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师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牧行云
顾谙立时绷不住,直笑得眼角溢出泪。
南宫轶虽是随心而发,到底做这些个小姿态,一时竟有些后觉的羞赧,看向顾谙也笑起来。
对面屋顶,三娘子与女姁各执着酒壶,观看着室内的乐趣。
“原来,还可以这般**。”女姁不无感慨道。
三娘子倒不在意道:“你不知的事情多了去,一如没有人会想到我们俩人就爱扒在屋顶看府内风趣。”
女姁转头,两腮泛起微微醉红,妩媚风流之态尽显,她向三娘子身边靠了靠,道:“活了一大把年纪,也没学会这种风流,着实冤枉了些。”
三娘子摇头道:“你若想风流,自可寻人去。”
女姁指着自己道:“我!我是老太婆了,这世上谁人年纪比我大我寻谁风流去”女姁将手抄进三娘子腰际,整个身子软软地靠在她的身上,“风流事只有年轻人才能做,且只有他们做出来的才养眼,瞧,他们俩个,甜美的样子腻死人了。”女姁嘴对着酒壶,又灌了一大口,接着道,“腻的我想拍死那个小子。”
三娘子笑道:“女姁,你年轻时爱的那人,的确是爱错了。瞧,他留着你的大都是悲伤,这样的人,回忆起来有什么意义呢”
女姁突地起了情绪,道:“三娘子,悲情才最伤人,也因为伤人才更容易动心。我蹉跎的人生幸亏有这些伤心事可陪伴,否则,活着有什么意义”
三娘子道:“我一生未爱过男人,难道这一生就没有意义了”
女姁肯定道:“你是白活了。”
三娘子气结。
檐下,陈娘左右手各抓着一只鸡仰脖喊道:“好儿媳,你是要吃香酥鸡还是红烧鸡”
女姁满腹的深情突地被打断,有些恼道:“我又不懂烹食,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陈娘没有得到答案,又喊道:“好儿媳,我今日给你做个甜口的可好”
女姁看对面室内一对璧人的甜腻,道:“不吃。”
许是陈娘喊声太大,又许是被人偷窥会背后生刺,顾谙终是瞧见对面屋顶上看戏的两人,怒气顿生,从椅上一高蹦起来,奔至门口处指着两人,还没开口,屋顶上已没了人影。顾谙更气,伸着的手指握回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南宫轶不解问道:“谙谙”
对过,陈娘举着两只鸡,一脸开心地问顾谙:“香酥还是红烧”
顾谙怒气未消道:“吃素!”“嘭”地一声关了门
陈娘没反应过来,再想寻问时却见顾谙连窗户也关上了。一头雾水地喃喃道:“可是我想做香酥鸡。”
“谙谙你冷了”
顾谙回头看着一无所知的南宫轶,挤出一丝笑意道:“我关上门窗想和你密谋篡位,可好”
南宫轶一怔,道:“别闹。”
“和你亲热可好”
南宫轶当真道:“好!”
顾谙娇媚地笑着朝他勾勾手:“来啊!”
南宫轶觉察出异样,眨眼思忖着到底未敢上前。
三娘子与女姁背抵后墙,对视而笑。
“你说她会不会跟出来骂我们”女姁担心道。
“不会的,她与南宫轶还有正事要谈。”
“难道**不是正事”
三娘子稍一迟疑,竟忘了顺气,身子向下一滑落地。三娘子抬头,道:“女姁
第一百三十三章 顾谙二计
天终是热了起来。
顾谙坐在府内最高的假山凉亭上,垂着两腿,名曰消食。
南宫轶不知从何处得的食盒,撤去夹层,摆在石桌上,道:“看看这几样点心可合你心”
顾谙瞥了一眼道:“我回府就不吃外面食物的。”
“我看着人单做的。”
顾谙摇头道:“不吃。我这人矫情,你不用在意的。”
南宫轶挨着顾谙坐下,道:“我可以学厨艺给谙谙做好吃的。”
顾谙取笑道:“你是储君,虽说窝囊点,但终是要继承南杞帝位的,给我做点心我有时间品食,还怕你没时间去学呢!只怕这会儿刚揉了油皮,就有边疆大事要商议,你怎么办总不能备着面案与大臣议事吧”
南宫轶没有放弃道:“谙谙最喜欢吃什么点心”
顾谙随口道:“我喜欢吃薄饼,巴掌大小,卷成筒蘸蜜糖吃,最多一次时我吃了十张。”
“是府里厨子还是陈娘做的”
“他们都不会,是弥故烙的,只有弥故会烙这种饼。”
南宫轶听着,“哦”了声便不再言语。
顾谙依旧晃悠着两腿,侧脸问道:“东盛使团入京这事你怎么看”
“撵着脚步跟来,自是别有企图。”
“随使团一同进京的还有东盛三大商铺组成的商团。”
“以此看,这番进京独我南杞消极不作为。”
“我有一计,想邀你共同赏玩。”
“愿洗耳恭听。”
顾谙却卖了关子,道:“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你送给唐不敏的二聘是什么还有大聘是什么”
南宫轶瞧着顾谙忽地小心眼的模样,心里一阵好笑,道:“谙谙,这些时日我大都与你在一处,真心不知这些事情,倘谙谙答应我的求亲,我倒可以说说送你的聘礼。”
“北芷与砚城不同,咱们没有那么多规矩,结个亲还得送三次聘礼。”
“谙谙的意思,我只需送一次聘礼即可”
“你想多了吧”
“是谙谙引导的好。”
顾谙看向南宫轶道:“南杞送给唐不敏的二聘是一匣黑珍珠。”
南宫轶一愣。
顾谙幽然道:“听闻南杞珍珠湖里黑珍珠一年不过十余珠,一匣之量该有七八年产量了吧若以粮食论,这得多少石”
南宫轶错了错牙。
“东盛使团携商团提出几项合作意向:北粮东调、共同开采矿石、丝绸绣品的共享、马匹兵器的最大利益化。”
南宫轶虽有些不适应顾谙跳转话题的思维跳跃,但还是深思起来。
“东盛近几年学习北芷种植方法,加上这几年风调雨顺,收成甚是喜人,听闻东盛在民间的几大粮仓早已蓄满。北芷矿石的产量就像一块肥肉,一直是各国眼馋的对象。说起丝绸绣品天下最有名的当属你们南杞,所谓的共享不过是北芷‘衣锦绣’与东盛‘锦瑟缘’的合作。至于马匹兵器的最大利益化,民间叫法叫走私,且是官方授意的走私。”顾谙只是说明问题,并不提出解决方法与意见。
“北粮东调,一来是减少北芷粮食的存贮量,二来是东盛为战争储备军粮;北芷最长的那条矿脉正与南杞龙脉相连,东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而丝绸绣品的共享,东盛这是想合两家之力,击垮我们南杞绣业;至于马匹兵器,这是东盛欲与北芷联手的诚意,北芷需要东盛的冶炼技术,东盛这是用走私的方式达成两朝的合作。”
顾谙道:“商团背后是各国最高利益的象征,君王所争即天下。南宫轶,东盛对唐不愠自立的推波助澜,到如今对北芷经济、军事的参与,其野心的膨胀与暴露的确已至路人皆知了。”
“北芷的态度是什么”
“皇帝今晨接见的使团,东盛官方照会很谦卑,希望两国能和睦相处,不起战事,且许了东盛国的九公主于我皇,准备择良辰吉日送亲,不过被皇帝以年龄太小相拒。”
南宫轶定睛看向顾谙,思考半天到底没有说出来。
“你以为东盛会向我求亲”
南宫轶不置可否。
“刖汀与我的仇怨,东盛敢下聘书吗不怕我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谙谙三计
夏雨,瓢泼如注。
南宫轶站在窗前看东盛使团将马匹掩进苫布下,有秩序地忙碌着。
胡尘侍在一旁。
半晌,南宫轶回头再次问道:“七空大师确实说不娶她便不能替她改命”
“是!大师说纵使改命也要依天意而行,他说顾谙命中,三十而终一个活法,改命又一个活法。两个都是天意。”
南宫轶眉头一皱:“这是个什么说法”
“属下不知,大师说日后便可知。”
“大师还有什么交待”
“大师说太子日后但有事请自请入刹询问,不要再假手于人。”
南宫轶微微一笑,转身回座,道:“皇宫可好”
“关于顾氏聘礼一事,皇上与皇后为此事争吵了几次,皇后着礼部拟办与唐姑娘的婚典,皇上下旨令礼部筹办北芷聘礼一事。还有,唐姑娘离了皇宫,不知去向。”
“礼部侍郎那个墙头草于是做了两手准备”
“是。”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到”
“工序太过复杂繁琐,还需月余。”
“这次齐聚北芷,意义重大,出不得差错。发一则消息出来,就说风缈阁半璧公子已入江湖。”
“太子何意”
“有些事需要这位公子去做。”
胡尘顿了一下,问道:“太子会在北芷留多久”
“夏安居后胜师会到北芷,她准备明年春举行三峰聚会,届时我与她一道。”
“是!”
“有事”
胡尘想起临行时皇上的叮嘱,遂道:“没有,只是随口一问。”
“我入北芷多日,仍未见到照夜公子与简兮公子,谙谙应将他们都派了出去。遣人盯着,我需要借相师堂的手眼掌握一些事,处理一些事。”
“是!”
胡尘刚迈出门口,便见顾谙执着黄骨玉伞站在院中看雨景。
“顾小姐好!”胡尘打过招呼。
顾谙点头示意,并不言语,只是指向对面还在张罗的东盛使团。胡尘瞄了眼,又看了眼车辙痕迹,思索起来。
顾谙这才问道:“是金财还是兵器”
胡尘愣道:“他们胆子这么大”
“东盛使团规格是大了些,但显出对我北芷国的诚意,我想任谁都无法拒绝的。再说你家太子出门也不是轻车简从啊!”
“太子仪仗是依规,他们是使团,规模之壮且堂而皇之,我倒觉得有示威之嫌。”
“是你觉得东盛有示威之嫌还是你们太子认为的”
胡尘警觉地看了顾谙一眼,没有马上接下去。
“不必这么警觉,我与你们太子除了谈情说爱之外,也讲国家之事,”
胡尘低沉道了声“是”,并不能看出他的情绪。顾谙未在意,仍道:“一骑胡尘,半璧公子的贴身护卫,半璧公子能派你跟随南宫轶左右,辅君之志彰显。”
“世人亦知简兮公子对相师堂的相助之情。”
顾谙抬眼看向窗边的南宫轶,继续对胡尘道:“简兮之助只在江湖,和你家公子不同。立场不同,使命自也就不同了。”
“我只听命公子做事。”
顾谙侧身,道:“听话做事是好事,可是关键是听谁的话”
胡尘愣住了。
“我没有散人**的习惯,所以有些事即使知道,也不会多嘴去说。”
胡尘心下微惊,依然没有言语。
“还好我与你的皇帝主子目标一致,届时有些事情可能要通过胡大侠帮忙传递一二。”
“相师堂果然厉害。”
顾谙一笑:“风缈阁守卫森严,我确实没有打探出更多关于半璧公子的消息,但我在南杞皇宫有密探,这话胡大侠可听得懂”
胡尘微一拱手道:“佩服。”
顾谙转身,走至胡尘身边时,轻声道:“请转告你的主人,我希望看到他的诚意。原话传达,他会明白我想要什么的。”顾谙说完执着黄骨伞踏上台阶,拐进驿馆二楼的廊下,收伞与南宫轶对视一笑。
“顾大小姐,雨天莅临,是有要事”南宫轶笑问。
顾谙将伞倒放在廊下,有些懊恼道:“你若没兴趣听,正好回去凭栏看雨发呆。”
南宫轶回头看胡尘消失在雨中的身影,才道:“谙谙也可以在我这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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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卿之诚意
窗外,大雨骤停,天瞬时变得清朗起来。
顾谙单手扶着廊柱,回头看一身锦服的南宫轶,莞尔一笑。
“咱们确定要拜访贺将军”
顾谙点头,道:“见识一下北芷第一将军的风采。”
“他是国之柱石,我是南国太子,贸然登门,会被别有用心者诟病。”
顾谙又笑:“咱们去南杞查案时与贵国岳氏叔侄多有接触,若依你言他二人岂不受我连累清者自清,这是世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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