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莲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减佳colo
谷离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连弓腰:“幸得陛下抬爱,谷离万死不辞,哪里会辛苦”
挑了挑眉,觉得这位谷大人也久居官场中,也有了些变化,不像父皇所说是个榆木脑袋,连个场面话都不会说。
要是按照父皇所说,皇帝本以为谷离会一拱手,说什么客气客气之类的,真以为是朋友间的帮忙呢…
当年可真是气得先帝吹胡子瞪眼睛的,还偏偏拿他没办法。
怪不得蛰居转州二十余年。
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皇帝顺着看去,谷萱就这样莽撞地看着他,完全不避讳。
拧了拧眉头,看向谷萱的目光更加深沉。
谷萱知道他在看自己,就大大方方地回了个笑,那微笑在世人真的是春风拂面心还暖。
“陛下饿了吧,正好家中正在准备晚饭,请陛下和娘娘稍等片刻。”
虽然不知道旁边这位姑娘叫什么,是什么身份,不过能和陛下互相搀扶,一起出巡的,总不会身份太低,打打招呼还是要的。
哎,这位眼尾已经有着重重的皱纹的谷大人在心底叹气,经过二十多年的闲置以后,终于懂得说话是怎么一回事了。
华雒慌忙摆手否认,正想张嘴说些什么,皇帝抬手压下来,唇边衔着笑意,“准备去吧。”
吃过晚饭,皇帝从净房洗澡回来,华雒就在烛光下,拿着晚饭时向谷萱要来的碎布料,一针一线地缝着荷包。
歪歪扭扭,但认真的很。
皇帝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有了些暖意,走上前去环住她的腰,“妹妹会绣啊”
没抬头看他,只是自顾自地忙着,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边缝着一边问他:
“宝儿的书金令什么时候还我我还等着放呢。”
瞬间脸就沉了,松开胳膊默不作声地坐在旁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华雒看着他的动作,眼尾挑了一下,一些不明的情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感情不是送给他的,白开心一场。
书金令那东西还想要回去啊
“你缝这么好看就更容易丢了。”皇帝酸溜溜的说,华雒都闻见一股酸味,关键,他吃谁的醋呢
搞不明白,华雒瞥他一眼,果然,一副生闷气的脸。
可能察觉到自己没有什么必要生气,皇帝梳理了下情绪,然后趴在桌子上歪头看她:“给我缝个呗。”
“没了,我就这么多碎布。要不你去谷姑娘房里拿一些…”
“好,好,”皇帝边说着边扯了扯领口,一些清冷的空气灌了进来,这才感觉一丝凉爽,“这河南怀州真是好炭火,这大冷的天让我出一身一身的汗…”
不知道在哪儿的炭火盆中没有一丝烟尘,就默默地发着火光。
华雒闻言手下一僵,而后淡淡一笑:“是,是啊,你快去快回,别耽搁了。”
从这客房到谷萱房中只百步,皇帝很快就走到了,只是身上燥热仍然未解,还愈演愈烈。
奇怪,这样的天气棉袄穿身上还要打几个寒颤,为何自己就只是走几步路就如此煎熬,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皇帝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是舟车劳顿累着了,只想着拿完布料马上回去休息就好了。
月色潋滟,抬手敲了敲姑娘的门,烛火闪动,皇帝听见了女人家轻柔的脚步声,这声音似乎更加轻微,不是因为柔软的肢体,反而更像是因为垫着脚走路。
这是一种武功练多了才会不自觉的习惯。
“啪嗒”一声,门慢慢打开,谷萱穿着薄薄一层亵衣
28 长兴侯府
第二天抬眼,只觉得头痛欲裂,不知今夕何年。眼神越过身边那人望向窗外,
啊,原来只是晨曦,离天亮还有些时辰,那不如…
皇帝正准备低头亲吻身边人的额头,却忽地闻见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不对,华雒身上是一股清新味道,这人身子却是酥酥麻麻的芙蓉花香。
睁开眼睛看着她,才慢慢认出来,登时吃了一惊,连忙一个翻身下床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系好腰带,俯身轻拍谷萱的脸颊,又觉得不太好,把衣袖往前面一撸,然后才碰。
没想到还没碰到,谷萱倒是自己先睁开眼睛了,一双眼睛泛着勾人的光泽,轻启红唇:“陛下…”
皇帝一捂头坐在床尾,又隐约看见谷萱修长而洁白的双腿,又是一阵头痛,瞬间觉得身处烙铁之上,处处都是灼人,只能团团走着,最后坐到了外间的板凳上。
“你你你…”
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活像个闯了祸的混小子,还偏偏不知道如何收场。
“陛下慌什么”谷萱魅惑地开口。
“我我我…”又结巴起来。
眼看外面天渐渐亮起来了,飘了一夜的大雪还在下,把外面的院子摊的惨白,曦光通过白雪反到屋里,照亮了一些,留给他问清楚的时间不多了。
皇帝长吸口气,又长长呼出来压抑住怦怦跳个不停的心脏,稍微镇定了以后,才捂着额头无奈开口:“咱俩昨天发生什么了”
“陛下不记得了吗”
从内间传出来的声音仍是酥酥麻麻,但却没有委屈,似乎无欲无求,不问什么怜惜。
“哎呀,不记得不记得不记得,应该没什么吧。”
仍然怀着一丝侥幸,希望自己昨天真的守住了底线。
内间传来穿衣服的声音,皇帝连连点头:“对对,先把衣服穿上。”
等谷萱出来的时候他又头疼起来。
就一件亵衣能抵什么用
还没等他开口,谷萱自己却扑通一下跪下,倒把皇帝弄懵了。
“谷萱,你,你,就算你不说朕也会负责,这件事是朕错了,昨天发烧烧糊涂了,但你,你先起来…”
“谷萱不求名分。”
皇帝眉头微拧,“以退为进可是捞不得好处。”
跪在地上那人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皇帝顿时觉得有一种无力感,想起之后要面对华雒的种种可能性就感到一阵烦躁,再想到如何安置谷萱更是苦恼。
只听她缓缓说道:“谷萱只求陛下处置司徒家的长兴侯府,安裴哥亡魂。”
司徒家长兴侯府
皇帝撅起了眉头。
龙京就一个司徒家,那是皇帝早已过世的皇祖母的母族,侯位因着祖上跟着燕先祖打过天下就世袭了下来,更是因为出了位皇后就更加显赫。
只是到了这辈,司徒家的世子司徒渊嚣张跋扈,惯常出入烟尘之地,不过没出过什么大事,皇帝也不想理睬。
“你慢慢说来。”
“谷萱在转州时,有个相好,名叫裴为新…”
原来这裴为新是转州府中的一名捕头,人生的高大英俊,因着家离得近,又和谷萱从小一起长大而情愫暗生,两情相悦,若是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的话二人可能早已成亲,可偏偏是那一次去了龙京公干才出了事。
那日裴为新看着司徒渊强抢民女无法无天,怒上心头,上前理论,后动起手来,拳脚无情,司徒渊被瞎了只眼睛,耳朵也削掉了半个。
他爹司徒明光听见这事怎还了得,当即调查裴为新的来路,当知道他只是个来京的毛头小子,无甚背景时,心里歹念突生,伪造了个罪名将裴为新抓进大牢…
后来竟是在阴暗的大牢中被生生剁成了肉酱,连个囫囵尸体都没有。
等消息传到转州时已经过去一个月,本来按照正常时间裴为新早
29 负荆请罪
推开华雒的房门,静谧的房间突然涌进来冰雪的味道,一阵冰凉冲淡了些屋内的热气,显得有些萧条。
屋里的人正在穿衣服,听得房门打开,动作僵了一下,温声问道:“陛下回来了”
“是,”顿了一下,又嬉笑道:“我若不回来,妹妹也不去找吗”
“怎么会陛下可是在知府宅中,普通小毛贼哪里是陛下的对手”屋内的人又干笑几声,掀开纱幔走出来。
曦光斜照进来,洒在女人密密的睫毛上,在眼睛下面留下一阵阴影。
皇帝看着她,靠近了些问:“就不怕我被人劫色了”
华雒嘴角的笑凝住了,视线往下移了移,皇帝看到她这番反应就明白了,却又有些不太明白。
“妹妹能告诉我药下在哪里吗”
华雒的眼神不自然地看向一边,皇帝顺着看去,只看得到昨天抿了一口就放在桌子上的茶水。
是这样吗早就知道会喝还是说不喝也会想着办法让他喝
这份心思放在正途上多好…
屋内炭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皇帝的心却像外面的冰雪一样寒冷。
“为什么妹妹告诉我为什么就好。”
声音虽然平静,心里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汹涌。
多害怕她会说出什么不想听到的话…
却又多想听到她的回答。
可华雒抿紧了嘴唇,一个字也不往外说,面容充满了紧张。
皇帝突然有了些失望,一双黑眸悲伤的看着她,就当华雒忍不住要说出来的时候,皇帝突然开口说道:“算了妹妹,不想说就别说了。”
华雒正松口气准备笑着问他饿不饿的时候,皇帝转身背对着她,“真怕哪一天你给朕下的是毒而不是药,那朕就没有力气再保护你了…”
没有力气,再保护你了…
华雒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疼成一片,像千万虫子咬的一般。
估计普天之下就只有华雒递给他的东西,他可以毫无戒备的用下去。
如果连他最亲近的人都要给他下药,利用这份感情去伤害他…他心里会有多难过…
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怪她。
只是说了一句,没有力气再保护你…
这个傻子。华雒的眼睛不禁湿润了,情不自禁说出口,“子嗣。”
皇帝回头看她,刚才没听太清楚,“嗯什么”
“没什么,我问你吃饭吗”
“不是,你说,子嗣”皇帝不太确定,就听到这两个音。
“你听到了呀那还问我…”华雒想白他一眼,但还是心虚得很,硬生生变成了委屈的眼神。
“能不能先关上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接触到她委屈巴巴的眼神就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了,板着脸去关了门。
一回头,华雒就坐在桌子上,用洁白的手指摩挲着他昨天喝过的茶杯,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这么一想,她也不是毫不在乎…
心里瞬间平衡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平衡什么了。
“其实…”华雒咬咬嘴唇,“其实我的第一次,也是你的第一次对不对”
皇帝呆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嗯。”
“陛下虽然表现出一副浪荡子弟的样子,但其实,对后宫十八位嫔妃没有过肌肤之亲吧。”
被这么直白地说出,到底有些挂不住面子,以拳抵唇咳嗽一声,然后弱弱狡辩,“其实我也可可可…”
“你第一次可真是横冲直撞,一点儿章法都没有,还偏偏要装作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
“那那那是…”
想说点儿什么却觉得越描越黑,皇帝的耳朵又不知不觉中红起来了。
屋顶的暗卫努力憋笑,气息自然紊乱,皇帝这才察觉到屋顶上还有人,带着怒气向着屋顶咬牙切齿:“滚!”
小暗卫尴尬地摸摸鼻子,站起来向几百步远处懒洋洋晒着冬日微弱阳光的总卫大人一作揖,整整衣襟飞到别处去了。
“你让谁滚呢”
“自然不是说妹妹。”刚刚一脸严肃的皇帝现在脸上都是谄媚。
华雒接着说,“陛下膝下无一儿一女,所以想让华雒给您生,可华雒身体不好,受孕几率更是很小,若是您执意不碰别人,那华雒就是大燕的罪人了,朝中大臣更是会意见连连,集体上议。”
&nb
30 启程回京
在洛阳住了七八天,皇帝还是心塞地带着谷萱踏上了回京的路。
为此,谷离大人可是叹气了好多天,看着皇帝的眼神也变了许多。
好像就是在说,即使你是皇帝,天子,陛下,也不能这么为非作歹吧。
但明面上还是客气地很,说什么是小女命里好运,陛下能看进小女真是祖上积德之类的话。
其实皇帝陛下也觉得自己挺倒霉的。
被算计就算了,被算计成功也算了,关键不管怎么算好像都是自己的错…
对华雒来说,他已经不是纯一的了,至少在身体上是。
对谷萱来说,他确实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