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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古楼SAMA

    那时的宴席,倾心隔着林昌财一层又一层的人,仅仅隔了一年,他如今却跨了一层又一层的人蹭到了她的身旁,蹭到了离她不足一臂的距离。

    临渊在高处往下看,看不清两人的面,桌上只有一壶酒与一盘大鱼盛得满满当当地占着桌子。那男子一次又一次起身劝着倾心饮酒,倾心不得已饮了几杯,那男子就假装手抖了起来,想要把酒撒到倾心手上,衣上,身体上,想要用酒把倾心的衣服整个冲下身来,让他看个遍。

    倾心见他故意把酒倒歪,便知他的意。有些人的恶意与心思原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别人看不透,看不着,那只不过自己的虚妄的猖狂,那只不过是他的那些奴才下人,是那些有求于他的人的谄谀,他的欲都直扑扑地盖在他人的面上。自己的龌龊不堪明明只差了言语的挑明,他还盼着别人张嘴把他的欲都一一说了出来。这样他便是干干净净的,那些欲那些恶都是别人的错,与他无干。

    倾心心里哀叹恶心不止,也只能压着,带着笑去问,林公子为何工部会何押了我们苏家的船,押的那些船都是苏家最好的船,船上的伙计也是苏家最好的伙计,若是这些船这些伙计没有放出来林家的那些贵重货物便不得四处去运。

    林昌财见倾心笑了,心里就更是得意,去给倾心夹着一块鱼肉,放在她的盘中。让她去吃,是要看倾心听不听她的话。

    倾心便用衣袖挡着嘴去吃。她躲不去这些也只能应着。她知道身后的屋门隔了自己二十步,她若是想逃也逃不掉的。整个屋子都蒙着飘忽不定的红,仿若新婚的房,时时对着她有着毫不犹豫的暗示。

    林昌财见倾心吃了,便大叫着好,苏姑娘爽快,那我也得爽快。便从身上拿出一纸的官令,拍着纸说,苏姑娘你看,我早知道是个大大的误会,便是在父亲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这张令,来,拿走,这是苏姑娘应得的。

    倾心起身去拿那张官令,便近了林昌财一些,她伸手去拿官令,却被林昌财拿在手里紧得不给她。

    倾心叫了声,林公子。

    林昌财才咧嘴一笑,深深吸了口气说,苏姑娘,身上真香,我不慎就被迷住了,几年前家里来了个神仙,家父问姻缘,那神仙就说必得一个大家富贵之女,此女身上的香能迷人魂。我觉得苏姑娘身上的香就能迷我的魂。

    倾心不接他的话茬,只是依旧在说,林公子。

    林昌财仍旧涎着笑,苏姑娘都怪你的香让我都忘了要做什么了。

    倾心脸上挂着笑,去说,林公子你现在要松手让我看看这张官令。

    林昌财这才哈哈大笑,两手摸着倾心的手说,对




第二十二章 新乱
    奚鱼凫抬着头见门前的匾额上写着苏府两个泼墨大字,字刚硬流畅,方正不阿。

    听说牌匾上的字是先帝时期的书法大家周子发所写。鱼凫对书法不了解,但看着如此端正大气的字也觉得大家手笔的好,震着人心。她在门前立了一炷香,在想自己是否要去敲门,虽说在想但其实脑袋里也早已一片空白,她已无路可走,只能来此处博弈投险一番。即便她早已下了决心,但仍旧愿意到了门前自己独自立在那里,她不知道这些犹豫是给谁看的,仿若成了自己的习性,如老僧们的晨钟暮鼓,到了此时此刻自己的身子就不自觉的成了如此。

    鱼凫想起自己的父亲教她,行事所思多想,谋定而后动。她现在还依然清清楚楚记得父亲教导她时。她立在父亲面前,眼睛却瞧着父亲身后庭院里的那一簇簇牡丹,开得炫目,红得灼眼。此后她再看过的红,只有人的血能比,红到发紫,去摸,那红紫的血都染在了指上,手上,这一生便洗不干净了。每日起身,吃食,装扮,盥洗都能闻到手上人血的腥味,浓厚的味道如同干涸了的池中的死鱼,被曝晒三日,再暴雨三日后的腥臭。

    鱼凫讨厌这个臭味,更讨厌因饥饿而不得不去吃那条死鱼的自己。

    她走到苏府的门下,抬着臂,卷着腕,抓着鎏金兽头的铁环,用着自己的力气去拍,拍得整个清晨的天地里都响着她的闹。

    门房开了门,见了鱼凫一身的袅袅却未见车、轿、下人。不知该如何称呼,怕叫错了,坏了礼。

    鱼凫仰着头便说,对你们家的苏大姑娘说,昨夜林府一面之缘的恩人来拜她了。

    门房便愣在那里了,又看了看四周,清晨的街人还都未起,这么早便来,还说得这样无礼,怕不是遇到疯子但见眼前的这个女子除了言语嚣张外,便是大家女子的气,便犹豫了起来。

    鱼凫见门房未动,便丢了银子给他,依然仰着头说,苏家钱财万贯,却仍然贪婪不够。

    门房是苏家的老人,知道苏家有人拜见,必不能收取钱财,败德、败信。这钱门房便是不敢动,仍旧还给鱼凫,言语道,请问姑娘姓氏名谁或是否有帖子,我好方便递交。

    鱼凫见门房还了银子,也毫不客气地收了回来,便说,你只是去言,昨夜她在林府遇险,恩人今日来了便可,你们家的苏大姑娘心里自然就知了。

    门房执拗不过,便行着礼说,姑娘稍等,我去禀告。

    倾心昨日几近午夜才回了宅子,月娘仍等在正堂,见倾心回来才放了心,跟她言语了,秦国公家眷的病,请了相熟的大夫看了几次,但病似乎仍旧好不得,因家里的变故,气血急升,攻了心胸,以前的那些药方都失了效,今日只能勉强饮了些许的茶食。

    月娘怕秦国公的家眷活不得长久,若是死在了苏府,连丧葬的礼仪都办不得,人活得不易,若是死都不得尊荣,这一生便只有唏嘘了。

    倾心去了后宅,见灯火还未熄,听着里面的咳嗽声依旧断断续续地响着,仿若那些咳才是那女子的命,若是咳停了,或许连她的命也就未有了。

    倾心让临渊先去睡,她便敲响了门,等着女子的应,让她要进去见她。

    屋里那女子支着身子坐在床上,那男孩未去他处休息,只是趴在他母亲床边,熬不住夜的长,自己睡了过去。女子一边抚摸着男孩的头、男孩的脸,一边用力压着自己的咳怕惊了男孩的梦,再醒来发现自己仍旧在这个屋子里,自己的生母仍旧病的严重,自己在这个尘世里仍旧不知该去往何处。

    倾心便也只能压着自己的声去言语她的担忧,话到了嘴边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人生死是最难的事。她回头看看站着的月娘,月娘知了她的难,便是自己来问,若是有了意外不妥,也好有个回旋。

    月娘便替倾心张了嘴,夫人,倘若有个不幸,我们该如何做

    那女子未曾应月娘的问,只是在那里自言自语,我这个孩子苦,生下来的时候,便短了气,常常需要人在周围彻夜照顾,别人不放心,我便自己照顾了几个月。气不短了,便被正房收了过去养,与我一年见不得几次面。等他大了,才知道生母、养母的区别,会常常从正房养母那里跑来见我,见多了,便被正房养母约束,不得常来。正房说我夺了夫婿的疼爱,一个人独占了多年,让她多年仿若守了活寡。她便是也要夺我子对我的爱,让我感受感受相同的痛。我知道正房养母并不是对郁儿不好,甚至要比我更爱一些。毕竟亲手亲口把郁儿养大的仍旧是正房。以前似乎有互相的恨,她恨我夺夫婿的爱,我恨她夺亲子的爱。如今到了此时,仿若这些恨,这些仇都没了,想来她为了郁儿也是尽心尽力,而我做的却远远没有她多。去年从秦州回京养病,郁儿知了便也要跟来,我知道若不是正房放行,郁儿也不会来,有些仇来的无缘无故,便似乎去的也有些无缘无故。女子似乎就是太容易侵占一个人的全部了,连恨都是只要生成了一丝都要把这恨养的满身满肚,安下心仔细去想其实那些仇恨也并未有那么大。若是,你们护送郁儿去秦州,见到了他正房养母,便帮我说一说我的歉意跟我的谢意。我年轻的时候太得意,拦着老爷不去她的房,是我的不对。谢谢她把郁儿教得这么好,身上未有了我的骄横小气。我知我的身子,好不了,这两天连精气神都提不起来,即便万幸能好,也需多月的养,我能耗,郁儿耗不了。他需要尽快到他父亲的身边。我若是真死去了,入不了他们家的宗祠,还得麻烦苏大姑娘把我的尸首,送回家乡。若是连尸首都无缘家乡了,那便让苏大姑娘方便行事吧。

    倾心听了女子的话,只是叹,生死大事,明明是人最愿意求得的事情,但最后却只能让自己发觉自身的无力,生死都由着天自顾自怜地怜悯着世人。

    倾心应着女子的事,承诺尽可能的安排人送公子回去。女子感谢地点着头,便仍旧摸着男孩。

    倾心出房前去看那孩子,她突然觉得仿若那是自己,她再去看那女子仿若她成了自己的母亲。她心里怕了起来,想起自己的母亲,她如今想她、念她,她人生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去见自己的母亲,如果现在母亲死去了,她连那个男孩都不如,她连在母亲身边送终都不行。

    玲珑在给倾心换衣服,昨日的衣服都脏乱了,便是仍旧换了一套的新。昨日夜里写信给了父母,待玲珑回来了,确定事情都妥当了才躺下身子睡了过去。

    夜里做了梦,梦到自己看到了一只鹰向自己扑来,她躲不开,被鹰啄破了面。

    她跟玲珑说这个梦,玲珑劝慰她说,阿姐啊,你就是昨日惊心动魄太多次啦,安心啦,还记得我们在灵隐寺的祈求吗佛祖佑你千世万世啦。

    倾心笑着说,就你会说话,若是佛祖真佑我,那还让我遭罪如此。

    玲珑一边收拾一边说,万一佛祖是想告诉你,你看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会顺顺利利的!

    倾心忍不出笑出了声,对着玲珑说,就你最会说,让你这么说,若是不顺利了,岂不是可以说,佛祖的佑护早就生效了,若是没有佑护会更惨。

    玲珑用手挥着说,说什么呢!阿姐!没有什么不顺利,没有什么更惨。只有顺顺利利,大富大贵。

    倾心拗不过她便说,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门房不方便进后宅,就叫着小丫鬟把玲珑叫了出去言语了,有人要见大姑娘的面。玲珑不知昨天林府的具体的事,便回了屋,只是完完全全的把门房的话重复了一遍跟倾心说。

    倾心听了



第二十三章仇杀(上)
    有人从正门入,来向倾心报消息,大姑娘,渡口出了事,死了人了,宋总舵主请姑娘务必前去抉择。

    倾心看着临渊拜鱼凫,拜得诚心,便知了个大概,男女之间若是这样多是为了情,多是为了利,无论哪一种倾心都知这不是一言两语能够明了的,这些事情都如同地底的树根,互相纠缠不止,若是拔出其中一个,另一个便也是伤筋动骨,鲜血淋漓地连着。你要是去问他们那个对,那个错,便是更说不清了。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各自敬重地远着,各自清清明明地活着不好吗非要把自己的一部分,一刀一刀的割开给别人,把别人的一部分一刀一刀的割开给自己,两个人痛得都流出了泪还要继续去割才算真情真意吗

    哎,倾心在心里叹气不止,便呼了一声,玲珑。

    玲珑在正堂倾心椅子后面的屏风那正惊讶个没完,心里想着,这就是江湖吗这么小,这么巧吗随便推出来个人都沾亲带故的认识着,啧啧啧,这个叫余临渊的看着干干净净,呆呆沉沉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啧啧啧,人不可貌相啊,啧啧啧。

    听到倾心叫她,便赶紧出来,行着礼说,大姑娘,有何吩咐。

    倾心便对鱼凫说,奚姑娘,宅中突生意外,若不嫌弃,可否先在后宅歇息半日,待我处理完渡口的事再回来慢慢叙述

    鱼凫重新坐下椅子,缓言细语地急着倾心,冷笑着说,当然可行,若是苏大姑娘有急事,坏了先后顺序,也不是不可以,我就委屈下,卖给苏大姑娘一个人情,待回来时,苏大姑娘把前恩后情一起还了就是。不过别回来的太晚,越晚恩情就越大,我的要求就越多。

    倾心笑着说,奚姑娘,哪里的话,姑娘人情达练又知世俗礼节怎能会有过分的不情之请呢。玲珑送奚姑娘到后宅休息,让后厨备着饭食酒馔,奚姑娘要什么便给什么。

    鱼凫冷笑,苏大姑娘说话果然滴水不漏,明明是自己失了礼,却还要堵着人嘴。我便是卖苏大姑娘一个面子,应了你。不过让余临渊来,我有话跟他说。

    临渊本要开口要陪倾心一同去渡口,但却被倾心抢了话,若是余公子跟奚姑娘是旧相识,陪一陪也是自然。余公子还劳烦你在我回来前陪一陪奚姑娘。旧人终究是强过新人。

    临渊被倾心呛了,知道一时也说不清,便是应着倾心的话,知道了,苏姑娘,我今日留在宅内。伸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着说,鱼凫姑娘,请。

    鱼凫见临渊请了三次,才缓缓起身,走在临渊身前,哼了一声,眼未再瞧他,便顺着路进了后宅。

    临渊回着脸看倾心拜了拜她,脸上不知该笑还是不笑,倾心只是斜着眼看着他,点了点头,便是什么也没说。

    玲珑见他们进了后宅,刚想说,未想到这个浪荡游子还有那么些故事呢。但看倾心脸色不好,便心里悻悻,思量道,阿姐这几日太忙,还是把这些有的没的先不说了吧。

    倾心呼了口气,静了静心,对着来人说,走,去渡口。

    轿子在闹市里行,喧嚣的闹吵着所有的世人的安康。

    倾心似乎由于从小在山中竹林生活,父母都尚静,只有偶尔父亲练剑饮酒是好喧嚣,此外都是轻言细语的静。即便是后来到了杭州,苏府本家,所见的人都仍旧透着沉稳,不喧不闹的在你身旁言语着。年幼时偷偷逃出苏府几次,见了尘世的闹,便喜爱得很。但如今,再去听这闹,心里就觉得慌乱,年幼时对着尘世喧嚣的喜爱,似乎早已慢慢消退了。倾心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母亲,愿意呆在小小的佛斋当中,听着佛言佛语,安安静静地沉着自己的心。她掀开轿窗的帘子,看着玲珑,见玲珑在轿外四处地瞧,脸上带着喜闹,心里羡慕她的那份对外物,对世间的喜庆。

    到了渡口,审言早已立在那里等着倾心来。

    倾心下了轿子,对着审言互相地拜,便问,审言师哥,知出了人命,请细说一番。

    审言便一边引着路,一边细说,一共死了五个人,都是有家室,同时又精壮的汉子,身上都带着武,虽然未太精进,但也不会是被杀不啃别人一口肉的人。但这次被杀的太干脆了,身上的伤多在脖子,背上,心口处,是高手,而且还是暗杀。

    倾心问,他们家中的人都安顿好了吗

    审言说,都安顿了钱财,也承诺官府仵作检尸完后,丧葬也全由渡口出。那些家中的人哭得伤心,但却未有大的波动。

    倾心说,若是有孩子的就再补一份钱财,若是三年过后,他们还愿意嫁人,看看可否还仍在渡口里找些丧妻的伙计,帮他们度日。

    审言伸手引着路,指了指前面围着的人群说,前面京中的官差来了,是宗都知。

    倾心心中惊了一下,皇家宫禁的官为何不是开封府的衙役

    审言说,听说死法跟秦国公府邸的死很像,因此是皇城司的官员来了。

    倾心便知了,不再言语,只是往前去,见五个人都已经收拾完毕,放在草席上,身上盖着白布。倾心挨个看了死去的人的面貌,



第二十四章 仇杀(下)
    倾心很少见审言师哥如此谨慎,既防着他人,甚至连自己都要防着,怕这些话说出来了,连自己的心都一起惊着。

    倾心就顺着审言引的路,进了屋子,让玲珑在屋外守着莫让他人进了门。

    审言犹豫了些许,似乎不知从何开始说起,倾心也就在一旁等,怕一不小心催了他,他便更加不知如何去说了。

    审言终究从怀里拿出两张纸条,一张上面写着父亲的字,告之倾心,让其决断。一张上面画着三片冬雪梅花。

    倾心不知是何事情,只等着审言来说。

    审言便坐了下来缓着声,怕倾心未听清还要自己再说一遍。这二十年的江湖上大概有三大家做杀人买卖的活。第一家大概在五年前便消了声迹,也就是秦叔因复仇杀了那一家的长老,仅仅是长老,却被江湖买金整整追杀了六年,若不是师父力保同时因这家的掌权人消失了数年,无人再追责,否则秦叔还有可能江湖逃命,这一家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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