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莲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减佳colo
女人的红唇就在下巴处,挨着喉结,温热而柔软,皇帝不禁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低头蹂躏她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母后有一次给秦墨做了咸口的,朕在外征战,没吃的上。”
原来又是遗憾。
华雒安慰似得亲了亲他刚冒出来的短胡渣,“陛下不用每次都和秦墨比,陛下有的,秦墨不一定有。”
“你说说朕有什么”
华雒把手从他坚硬结实的胳膊下抽出,由于剧烈的动作,水一般的心口划过铁一样的胸膛,激起涟漪,涟漪变成湍流
14 转阁出廊
“是奴啊…”太后放下杯子,用那种审判式的眼光看着华雒。
有一瞬间,华雒觉得太后像是在看一件物品,它的细节,它的做工,它的色彩,唯独不像看人一样,看她的意义。
“皇帝已经不顾身份了吗奴隶卑微,你怎么爬上龙床的”
太后的语气和安宁王妃还不一样,至少后者还能听出话中直截了当的讽刺贬低之意,太后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于是连华雒也不知道怎么回了,干脆沉默。
还是秦墨听不下去了,“太后不必如此。”
听到提醒,太后终于温和了一点儿态度,缓和一下面上的严肃,用温厚而威严的声音问道:“哀家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关心皇帝的名声。”
华雒低着头,恭敬地回答:“太后心系陛下,陛下会明白的。”
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脸上的肌肉僵了一下,又笑脸迎道:“皇帝既然没给你什么名分,那你就还是宫中小奴,哀家把你调到墨儿身边怎么样”
“太后!”秦墨拧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不满。
在召华雒来之前,太后曾经对他说过不同意皇帝和华雒二人的关系,之后又盯着秦墨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秦墨没想到竟然把他也算了进去。
但是人家二人情投意合,把她调过来算怎么回事受过现代教育的秦墨,自然没有办法接受这种强迫式的事情。
“墨儿不需要侍女,太后费心了。”
华雒抬头看了一眼秦墨,他脸上是从来都没过的怒气。
那也是,被人算计进去,不是一件那么轻易接受的事情。
太后突然笑弯了腰,“你瞧瞧你瞧瞧,哀家不过开个玩笑,墨儿就生气了,这事还得看这小奴的意思,华雒,你自己说呢”
要她自己说,难道还能拒绝吗
华雒相信,如果她敢说一个不字,太后绝对能黑下脸,一改好言好语,然后用想不到的雷厉手段强迫她过来慈陵宫。
毕竟太后是皇帝生母,子如何逆母命
所以说奴隶不管在哪里,都是社会中最末端的存在,随便什么人,都能决定生死。
华雒只能跪下谢恩,“奴全听太后吩咐。”
秦墨握紧拳头,关节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又轻轻松开。
终究,无关紧要的,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不会影响大局的,活该被牺牲…
上位者,都是这么一副姿态。
就算太后待他丰厚,那也比不过亲生儿子,更何况贵为九五之尊,是天下之主…
就算他不愿意去当第三者,不愿意用强迫的手段让她来到身边,太后还是要用自己的方法来实现…
把秦墨当成儿子是真的,把秦墨当成棋子也是真的。
所以秦墨,困在痛恨的体制中,从来都是挣脱不得,爱恨交杂。
所以在看到华雒的时候,才会泛起心中的心疼,看到她对着夕阳行献祭礼时,莫名感到一种同病相怜。
秦墨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只不过想看见她,而已。
仅此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太后的眼神瞬间变得慈祥和
15 月色潋滟
往后几日无甚异常,华雒就在慈陵宫中尽职尽责地当着侍女的角色。
太后喜静,宫中并没有多少宫女太监,只是秦墨住在东厢房,一个掌勺的老嬷嬷住在小厨房旁边,和负责太后洗漱更衣的老嬷嬷住在一起,平时不太露面,所以和华雒只是打个照面,相互认识就没再深交。
华雒来了七天,五天太后都是不在的,听秦墨说太后是去驱恶寺住着的,来的时间和走的时间都是不定的,十年间能见到太后的能有三年就不错了,前几年虢山大火,太后正好在宫中,故而躲过,听说之后颇感惋惜,之后去了几年更远的湘怡山,山上有着远近闻名的登甲寺。
太后住在宫中的时候,华雒总是温顺而恭敬地站在一旁,秦墨风趣而知度,总能逗得太后开怀大笑而不生厌。
华雒有时候总是会想,太后虽然表现出一副厚此薄彼的样子,但实际上,华雒看得出来,厚的是皇帝,薄的是秦墨,因为对待皇帝时,沉默不语间带着温情,而对待秦墨时,欢声笑语里带着冷静。
每当这时,华雒都会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脑子里就会浮现出眼中片片碎裂的皇帝。
华雒耳边似乎又响起那天皇帝的喃语,“所有人…所有人…”
他被所有人的爱所保护,但这又恰恰是他的负担。所有人都不把爱说出来,因为没有办法,太过悲哀,所以这么多年踽踽独行,摸石过河。
更为陌路。
说起来已经整整七天没有见过他了。陛下怎么样了
念头还没断,晚上就见到他了。
已经关紧的窗突然打开,月光和冷风都漏了进来,华雒正在半梦半醒间,突然被子就被掀起来,低呼一声就被搂住,往后一拉,后面贴着的,就是男人健壮的身体。
鼻尖不再是熟悉的沉香味,而是一股浓郁的酒味。
“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如小兽受伤时发出的呜咽声音一样,声声浸入华雒心中。
柔荑搭上他的胳膊,
“华雒没有不要陛下,陛下这么好,没有人不要陛下的。”
“你和她一样,你是不是喜欢秦墨”
华雒没有说话,手指慢慢放了下来,华雒的沉默让皇帝彻底失去理智。
翻过她的身体,翻身压在上面,抬起上半身看她:“是吗你喜欢他所以你才不要回去。”
“陛下多想了…”
“撕拉”一声,衣服已经被撕烂了,露出胸口一片美景,
“不要…陛下不要…”华雒哀求。
“为什么”
“宫中还有旁人…”
皇帝已经不管不顾地埋头,惹的华雒一阵阵颤栗。
月色如水,只不过低低的抽泣声扰乱皇帝的心思。
“宝儿都说不想了,柏哥为什么还要这样…”
“您明明说过,我不想就说话的,我说了,那您现在在干什么…”
“柏哥为什么要这样…”
女人委屈的控诉一下一下砸在皇帝心上,伴随着肩上受到的不大的力道,心里一阵阵酸楚。
像那天一样一点一点吻去泪水,皇帝语气慌张,“宝儿不哭了,哥哥错了,哥哥错了…”
这边还是手忙脚乱,门口突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然后就听见秦墨艾叶般清新的声音,“华雒,里面怎么了是不是屋里面有老鼠”
老鼠皇帝咬着牙,竟然把真龙比作老鼠
华雒停住哭泣,用低哑轻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秦墨发现陛下了”
“他就是故意的…”皇帝翻身下床,径直走向门口,华雒还是披着破碎的
16 先云二箭
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龟兹使臣队伍终于在出发三个月后到达了龙京。
与往常不同,队伍中多了个小孩子,名叫巴坤,他是龟兹王族的六王子,现如今才五岁。
看惯了龟兹的大漠美景,巴坤对燕朝的风情更加好奇,常常张大嘴巴发出惊呼,街上耍杂技的人会让他鼓掌叫好,红艳艳的蜜山丸也会让他连连称赞,在他眼中,大燕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崭新而神秘。
巴坤看累了就会缩回马车,抱着一个长条状盒子躺在龟兹大臣,也是他王叔的缪颖的怀里,安然睡着。
盒子里装的是右先云箭,左先云箭当年被秦墨的母亲,巴坤的姑姑作为陪嫁带到楼兰去了。
先云二箭天下闻名,先不说如何如何厉害,光是筑箭人就让人肃然起敬。
他一生只做了四件铁器,一把剑,叫虎骨,如今在补石手中,用时十二年,一件盔甲,叫情思,随其夫人落葬,用时八年,一对箭矢,名为先云二箭,用时十五年。
一百年前,龟兹被柔然侵扰,深受其忧,三十岁的他带着铁血夫人奔赴战场,夫人身死,他带着最后一千军队阻击敌军,战役历经三天三夜终于胜利,但他也因为伤口感染失去了左胳膊。
此后退下朝堂,隐身市井,以打铁为生。
再说先云二箭,均用原铁制成,世上没人敢这么做,因为箭讲的就是一个灵巧,这样根本发挥不了用处,可先云二箭却轻如羽毛,比普通箭矢飞的还远,更比普通箭矢利落,杀伤力更大,让人惊叹。
巴坤此行就是向大燕皇帝献礼,带回粮草,以熬过难挨的冬天。
晃晃悠悠几日,终于到达龙京,缪颖抱着熟睡的巴坤,住进了驿站。
第二日入宫,巴坤亦步亦趋地跟在缪颖后面,稚嫩的面庞上写满了新奇,小眼珠滴溜溜地转,怀里紧紧地抱着长条盒子。
突然脚下不稳,眼看小脸就要着地了,一双温柔的手扶住了他,蹲下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王子小心脚下。”
华雒的眼睛弯弯,和书上画的仙女一样,巴坤的脸红到了耳朵根,用在路上跟缪颖学的简单的燕朝话说:“谢谢,姐姐。”
这种感觉太过奇怪,以至于皇帝让他送上去都没听见。
缪颖拍了拍他的肩膀,巴坤这才回过神来,然后迈开小短腿噔噔噔跑上去,用不是很熟练的燕朝话介绍:“燕皇,先云二箭,好的,很好的。”
皇帝没有怪罪他,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把他抱起来坐在腿上,和他一起开盒子。
历经百年,右先云箭仍然泛着寒光,皇帝把它拿出来,果然是轻飘飘一点儿,又坚硬不摧,不愧世间难有。
皇帝弹了弹箭体,脆脆的声音在巴坤听来如同骆驼的铃铛声,皇帝把箭尖一转,对准巴坤的眉心,巴坤吓得闭上了眼睛…
缪颖惊呼:“燕皇!”
然而皇帝只是比划一下,又对准自己的心口:“这先云二箭,最终会由谁开刃呢,用这世间奇物,死一回也值了…”
华雒在殿侧边的柱子旁,本来是看到他留下的纸条,让秦墨看着上面的字说出来,才来送粥的,结果看得揪心,想把粥倒了。
缪颖松了口气,恭敬地说:“当然不开刃的好,缪颖看燕朝民生繁荣,不会有用此箭的机会的。”
皇帝大笑,把右先云箭收起来,让巴坤下去和他王叔站在一起,眼睛里的古潭色一闪,“说吧,要什么。”
“龟兹冬季的粮草。”
皇帝冷笑:“你可知今年黄河决堤,朕的大燕也是自身难保。一支先云箭想换朕大半民生,未免异想天开。”
缪颖面有难色,“陈粮也行,龟兹人少,不会太多。”
长德殿本来就人少,此刻就是一些侍女,一些门口的侍卫,坐在大殿上的皇帝,站在下面的缪颖和巴坤,和躲在柱子后的华雒。
巴坤还
17 探公主府
皇宫里的水都是从开辟出来的御井里捞上来的,平常都是经过检验消毒煮沸再验毒后才入了皇帝口中,气味甘甜,清新脾肺。
只是皇帝喜欢吃华雒做的小花莲藕,若是做顶好的,必须用长公主府里的小花溪的源水,以前安宁王府及城中其他权贵,若非允许都是从中游接的水,味道不能与之相比。
华雒隔三差五就会去收集一些放在宫中,如果有时间了才会收集露水,这样味道更好。
皇帝怕她辛劳,一直都派小太监跟着她,帮她拎着。
前几日皇帝留了纸条,说每三天就要喝一碗,华雒在慈陵宫时,太后不常在,闲着没什么事情就会去长公主府接一些水。
今天龟兹使臣离开,恰好是华雒去接水的日子,路上碰到,巴坤吵着要和华雒坐在一个车上,缪颖拗不过他,就请华雒来他们的马车上坐。
巴坤年龄小,生的模样俊俏,心思单纯,今日穿着一身红色小薄棉袄,活生生像一个福娃娃。
看得华雒一阵心喜。
只是巴坤毕竟是个孩子,闹着玩着就睡着了,缩在华雒怀里乖乖的。
车厢里只剩下缪颖和华雒两个醒着的了。
缪颖是龟兹王的三哥哥,如今三十有四,生着长长的鹰钩鼻,眼窝深凹,更显得五官立体,轮廓分明。
从殿上就看出华雒和皇帝关系匪浅,缪颖有意和她套话:“娘娘…”
华雒连连摇头,“大人误会了,只是慈陵宫的小奴,不是什么娘娘。”
缪颖又说:“燕皇很喜欢你。”
华雒只是笑了笑没回他话。
马车颠簸好一会儿,绕过最后一个路口的时候,缪颖突然开口:“燕皇虽然仁厚,但是心也狠,姑娘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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