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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师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牧行云

    长生果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好啊!”

    桑暮突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免两天工啊”

    长生果语气不善道:“你看门!”

    桑暮冲着跳回后厨的身影忿忿地挥了拳头,又转头对着顾谙一脸讨好地问道:“贵人需要劳力吗”顾谙一愣,桑暮低头有着不好意思道:“我钱丢了------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这面钱还欠着。他们不开门我就没吃饭的地儿了------”

    顾谙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书生,容貌清秀,眼底清明,束着冠,便问了一句:“你是哪儿的学子”

    书生似有难言之隐,踌躇半天方道:“在下桑暮,南杞国人,师从南杞名宿越逍先生,因家里给订了门亲,便想趁成亲之前四处游历一番。”

    “既有困为何不求助南地在砚城的官学”

    “实不相瞒,家里在此也有生意,是在下不想靠接济,所以------”

    章儿笑问道:“你不愿受家里接济,难道求着咱们便不是接济”

    桑暮书生意气起,道:“我靠出力添温饱,哪里就是接济”

    章儿又笑:“得了温饱,然后呢那你游历到底是为了增长见闻而还是温饱”

    桑暮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书生,那孩子好歹有一颗玲珑心,一张巧嘴,会讨了人欢喜,你会什么”章儿好笑道。

    桑暮心道:“爷会的吓死你。”面上却潇洒道,“在下倒读过几本书,对天下趣事、轶事了解一些。几位旅途孤乏时可以为诸位解烦。”

    “你会讲故事”章儿有了兴趣。

    “是!”

    章儿扯了下顾谙衣袖:“小姐,他会讲故事------”

    顾谙笑着摇摇头,章儿再求。顾谙无奈道:“桑暮,我们不缺劳力,只是章儿喜欢听故事,你恰巧投了她所好------”

    桑暮心中不觉一愣,要不要这么巧难道是自己演技太拙劣被识破了桑暮抬头看向章儿,章儿正扯着顾谙的袖子开心地笑着,时不时地以头触着她的肩,如黛眉下笑弯了双眼,像极了小女孩。不是像小孩子,她就是个孩子,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清爽的面上浅浅的敷了一层胭脂,倒衬着皮肤白了些许;头上简单地梳着罗髻,斜插一支木簪,只是发里隐约透出的亮色,让桑暮不敢小觑,他知那必是细针之类的暗器。她不漂亮,尤其站在绝色的顾谙身边,更显黯色。可这个普通的女孩在武道的造诣令人惊异。他未同她比试过,可他听过北天女峰章儿鱼尾刀斩杀刺客的故事。短短几日,江湖上已流传了几个版本,有说她主仆二人泼墨杀人,有说她主仆二人以血作画,甚至传闻她二人剔骨做饰------

    最主要的,她是相师堂三娘子的关门弟子,他今次的目标。

    砚城哟!那一年,他在砚城一棵桑树下被人捡到,又因日暮黄昏,取了桑暮之名,又处之有方地有了今日南杞贵族的身份------砚城,该有他的影子啊。

    砚城。

    顾谙曾说过,天下最适合做都城的城池非砚城莫属。砚城,依天女河而建,连接东盛、南杞、北芷三国,成为天下交通最便利的枢纽。砚城古属王都,又因少战事,将古城建制保存的很好,城内纵横的两条石铺的笔直大街将砚城划为四城九区四门,也成为主要的交通线。虽说四城均建有民房及各式生意作坊,但城中人还是沿袭旧制的规划,将砚城化为四部分:北城为城主府,是砚城政治中心,有权势的人多集中在北城,南城商铺鳞次栉比、各色商品琳琅满目,生意非常兴隆,砚城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及中立的政治态度而成为天下生意人聚集地,而南城便是这些生意人的常居地,每日里从南城流出的金银河




第三十六章 不过戏耳
    春阳暖暖地照在大红灯笼上,彰显着喜气。城主府门前戏台高搭,府内摆满宴席,高朋满座。

    和风在慢慢聚集的人群中拂过,撩拨着空气中各种揣测与闲聊。

    三楼上的章儿忽道:“小姐,长生果好像为了占位和人打起来了。”

    “好看吗”

    “什么”

    “打架好看吗”

    章儿不回头,嘟哝了一句:“这等市井争吵,怎么会入我这绝世高手的眼我这不是觉得你关心长生果吗”

    “所以更不应该把他扯进来。”

    章儿回头看着顾谙,低语了一句:“小姐,这不像你的行事作风。”便又继续观看下面风景。

    戏台上演着《拾钗记》,一支发钗,她丢了他捡了,牵扯着一段情。顾谙不喜欢听这种风花雪月的故事,不管有多少误会都会解,不管有多少磨难都是再聚。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圆满

    她想看的,是高墙里的戏。

    西窗前,悧儿还在静静地站立,她看的是城主府角门下的老妇人。妇人佝偻着身子,半倚着角门前的拴马石,抄着袖子,低眉假寐,丝毫未将一旁唱戏的欢喜与看戏的欢畅放在心上。头裹着灰色头巾,露出一簇花白头发,与头顶的红灯笼形成鲜明的对比。妇人身前支着一个篮子,偶有人停在篮筐前,不知说了什么,顺手拿起一袋花生酥,扔进去几枚钱。妇人微张了眼,默数了数,重又将眼合上。

    顾谙起身走近她,劝道:“她不过是你生命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似你这般伤情,真是怀疑上天让你临世是为了什么是以慈悲心渡世,还是杀伐心止戈或者,你只是上天无聊中开的一个玩笑”

    悧儿面上浮上一丝笑意:“你这是劝我还是挖苦我”

    “哪种能解你忧,你便当是哪种吧!”

    “确实是上天的玩笑。”悧儿道,“世人都说我是轮回转世的天女,带着神的旨意降世,完成神的功德。每一位天女峰的掌门都告诉我我要自己修炼才能领悟神的旨意,可是每一世的记忆都是零散的,我拿什么修炼若说我也是喝孟婆汤投胎转世,我却是天生的通灵;若说我带着神的旨意降世,可神的旨意是什么我一无所知。你说,这不是玩笑吗”

    “神不就是喜欢开玩笑的吗你若当真了,他便不喜和你玩了。”

    “说的好像你是神似的。”

    “你是神开玩笑的孩子,我是神遗弃的孩子。”顾谙眼神盯着高墙内,说道,“不管是哪种,我们在他眼里,都只是孩子。无论怎么闹腾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你依然活得很倔强,总想跳出去,自己做主。”

    顾谙笑道:“谁家里没有几个不听话的孩子”

    “虽说你幼时失恃,但顾相将你养得很好。”

    顾谙又笑:“貌似是我劝的你”

    悧儿解了忧容道:“所以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她指了指那位妇人道,“办完事给我买袋花生酥吧。”

    “她进去了。”章儿突道。

    章儿说的她是殷涤。

    殷涤左手牵着第七安,缓缓步入砚城城主后院。

    在满院药香弥漫中唐不敏温和地笑迎着殷涤。一身深绛色的布袍,虽掩不住唐不敏身材的曼妙,终究只是素雅两字可评。清丽的面上未施粉黛,长发被一条丝帕自然地挽起,有几绺长发顺着眉眼垂下,看得出刚刚在劳作。

    “前院在大肆庆贺,你却在这里躲清静。”殷涤道。

    唐不敏近前挽住殷涤的手,笑答道:“倒也不是躲。我这人不喜热闹,只爱摆弄这些药材。咦,这个女娃是谁”

    “掌门新收的女徒,暂时跟着我。”

    唐不敏仰起头看向殷涤,问道:“殷姐姐今日是来做说客的



第三十七章 欺之以方
    日上,天暖。

    城主府里一派热热闹闹。说好的举城大庆三天,岂能说说而已。所以城主唐有道既开心又隆重地办了这个宴席。算是告诉天下,砚城要与南杞结亲了。

    唐有道没有大志向,平生所愿唯一双儿女。女儿说愿嫁,他便许了。儿子说当大贺,他便准了。人生,轰轰烈烈是活,平平淡淡也是活。轰轰烈烈会死人,平平淡淡才会长寿,这是他五十四年来的人生总结。

    砚城很太平,也会一直太平下去。当然这是他的设想,不是他儿子唐不愠的。

    这世上有无大志向的人,就有有大志向的人,唐不愠算后者,与他同席的是砚城兵马司副司厉以方。

    就在志同道合者推杯换盏时,一道火舌灼空,以燎原之势从城主府后厨向外喷发,其势凶猛不可挡。因属春末,天气已暖,所以城主府将宴会摆成流水样铺满前院。大火裹卷着黑烟席卷了整座府院,浓烟里有人不断地咳嗽,开始有杯盘碗碟碰撞的轻脆声传出,紧接着便是客人拥撞的痛呼声,慢慢地隐约有刀剑碰撞、伤口割裂的“嘶嘶”声伴着惨号声响起。厉以方呼啸声起,飞快地跃过座椅,挡在唐不愠面前,手里攥着两根竹筷,狠厉地贯穿突袭而来的敌人面门,一声闷声后,面前之人瘫软在地。

    “公子”厉以方低问了一句。

    “我没事。”身后,唐不愠冷静道,“不必急着让我撤走,这是城主府,我倒想看看是谁心思动的这么快。”

    厉以方“唔”了声,传令道:“七衙何在”

    渐浓的烟雾里传来应声:“在!”

    “护城主。”

    “是!”

    “何令!”

    “在!”

    “遣侍卫包围城主府,护住内院,不许任何人外出。令兵马司速来支援。”

    “是!”

    “半言,速查!”

    “是!”

    “众亲随,护住各位大人!”

    “是!”

    厉以方果断地将手中折断的半截竹筷抽回手中,警惕地辨着渐近的脚步声。

    “大人令既毕,在下才好行事,好叫大人知,咱们今日,目标是大人您。”说话间一道亮光划破浓烟,带着凛冽的寒意直刺向厉以方。厉以方听风辨位,出筷拦截。只听得风中剑一分为二,分击他上下两门。厉以方并没有快速地转身,而是迅疾地将折筷转至两手中,侧身分刺,将欺身上前的两柄剑击落,又曲指锁向二人咽喉,只听“喀嚓”两声骨碎声,两名刺客死尸栽倒。未待有喘息之机,又有四柄无声剑,鬼魅地从烟雾中探出,似剧毒的小蛇,发出细微的淬声,嘶嘶地靠近了厉以方。厉以方并不慌乱,脚下踱步,左右倒之,瞬间发出指尖力,都恰到好处地弹到四柄剑上,看似无力,却刚猛有劲,将四柄剑尽数砍断,随即一声暴喝,一道罡气奔出,刚又一波突袭拦截在一丈开外。他的人依然立在场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怯弱,仍然将唐不愠好好地护在身后。

    厉以方身后有折扇被打开,有风吹起,虽不大,却让周遭舒爽了不久。

    “想不到这附庸风雅的东西也能解迷烟之困。”

    院内浓烟依稀减弱,但杀伐声更盛。

    “公子”厉以方再次询问。

    “我身边的亲卫也不是充门面的。”唐不愠不疾不缓道,“去吧!不用挡在我面前,我唐不愠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保护好公子。”一声吩咐过后,厉以方的身影闪进了烟中,立时传来重物仆地的闷声及厉以方痛快的骂娘声。还没等厉以方骂痛快,一道削骨的寒意破空袭近,厉以方闻声面上一骇,忙撤步辨声,却不敢伸手去接,那道寒意落了空,稍一



第三十八章 一蓑烟雨
    城主府外,兵马司携护城军趋近,隐约传来足踏石板的声响,急促、间有凌乱。

    戏台上,有两人正在厮杀。

    天上,方才暖阳和煦,这一会就变了,阴云布满天际,城主府上犹重。风从兵士的衣角处、踩踏处肃杀而来。

    暮春的这场雨,来得毫无征兆。倾泄而下,迅急的不像春雨,倒像秋雨,急着下完这一场去赴冬日的约。雨里的冷意渐渐袭来,打在人身透骨寒。方才还躲着看戏的人们早已四散,或寻了茶馆、或最近奔了坊间,只有戏台上的两人,还战在一处。

    兵士行近,还未请示指令,便有杀手从天而降,刀剑刺破雨帘,以迅雷之势出现在兵士身边,极有规律、极有节奏地斜扫向兵士的颈部,喷洒而出的血雾瞬间融入雨中,流到地上,形成一道道水沟,无目的地流淌。

    戏台上的厉以方暴喝奋进,手里那柄从杀手抢过的剑已被对方的长枪卷得崩了刃,饶是如此也未见厉以方有丝毫慌乱之意。唯见手下死于悄无声息的刺杀,将军心头一疼,欲以进为退,露个破绽好得机奔向众军士。奈何台上那名杀手步步紧逼,不给厉以方丝毫喘息机会,更遑论他以进为退的保卒之法。

    厉以方左脚麻木的已没了知觉,他才惊觉自己中毒了。他对毒药知之甚少,不知自己所中何毒,只得咬紧牙关,嚼了一粒普通的解毒药,一股霸道之气凝紧心神,直冲灵台。厉以方执着卷刃剑披荆斩棘,硬是在兵士与杀手间掀起一道雨墙,护住众兵士,却将后背完全空出。杀手枪尖拧花,挽成一簇花雨,冲进厉以方的肋部,接着杀手手上一用劲,枪尖在厉以方体内旋转一下后猛地抽出。厉以方身子不受控制地踉跄,脚下明显不稳,抢了几步,终是失去力道,左膝重重地跪倒在地,厉以方知道膝盖骨碎了。可是如今之势根本顾不上膝盖,耳听着第二枪至,厉以方狠命地强扳身子凌空而起,右脚陡出,正踢中枪杆,铁铸的枪“嘎巴”脆裂成节,厉以方眼力极准地抓住枪尖,疾步向前,准确无误地将枪尖插入对方心口处,又拥其入怀,将枪尖向里送了几寸后,他人也跟着杀手应声倒地,血花四溅。

    雨更急了------

    城主府门大开,有亲随奔至厉以方身边,撕裂的喊声破了音,打碎雨落的节奏,让听者闻之亦悲。

    城主府对面酒楼三层,窗户还在开着,顾谙盯着雨中拚杀的一幕,左手却是紧紧地将章儿压坐在窗前的藤椅上。章儿咬唇不语,呼吸凝重,直直地盯着顾谙。

    “贺叔叔,速发令,拦回四师至砚城。”

    “是!”

    章儿沉声道:“你可以救他。”

    城主府里有少女奔出,有幕布扯起遮住寒雨。少女一边用手捂住厉以方的伤口,一边接过身边人递过的棉布,快速地敷药包扎起来。

    “贺叔,撤回令箭,着四师不必来了。”

    章儿闻言,扭身而起,幕布下,厉以方微睁了双眼,亲随喜极而泣的欢呼起来。章儿这才敢泣出声来。

    “章儿,这是他的棋。”

    “可他差一点入了死境。”

    “兵行险招才会得到出人意料的结局,很显然,他赢了。从此,唐家与他牢牢地捆在一起了。”

    “我想亲眼看看他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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