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莲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减佳colo
对谷离来说,他也拐走了谷离大人唯一的千金。
明明是九五之尊,活的却跟宫墙边上每天被娘打的混小子一样,每天在外面正事不干,就会闯祸…
皇帝扭头看了一眼,不屑地冷笑,然后重重地挥鞭。
拉车的老马回头看了他一眼,完全不知道这人的尊贵身份,从巨大的鼻孔里喘出一口白气,然后继续慢悠悠地走着。
什么嘛皇帝刚才好像从它眼睛里看出了,鄙夷
哼,要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京面对这种局面,才不会买下这只行将就木的老马。
车内又传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惹得皇帝脸更沉了。
话说车内那两人就跟亲姐妹一样,有什么好看好说的
从洛阳离开一两天了,皇帝一跟华雒说话,谷萱一定安静温柔地坐在旁边,华雒一看见可不就心疼了,就坐过去,把他晾到一边。
要不是因为知道是华雒下的药,皇帝差点以为她是在生气。
抬手摘下腰间的竹笛,放在唇边短促地吹了一声,车内的欢笑声停了一瞬,华雒问:“外面怎么了”
却见门帘掀了起来,皇帝笑嘻嘻地走进来,华雒探着头往外看去,皇帝把她拽了回来,自己坐在二人中间,“江弋在外面。”
江弋就是喜欢懒洋洋瘫在屋顶晒太阳的总卫大人,也是前羽林卫首领江戈的弟弟。
江弋在车辕上打了个哈欠,又是慢悠悠地赶车,挥鞭的速度竟然比老马还要慢许多。
华雒闻言不再坚持,弯着腰起身,狭小的空间里,皇帝能清楚地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
“妹妹不要动了,小心马车侧翻。”
华雒不解,“好好的怎么会侧翻”话毕时已经坐在了谷萱旁边,牵起谷萱的手正准备说什么。
谷萱看着皇帝脸色不太好,出言问道:“陛下身体不舒服”
“关你…”
话已经到了嘴边,突然接收到冷如冰霜的眼神,硬生生咽了回去。
心里暗暗懊悔,怎么和一个小女子怄气呢
“陛下没什么事情还是去外面坐着吧,车厢狭小,容不下大佛。”
就这样,尊贵的靖月皇陛下又被逐出车厢,在绵延的山川间和江弋坐在一起。
偏头看了木头一样闭目养神的江弋,心里竟然更加失落。
“总卫大人月俸多少”
“五百石,不过明年就一百石了。”
皇帝微讶,“为何”
江弋睁开眼睛,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陛下缩减了俸禄,难道是忘了”
没想到英明神武的靖月皇也有脑子不好使的时候,悲哀啊…
“那以前也攒了不少吧”
“还好,略有薄本。”
“那好,去给朕买匹快马吧。”
江弋又深深看他一眼,没说话。
皇帝正想好好讨论一番,突然从远处飞来一只灰鸽,灰头土脸的仿佛刚打完一架。
江弋伸手抓住,解下腿上的纸条就放飞了,毫不关心地递给身边的皇帝。
看完以后脸色变了,眉毛皱了起来,江弋猜也不用猜,“是安宁王府”
“赵雱是嫌自己活得久了”
话中一阵戾气。
江弋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那又怎样陛下又不会拿他怎么样。”
皇帝回看他一眼,“你知道的倒挺多。”
江弋和江戈,虽然是两兄弟,性情可真是天差地别。
江戈是前羽林卫将领,管的是羽林卫明部,为人忠诚实在,甚至有点儿一根筋,但会让人觉得踏实。
 
31 再见秦墨
又是一天晴空朗日。
虽然温度还是刺骨的寒冷,但华雒这几日被从河南怀州运过来的煤炭熏得热了,出门都只觉得凉爽。
快到了年节,华雒软磨硬泡才让皇帝松口去一次慈陵宫,借着送年礼的名头看一次秦墨,当时皇帝面沉如水,反问:
“你是怕朕亏待他了”
华雒笑盈盈道:“哪里啊柏哥亏了谁也不会亏秦墨的,柏哥心胸多大啊!”
皇帝这才有些松动。
迎面的冷风吹过来,华雒打了个寒颤,紧了紧红色的袄子,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年礼。
精挑细选的红珊瑚和拳头大的珍珠,哪里会是随便拿来的
皇帝就是心软嘴硬,明明最想太后夸他一言半语的,偏偏就说不稀罕。
想到这儿,华雒加快了脚步,更加期待到了慈陵宫太后见着了会说些什么。
这儿还是熟悉的佛檀香味道,夹杂着开得正艳的梅花的淡淡香味,沁人心脾。
前几天下的落雪把院子中的草木盖的严严实实,今天一大早起来在奉祥宫的时候,谷萱一开门就微笑着说:“瑞雪兆丰年,来年河南又有个好收成。”
是了,华雒也想着今年能有个好收成,能帮大燕解决后备粮草的燃眉之急。
已经到了正殿,太后恰巧就在那里悠然喝茶,华雒行了礼节,正准备把年礼递上去,突然听到太后挥挥手说道:“放到一旁就行。”
“太后不看看陛下送了什么吗”
太后蹙眉:“华雒你逃过一次是不懂宫里规矩了吗”
华雒这才闭嘴,好好站在一旁。
“哀家近日回来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也看到了墨儿的惨相,心里当然有些恻隐,这样,你今天跟哀家说说心里话,若是你真的心悦他,那哀家就从皇帝那儿把你要过来继续侍奉墨儿,可好”
华雒听了心里一噔。
惨相是什么样秦墨怎么了
若是皇帝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忘了什么事情,那可真是作孽了。
这伤也不知道是大是小,是深是浅,是轻是重,若是伤了经络可不得养个月余,若是伤了骨头还得小半年呢…
现在受罪还不算什么,以后阴天下雨的,大雪纷飞的,可不都是受着寒气。
情急之下还有理智,先回答太后的问题才是要紧。
“华雒只想一辈子在宫中好好伺候陛下,其他的华雒没有想过,若是秦世子对奴有什么想法执迷,奴可以和他聊上几句。”
听了这话,太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一样的平静,华雒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许久听到了一阵深深的叹息声,这才听她说:“去吧,在东厢,你的屋子。”
拜礼之后平静出去,除了桌子上的大红年礼没人看出来这里曾经有人来过,太后盯着远处露出的一小片天空,露出了笑容。
人上年纪以后,往往对以前的事情过于执着,自己是这样,却要求别人不能如此,表里不一。
若是真的是如往常狠辣的自己,怕是这姑娘活不到现在。
太后也常常想到十几岁的时候刚刚入先帝潜邸时的场面,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个穿着嫩绿色衣衫的少女。
明明才双十的年龄却已经是府中主母,为人温厚,待下人又好,和先帝站在一起,是世人公知的神仙眷侣…
若是她还在世,现在知道自己儿子是这样情陷奴隶,是什么心情…
耳边仿佛又传来了孩童啼哭的声音,太后急忙去了佛前,一遍一遍地念着佛经。
这边华雒已经驾轻就熟地绕过廊子,到了门前,只是还没靠近就听到一阵铁器敲击的声音,虽然细碎但华雒已经皱起了眉。抬手敲门。
“谁”
华雒温言:“世子,华雒来见见你。”
却只听得铁器更加响动,伴着瓷杯掉在地上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回去!”秦墨严厉说道。
“华雒听说世子伤了,想来看看有没有事,上药了没。”
“不需要,我很好,你回去吧。”秦墨的态度已经软了下来。
“世子那日分别后是经历了什么”
“说了我很好,你快走吧。”铁器的声音更加明显,伴随着心烦意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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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脉象为喜
华雒懵了,“孩子”
“在你心里我就是不如他,是不是我早就看出来你心悦他,却骗我说你爱我的,真是普天最大的笑话…”
“亏我还为了你放弃了整个楼兰,华雒,你心狠到我不敢想象…”
秦墨笑的出泪,滴在华雒脸上,抬手帮他擦去。
“不需要!”秦墨低吼。
门砰的一下被人踢开,忽地华雒就感觉身上轻了许多,连忙坐起来拢紧衣衫。
皇帝怒不可遏,和秦墨已经厮打在一起,没有招式也没有内力,就如同孩童间的打架。
秦墨本来脚上就有着厚重的铁链,打起来当然占了下风。
就这样了两个人还要互骂。
“畜生,老子给你吃给你喝,不仅惦记我娘还惦记我媳妇…”
华雒突然觉得皇帝好可怜。
“那能一样吗你娘想着你你媳妇也想着你,我落下什么了”
华雒突然觉得秦墨也好可怜。
“卑鄙无耻,那年我怀疑就是你推我下水的。”
“那我干嘛还拉你上来,让你淹死真是积德了。”
“呸,就你他娘最邪了,还说什么狗屁话”
皇帝和秦墨一直从屋里打到屋外面,厚厚的积雪都不能让他们感到寒冷,暗卫正想上前拦架就被皇帝吼回去,顿时不敢动了。
华雒还是像以前一样静静看着,就是觉得两个都挺可恶的…
不过低头看着肚子,伸手摸了摸。
这里,有个小蝌蚪吗
你心悦他…
心悦谁皇帝吗
那种感情,不是对天子的尊敬吗
华雒心里乱糟糟的,还是同那日一样坐在廊上,冷眼旁观。
等他们打累了就躺在雪上,一个个喘着粗气。
华雒这才走上去,躲在皇帝身边,轻轻开口告诉他,“我怀上了。”
皇帝听罢立马惊起,抱着华雒左看右看,“怪不得最近看着丰腴了,就是显怀了是吧。”
“大傻子,才一个月。”秦墨凉凉的声音传来。
“关你屁事,你能闭嘴吗”
又转头对华雒笑脸相迎,“妹妹最近也是没什么反应,可有什么想吃的”
“大笨蛋,没反应更不会想吃什么。”秦墨又怼。
“你一不是我媳妇,二不是我娃,废话那么多。”
听他们吵了十几句才开口,“你做了什么”
皇帝一怔。
华雒又指着秦墨脚上的铁链,“一条铁链,一道疤痕,我希望陛下解释清楚。”
嘴角的笑凝住了,皇帝保持着微笑:“你问这些干嘛是他自己要带的。”
“陛下不要把我当傻子。”华雒抬眼望着。
秦墨在后面嗤笑了一声。
“我有病才会想带着。”
皇帝因为孩子带来的喜悦心情顿时压抑下来,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陛下解释不了了”
“我…”
“那就请陛下打开吧。”
皇帝一听就感觉胸中郁结一口闷气,迟迟喘不上来,最后看了秦墨一眼,喃喃道:“我解开你再跟他走了怎么办”
三人皆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最后还是秦墨看不过去,拍拍身上的雪花站了起来,出口打破寂静。
“算了丫头…”
还没说完华雒又看着皇帝的眼睛重复一遍,“请陛下打开。”
皇帝对上她的视线,从里面看不出什么,他神情突然变得狼狈,大笑不止,冷静下来对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妹妹,你才是天底下心最狠的人。”
华雒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心里也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眼眶不自觉地变红了,皇帝伸手摸了摸她的眼角,疲惫地说:“我打开就是了。”
拿起眼角的竹笛短促地吹了一下,江弋就出现在院子里,只听皇帝吩咐,“打开锁链。”
江弋懒得管为什么,既然发了命令执行就没事了,接下从屋顶抛过来的钥匙,从上百把中找出目标,动作利落的打开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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