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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临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桄

    咕噜噜——咳咳!

    她猛地直挺挺坐起来,眼睛翻着半个眼仁,愣愣地盯着前方。

    诈尸!

    这两个字顿时从脑海中蹦出来,我顺手一把抓过地上的那个树脂骷髅,准备第一时间反击。

    好在徐楚月没有像电影中那样变成丧尸,也没有立刻发起攻击,她只是颈椎发出咯咯的声音,然后慢慢把头转向我。

    不过即使这样,我也被她唬得屏住呼吸,我恨不能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成了固体,硬生生把我俩分隔开来。

    就在这时候,徐楚月忽然开口说话了。

    头晕,出不来气她有气无力地说,眼睛也恢复了正常。

    我不禁长出一口气,原来她还没死,看样子似乎因为我来得及时,遇袭者没有能够得逞,所以她才能死里逃生。

    我赶紧打120。我摸出手机,按着按键说。

    别!咳咳!她忽然大声喊道,把我吓得一愣。

    没事,她喘着粗气说,扶我起来,到床上躺会儿就好了。

    我赶紧把她搀起来,她身体很瘦,体力很弱,半歪在我身上,都能感觉到她硬邦邦的骨骼。

    她躺在床上,还时不时有点儿咳嗽。大概是额头的伤口生疼,她不停地倒吸着凉气。

    我忙抖开毯子给她盖上,又跑到外屋转了一圈,终于在厨房门口找到了客厅的开关。我打开灯,想给她找点儿水喝。

    徐楚月租的是套小一居,客厅里明显是独居女孩的风格,满屋子到处扔着零食衣服和鞋子,甚至没洗的内衣也丢得到处都是,我都不好意思东张西望。

    屋里没有饮水机,只有茶桌那里有一桶纯净水,上面摆着杯子乱放着一些纸张,还有一盒彩色铅笔。桌上还有个烟缸,里面烟头堆成小山。

    桌上还摆着碗吃了一半的红豆薏米粥,旁边开了一袋山楂条,还有一些开了包装的治胃疼感冒的常见药品。

    桌底下的垃圾桶里,外卖饭盒早就塞得满满当当,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味。

    我拧开桶盖儿,倒了一杯清水,但就在这时,我无意中被她茶几上的几张涂鸦纸惊住了。徐楚月明显学过素描,她似乎也常用彩铅画了不少城市风景。

    而把我吸引住的,却是摆着正上面的一张纸。

    纸上画着一轮满月,满月下面是一条小巷。整个画面都是黑白色调,除了店铺招牌上亮着的彩灯。

    就在这条巷子里,有一个男人在状若平常地独自行走着,唯一与众不同的是,他身上背着个圆乎乎黑乎乎的东西,仔细看去明显是一口巨大的铁锅!

    背锅侠!徐楚月看到过背锅侠!

    徐楚月使劲撑着坐起来,我扶着她后背,把水喂下去。

    她脖子上还残留着一道绛紫色的勒痕,头上那两道小小的切口还渗着血津,她指指抽屉,我翻出两条创可贴给她贴上。

    好点儿没有?我问。

    她点点头。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倒在地上,是有人进屋袭击了你吗?我接着问。

    她下意识地点点头,不过随即愣了一下,接着又摇起头来。

    还是不能说话吧?要不要去医院或者报警?

    不,不!她忽然激动起来,使劲摆着手。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我不想惊动警察——如果告诉你,你能答应保密吗?

    不一定。我实话实说,如果事情很严重的话。

    她脸上浮现出惨淡的笑:你这个人,还算实诚——我好奇心太强,惹到麻烦了,是自己不该惹的事儿。

    刚才袭击你的人,究竟是谁?我想了想又问,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知道男女,刚才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快递,就赶紧过去顺手打开,结果有个黑影唰地就冲进来,我还没来得及看,那人挥手就把我打昏。不过,后来那家伙刺我的额头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点儿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什么样子?我担心地问。

    一个奇怪的人,脑袋上好像蒙着面纱,但五官却隐隐约约看不出轮廓。哎呀,头好痛,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我长叹一声,按照她描述——动作迅速上来直接打昏,还蒙着面纱——看来十有**就是华鬘。

    先别伤脑筋了,我打断她,你说惹到人了,是怎么回事?

    徐楚月沉默了一会儿,她似乎在做着什么决断,过了半晌,她才喃喃地说:其实吧,我一直在打听花衣鬼的事儿来着。昨天警察来小区勘察,我本来想找警察说说自己遇到的事儿,结果撞见了你和那个怪姐姐,就把我给吓跑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袭击(2)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沈喻在草坪上逡巡时,徐楚月的确问物业经理那边是不是警察来着,敢情是想反映情况啊。

    自从那天撞见鬼,不知怎么,我这心就一直悬着,老想弄清这是怎么回事儿。酒吧里人多,我慢慢听说,其实好多人都见过它。所以,有时候晚上我就装成男人的样子,在别人目击花衣鬼的地方溜达,心里想着再遇见的话,我一定远远慢慢跟着,看看花衣鬼究竟是怎么出现,又是在哪里消失的。

    结果,就在前些天晚上,我真的又遇到了

    徐楚月的眼睛忽然惊恐地张大,她瞳孔瞬间缩小,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我正想开口询问,但她猛地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又抱着我一个滚翻到了床下。

    嗖——

    我感觉到后背一股凉气,于是急忙转身,只见一个黑影背对灯光,正举着一个铁棍朝我劈头砸来!

    原来袭击徐楚月的人还没走!他一直躲在床对面的衣柜里!

    他肯定不是华鬘,华鬘绝不会对我下毒手!

    说时迟那时快,躺在地上的徐楚月朝那人双腿奋力一蹬,那人打了个趔趄,铁棍也咣当一声失手落到地上。

    我这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那人头上果然罩着面纱,看上去是个男人。他大概看着寡不敌众,早一个箭步冲出屋子,我听到他拉开房门,闪电似的就朝楼下冲去。

    咚——咚——咚——

    那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下楼梯,反倒是直接从第一个台阶跳到最后一个台阶一样。整个楼道里都回荡着嗡嗡声。

    我本想追下去,但刚跑出门口,又怕屋里还有其他同党对徐楚月不利,于是急忙踅回来。还好,徐楚月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坐在床边喘着粗气。

    是那个人吗?袭击你的人?我问她。

    我有点儿糊涂了,好像是刺我额头的人徐楚月已经吓得说不出话。

    还好。我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幸亏那人不是华鬘,我刚才真怕她想严刑拷打失手杀了人。

    所以你那天究竟看到了什么?怎么会有人想杀你灭口?

    我看到了花衣鬼杀人!

    啊?什么杀人?

    没看到他杀人的过程,但看到他把一个人埋了起来。

    在哪里?埋在了哪里?我问。

    河渠边那一大片垃圾堆里!

    不会吧?那里前两天都被搜查过了!我说。

    是在靠近河边的地方,在三棵大柳树中间。我绝不会看错的。

    那你看清了花衣鬼的样子吗?

    没,她瞪大了双眼,他根本没有样子啊,他是一个无头人!不过,从他的动作能看出来,他是个男人!

    她顿了顿,又说:我当时太害怕了,又担心说出去花衣鬼来找我灭口,所以一直没说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再怎么胆大,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看见个没头的花衣鬼埋尸,肯定吓得不轻。

    忽然,我想起来什么,赶紧跑到外屋,拿起那张有背锅侠的涂鸦,然后回来问她。

    这是你亲眼目睹的情形吗?

    徐楚月看着涂鸦,轻轻点点头。

    你从哪里看到这个人的?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我是在滨川酒吧街附近撞见他的,之前我以为他在跟踪我,你知道,现在夜里性变态挺多的。我就匆匆忙忙绕路,把他甩掉了。那天演出出来,我本想去巷子里的小店吃个夜宵,结果刚拐进去就又撞见这个人,他鬼鬼祟祟的,身后还背着一口锅,看上去既诡异又滑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徐楚月抬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是——五月七号,也就是三天前,那天我去红莲酒吧演出,那个巷子,就在酒吧北边不远的小街边上。

    三天前?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沈喻追捕背锅侠出车祸还是上个月的事情,当时那个背锅侠被车撞飞丢了性命,至今警方也无法确认他的身份。如果徐楚月所说为真,那么背锅侠肯定不止一个!

    究竟是犯罪模仿效应,还是背锅侠本来就是一个犯罪团伙?他们到处偷锅,目的又是什么?

    我脑子里迅速冒出一连串问号,但正在此时,外面房门处突然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我刚要开口,但被徐楚月拦住了。我这才晃过神来,这毕竟是她家,要是有个男人应声会显得奇怪。这样难免会给她带来闲言碎语,影响人家的名声。

    况且,刚才就有个危险人物袭击了徐楚月,还想置我于死地,而在外面敲门的人,万一就是他的同伙呢?

    想到这里,我赶紧又随手拎起那个骷髅头——一旦坏人现在就破门而入,我还能随手还击。

    谁?徐楚月也声音战栗着喊道。

    外面没有声音,也没有回应。我拉起她,手里拎着骷髅头,蹑手蹑脚走到屋门口,偷偷从猫眼往外望去。

    一个女人站在外面,她身边似乎放着什么东西,还东张西望地又连敲几下门。

    你认识她?我压低声音,问徐楚月道。

    不。徐楚月摇着头,又提高声音问道,是谁?

    快递。那女人终于回答——可能是刚才徐楚月过于紧张,她声音压得太低了,以至于快递员没有听到吧。

    徐楚月看我一眼,我会意似的侧身躲到旁边,她轻轻把门打开一条缝。

    快递,到付,五十五块。那女人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塞进来。

    啊!徐楚月显得有些惊讶,她急忙把快递包拽进来,然后跑到茶桌那里拿零钱递给女快递员。

    够沉的。快递员似乎在抱怨。

    是一套书。徐楚月说。

    怪不得,纸最沉了。快递员嘟哝一句,然后扭头走了。徐楚月关上门,浑身无力地靠着墙直喘气。

    吓死我了。她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冲我笑笑说。

    说实在话,我也被吓得够呛——万一是坏人假扮快递员,再度破门而入,那我俩就遭殃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故乡
    再住这里,是不是有点儿危险,你已经被人盯上了。我好不容易平复下情绪,于是问道。

    那我还能去哪儿。她费着力气,把那个方方正正的包裹拖到屋子里,我本来想上前帮忙,但她礼貌地拒绝了我。

    从网上淘了一些进口画册什么的,铜版纸,最沉了。她看着我,我是个玩音乐的,但也喜欢美术,艺术从某方面来说感觉是相通的——你不用管我了,我在淞山有亲戚,打算这两天就搬走。你要是担心我,就给我留个电话,我万一遇到危险,一定先打给你求救。

    我点点头,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她,我俩还互加了微信好友。

    这时候,徐楚月看到我手里还拿着那个骷髅头,顺手也接了过来。

    你没听到里面哗啦哗啦的吗?她挤出一丝笑意。

    啊,这也是你买的吗?

    对啊,骷髅存钱罐,有意思吧。她顺手把骷髅头放在桌子上,好奇害死猫,我可能涉入花衣鬼的事情太深了,这里待着已经不安全了。

    她低着头,看看快递包裹,又看看我,似乎在思考什么。

    花衣鬼埋尸体的事,你可以报警,但千万别牵连上我,也别说是我发现的情况,我不想再卷那么深了——我想躲出去一段时间,可不想被杀人灭口。

    知道。我点点头说。

    她说的有道理,现在是非常时期,而且我跟她刚才还遇到了非常人物,看来花衣鬼的案子没那么简单,凶手毕竟都铤而走险,来直接要人性命了。

    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呢?她忽然问道,她去哪儿了?

    我也在找她,她想破案,我还以为她来你这里寻访了。

    哦——对了,那天夜里的事儿,是真的吗?就是电线杆被她一巴掌全部干翻的事儿?肯定不是什么改造计划,也不是街谈巷议里说的球形闪电吧?

    我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

    是真的。

    斯国一徐楚月用特别日漫系的语气赞叹着,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奇的人啊。

    我建议徐楚月今晚先搬出去,找个酒店暂住躲躲风头,但被她拒绝了。

    该逃的逃不过。你赶紧走吧,这里时间长了有危险。她说。

    我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我再度提议,要不要报警,或者换个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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