹在一起”
“命中注定,你逃不掉的。”
“这是什么屁话!什么叫命中注定!”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起身就往外走,“去他妈的吧,这些年有你和没你一样,我还不是过来了。我不要你的驿站,不要你的破书,什么都不要,只要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带着气拉开大门,刚往外迈了一步,突然迎面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我还没看清来人的样子,那人就猛然抬起手,在我肩膀上用力推了一把。
那人的力气很大,我被推的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金生!别动粗!”父亲低声喝叱了一句。
这时我才看清,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阴冷的老人。
父亲并没有怪责我刚才的出言不逊,(事实是,我认为他也没资格怪我),他指了指来人,对我说道:
“孩子,我没时间了。金生是这里的管家,以后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城河街找他。”
“哦。”我火气冲顶,只冷冷应了一声,再次往外走。
这一次,那个叫‘金生’的老人没拦我,可是我刚迈出大门,就看见门口两尊石兽中间,地上居然躺着一个人。
见那人背对着我,身影有些熟悉,我疑惑上前,把他翻了过来。
看清这人的样子,我头嗡一下就炸了。
这人居然是我自己!
我只觉得头脑一阵猛烈的晕眩,跟着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歪坐在一把藤椅里。
乍一看到面前的柜台,我以为自己还在驿站,猛一激灵直起了身子。才发觉身处的屋子,根本不是驿站。
虽然也有老式的柜台,却只是一间不足三十平米,各种陈设都十分陈旧的小屋子。
“这是哪儿”我喃喃自问,回想之前的经历,怀疑那不过是一场奇怪的梦。
“这里是31号。”侧后方突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站在后方一排货架前,正专注的擦拭着什么。
“是你!”我认出这是那个被父亲称呼‘金生’的老人。
“我爸呢”我终于醒悟过来,之前的经历应该不是梦。
“他走了,有生之年,不会再回来了。”金生说了一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货架上,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时我才愕然发现,他放下的是一块供奉死人的灵牌。
而那一排货架上,还摆着几十个款式类似的灵牌。
目光落在他刚刚放下的那块灵牌上,还没弄清楚自身状况的我,在短暂的错愕后,再次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
那灵牌上,居然写的是我的名字!
“神经病!”我跳起来,冲过去,抓起灵牌狠狠摔在地上,一边用力踩碎,一边破口大骂:“都他妈是疯子,疯子!老子活的好好的,用不着你他妈给我上供!”
金生并没有阻止我,只是冷眼在旁边看着。
我发泄了一通,转脸瞪着金生:“那老头子在哪儿!”
金生皱了皱眉,“这个问题你问过了,我也回答过了。”
说着,拿起旁边一个牛皮纸袋,递到我面前:“这是老板留给你的。”
我总算是还没完全丧失理智,咬着牙把纸袋接过来,回到柜台旁,打开纸袋,把里头的东西一
股脑的倒在台面上。
本来以为袋子里装的是那该死的破书和没曾打开过的油纸包,没想到倒出来的,竟是两把串在一起的钥匙,和一沓文件样的装订纸。
看到钥匙,我就已经愣了。
那是两把再普通不过的钥匙,我认出这是属于父亲的,是家里的钥匙。
拿起那叠文件,翻开一看,我又一次怔住了。
那居然是财产继承书!
父亲不光把家里的房子转给了我,还把随身的钥匙也给了我。
想到之前在驿站里和父亲的对话,我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向金生问道:“他真走了”
金
第十四卷 阴阳器第四十三章 徐荣华的故事(6)
“不想董亚茹死的话,就立刻按我说的去做!有问题,就打这个电话给我。”对方又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怔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陈金生不就是那个阴不呲咧的老头,阴阳驿站的管家!
想到这点,我酒意顿时吓醒了大半。
那晚的经历绝非做梦,因为从那天起,父亲真的没有再回来过。
阴阳驿站是那么诡异,作为驿站管家,陈金生多半也不是普通人。
他说的董家庄,正是亚茹的家,难道说,亚茹真的有危险
事关爱人的安危,我虽然满心疑惑,却不敢怠慢,当即离开了婚宴,打了辆车直奔董家庄。
在车上,我不断拨打亚茹的手机,却始终没有人接。
我越发心神不宁,一个劲催司机快点开。
我们这儿都是中午摆喜酒,到了董家庄,差不多是一点半左右。
还没下车,就看到村口的空地上支起了二十几张大圆桌子,所有村民几乎全都在。
见地上到处是鞭炮的碎屑,我这才想起来,亚茹跟我说过,今天她们村里也有人家结婚。
亚茹的手机还是打不通,我挨个桌子找,没找到她,却找到喝的脸红脖子粗的老岳父。
我问岳父,亚茹在哪儿。
岳父喷着酒气说,她和同村的新媳妇是一起长大的,这会儿正在结亲的人家里陪着新媳妇呢。
听说亚茹没事,我一路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些。
这会儿我的酒劲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回想陈金生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才开始觉得有些荒诞。
亚茹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有危险
再说了,就算亚茹有危险,陈金生又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
虽然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被耍了,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踏实。
胡乱找个借口敷衍了岳父,一个人来到了河边。
看着河沿上的一排柳树,我心里又有些犯疑。
柳树不像别的树,分叉多,垂下的枝条更是多不胜数,这会儿正值秋初,也是柳叶最茂盛的时候,离远看,所有柳树都跟扣着大帽子的香菇似的,树影又怎么可能像人
想归想,我还是不放心,于是挨个的查看柳树的树影。
约莫看了七八棵,我心火就上来了。
妈的,这个陈金生,果然是个老疯子,我也是喝懵了,怎么就听信一个疯子的话呢。
就在我小声骂骂咧咧,准备往回走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人影一闪,跟着消失在了一棵大柳树后边。
要在平时,我绝不会太在意,毕竟是农村,村里又在摆喜酒,保不齐哪个喝多了,跑到河边来撒尿。
可这会儿我的心思还在柳树上,河边也没其他人,所以我看的还是很清楚的。
刚才的人影,怎么看都不像是男的,而像是一个女人,而且,那女的好像还穿着白衣服。
这让我不禁有些起疑,一是再缺心眼的女的,也不会大白天跑到树后头撒尿。再就是农村办喜事还是很讲究一些规矩的,喝喜酒不能穿的太素,穿黑的白的更不合适,是会被老人儿训斥的。
可我明明看见,那个人穿的是一身白衣服。
心里觉得奇怪,下意识的就走了过去。
快到跟前,就发现更不对劲了。
那棵柳树树干直径虽然约莫有二十多公分,可树后头是绝
藏不住一个大人的。
树在河沿上,周围也没别的能容人藏身的地方,刚才那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低下头抓了抓头皮,目光落在一处,我差点没惊得喊出来。
河里居然飘着一个人影!
我往前走了两步,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河里的人影,再扭头看看身边的大柳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蹿上了顶门心。
河里的根本不是人,而是柳树被投映在河面上的影子。
和旁边的树影相比,这棵大柳树的树影要淡了不只一星半点,让人惊恐的是,在淡淡的树影里,还包裹着一个浓重的
第十四卷 阴阳器第四十四章 徐荣华的故事(7)
虽然我只是草草的翻看了一遍那半本书,可因为情况特殊,我还是记住了相当一部分内容。
鬼重三钱,足跟不能及地……
再说了,她走过的那张酒桌上坐的都是十六七、十**的大小子,这会儿一个个喝的晕乎乎的,真要是看见这么个穿着时髦的大姑娘,那还不炸窝了
现在他们没有反应,只能是说,他们真看不见那女的!
想到这点,我一边急着往村里走,一边对着手机低声说了我看到的情形。
电话那头,陈金生的语速寻常,但反应却很快:“你能看见她就好,跟着她,千万别让她靠近董亚茹!”
“你在哪儿能不能过来”我是真六神无主,毕竟那女的不是人,是我从未接触过,不了解的另一种存在。
“等我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现在乌云蔽日,就算砍了树也没用了。你听清楚我下面说的话,按照我说的去做,能不能救你媳妇儿,就看你了……”
听老陈把话说完,我已经跟着来到了村里。
远远看见‘白裙子’走进了一户人家,我急忙挂了电话。
跑到跟前,见门上贴着喜字,才知道这是结婚的那户人家。
这会儿我完全可以肯定,那女的真是鬼,因为院门关着,‘白裙子’已经消失了踪影。
“啪啪啪!”我用力拍着门。
过了一会儿,门后传来一个不冷不热的女人声音:“谁啊”
我并没觉得突兀,农村办喜事闹腾的还是很厉害的,保不齐有哪个混小子愣头青,灌几杯马尿就无法无天。所以新媳妇接进门以后,便关门闭户,还得留两三个年纪大经过事的女眷在家里把着门。
“我是董亚茹的未婚夫!”我急着说道。
“小茹的未婚夫你不在前头喝酒,来这儿干嘛”
“我找亚茹有急事!”
“少他娘的来这套,滚蛋!”门后明显是个泼辣的老娘们儿,扯着嗓子道:“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转的什么瞎心思,有多远滚多远,别他娘的找不痛快!”
“你快开门!我真是找她有事!”我急了,大力的拍着门。
“我艹你娘蛋的,这是灌多了马尿,不知道自己是谁生养的了别他妈搁这儿撒酒疯,不然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老娘们儿不客气的骂道。
“我艹你妈的,开门!开门!”
“砰砰砰砰砰……”
我急火攻心,都快把自己烧着了,不顾一切连砸带踹的往门上招呼。
那老娘们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越砸门砸的厉害,她在里头越冷嘲热讽,末了干脆扯着嗓子骂起娘来。
眼看门是走不通了,左右一看,我就想不管不顾翻墙进去。
跑到一边,助跑几步就往墙上蹿,可手才刚扒住院墙,猛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脖子。
“你他娘的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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