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莲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减佳colo
据说当年赵毅有百八十妻妾,岷泉山庄便是金屋藏娇之地,而皇帝虽然浪名在外,但华雒知道,皇帝到今年为止也才十几位嫔妃,这样一比赵毅真的是纸醉金迷…
皇帝这几日也不常发怒,只是如往常一样陪她,面容平静地像是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妹妹,朕那日说教你写字,耽搁好久,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朕教你握笔。”
皇帝摊开上好的宣纸,绵密细软,纹理致密。
轻步移动,脚踝的铃铛发出脆响声,如同青铜发出的声音,华雒低着头温顺地走过去,沉默地站在离皇帝一尺远的地方。
叹了口气,皇帝把华雒拉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心里知道她正在怄气,不和她计较。
虽然那天说的话有些不经过大脑的意思,但不把话说重点儿,华雒还是会走,皇帝总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在她身边。
其实退一步说,在这种男女感情的大事上,皇帝就算知道自己说错话做错事,顶多也是事后尽力弥补,绝不可能收回。
皇帝以为的原则,和华雒恰恰相反,华雒需要的,不过就是一句认可,一句道歉罢了。
一日为奴,万世为奴…
这句话对她来说,是致命的魔咒…
得福瑞,福瑞得,难于登天。
皇帝牵过来她的小手,冰冰凉,跟泉水差不多温度。
“两根指头,对,展开,夹紧,”皇帝掰开她的手指头,一点一点教她。
“横呢画横。”
华雒比着原来看的字就画了一道,皇帝点点头。
“还行,竖,画竖。”
华雒又画。
后来是横竖撇捺各写一遍。皇帝看过连连点头,“妹妹学过”
华雒起身,退后几步跪下:“奴未曾学过。”
“起来,朕没让你跪。过来。”
皇帝的声音偶尔拖着音,却无悲无喜,还有一点威严,华雒也照做,继续坐在他腿上。
华雒身体轻,皇帝感觉就像抱着一个布娃娃,嘴唇轻吻上她的后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喘了口气。
华雒闭上眼睛,一滴眼泪落下来,落在皇帝手背。
陛下,相互折磨,心里真的很难受啊…
但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在你心里,奴隶到底是什么样地位是你执掌天下的棋子,还是你真心想要拯救的困徒
“好了,继续写。”皇帝平复了情绪,继续教着华雒。
等横竖撇捺都差不多了,皇帝突然问:“想不想写自己的名字”
华雒没回答他,自顾自地按照记忆中秦墨在她手心里画的写了起来,完毕,第一句话不是问写的怎么样,而是问:
“秦墨怎么样”
这是这几天来华雒第一次没有用奴隶低微到尘埃的语气跟他说话。
皇帝有一瞬间觉得被质问也挺好的。
又回过神,望着她平静的面容,缓缓说道:“他很好,情况稳定,现在估计已经到龙京了。”
“你伤了他”
皇帝闭着眼睛握紧了拳头,过了一会儿终于松开,“怎么,朕动他一下都不行你的情哥哥,你对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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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再过河南
停留几日终于返程。途中绕了远路,又去了一趟河南。
此时寒冬腊月,距离初秋的黄河决堤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当地知府换成了原转州知府谷离,重修堤坝,整顿河道,翻整田地,虽说朝廷放粮赈灾,但当地还是种上了成熟期短些的萝卜及其他作物,来度过这个颗粒无收的冬天。
羽林卫大多回了龙京,只剩下几十暗卫保护。
皇帝又带着华雒从上次的山上走过去,深深浅浅,曲曲折折,过了几十个弯口终于到了那次华雒追不上皇帝时坐着的岩石处。
凛冽天气,万物凋零,那时开着的野花现在早就零落成泥碾作尘了,皇帝就只是抱着华雒一起坐在石上,向远处望去。
原来黄茫茫一片,现在已经青青如云,放眼望去,松柏仍是青翠挺拔,守护着万里河山。
“柏哥…”
华雒突然明白,赵嵩,柏哥,如松柏之意,守卫大燕。
“欸,好宝儿,哥哥在。”
华雒又明白,宝儿,心尖宝…
“你…”
就只开口说了一个单字,华雒不忍心,还是没能问出来。
长风吹过,扬起华雒的发,皇帝绕了一撮在指尖。
青丝如影,淡淡地香味,令人醉心。
华雒悲哀地发现,她竟然胆怯到不敢把内心的话说出来,即使在这么广袤的天地中。
话锋一转,还是问了别的,
“那次龟兹借粮,陛下怎么解决的”
“下一年皇宫及龙京权贵,州级官员府中都削减开支,妹妹可要做好吃粗茶淡饭的准备。”
皇帝抬起眼皮,不疾不徐地说道,好像下一年要朴素度日的没有他一样。
“奴吃什么都可以,陛下可要为天下保重龙体。”
皇帝在她颈窝里蹭了蹭,没有回答,枕在她的肩上,华雒隐隐感到一股重量。
几只不知道天寒地冻的鸟儿仍然没有离去,在空旷的山谷中一阵阵鸣叫。
不久耳边传来轻轻的鼾声,华雒忍俊不禁。
原来是睡着了…
伸手晃了晃他,“陛下,陛下,醒醒,别感冒了…”
皇帝抬起头揉揉眼睛,慵懒的声音传来,“我睡着了吗”
掩唇轻笑一声,华雒抬起袖子帮他擦去嘴角的口水,动作轻柔地像是在擦拭一件珠宝。
皇帝尴尬地摸摸鼻子,“让妹妹笑话了。”
“陛下什么样子奴都见过。这几天陛下很累吗”
又几声鸟鸣,很远处的松柏摇曳了几下,带起一阵阵松浪。
对上她澄澈的双眸,直到华雒都觉得不自在才一字一句跟她说,“心里想着一个人,当然会累。”
华雒默默放下袖子,静静地看着远方的青山。
看着她的侧脸,小巧的鼻子挺拔,樱桃小嘴微微嘟着,两颊因为冷风而泛红,皇帝搂紧她,把披风大部分都盖在她身上。
“妹妹你恨我吗”
华雒认真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恨。”
目光在她的小脸上徘徊了好几圈,“你别又骗我。”
又
华雒突然想起来,那天在围猎场,自己曾亲口跟他说:“奴爱您…”
那天也是他激动地回答:“无论妹妹这话是真是假,哥哥可都信了啊!”
这几天不在他身边,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骗他的吗
“您想听真话吗”
皇帝垂下眼眸,遮住眼中无尽的落寞,“我就说你恨我…”
“不是的,陛下,奴确实爱您,不过是敬您,尊您,您是大燕的天,大燕子民都爱您。”
“奴怨您的霸道,怨您的怒气,怨您高高在上,可从来都不曾恨您,如果连奴都恨您,您…”
也太孤独了…
后面的话华雒还是没说,只是觉得心痛…
靖月皇,这个应该被大燕人民铭记住的名字,在这登基十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为他分担肩上的重任。
有人谋逆,是他亲自带兵平定,山贼猖獗,是他亲自剿灭,黄河决堤,也是他亲临,洛阳疫病,他更是死里逃生。
在安宁王府待得久了,以为权贵都是纸醉金迷,罔顾生灵的,直到遇见皇帝,才知道责任二字,重如泰山。
不知道以后史官抬笔,会怎么样感慨万千,又怎么样褒贬功过。
须知是非曲直,自有后人评断。
靖月皇赵嵩,一生戎马,一生爱民,心怀天下,苍生为大
26 洛阳街头
休息片刻,皇帝带着华雒走到了当时老人家说的小坝村。
当时小坝村可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村中本来一千人家,到灾后重置,召回龙京出走人口,竟只剩七十人余。
不过知府谷离处理的好,每家按人口分粮,老弱病残又专门照顾,灾后重建时把几个村都合并,统一管理规划。
故即便是寒冬腊月,每个人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皇帝松了口气,还好,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信念没有被摧毁。
补救还算及时,也不算毁了大燕百年基业。
皇帝没有专门去看谁,这一身太过惹眼,只是探探情况,不宜暴露行踪。
就这样在村中及周围河道看了几圈,觉得情况不错,立马就动身去洛阳了。
这次官道不再泥泞,皇帝带着华雒快马南下,不过两日就到了洛阳。
经过上次疫病,城中百姓都记住了当今天子靖月皇的长相,时时铭记,有些家中还专门奉有排位,烟火缭绕,可以说,皇帝已经被神化了,成了百姓的救星和信仰。
所以这次皇帝低调一点,装作胡子拉碴,收了玉佩金饰,就只留一根木簪束发,往日华贵衣物,今天也变成了麻布衣服。
华雒就和他穿一样的衣服,看上去没有丝毫破绽。
经过铃木堂的时候,华雒扯了扯皇帝的衣袖,“柏哥上次生病,也是在铃木堂治好的,听您说小时候溺水,所以救了您两次。”
华雒这话没头没尾,皇帝却听明白了。
她这是在替秦墨数帐呢。
皇帝挑眉,从头到脚扫她一眼,就只淡淡回:“哦。”
华雒不敢再说了,被他拉着手往前面走去。
走在洛阳的大街上,和龙京完全不同,这里远离朝堂,完完全全是红尘俗世,可又有着完完全全的温暖气息,让皇帝心头一暖。
低头看自觉说错话而沉默的小女人,唇畔多了一丝笑意,尾指勾着她的小指头,细细滑滑的好像大理石做成的筷子一般。
调笑几句:“妹妹!”
华雒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想吃蜜山丸吗”
舌尖仿佛回味起了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一直传到嗓子里。
“不吃,会长胖。”
皇帝趁着没人看见,飞快的掐了一把华雒腰间的软肉,佯装嫌弃地把手拿到面前,似乎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都是骨头,还要再吃多点儿。不然硌得慌。”
华雒一跺脚,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你,你以为养小崽子呢”
说话间皇帝已经付了铜钱拿着两串回来了,明明听见了还要笑着反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伸手从他手中拿了一串,“我要吃梅花饼。”
“不是说不吃吗不给你买。”
走都走到了,华雒跟小贩要了几个梅花饼,等装好了拿好,下巴一抬对着皇帝,说了一句:“他付钱。”后撒腿就跑,不给皇帝反悔的机会。
一阵无语,赶紧把钱付了追上去,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把华雒手中的梅花饼拿过来。
此时的华雒嘴里还吃着最后一个蜜山丸,嘴角有些糖衣,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还含糊不清的说话。
当然,皇帝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灵活地躲着她要来抢东西的小手。
“馋猫,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擦擦嘴。”
华雒拽起他的袖子就往嘴上蹭,完了还对他灿烂一笑。
“傻媳妇。”皇帝无奈且宠溺地笑。
他的面容此时就像夕阳照耀下,晚风吹拂下的湖面,幸福而温暖,看痴了华雒。
谁能想到几天前二人还是针锋相对的仇家,现在竟然成了亲密无间的寻常夫妻。
看着眼前这人,华雒突然觉得和他在一起,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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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鸳鸯谷萱
虽然谷萱仙气飘飘欲乘风归去,在皇帝看来还是有些别扭,终于还是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
一脸羡慕
皇帝抽了抽嘴角,心里却有着不忿。
男人也就算了,女人有什么好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你倒是看看我啊!
咳嗽了一声,还是进入正题,端着架子却笑脸相迎,“刚才朕在外面巡查一番,发现洛阳乃至整个河南灾后重建都做的不错,谷大人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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