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长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鹤羽道人
有那的,眼见蒋宝蟾背后巨大的兵器甚是好奇,仗着说既然大家是在一个队伍里,自然就想借此机会拿来一观。
小侯爷出门前,用眉笔点了一脸的麻子,唯恐被人瞧出来,又特地让金珠替他画了个粗眉,贴了个大胡子。眼前的完全就是一个麻脸粗眉毛,还长脸络腮胡的三十来岁的汉子。
加上刻意换上的粗布衣物,完完全全就是哪家不入流的门客或者干脆就是哪家的护院。
本来这种人,丢到人海里都不会引起丁点儿注意,但身后那柄宝刀可是太过扎眼了,虽然用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可从包裹的形状就能判断出,绝对是一柄刀,还得是一柄常人无法胜任的重刀。
眼见有人来借,宝蟾自是不允,可直截了当的不借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只得临时编造了个师父有交代,此刀出鞘便要见血的幌子。
不过从各人神色来看,明显是不信的。
小侯爷原本以为这些人会死缠烂打,继续纠缠。不过显然是想的太多了,除了有些人偶尔会带着好奇再看上一眼,大多数人则是互相间打个招呼,返回自己马匹身旁,摘下水囊,蹲在路边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他们偶尔撇一眼小侯爷,小侯爷也在悄麽着打量他们。
张家来的几人,除了那个常年跟在张知府身边的马脸汉子他认识以外,都是生面孔。王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只来了一人,不过好在宝蟾也瞧着面熟,具体是负责王家哪个店面的掌柜,他记不太清。只隐约记着这个人平日里一副温吞吞的模样,想不到还会些武艺,如今背了一对铜锏还真有些高手模样。
萧家本是诗书世家,遇上这种动拳头的事情,自然是没什么人才,只来了数名护院,此刻正蹲坐一团小声嘀咕什么,离得太远,也听的不太清。
加上小侯爷刻意拉开距离的广益侯府二十余人,剩下的应该就是谢家李家马家的人马了。
原本谢家人马也该好辩认,毕竟谢文展虽然不受待见,宝蟾年年陪着娘亲回去偶尔也曾见过。虽然这些年娘亲去世以后来往的少了,大概模样还是记得住的。
若是谢
第十七章 遇袭
风卷起草屑将官道犁了一遍,扬起的尘埃,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
一名灰袍背剑的男子从风起的地方一步步走来。
等众人缓过神来,那男子已是长剑出鞘,剑气如风,已是缠上了二十八人。
被缠住的,带着撕心裂肺的不甘胡乱的挥动着兵器,每动一下,便掉落一块血肉。
不多时,被缠住的二十八人中,仅剩下了一名被剑气缠住就吓得不曾敢动的瘦弱男子,灰衣剑客踏着满地血污,走过他的身边,手中青锋就那么温柔一带,带着那么丝相思缠绵的意味。
最后一人猛然睁大了眼,头颅无声无息的掉落下来,从脖颈到土地,面皮上的血肉变成了飞沫,骷髅上刻满了发丝粗细的剑痕。
灰衣剑客轻声说了句:“记住了,这招叫做:南国红豆最相思。”
众人心神一震。
灰衣剑客一招斩杀二十八人,此刻提剑而来。王家掌柜面对这等强敌亦然不惧,取下背后双锏一脚踏在身旁树上,碗口粗细的树带着巨响炸裂开来。
好霸道的内力。
灰衣剑客带着一丝赞赏,放弃了眼前广益侯府的二十余人,折道迎上了王家掌柜。他有心试试这名胖子的内力,掌中青锋不偏不倚直刺铜锏锏顶,王家掌柜两臂略收,一柄铜锏直刺,另一柄则是从一侧砸向灰衣剑客的腰眼,这一下若是砸实了,王家掌柜有把握就算是个石头人也能敲下大块碎片来。
灰衣剑客自然是瞧见了他的把戏,脚下轻点,放弃了与他比拼内力的意思,身形一退腰身一矮,恰巧避过了飞扑过来的胖子,掌中青锋在地上一点,剑身猛然弯曲成了半月的形状,再借力这么一拧一转,不过眨眼,王家掌柜胸前就被纵横交错一连划了十一剑。
王家掌柜也是个狠人,胸前哪怕已是血肉模糊,依然牙关紧咬,不曾哼出一声,刚一落地一个懒驴打滚,卸下了力道,再如猛虎出闸一般扑向灰衣剑客,双锏更是舞出一面铜墙。
他的想法很简单,那么轻飘的铁剑,若是被砸中了,不弯也得脱手,那一刻就是生机。
灰衣剑客原地立定,单手持剑等到铜锏与宝剑相交的瞬间,一黏一带,身体略微一侧。王家掌柜重重砸在地上。
后面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直到这一声巨响,众人才反应过来。
马脸汉子大喊一声,列阵!
张家来的几人显然是平日里配合默契,几乎立刻组成了个蟹钳状的阵势,长兵器的在中间,短兵器在两侧,大步流星直奔灰衣剑客杀去。
 
第十八章 师兄!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两拨人马用最恰当的切入完成了对他们捕鱼计策的反杀。
灰衣剑客一人独斗群雄丝毫不落下风,每至危急关头,总能用最诡异的招式化解。明明是个男人,却如同最柔情的舞娘一般跳出最能杀人的舞蹈。
眼见众人纷纷受创,灰衣剑客依然没有落败的迹象。
蒋宝蟾已是心生退意,悄麽声的往自己的爱马身边靠去。
谁曾想,不等他靠近受惊之后正在嘶鸣的马匹,一柄被弹飞的长剑好死不死的戳死了他的爱马。
蒋宝蟾愕然转身,灰衣剑客带着恶意的笑容抽空瞥了他一眼。
小侯爷顿时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那么多人的围攻下,他居然还有空注意一个没有参战的人,这是何等从容。
马脸汉子也觉着再拖延下去只会让己方损失惨重,趁着灰衣剑客背对着他的功夫,悄悄做了个手势。
张家十几人的队伍中立刻分出五六个人,转身返回马匹所在,取下了马背上挂着的长条状布包。
原来是六把火器!
等到六人抬枪瞄好,一声呼哨,原本挡在灰衣剑客与火枪队之间的马脸汉子等人猛然散开,露出了尚且不知危险降临的灰衣剑客。
砰砰砰六声巨响,无数铁沙子喷薄而出,
声未至,物已达。
灰衣剑客本能的感到身后危险,只听长剑发出一声锐上青云的长啸,数十道剑气纵横交错迎向背后暗器。
他有把握,就算是数十人齐发暗箭,这数十道剑气也能保他毫发无损。
可这一次,他错了。
铁砂被剑气劈中,相互激荡之下威力更胜以往,闪着蓝幽幽光芒的铁砂洞穿了他的剑气,突破了他的剑网。
张知府早就料到,以萧远常的本事,能将他一剑重伤的,必定是一名高手,很可能还是一名绝世高手,也料到了此人既然已经狙杀了数波信使,此次捕鱼的队伍他也一定不会放过。
越是这种武功超绝的人,越是有自己的骄傲。就如同他们从不会用火器一般,他们也必定不会料到,捕鱼的队伍里会藏了六把萃了毒的火器。
之所以先前不用,便是要让此人麻痹大意,在他激战正酣的时候一举破敌。
灰衣人一声闷哼,猛然退了几步。其余几家也不知道张家藏了这么一手,见机的快的大多散了开来,见机的慢的或者是没有瞧见火枪队的,此刻都躺在地上捂着受伤的部位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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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没事就好
瘫倒在路旁草丛中的蒋宝蟾只能勉强看清外头的情形,那个曾经强悍如斯的灰衣人此刻断了一臂,整个人仅靠着那柄满是伤痕的断剑撑着才不曾倒下。
满脸的血与尘,随着呼吸不断的咳出血来,想必已是伤了内府。
他茫然去瞧那声师兄传来的方向,那里有一道剑光,无论多少人倒下,无论泼洒出多少鲜血都挡不住的剑光。
蒋宝蟾哀叹一声,何苦。
不等侯府几十人掏出怀里准备好的后手,一剑如雷暴,斩开了天,劈碎了地,携着雷霆万钧惊天而来!
满眼都是刺目的剑光,十几人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连拖慢她的脚步一丝一毫都做不到。
那一身红衣如染着鲜血的晚霞。将周围的人都染上了鲜血的颜色。
妙曼身材配着恐怖的恶鬼面具,红衣女如神话中走出的妖魔。不断收割着所有人的生命。
“你们!都要死!”红衣女如受伤的母狼,一声长啸,浑身剑气鼓荡。
在场的,谁又不明白,就这么冲上去是必死无疑,可逃又能逃到哪里
伴着不甘的呐喊,各家队伍中预备好的死士前赴后继的扑了上去。
不等火药引爆,各人已被如有实质的剑气斩杀当场。
十几人,枭首,腰斩,各有其惨。
就算如此,依然还有一个奋不顾身的身影直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满身剑气的红衣女子,就算剑气撕裂血肉,就算长剑刻入骨头,他咬着牙不放手。
“童掌柜!”马脸汉子拖着半边身子倚靠在路边树上,一柄被削飞的长刀从他的前胸穿到后背。
那名使双锏的胖子循着声音回过头来,此刻他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肉,只从喉咙中挣扎出一声嘶哑的快走。
马脸汉子带着满脸血泪,鼓起全身力气,嘶声吼道:“快走!快走!快走!”
每一声吼都伴着
第二十章 客官,淮阴城到了
伴着吱呀吱呀的车轮声,小侯爷在不断的摇摇晃晃中醒来,眼前是破旧且充满了酸腐味道的车厢,已经被坐的发黑的垫子,被长期开合摩擦的光亮的门轴。
略微活动了下酸麻的身子骨,推开车厢,刺目的阳光一瞬间照耀进来。
赶车的老汉听到身后声响,回过头来冲着客人咧嘴一笑:“您醒了”
蒋宝蟾捏了捏昏沉地脑袋,左右看了看。
到处都是一望无垠地田野,这辆驴车沿着窄小地道路前行,前头地驴子龇牙咧嘴笑得正欢。
赶车这人干瘦的身子上穿着宽大地不太合身的衣物,手中拿着半块饼头,略微一笑,露出半扇门牙,另外半扇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磕了。
除了头发茂密了些,粗略一瞧,与常年给自己赶车的剑无争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望着他憨厚地笑,不知怎得,蒋宝蟾忽然安下心来。
嗯,略微点了点头,就算是回应了。
老汉在衣服伤擦了擦粗糙地手掌,将剩下的一口冷饼递了过去:“客官您要是不嫌弃,尝尝我家老婆子的手艺。”
望着饼上残缺的牙印,再看看老汉一脸的希冀,真叫一个伸手也不是,不伸也不是。脑袋昏沉地他只能努力想个法子扯开话题:“老丈,我们这是去哪”
“送您去淮阴城呀,送您过来的那位客人说了,您啊,三天三夜没睡,让我不要打扰您,把您呀,送到淮阴城随便找个客栈放下就行。”老汉往怀中伸手一摸,掏出几块泛着灰黑色地碎银子:“这是那位客官给的银两,既然您醒了,我也就不用给您找店住下了,小的扣下一块作为车钱,其余的还给您。”
蒋宝蟾顺手接过还带着体温的碎银子:“送我来的客人长什么样”
话一出口,老汉顿时警惕起来,紧紧抓住自己的胸襟:“客官,您这就不对了,怎么能惦记我这点辛苦钱”
小侯爷真叫一个哭笑不得,自个儿一醒过来就在一个陌生地马车上头,还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过是问下客人长得什么样子,怎么就成了惦记他的辛苦钱:“老丈这话从何说起”
就算小侯爷问的那叫一个和颜悦色,赶车的老汉也丝毫不曾放松警惕,双手反倒是攥得更紧:“送你来的客官都告诉我了,你和他打了个赌,若是我告诉你他的任何情况,你就可以赢十两银子,他要是输了,就要拿走我的车钱,送你已经走了六七十里,我这还有老婆子要养活,你可真不能惦记我这点辛苦钱。”
望着可怜兮兮地老汉,蒋宝蟾长叹口气:“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告诉我他长得什么模样,做什么打扮可好”
一听这话,老汉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后槽牙:“您就别折腾我了,您睡着的时候还是那位客官让我给您换的衣物,您呀,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这话一说,蒋宝蟾这才注意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给换上了一套寻常书生穿的衣物,里面套着的金丝软甲与自己那柄耗费了许多时日打造好的承月宝刀一起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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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鱼儿入网
东方刚露出鱼肚白,一辆破旧的马车就带着吱呀吱呀的声响与满面的风尘从官道上向着淮阴城驶来,今日本该当差的门官小六子,此刻正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一张破竹椅上发呆。实在闲着无聊的手,扣着同样没什么事做的脚丫子,偶尔放到鼻尖问问,啧啧倍儿香。
偶尔再端起刚才老张殷勤送来的滚烫暖茶,嗞溜绕个边儿喝上一口,除了口袋因为缺银子不舒坦,其余地方都还算舒坦。
想起这几天没了的油水,小六子也是一阵心疼,暗骂一声姓齐的这个驴入的!
再瞧瞧窗子外头,十几名军爷反反复复的查着进出的人口。偶尔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是几个人围上去,拔出刀来,把那些个偶尔打个喷嚏放个屁的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的家伙压下去严加拷问。
嘿,这淮阴城还真是他娘许久都没那么热闹了。
还记得前几日早上,各家派出的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城,依着小六子打听到的消息,应当是去近百里外的殷家沟查探什么事情。可这人呐,一去就是好几天没回来,听说各家的脸色都很难看,嘿,也不知道各家的杯子碗筷摔了多少,总之城南那个卖碗碟的喻胖子这几日是越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小六子捻了捻刚长出的些许绒毛。这老喻好歹是个本家,平时自家也没少给他通融,如今发了家,也不知道来孝敬孝敬小爷,等再过几日还是小爷当值的时候,可得好好敲打敲打。
还没等小六子想出怎么敲打敲打这个本家的时候,远处那辆破马车终于是驶到了城门口。
小六子顺眼一瞟,当即浑身一个激灵,滚烫的茶水泼了自个儿一身。
他此刻惨嚎都顾不上,哪里顾得上穿鞋,三两步冲到城门外,一把拉住了刚从车上下来的公子哥:“小侯爷!您可回来啦!”
一声小侯爷不打紧,本在搜查进出百姓的士兵乌拉一下全部围了过来。
虽然不曾拔刀相向,可也是将方圆三丈之内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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