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女同学请自重
刑名吏首试探着问道,“县太爷,您……不冷吗”
陈兴也是怒了才会这样,如今听了刑名吏首提醒,立刻反应过来;也就这时,一阵风吹过……陈兴立刻打了个哆嗦。
陈兴兀自强忍着,“本官就是喜欢这样,不行么!”
说罢,似乎老天有意和陈兴作对。陈兴只感觉鼻子一痒,立刻就打了个喷嚏——啊切!
这声喷嚏打的那叫一个响亮,二堂大小吏员整齐划一的低下头去,装作没有听见。
……
陈兴脸颊也是抖了抖,恰逢这时,洪秀全终于拿了官服过来。
陈兴赶紧松松垮垮穿了官服,一边穿一边吼道,“杨云峰呢!”
杨云峰早在二堂等着陈兴呢,看了会儿热闹,也就出来了,“县尊大人,这么大火气,又要抓谁啊”
老李头昨天就说过,余杭大户多的很,一般人压根认不全,可这个杨云峰找人那么快……陈兴已经完全肯定,杨云峰和林光远、胡汉二就是一伙的!
陈兴上前想要抓住杨云峰,杨云峰却是一躲,“县尊大人,这大庭广众的,您别动手动脚啊。”
“动手动手怎么了我还想打你呢!”虽如此说,可看着杨云峰腰间还挎着刀,陈兴很理智的遵循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昨天那个林光远,本官越想越气,你赶紧带人,本官要带人去抄了他的家!”
杨云峰:“大人,这抄家拿人也是要公函的,总不能随便就去抄家吧”
陈兴现在很想问,为什么电视剧里的县太爷各种为非作歹,怎么轮到自己就行不通了
刘鑫也猜出陈兴时候知道昨天林光远送来的都是假银子了,因而也站起来凑热闹,两手揣在袖子里,阴阳怪气道,“县尊大人也是从京城来的,莫非大人在京城的时候也这么无法无天……”
刘鑫话未说完,陈兴便打断了,“问你个事儿。”
刘鑫:“什么事儿”
陈兴两手撑腰,斜着脑袋,道,“我是挖了你家的祖坟,还是干了你的亲娘天天跟我作对”
尽管知道陈兴是个浑人,可刘鑫如何想到陈兴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个县太爷该说的话吗
刘鑫已是气得忘记说话,陈兴却已经不理他了,站在大堂中央喊道,“昨天是谁跟杨云峰一块去的林家站出来,带本官也去一趟!”
下面吏员相互看了看,没有人说话。
陈兴:“都他娘的二百五没一个认识路的”
刘鑫已是回过神来,闻言冷笑一声,“谁认识路,就给县太爷带个路吧。”
二堂大小吏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众人‘推举’出一人给陈兴带路。
……
那人在县衙混的估计不太好,被推出来时一脸的苦逼相,连陈兴都看得烦,直接打发他在队伍前面步行带路,至于自己三人则是骑马并行跟在后面——陈、罗的马是有人牵着的。
昨日陈兴一番问案,在余杭可是彻底出了名,如今又骑马外出,沿途称赞夸耀的声音自然是不绝于耳。陈兴本来还一肚子火,听了这些个声音,已是熏熏然要醉了……
早上还有些冷,时至正午,白灿灿的太阳竟然冒了出来。
兴是被晒得有些晕了,陈兴骑马的身子也有些东倒西歪,摸了摸额头,“不是秋天了吗怎么突然这么热”
罗宏俊:“忽冷忽热不是正常吗北京呆那么久,这还没习惯你穿越过来也没多久,身子就变敏感了”
二人说话功夫,猛听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青天大老爷……冤枉啊!”
这声音来的突然,凄厉中夹着呜咽,激得陈兴心头一跳,原先的昏沉也是一扫而空。
接着便是前方开路衙役的声音,“让开,县尊老爷外出公干,有事到衙门递状子,县尊大人自会审理!”
眼见那衙役要动手赶人,陈兴见状急忙喝止“让开!”
说着,陈兴由人搀扶着下马,走到队伍前面。
乱糟糟草窝似的的头发,脸上满是尘垢污痕,根本看不清容貌——若不是之前明明白白听到那是女人的声音,陈兴甚至不能看出这人到底是男是女!
她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浆尘土,偏又被太阳晒干,便只有那寸寸龟裂、密密麻麻的泥土板子……衣服的颜色、料子此时已经不再重要,因为这女人身上的‘衣服’完全没有美观的作用,只有‘遮体’——衣服诞生最原始的作用。
她很惨,但她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一个人,一样的蓬头垢面,一样的泥浆满身,一样的惨不忍睹……只身形小了许多,应该是个孩子。
衙役本在驱赶这女人,见陈兴过啦,急忙让道作揖,“大人。”
听得衙役称陈兴为大人,那女人立刻上前。
她不是站着走上前的,而是狗似的爬跪过来!甚至……在爬跪的过程中,还不住的磕头,似乎怕有一丝怠慢就会惹得陈兴走人!
那女人爬跪到陈兴身前,陈兴立刻就闻到一股
018:子死人疯·重新接骨
普刘氏原本见县太爷迟疑,已是绝了希望,不想罗宏俊竟然接了!一时间,普刘氏甚至忘记了呼吸,只呆呆的看着接过状子的罗宏俊。
罗宏俊接过状子,又对普刘氏道,“状子已经接了,你起来吧。”
至此,普刘氏才反应过来,已是激动得喘不过气来,只一个劲的磕头,“多谢青天大老爷,大老爷公侯万代……”
将普刘氏好一阵安抚,又散了围观群众,陈兴等人这才重新上马赶往林家。
陈兴今天出门本是怒气冲冲的要去问罪,可出了普刘氏这档子事,心里的怒气竟然消得一干二净。
罗宏俊骑在马上,身子随着马步一晃一晃,眼睛虽然还看着前方,但心里满是普刘氏的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是传了过来,“敢问县尊大人,普刘氏的案子,您打算怎么审”
这声音尽管小,可罗宏俊听得真切,不禁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一边张望,一边低声道,“什么意思”
“是小人,给您牵马的,石纶。大人不要到处看,引起别人注意就不好了。”石纶的眼睛兀自看着前方,“想认真审,还是和之前的县官一样审”
罗宏俊瞥了眼前面牵马的石纶:寻常牵马卒自装束,没有丝毫异处。
只似不经意道,“之前的县官一样审,是什么样”
石纶:“和之前的县官一样审,您只需要派人拿了普刘氏。”
“拿了普刘氏之后,然后主动送到王大爷府上是吧”罗宏俊闻言轻哼一声,又问道,“认真审,又是怎么样”
石纶:“如果想认真审,大人现在也得派人拿了普刘氏。”
虽然是雷同的答案,可罗宏俊却知道其中的区别,闻言双眉不禁皱起,“你是说……普刘氏会有危险”
石纶:“王大爷乃是余杭第一大户,传闻和杭州的某位大人都有交情;反观普刘氏,不过寻常百姓。”
罗宏俊默了默,“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石纶:“小人在衙门虽然只是个小吏,可也呆了两年了,虽然只是个牵马卒,可这来来往往的官也见过不少。您和知县大人的确是好官,可有时难免会被人利用。”
罗宏俊咀嚼石纶说的‘利用’,又道,“为什么不和县太爷说”
石纶:“您和知县大人都是好官,可性子完全相反,如果我和知县大人说这些,恐怕他现在已经喊出来了。小人虽有心提醒大人,却也不想成为被人打的出头鸟。”
罗宏俊闻言又问了些,可石纶却已经不再回答。
罗宏俊也知石纶是存了自保的心思,之前他所言也着实在理。这些天没少听到王大爷的名字,也知此人能量不低,“三弟。”
洪秀全闻言立刻踢马上前,“二哥,什么事”
罗宏俊斟酌道,“我仔细想了想,你现在去寻那个普刘氏,带她回县衙,好生安置。”
洪秀全还没回话,一旁的陈兴闻言,立刻嚷嚷道,“小罗,你才刚见了那个普刘氏,这就想把她往县衙拐不是看上她了吧”
罗宏俊闻言,脸颊肌肉立刻抖了抖:陈兴的反应,和石纶说的一模一样!
下意识看了眼前面牵马的石纶,却见石纶还在老老实实的牵马,没有丝毫反应。这才对陈兴道,“那个普刘氏带着个小孩住破庙,都脏成那个样子了,你觉得合适吗县衙内宅反正还空了不少房间,给她住……”
话说一半,罗宏俊似乎想起什么,立即改口,且声音一提,“你别看普刘氏那个样子,可听她声音,应该才二十出头,擦擦洗洗,估计也是个美人儿,带回去怎么了”说着,罗宏俊又对洪秀全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洪秀全摸了摸后脑勺,虽然不知道罗宏俊为什么前后意思完全相反,可罗宏俊既然开了口,洪秀全二话不问,驱了缰绳,朝普刘氏之前离开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周围随行衙役见这位县丞大人如此善变,一时也有些无语,方才一番五味杂陈,经这么几句话,竟给消得一干二净:刚才还是一副青天老爷下凡拯救含冤百姓呢,这一下子就变成了趁机骗取女色的昏贪奸
陈兴也是从之前郁闷中解脱,自后路上又是一番各种插科打诨……
二人走了足足快一个时辰。
眼见已经出了县城,还没见什么大庄子大宅院;道路两旁的庄稼地只剩了草梗,天上的太阳却还似夏天的日头,晒得人头晕脑胀。陈兴现在已经没了找人算账的怒气,只有气无力道,“老爷我出来抓人,饭还没吃呢,这还有多远……怎么还没到啊……”
前面牵马的衙役立刻道,“快了、快了……”
陈兴一听,下意识就想一脚踹过去,可身子一动,险些摔下马去,这才想起自己是在马上不能乱动。抓紧缰绳,“还没出县城那会儿你就说快了,你当饭馆上菜呢除了这两个字,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正说话间,前方突然出现一队人。
这队人看起来有些奇怪:前面是一顶凉藤轿子,后面则是二人抬的担架。要说这还不算什么出奇……都说抬轿子该四平八稳,可这些人抬轿子是一路小跑的!那抬担架的也是小跑,也难为这些抬轿抬担的,抬着东西也能跑这么快。尤其是跟着轿子旁的一老头,头发都半百了,偏也跟着跑,一边跑一边拿着手帕擦汗,瞧那气喘吁吁、流汗不止的模样,估计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得挂了。
刚出了普刘氏的事,陈兴一看到有人抬担架,立刻感觉大事不好,“又有人死了又有人要告状”
牵马卒闻言立刻朝前面瞅了瞅,旋即惊喜道,“不是,前面那人我认得,正是林家的管事。”
一听这话,原本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立刻一个激灵,“好啊,真想找他们呢,这自己送上门了,省得老爷我跑路了。”
说着,陈兴滚鞍下马,两手插在腰上,直挺挺站在路中央。瞧陈兴这架势,若不是知晓他是县太爷,恐怕还以为他是个拦路打劫的山大王呢。
走在前面的管事老远就看到路中央站着一人,且模样不善。
管事是不认识陈兴的,但不认识人不要紧,陈兴身上的官服是认识的,后面也是挎刀握棍、凶神恶煞的主,那也是穿着衙门标准‘制服’的……
管事立刻上前。
得了机会能停下,那管事也是趁机提了好口气,这才问道,“请问……”
陈兴却看也不看管事,只朝后面的那些人喝道,“轿子上坐的,赶紧给我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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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子死人疯·各有所求
算起来,这是刘鑫第二次来王培忠府上。
前一次,是余杭前任知县陈珂带着刘鑫来的。当时的刘鑫只能在陈珂身后不不趋随;这一次,依旧是两个人,却是刘鑫带着林光远。
虽然是一样的上门,但上一次是王培忠请的陈珂,这次,是刘鑫主动登门。
刚一进门,刘鑫便看到一个熟悉面孔,“卢二爷。”
王培忠虽说在余杭是第一大户,可王培忠却是极少露面,一般事情都是卢俊出面处理。余杭大多数人可能没见过王培忠,但卢俊一定是见过的。虽说卢俊在王府是个仆人名分,但由此也可以看出卢俊在王府的分量。
“刘主簿。”卢俊上前,半笑不笑道,“刘主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道理谁都懂,我也体谅你,可你也得替我家老爷想想啊。好民不与官斗,您这不是逼着他和县太爷作对嘛”
刘鑫也是一笑,“按说老百姓都该怕当官的,可刘爷不一样啊,官怕他才对嘛。”
卢俊闻言也不接话,一笑带过,看着刘鑫身后的林光远,“这人是”
“林光远。”说话间,刘鑫朝卢俊使了个眼色。
卢俊见状会意,立刻让旁人带着林光远到了其他地方,这才道,“您自己来就行了,带他来”
刘鑫:“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我送王大爷的见面礼。”
卢俊点头,旋即做了个请的姿势,“老爷知道您要来,一早在花园那边等呢。”
这是一座压水榭子,若是盛夏时候,亭外满池荷花毕业当然养眼,可现在仲秋时分,只有满池的残枝败叶,甚至因为时令缘故,池塘水位都比寻常浅了不少。水廖而池清,透过败叶间隙,甚至还能看到池塘底黝黑的淤泥。
到了池塘,里面却已经坐着一个人。
当然不是坐在亭心的石凳旁,而是靠边、背对入口。那人身边地上还有一只木桶,里面还有两尾青黑小鱼。
刘鑫刚想打招呼,莫约是听到身后的动静,那人伸出左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刘鑫两手已是停在半空,见状只得尴尬收回。
莫约过了半柱香,只听下方传来扑通一声,继而那人收杆——却是一尾八寸有余的大青鱼。
青鱼入桶,还在不安的挣扎,搅得桶中水花一阵四溅。
虽一阵扑通惹人心烦,可那人却是不甚在意,将鱼竿固定一边,这才转过身来——
此人莫约四十多岁,身高不过一米五六,在男人中算是矮的;一张椭圆脸又青又白,没有半分血色;嘴又小又尖,彻彻底底的猴子嘴,右侧还一连串长了七颗豆大的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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