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命阴倌徐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祸
我正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把他拽上来,他突然抬起脸,拧着眉头说:“祸祸,这下头的不是人。”
“不是人”我一愣,跟着瞪起了眼,“你傻了尸臭味这么重,不是死尸是什么你赶紧上来,在尸水里泡着舒服怎么着”
谁知孙禄他爹这时竟也说道:“不是死人。”
我觉得奇怪,孙禄在底下可能吓懵了,这老爷子怎么也这么说而且口气还这么肯定
“不是死人,是死猪!”孙禄忽然大声说道。
“死猪”
孙禄他爹同样是拧着眉头说:“是死猪,应该没错。这臭味里带着一股子猪骚味,我杀了半辈子猪,不会弄错。”
我被彻底弄懵了,不过还是先把孙禄拉了上来,不管是死人还是死猪,总不能
让他在尸水里泡着。
孙禄上来后,说进屋去换鞋,回来的时候,却换了一双高筒的胶鞋。
见他这架势,似乎是还想下去,我忙说,要不咱还是先报警,下边可能是死猪,可别忘了,那还有一蓬女人头发呢。
被我一说,孙禄也有些犹豫,他对我说,下边肯定是有死猪没错,因为他刚才看到那蓬头发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所以才用树枝拨开头发看看。结果他看到那发光的东西,竟然是一只眼睛!
“那眼睛圆咕噜的,绝对不是人眼,而是猪眼!”孙禄肯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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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阴阳律第五十二章 厌胜术(上)
猪眼睛里长出人手,这种怪事我闻所未闻。
可孙禄他爹的反应,却更让我感到狐疑。
老爷子先是肯定下头的不是死人,坚持不让报警,这会儿又莫名其妙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事可不简单啊。
见老爷子情绪有些失控,我让孙禄先把他扶到一边去。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再次上前察看那猪头。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仔细了,只觉得后背戗起的汗毛,似乎都要把衣服撑起来了。
为了能看的更真着,我索性用树枝把那些披散的‘头发’全都拨到了后方。
这一来可以确定,这的确是颗野猪头,头脸的皮肉都已经干瘪收缩,就只剩一层粗硬的黑皮粘附在头骨上。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最初我们看到的头发,竟不是单纯的覆盖在猪头上边,而是从猪头的头顶生出来的。
虽然这些年我们这地方野猪不常见了,可小时候我还是见过野猪的。
野猪和家猪不一样,成年野猪头顶到后脊梁长有粗长的鬃毛,可那鬃毛再怎么也不可能和女人的头发一样长啊
耸人听闻的还不只是猪头上长出‘人头发’和猪眼窝里长出人手。等我把‘头发’都撩开,还发现这猪头的另一只眼虽然看似正常,却又绝不符合常理。
猪头表面明显已经僵化了,脑腔子里头的东西,也已经腐烂流失,这一切都证明,这猪头在地下埋了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可是,猪头的另外一只‘正常’的眼睛,不但没有腐化,也没有干瘪收缩,而是像活的一样,十分的明亮。甚至于看上去,眼珠子里还透着凶光!
撇开‘头发’和这只‘活’猪眼不管,目光再次转回到那只长出人手的眼睛上。
确切的说,这是一只连着前臂的人手骨。看大小,应该不是大人的手,而是小孩儿的手骨。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我的右手腕,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之前那个黑色的小手印,颜色已经浅了很多。
这点我倒不怎么担心,抓我的那只手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也并非我的幻觉,而应该是煞气凝聚的产物。
我本来就是恶鬼之身,自带煞气更加深重,那煞气停留在我身上久了,自然也就或消散,或是被鬼手吸收了。
为了看的更加仔细,我又往前凑了凑,又捡起一根树枝,将两根树枝像拿筷子一样捏着,夹住那手骨试着向外拉。没用多大力气,竟就把那手骨从猪眼窝里拉了出来。
见此情形,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心里跟着一咯噔。
猪眼睛里不可能长出人手,这半截手骨……或者说手臂,是人为塞在猪头里的。
难道说,这是有人针对孙屠子他爹下的邪术
我丢掉树枝,起身走到孙禄和他爹跟前。
这会儿爷俩一个坐在小马扎上,另一个肩膀靠着墙,正对着抽烟呢。
见我过来,孙禄直了直腰,问我:“看出名堂没”
我点点头,“那只手是被人塞进猪头里的,应该是有人对你们家用了厌胜术
。”
“什么是厌胜术”孙禄问。
“厌胜术又叫魇镇,是巫术的一种,据说是出自《鲁班书》。有些居心不良的工匠,将所谓的镇物,也就是一些特殊的物品埋藏在想要迫害的人家,这家人的运程就会变差。轻则家宅不宁,重则家破人亡。“
孙禄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咱刚认识那会儿,你好像跟我说过,你接过一单生意,就是和厌胜术有关的。”
“对,你没记错。”我点头。
第十五卷 阴阳律第五十三章 厌胜术(下)
我一听就来了精神,就问那长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长辈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你知道你叔啥时候最得劲(适意、舒坦的意思)不
我想都没想,就说:那还用问啊,肯定是上大梁、立门头的时候啊!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从上高中那会儿,逢寒暑假,就都跟着他打临时工帮补家里。
他和一干工友干的是盖房的活计,我也就是跟着搬个砖,干点出力的活。
那会儿我们干活,都是吃喝自理。到了中午,随便买点白菜萝卜豆角之类的,起火烩上一锅,就着各自从家带的干粮,就是一顿。
但是一单活有两个、或者三个节骨眼是例外,一是上梁,二是立门头,再就是谁家盖楼房,上楼板的时候。
逢这三样,雇主必定是大锅炖菜,给大肉,还搬来整箱的酒,让工人们可着劲的吃喝。
姥爷疼我,我从小也不算亏嘴,可跟着干活的时候,凭自己的付出这么大酒大肉,也是舒坦的很。
所以听他问起,我自然就想到了这些。
那长辈嘿嘿一笑,又问我:知道为啥逢这些时候,主家一定给酒肉吃不
我说:这我哪儿知道啊
那长辈祖上几辈人都是干泥瓦匠的,当时也是喝了点酒,借着酒劲,就跟我说了这当中的缘由。
原来厌胜之术自古便在工匠间流传,多数内行人或许不深通门道,但或多或少懂得一些。
要是主家苛刻,碰上个心眼小的工匠,趁其不备在门框下头、房梁之上、楼板之间放些个东西,那主家多半在将来是要倒霉的。
那长辈对厌胜术也是只知皮毛,但说了几个例子,却让当时的我不明觉厉。
就譬如,起门头的时候,在门框底下埋上一把缠了头发的剃刀,这户人家就会有男丁出家。
在门头的砖瓦里藏一片碎碗片和一双舔过的筷子,居住者便会家道中落,甚至沦落为乞丐。
更为恶毒者,在楼板间隙又或者正梁接缝处藏上一把短锯,那主家就可能会家破人亡!
那长辈最后拍着我的肩膀说:
“小啊(方言,对晚辈的爱称),说实话,这些事我都不大相信,因为你叔从来没用这法子害过人。可要照你刚才说的那样,我还真就能打包票,那叫花子对你说的那户人家使了手段了。”
我更来精神了,就问他:“叔,那这事儿怎么破是不是那叫花子在人家里暗藏了什么东西,只要找出来就行了”
长辈大摇其头,“小啊,你想简单了。也是我说简单了。真正的厌胜,是八辈子、十辈子传下来的,谁能说清楚那是个什么球啊我也就是听几个不地道的工友说过,俺爹俺爷都没办过这事儿。真他娘的想害人,哪是只藏个碗片筷子啥的那门道多了!”
他最后跟我说:“要我说,事都是人干的,要是碰到这样的事,要想除根,还得找人家本主!就你说这事儿,要找,就得找那个要饭的!”
话是谈资,可一顿饭吃完,这事儿我就记下了。
仍然是出于好奇,过后我回到市里,隔三差五,就
去一趟那家饭馆儿。
没过多的想法,就只是因为老板娘说过,那花子走的时候撂下过一句话——今天你轰我走,改天我让你跪在地上求我!
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多少有些‘事妈’。
可很多事往往都是因为刻意的追寻,才会有结果的。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凄冷的夜晚……
外头下着雨,我坐在饭馆的角落,吃完了土豆肉丝盖饭,见再没别的客人,就把二两装的小酒,最后一口倒进嘴里。
“
第十五卷 阴阳律第五十四章 老叫花子
老板娘先是一愣,但是很快也猜到,自己家的诸多不顺和这叫花子有关。
那叫花子面色阴狠的看了我一会儿,迈步走了进来,口中冷笑道:
“呵,我还真得看看,你怎么收拾我!”
“站住!这儿是饭店,你是要饭的花子,凭什么进来”我猛地喝止道。
花子一下没反应过来,本能的停下脚步,表情显得有些尴尬可笑。等反应过来,鼻子都快气歪了:“你这是不把人当人,耍我玩呢!”
老板娘这会儿终于彻底回过味来,看了看满脸怒色的花子,回过头嗫喏着小声对我说:
“兄弟,他……他就是想要钱,我给他……我给他就行了。”
“一分也不给!”
我用力一挥手,抬眼瞪着花子,冷冷道:“我没不把你当人,可配不配做人,你自己有数!”
我隔三差五来这儿,说到底,一是因为好奇花子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能把老板娘一家折腾成这样。
再就是,我到底没有职业骗子的心理素质,收了老板娘的钱,尽管给她的符是按照破书上画的,是真材实料,可没能帮她家平了这事,我心里始终不踏实。
我在这儿等花子上门,心里其实也一直七上八下的,因为我是真不懂他所使的手段。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真见到这叫花子,就和他好言相商。
也不用多说,他不就是要钱嘛顶多我把老板娘给我的钱,全给他,让他把‘留下’的东西拿走就是。
这样的话,我虽然是白忙活一场,可起码我能睡得安稳。
见到花子的时候,我也还是这样想的,可这时,我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一来因为这花子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一张嘴就出言不逊。
对这样的人,我向来不会服软。
再则,因为是有目的的在这里‘蹲点’,出于心虚,我事先做了些准备。
当花子往里走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事物,所以才会改变主意,对他再没了好脸色。
见老板娘一脸忐忑不安,我沉声对她说:
“大姐,你家这事,就是这死老头子干的。可你不用怕,也不用求他,更别给他钱。因为,你给了他钱,他也没命花!”
花子一听,更加怒形于色,指着我的鼻子,手都有点发颤:“我烂命一条,你能把我咋地你还能弄死我”
“你又能把我咋地!把你的狗爪子放下!”
我瞪着眼吼了一句,又回过头,放低声音对老板娘说:“你不用担心,我收了你的钱,就一定想办法把你家的事平了。”
说到这里,我又刻意抬高了声音:“你给这老东西钱也没用,他心太坏,要遭报应了。他不知道害死了谁家的孩子,那小姑娘这会儿就跟在他身边,想要他的命呢!”
那时候我到底还没怎么经过事,自作聪明不假思索的说出这番话,除了想给老叫花子一个下马威,还幻想着他要是真能被我吓住,说不准就自己麻溜的把给老板娘家下的‘咒’给解了,然后再向我跪地求饶。
虽然有些想当然,但我说的,的确是实话。
因为心虚……或者说,就是心里觉
得害怕,怕这害人的花子有别的门道,一言不合,他再出妖蛾子害我。
所以,每次来这饭店前,我都用用鸡血画符,用柳叶开了阴眼。
我的的确确是看到有‘脏东西’跟在老叫花子身边……
我拿腔拿调,多半还是想装13,拿出我‘江湖人’的气势。
可哪想到这一番自认聪明的话一说出来,叫花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老板娘先吓傻了。
“哎呀!”老板娘两手拍着大腿,脸煞白,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说:
“兄弟!先生!高人……算我求你,这事儿你别
第十五卷 阴阳律第五十五章 老鼠毛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愣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叫花子已经‘砰砰砰’冲我磕起了响头。
我对这叫花子没好感,可他到底年纪一大把了,这我哪能受得起。
我连忙把他扶起来,再看这花子,脑门都已经磕破皮了。
老板娘也看傻了,她倒是机灵,一回过神马上就做起了和事老,劝老花子别激动,让他有什么事慢慢说。
老花子拉着我不放,这一来,我却是走不脱了,只好让他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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