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春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石芙蓉
众人眼中的兴奋顿时被浇灭,甚至暗暗叫恨起来,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能猜出谜底了,怎么就不多等一会儿呢。
“还是字谜吧,我的谜面很简单,来人竟是蓬莱客。”
众人还待如玉公子再说,便见公子已经坐着悠悠吃起菜来了。
就这一句话没了
麻灰衫男子险些按耐不住,问出心中问题。
众人苦苦思索中,不知不觉酒壶就见了底,只好唤来小二重新上了酒。
忙的不亦乐乎的小二才不管什么谜面谜底的,他只知道这个月的分红又有着落了,于是欢快地哈着腰穿梭在各个饭菜酒桌中。
谢品松夹了一块羊肉羹放到苏襄碗里,语气柔和:“三鲜斋的羊肉羹远近驰名,表妹一定要趁热品尝。”
苏襄笑得温婉,谜底她已经猜出来了,看看表哥了然于胸的神情,自然无需多说什么,当然是先吃为敬,等那文弱书生猜出来,菜都要凉了。当然,她也可以直接说出谜底,不过到时估计那书生就要说他们三人早就窜通好答案,罢了,她还是好好吃饭吧。
苏襄夹起碗中的羊肉羹送入口中,连连点头:“好吃。”
一桌三人怡然自得的吃相,落在麻灰衫男子的眼里成了莫大的羞辱。他狠狠瞪了一眼同桌小伙伴,那意思很明显,还没猜出来么人家一盘羊肉羹都要吃完了。
竹竿男子悻悻低下头去:你行你上啊。
独坐一隅的老者,神情泰若地捋了捋花白整齐的胡子,这么好的白菜怎么总是在野外,若是长在他太傅府院中,那该多好。
蓝衣少女,双手揪着帕子,心里默默想,蓬莱是话本子里说的渤海里仙人居住的地方,那么从蓬莱来的人无疑就是仙人了,仙……来人竟是蓬莱客,意思是来了个人就是仙,什么字加上个人就是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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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水上写字
“在水上怎么写字呀”
“是呀,我看这局没人能胜出吧。”
“你说这老头出这题目,到底他自己能写不呀”
围观者纷纷议论起来,老翁索性坐在了桌子旁边的小杌子上,闭起眼睛一动不动,一时之间让人怀疑,他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入定了。
书生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苏植几人,挑了挑眉,刚刚不是能耐着吗,怎么又变成鹌鹑了现在。
因着刚刚麻灰衫男子连输了两局,众人一时都把目光放在了苏植几人身上,刚刚这几位公子一出口便一鸣惊人,也不知现在如何能在水上写出字来。
书生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样子,反正大家也没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反而头上的压力没了,而众人关注的如玉公子,若是这局束手无策,便会被放大,似乎刚刚胜出的那两局已是前言一般。
苏植盯着盆中的水,剑眉轻蹙,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本来桌子是没有动的,不知是否众人都围成了一圈,呼出的气体喷洒在水面上,水盆里的水一直微微向外扩散着水圈。水面要是不动则还好,如果盆中的水一直这样轻轻荡漾着,要想在水中写字,那无疑是难上加难。
谢品松看了苏植一看,均摇了摇头。水上写字,这样的难题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苏襄站在苏植和谢品松二人之间,显得十分小巧玲珑。
如果单单这样在水上写字,似乎是不可能的,墨水在水面上尚未形成字形,便会与盆中的水融为一体,即便是写笔画最少的一字恐怕都不行,除非……除非能让墨水悬浮在水面,不与水交融。
似是想到了什么,苏襄凭着小巧的身形和灵活的姿势挤出了人群,不一会手上拿着一勺冰和一瓶液状物又重新钻了进去。
蓝衣少女还未来得及看清苏襄手上的东西,苏襄身着黄色的衣角便没入了密不透风的团团人墙中。
众人皆伸着脖子看向少女的柔夷,只见她的左手拿着的是一勺冰块无疑,但是右手的液状物从外表竟一时看不出是什么,那个容器瓶子倒是十分眼熟,好像平日厨房里都能见到。
听到动静的老翁缓缓睁开了眼,但因他的眉毛浓密而长,眼皮又有点下垂,部分的眼睛已经被眉毛遮盖了,众人一时竟没有意识到他的眼睛到底是睁着的还是闭上的。
苏襄哐当地把一勺子冰块倒入水中,而后素手轻抬,开始研起墨来,当墨汁变得乌黑浓稠时,散发屡屡墨砚独有的香味时,只见少女端起刚刚拿来的那瓶液状的东西滴了几滴进去。
“三哥。”苏襄用指尖捻起毛笔,递给苏植。
苏植毫不犹豫把笔接过来,轻蘸墨汁后,大手一挥,在水上写起字来。
男子笔风遒劲有力,一笔一划在他笔下款款绽放,最后形成一个豪纵舒朗的‘苏’字。
那字竟就这么霍然然地飘在水面上,微微荡漾的水圈也丝毫没有拨散字形。
放下羊毫的苏植,已是明白过来个中玄机,对着妹妹轻轻颔首。
没想到妹妹的才识境界是他这个哥哥所不能及的,他的妹妹如此钟灵毓秀,还好没有嫁给邢府那混蛋,夏虫不可语冰的隔阂远比争吵的夫妻要大得多,希望妹妹这辈子能遇到真正懂她欣赏她的人。
众人皆瞪大了双眼看着水面上的字大气不敢出,仿佛生怕一用力呼吸便把盆里的字给吹散了。
“你看,这字真的不会化开。”围观者兴奋地叫道,那表情如同见到了海市蜃楼的奇景一般。
“是呀,怎么这么神奇,哎,你别拽我,疼。”
被旁边人掐着手腕的人后知后觉说道。
听到议论声的蓝衣少女,再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端庄,用力扒拉开人群钻了进去。
当看到眼前漂浮在水面苍劲俊逸的楷体
第二十三章 貌若潘安
“什么兄妹你以为我看的是谁”沈荞回忆了一下,那位姑娘喊那位公子做三哥,而喊另外一位身着竹青色长袍的男子做表哥,红袖说的到底是谁。
“难道不是那位身穿淡蓝色长衫,才高八斗,貌若潘安的公子”
沈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的小丫鬟,平时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见到了俊彦哥儿,竟然都出口成章了。
“才高八斗,貌若潘安都没错,只是不是你说的那位公子。”沈荞轻叹着。
“可是今晚才情尽显的明明是那位哥儿呢。”
连她都看出来了,在场的小娘子虽然眼睛都钉在两位公子身上,可是数数还是淡蓝色长衫的那位要多一点啊。
沈荞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接话。
虽然今天风采尽显的是那位姑娘口中的三哥,但是她看得出来,穿竹叶青色长袍的那位公子的才情绝不在他之下,所有的比试答案他都了然于胸,只是……只是碍于另外一位男子是当众受辱的姑娘的亲长兄,所以这出气的机会自然是留给更合适的人罢了。
能有这般处处顾虑他人感受,适时谦让藏拙的人,心胸定然是个开阔的。如此一来,便更难得了。
而那位姑娘……才思不在男子之下,虽长相怪异,却能大方不加遮掩,收人挤兑,还能做出不卑不亢的回应,仿佛任何言语上的攻击,都不能伤她分毫。这样心思灵动的女子实属奇女子,刚刚她的三哥在水上写了一个苏字,难道她是苏府的姑娘,可是,在京中贵人圈子里,似乎没有姓苏的。
回到尚书府的沈荞,思绪飘飞,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裙裾,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还好红袖眼疾手快扶住了。
这一幕被想要出院子门口等女儿回来的礼部尚书夫人吴氏看见了,吴氏快步上前,拉着沈荞,嘴里嗔道:“你个孩子,怎么神不守舍的,当心脚下。”
礼部尚书只有一位正室,便是吴氏,而二人膝下就只有沈荞一个女儿,是以从小到大都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好在礼部尚书虽然宠溺,但是向来对女儿要求严格,沈荞才没有养成骄纵性子。
见母亲神色紧张,沈荞柔柔一笑:“一时想事情想过了,没注意到。”
“想什么呢有什么想不通的说出来,母亲和你一起想想。”吴氏轻挽着女儿的手往里院走。
女儿想什么能想得如此出神,该不会是有了心上人了吧。
沈荞犹豫片刻问道:“母亲认不认识苏府”
“什么苏府”吴氏迅速在记忆里搜索起来,女儿说的那个苏府不是她听说的那个苏府吧。
“就是府上有一个姑娘脸上颜色异于常人的那个苏府。”
“荞儿怎么会跟那个苏府扯上关系”吴氏的态度淡了下来。
女子水杏双眸里满含期待:“那母亲是知道么”
“那个谁不知道,就是被泰荣侯府退婚的那个姑娘呗。”
回到花厅的吴氏坐在五彩琉璃屏风旁的椅子上,端起婢女刚上的茶说道。
“果真是被泰荣侯府退亲了。”沈荞喃喃道,如此心思通透的女子,泰荣候府居然退亲了,泰荣侯的眼莫不是被屎糊了吧。
“那位姑娘听说还险些被拐走了,名声不好,荞儿就不要与她来往了。”
“母亲,我今晚亲眼目睹了,那位姑娘才情惊人,连当今太傅对她都另眼相看。”
再说,险些被拐走,不是没被拐走的意思嘛。沈荞心里嘀咕道。
今晚的那位老者,寻常人或许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沈荞是见过的,在京中,太傅的才学首屈一指,多少勋贵人家的父母都一箱箱金子银子往他
第二十四章 帖子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月光如一层白纱笼罩着地面,给万物铺上一层晶莹的白霜。
苏襄坐在梳妆镜台前,手握着瓷白色的大肚子细颈瓶,乳白色的液体缓缓从瓶口流淌到少女的指尖,然后被少女轻轻地按在左脸紫红色的地方。
按照上辈子治愈的时间,她只要连着涂抹十天,脸上的颜色就能褪去,恢复正常的肤色。
苏襄抬眸看了看窗外皎洁的玉盘,她没有让丫鬟守夜的习惯,这个时候,菱儿和啊碧都已经睡下了,少女躺在床上盯着上方的银顶账钩,渐渐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啊生便等在了门外。
苏襄知道苏芮的事应该有眉目了,因着少女的闺房不便男子进入,苏襄在院中亭子里见了啊生。
听着啊生详述着这几日的发现,少女黛眉轻轻蹙了起来。
苏芮竟然与邢颂的亲弟邢风有了私通。
那前世她嫁给邢颂当晚,邢颂暴毙而亡与苏芮有没有关系。
少女用手指轻扣着圆桌的大理石面,石面上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露珠,传入指尖感觉微凉。
“他们约了今晚亥时在镜台湖见面。”
见少女抿唇不语,啊生又重复一遍说道。
怎么又是镜台湖
“备好马车。”苏襄淡淡说道。
啊生抱拳表示应答后便退了下去。
晨风吹来,送来阵阵醉人的花香,偶尔有几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叶子滑下来。跨入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啊碧兴冲冲地迈着小碎步走过来,脸上挂着清甜的笑。
“姑娘你看,这是大姑娘让人捎来的帖子。”啊碧从怀里抽出一张朱面描金的帖子。
菱儿向来活泼灵动,啊碧则一向沉着稳当。小丫头此时开心的表现是因为知道自家姑娘与大姑娘感情深厚,所以收到大姑娘的帖子都忍不住替主子开心起来。
但是苏襄看完帖子后的脸色渐渐变得煞白。
这原本是一个报喜的帖子,贴上内容说大姐有喜了。
短短的几行字却流露出大姐难掩的喜悦,她是期待这个孩子的。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孩子会让她送了命。不,应该说,这个孩子,是想让她送命的人的一个楔子。
帖子上说大姐有孕已有三个月有余了,苏襄并不奇怪,因为时下百姓认为孩子天生小气,孕前三个月若是广而告之,怕孩子会赌气而离开,造成滑胎。虽然说法玄乎,但是从医理上的道理苏襄是明白的,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定,流产滑胎确实时有发生。
如今已经迈入五月了,俗语说十月怀胎,若真要细算的话,其实只有9个月多一点,那么留给苏襄的时间就不多了,她必须在大姐生产前就查明前世大姐难产之事是否有别因。就算什么都查不到,她也一定要提醒大姐应有的孕理知识。
虽然怀孕她没有经验,但是前世从老妪那里接触到的也不少,前世的老妪神医本来是不帮人接生的,但是却破例给两位北齐的王妃接过生,她当时给老妪打过下手。也是因为那次,北齐王子第一次见到她,才有了后来嫁给北齐王子一事。
苏襄对北齐王子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意,当时的北齐王妃并不是北齐王子的原配发妻,而是他的继室,他的原配发妻在诞下第一胎女儿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北齐王子对发妻一往情深,极度悲伤之下大病了一场,后来虽然痊愈了,但是却得了难言的不举之疾。
北齐王子对苏襄表明心迹的时候,也坦言了自己的隐疾,不会与她有夫妻之实。
当时苏襄确实有犹豫过,后来想想,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北齐王子希望娶她来缓解妻思,而她借北齐王子侧妃之名则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北齐。当时的北齐与大梁关系十分紧张,战争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第二十五章 对象错了
日头渐渐往上爬,越过梧桐树梢,透过枝繁叶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碎金。
在不用出征,也不用进宫的日子里,在书房兵书成了吴稷的日常消遣。
庄庆侯在长子书房门前来回踱步了莫约两刻钟的时间,才举着虚握的拳头,敲起门来。
上次与卢氏商量未果,要等卢氏主动开口跟长子说出转让世子之位是不可能的了。而这几日次子那边又频频过来抱他大腿,看来还是得他亲自跟长子言明。
至于次子的亲事,吴氏看了几个同僚女儿的画像之后,最终确定了翰林院掌院的大姑娘季月盈,此刻卢氏应该就在掌院府上与老掌院夫人在商议定亲单子了。掌院学士门第的女儿才学自是不用说的,季月盈的外在相貌在京中贵女圈里也是出挑的,据说她还有个孪生姐妹,名季海棠,姿色比姐姐还要出众一些,不过他的掌院同僚还想多留小女儿在身边多一两年,便还是选了姐姐。
不过关系也不大,反正都是花容月貌的美人儿。次子对媳妇没别的要求,就只提了这一点,好在这是最容易满足的,以他庄庆侯府在京中的地位,想要挑个姿色拔尖的姑娘,队伍都能排到京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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