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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莲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减佳colo
小花莲藕
作者:减佳colo
华雒奴龄19的时候遇到了陛下,一碗小花莲藕让陛下带她回了紫禁宫,从此宫墙深深,挣脱不得…能对她温柔说:“无论真的假的,哥哥可都信了啊!”也能冰冷说:“一日为奴,你万世为奴…”福瑞得,疲思佛,忆苦甜…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秦墨描绘的那个自由,和平,平等的世界…在陛下怀里渐渐失去意识,最后一句还是轻轻柔弱说:一日为奴,万世,不为奴…



1生而为人
    “咚咚!咚!咚咚!咚!”

    两轻一重,地阴鼓巨大的声音响起,意味着最后一场奴隶角斗开始了。

    高台之上,达官贵人穿着昂贵精致的衣服,手边有着从西域传来的紫透透圆滚滚的葡萄,琉璃杯中是新送的冰镇醇酒。

    天气炎热,太阳毒辣,他们在的地方是整个角斗场唯一的遮阳处,四处通风,绫罗漂浮,旁边的奴隶穿着暴露粗糙的衣服,强忍燥热,不厌其烦的重复挥动着比他们还高的蒲叶扇。

    华雒(luo,四声)就是其中的一个奴隶,奴龄今年刚好十九,也是她的年龄,不过奴隶不能说年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她还有个弟弟,叫补石,奴龄十六,也就是这场角斗的主角。

    他的对手,是高他一头,肌肉蛮横的壮汉,补石的任务,就是打败他,然后活着出去。

    大人物早已经下注了,没多少人压补石,不仅他们,在华雒看来,从选中补石的那一刻起,华雒就不知道偷偷抹了多少次眼泪了,这就是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比赛,补石会被壮汉打到鼻青脸肿,七窍流血,然后失去意识,被撕成碎片,最后喂给野狗。

    但华雒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不然她也会被嫉妒她很久的安宁王府的王妃辱骂着鞭打,直到打残,或者打死。

    虽然她已经把自己晒得很黑很丑了,王妃还是视她为眼中钉,王爷已经是半百之年,比他爹还大,劳病缠身,有心无力,王妃无疑是多此一举。

    但他们不管,要知道奴隶的性命,比蚂蚁还低微,踩死蚂蚁,还会脏了鞋子,但打死奴隶,却没有一滴血。

    华雒手下重了点,扇子的风把安宁世子的头发吹乱了,他还是闭着眼睛,却拿起了手边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细腰上被打出血了,华雒只是闷哼,不敢停下,贵人们却大笑起来。

    台下。玫瑰色的光辉洒在补石黝黑的胸膛,像是镀了一层金,壮汉狞笑着扑上去。

    补石嘴唇紧抿,脑海里还是昨天姐姐跟他说的那句话,“活下去。”

    活下去所有奴隶的奢望。

    壮汉的拳头已经到了面前,补石甚至能听到风声,他脑袋微偏,身影闪躲,灵活的像道会转弯的光。

    被激怒了,进攻更加猛烈,补石在他疾风骤雨般的拳头中似乎已经没有生路,但他总能灵巧地躲过去,局势,在不知不觉中扭转。

    安宁世子被惊讶到了,烦躁地推开华雒,走到栏杆旁,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吼着,“没用的东西,上啊上啊!打死他打死他!”

    旁边是一阵起哄声。

    华雒微微的苦笑。

    只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如轻铃般的笑着:“敢赌不敢输吗呵呵,本宫今天赢定了。”

    顺着声音看去,华雒只看到一个蒙着轻纱的软轿子,里面的场景不甚清晰,只知道那是畴言长公主的位置。

    随着一声巨响,壮汉闪躲不及,撞到了柱子上,瞬间血流如注,红色,成了最显眼的一处,比阳光还耀眼,映入补石的眼中。

    这,就是生命吗

    见到局势大变,安宁世子的眼睛已经变得猩红,从侍卫的手中抢来把寒剑,剑芒在七月酷暑的天气里都能让华雒的心为之一冷,他像两军对垒时对敌人扔矛那样扔向补石,但华雒知道,他没上过战场。

    “欸!”畴言长公主喟叹一声,来不及阻止剑就扔出去了,沉默了一会儿,只是令周围的人去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华雒还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还是隐忍地抽泣着,肩膀耸动。



2 入公主府
    畴言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妹,皆是太后所生,身份尊贵无比,其长公主府于五年前建造,三年前翻新,直到今年畴言长公主及笄才出宫搬了进来,在龙京最繁华的地段,远眺湘怡山,近依小花溪,前有嫣香水红的芙蓉阁,后有治病救人的铃木堂,鸟鸣水响,山清水秀,人来人往,凡尘俗世,出世入世仅在一念之间,好不快活。

    补石被安排在一间安静的小房间养伤,华雒在他的隔壁,和安宁王府不同,这里的房间宽敞明亮,不再拥挤,闲适自得,门外一片池塘,一朵一朵的荷花争相开放,偶尔浅水下有着红色的团团,华雒知道,那是吃的胖嘟嘟的鲤鱼,在欢快地游动。

    这几天总是有人送各种补品进来,这让华雒受宠若惊,要知道在安宁王府,即使受了很重的伤,只要没死,都要出来干活,其实不止安宁王府,整个天下的奴隶,皆是这般。

    而长公主府的奴隶,好像不是这样。如果说外面的奴隶是因为奴隶而奴隶,这里的奴隶反倒更像是一个代号,好像是因为,哦,必须要有奴隶,那就有吧才有的,在这里,似乎没有谁是真正的奴隶。

    这倒更让华雒惶恐。

    补石刚开始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畴言长公主亲自来看过一回,用她那纤细柔暖而洁白的手喂补石吃药。

    当时华雒正在洗衣服,并不知道长公主到来,进来之后也并未看到奴仆侍奉,只是依稀见到补石窗前有个水粉色的身影,走近了看才认出那是长公主,惊慌失措的跪下。

    长公主没抬头,只是叹了口气,把清粥放在旁边,华雒听见公主空灵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以后见本宫不必跪拜,只福身便可。”

    华雒连连摇头:“奴隶卑微,不能越级主子。”

    长公主再叹:“哎,算了,你如此,并非一朝一夕……呵呵,”她思绪一转,轻笑几声,语气也不自觉的欢快起来,“补石的身体正在好转,下一次我来,他一定醒了吧。”

    说完撩起层层叠叠,错综复杂的裙摆,优雅从容的离开了。

    华雒盯着补石日益红润的脸庞陷入沉思。

    补石长的很好,华雒也长的很好,是因为他们的母亲就是比奴隶高一等的舞姬,因为主人临幸生下他们,后来女夫人发现了他们,就把母亲打死,又把三岁的华雒和尚在襁褓中的补石用四个瓷碗的价格卖给了安宁王府。

    华雒早已记不清母亲的样子,只知道她是龟兹人,时常穿着几片破布,只能遮挡人类最羞耻的地方,跳大胆的舞,嘴里说着浪荡的话语来取得主人开心,主人好色,他交的朋友也好色,补石不一定是华雒的亲弟弟,但这么多年相依为命,华雒已经不在乎了。

    补石如此受畴言长公主看重,不是什么好事。以前在安宁王府,曾经有个奴隶因为胆大给安宁世子下药,后来怀上了孩子,竟被活生生用小刀从嗓子眼划开,往下,往下,一直到了肚子,那时候那个奴隶还活着,安宁王妃即使用最昂贵的药材,也要让她痛苦的活着,然后技艺高超的刽子手狞笑着从她鲜血淋漓的身体上粗鲁地把肠子拉出来,一点一点,慢慢的,但又丝毫不怜惜。

    所有的奴隶都在看着,但不能发出声音,不能晕倒,不能流泪,不能呕吐。

    &



3 紫禁城中
    华雒是在熬小花莲藕的时候遇见皇帝的,那时他是孤身一人,闻着香气过来的,只是穿的破烂,面容不洁,华雒以为他也是奴隶,看他可怜,给他盛了碗小花莲藕。

    他端着碗狼吞虎咽,末了还用清澈的眼眸望华雒,问她:“还有吗”

    华雒只能给他再盛了半碗,跟他解释:“这小花莲藕是给长公主熬的,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赵侈要喝就自己熬嘛…”还没说完就被华雒捂住嘴,急急呵斥,“怎敢直呼长公主闺名不要脑袋了!”

    唇上是少女柔软的手,他黑亮的眼珠一转,绽放一个灿如桃花的微笑,“是啦是啦,还是妹妹你对我好,你这小花莲藕糯而不腻,甜而不腥,多糖少米,慢火清炖,果然好粥。”

    华雒失笑:“你的口味倒是清贵。”

    趁着小花莲藕还要再熬一会儿,华雒直接和他并排坐在门阶上,和他聊起了做法。

    “糯米,杏仁,花生,莲花底羹,枸杞,小麦子,藕片,这些都不起眼,最重要的是小花溪源头的活水,咱们这公主府造的好,我往后山一走就能得到,早就听人家说小花溪处处花海,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他有些不屑,撇撇嘴,“切,跟我母……母亲比还差点,我母亲用的是小花溪的露水,粥里都是花的香味,在这酷暑天吃来清凉非常。”

    华雒若有所思:“我下次试试。不过你怎会知道奴隶吃不上的。”

    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又抓了把烟灰抹在自己脸上,“妹妹我走了,明日再来接你。”

    “接我去哪儿”

    “紫禁城。”

    他已经把自己弄的够黑了,露齿一笑,看着诡异极了,华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牛皮未免大了些。”华雒起身,拿碗去洗。

    “我没开玩笑。”

    “是是是,我相信你了,只是仔细这话不要在权贵面前胡说。”

    “哼,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转身离去,身姿挺拔,步履轻盈,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华雒轻笑,只当是少年狂语,没太放在心上。

    穿着银蓝色衣服的大太监尚修虚咳一声,华雒的思绪拉了回来。

    再抬头看,是威严庄重的长德殿,屋檐青瓦重叠,檐角弯翘入天,飞鸟从高高的天边飞过,轻盈飘逸,不留下一丝痕迹,华雒却只能鼓鼓劲,抬腿跨过矮矮的门槛。

    殿内有着淡淡的香气,那是沉香木的味道,这个季节的沉香,制造极为繁琐,因此在市面上是比金子还贵的存在,冰壶里散发着凉气,那是上年冬天存在皇室冰库里的,安宁王府每年也只有可怜的几块,在长德殿,却是无限制的。

    华雒跪在地上,行的是标准的奴隶礼,因为是皇帝,所以把头压的更低了。

    “头抬起,看看朕。”

    其实他的声音很好听,镇定低沉,就像是夏日的冰块一般清凉,不像昨天,他是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弄哑的,那种声音嘶哑地如同每天呛烟的厨房小奴。

    华雒并未直起身子,“奴隶卑贱,不能直视主人,更不能窥视真龙天颜。昨日冒犯天子,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疾步走到她面前,华雒只能看到明黄色的衣摆,精致的锁边,细滑的料子,绣着龙纹。

    华雒赶紧趴在地上,尽力表现自己的恭敬。

    突然肩上一股巨大的力道,华雒被推翻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皇帝的脸在她面前越来越近,华雒赶紧闭上眼睛,身上的重量越来越大,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甚至能感觉到皇帝的呼吸就在耳边。

    安宁王府常常会有一些谋士过来,华雒就在旁边奉茶,对于当今皇帝,华雒听到口无遮拦的谋士的评论是“行事荒诞,不按常理,好色**,却又聪慧非凡,心怀天下,刻苦时常。”

    刻不刻苦华雒不知道,不过此时皇帝确实在解她的衣衫,骨节分明,慢条斯理,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已经到达心间。



4 初来乍到
    华雒被安排在昭仁宫的奴隶房,刚打开就有一阵尘土飞扬,尚修挥了挥拂尘,捏着兰花指捂着口鼻,面朝外面低低开口:“陛下身边从未有过奴隶,像你这样还是头一个,当心说话,仔细做事,别触怒天子。”

    他说话像漂亮流畅的绢花,华雒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不过面上还是恭恭敬敬,拿出临走时畴言长公主塞在她手里的几两碎银,像献宝一样拿给尚修:“公公照顾了。”

    尚修浅笑:“奴姑娘太客气,咱家该做的。”

    他走后,华雒对着空荡荡灰蒙蒙的屋子发了会儿呆,终于下定决心去擦拭,这般琐事暂且不提。

    反倒补石这边,倒是认识一个不寻常的,就是那天探他鼻息的奴儿羡啼。

    华雒走后,羡啼被长公主派来照顾补石,那时公主刚刚喂补石喝了粥,吃了药,补石伤口未愈,畴言又细细密密地帮他把被角掖好,看他呼吸均匀才安心离去。

    补石就是在半梦半醒间看见羡啼的,下午金灿灿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羡啼青绿色的衫子上,有明有暗,补石看不太明晰,只是浅浅唤了一声畴言,不知羡啼听进了没,只听她哎的应了一声,整整朴素的发式才进入内间。

    补石看的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我见过你吗”

    如轻瓷碰撞的声音,羡啼笑了一声,指着他的伤口说:“当初探你鼻息,你可是紧紧抓着我的手呢,你力气真大。”

    补石也笑了:“无心。”

    “好了,你姐姐走了,我代她来照顾你。你可要快快好起来,才能不负我们长公主的期望。”羡啼就在床沿边坐下,正好是补石腰间的位置,低头看着补石日益强壮的身体。

    长公主果然是用最好的药材来给他补身体,这才没过几天,原来瘦的只有骨头的小奴现在已经有肉了,看起来结结实实的,羡啼情不自禁摸了上去,补石不舒服,抬手时收缩了下手臂的神经,却显得更加孔武有力,羡啼敲了敲,似乎能听见石头般坚硬的回响。

    “你干嘛”补石有些不悦,浓眉凝作一团。

    羡啼捂唇轻笑:“哎哟我还能干什么呢弟弟,只不过试试你的伤好了几分,看你如临大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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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楼兰质子
    “妹妹,来看看朕这副画。”

    黛墨未干,皇帝拿起刚做好的画得意问她。

    华雒仔细看去,画中满山枫叶如火,峭壁突生,紫衣女子背影清霜,站在火焰中如最冷艳的神袛。

    “陛下的画工自然最好。”华雒垂下眼眸,毕恭毕敬地说道。

    皇帝微笑:“你不问问这画上的女子是谁吗”

    “小奴不得过问。”

    虽然得到否定的回答,皇帝还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是朕的母后,她吃斋问佛很多年了,朕想见她一面都难,那个人却能每日陪着她……”

    华雒转头看他,这一瞬皇帝落寞地像个小孩子,只想要母亲的疼爱,哪怕是远远的见上一面,也能高兴好久。

    最是无情帝王家,华雒如是想。

    皇帝又看她一眼,兴致勃勃地跟她说:“知道朕为什么把你调过来吗”

    “小花莲藕,陛下想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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