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道貌岸然
秦四眼听完罗六的话之后立刻起身反驳道:“伤口才刚缝合,这样非常容易感染。依我看还是直接送医院,我们的车就停在外边,这附近有诊所吗”他见舒师傅和罗六都不答话,就转头看我,希望我能拿个主意。我说它伤得不轻,禁不起颠簸,如果非要转移恐怕半路就得咽气。四眼见我发话,也就不再多做争辩。他撩开外套掏出一包烟自个儿跑了出去,虞子期啧啧了两声:“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屁大点事也闹脾气。”
我们帮着舒师傅将家中勉强打扫了一番,虽然茶几板凳上的血迹一时难以
清洗,但好歹比刚才那副小鬼子扫荡后的模样要强些。
我们原本是结伴来享用美食,没想到最后连口热饭都没吃上,还惹来一身腥。薛杨老师见我们都歇下手,便不慌不忙地在小院里摆上了一张梨花木圆桌,笑眯眯地说:“都去洗洗手吃饭。”
我们这一票人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大家伙扒拉着桌上的凉碟热炒,个个都竖起拇指夸他后勤保障做得好,不愧是咱们大学生环保杯的老掌柜。
“我看大家都忙,就去后厨随便炒了两道,大多是捡人家现成的。要谢还要谢舒师傅,来来来,我先敬老舒一杯。”
“我可不吃你这套。”舒师傅明显尚未从先前的风波中平静下来,看他的神色仿佛肯与我们同席而坐已经给足了杨老师面子。老李战战兢兢地瞄了一眼他的精神偶像,然后低声问我:“这可怎么办舒师傅生气了。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要闹出事端。唉,年轻气盛,太浮躁!”【! !¥最快更新】
我呵呵一笑,毕竟理亏在前,只好放低姿态向舒师傅讨教关于穿山甲的问题。双方沉静了数十秒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我有点尴尬,咳嗽了两声寻思着该说些什么才能为自己找到台阶。戴绮思却抢先开口道:“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当时也没想到它的体积会这么巨大。穿山甲是一种南美洲特有的动物,与穿山甲极为相似,在得州非常普遍,算是比较有代表性的动物。不过正常的穿山甲身长在一米左右,即使是成年雄性身长也极少超过一米二,像屋子里的那只实属罕见。”戴绮思回忆起童年,又继续说道:“穿山甲的品种繁多,像刚才那一只叫作九带穿山甲,以体表周围均匀地分布着九条横纹而著名,是穿山甲界的打洞能手,如果有必要,一只壮年穿山甲的日刨土量可以达到数百公斤。”
“即便如此也不能随便捕杀,依我看不如等它的伤好了就送回山里去,也算积善。”秦四眼是土生土长的华侨,对野味没有一丝兴趣,听说舒师傅打算用穿山甲为我们炮制晚餐,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坚决要求将它放回大自然。
“哼!你们只知道这畜生可怜,却没见到它可恨的一面。”舒师傅独自斟了一杯小酒,“我在山间本来有一处菜园,也不知这畜生从何而来,居然在菜地底下打洞做窝,坏了一整年的收成。这都不打紧,最可恶的要数它宁顽不灵,赶了数次都不愿意离开菜园。罗六发狠找了一只猎犬专门守在洞窟出入处,又以烟火熏燎准备将它逼出来,你们猜怎么着它居然另辟蹊径一路将地洞打到了洋楼底下,险些将地基挖穿弄出事故。你们说该杀不该杀”
戴绮思说:“它并不是本地物种,看模样也不像从野生动物园里逃出来的。得州离这儿
也不算近。它不远千里找到这里,总不会只为了做窝这么简单吧”
“照理说这么大一只穿山甲应该值不少钱,说不定是被人抓来打算兜售,结果半道上叫它给跑了。”
“这个分析倒在理。”我觉得虞子期说得很有道理,接过话头继续说道,“这附近并非穿山甲的栖息地,最近也没有见到此类物种大规模迁徙的报道。它这样的个头儿,即使在同类中也数稀罕,我觉得倒买倒卖的可能性占了八成。”
“我也听说过穿山甲入药之说,唐人街有不少中药铺子会定时收购黑市上的材料。又或者被餐馆高价收走,到时候去皮剔骨以天然野味之姿一饱众多饕餮的口舌……”
“哎,哎,哎。打住打住!”舒师傅忙不迭地止住了薛杨老师的发言,“别在我的饭桌上指桑骂槐。我还是那句老话,爱吃不吃,反正这畜生现在也残了,料想以后不敢再作乱。你们要是有去处安置它,带走也罢,我乐得一个眼不见为净。”
老人家刀子嘴豆腐心,被我们敬了几杯也就不再追究穿山甲私毁菜园的事了。三巡过后来了兴致,又亲自下厨为大家烹饪了闻名已久的红烧狮子头。虞子期吃得油光满面,一直感叹不虚此行。我看戴绮思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她还在担心九带穿山甲的伤势,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我就找了个借口带着她一同暂时离席。
因为对周围环境不熟悉,我们俩并没有走太远,只能绕着舒家小洋楼开始遛弯儿。我搞不清戴绮思心里到底在琢磨些什么,只好试探性地询问是不是在担心穿山甲的伤势。她眉头微蹙了一下,开口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有没有可行性。”
“那你说出来,咱们分析分析。”
“我想把这只穿山甲带回老家去,那里毕竟是它的故乡。”
戴绮思提出要带着穿山甲上路,我想都没想就点头说:“这是好事啊,没啥好犹豫的。既然你有这个打算,我当然全力支持,不过一切都得看它的恢复情况。搞不好又得耽搁上十天半个月。”
“这倒没什么,反正扫墓的事早就定下来了。先前耽搁了一阵儿,现在的心情倒没那么着急了。”
我记得戴绮思家中并无亲族,上次操办教授的葬礼也是匆忙行事,忍不住又追问道:“那这次回去有什么要准备的吗家里边……”话到嘴边我又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总觉得怎么问怎么别扭。她哈哈一笑:“好了好了,我明白你想说什么,老余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有时候该仔细的地方粗枝大叶,遇到这种问题反倒婆婆妈妈。”
“你这人真没意思,我这样做完全出于对阶级同胞的关心。怎么一到你嘴里总落不着一个好。”
一路聊下来,戴绮思的眼
角总算又重新挂上了笑容。她说自己的老家地处得州北境,在她祖父那一辈还是个鸟不拉屎的小镇。开荒时期鹧鸪哨与
第四章 捉甲
“你的意思是说楼要塌”虞子期瞪大了眼睛,跺了跺地板,“那咱们还傻站着干吗,撤啊!”
舒师傅一直在旁围观,他微微哼了一声:“危言耸听,地下的坑洞早就找人填补过了,哪里会有危险你们这群小家伙,自打来了之后就没有消停过,好好一个家都快叫你们拆散了。老薛呢让他出来,把人给我带走!”
“店里有事,杨老师连夜回去了。看着挺急,一句话没留就走了。老李给他开车。”四眼安慰完舒师傅又继续询问我底下的情况。我逐渐冷静下来,将洞中的情况仔细回忆了一遍。除了舒师傅之外,我们四个人的意见基本一致,抱着彻查严办的态度打算将这个穿山甲洞翻个底朝天。
我向舒师傅询问情况,想知道此地是否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生。老人家没好气地将我训斥了一番,说我们几个吃饱了撑的。我解释说地下的确有古怪,现在不调查清楚,日后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老余,你别说话!”戴绮思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有所发现,顿时大家伙儿都不再说话。漆黑幽深的洞中传来一阵阵呜咽声,又细又轻,如果不仔细听根本不会注意。
这次不光是我,所有人都听见了洞里传来的声响。舒师傅的脸顿时就变了色,老头儿连退了好几步:“你们听见了没有,洞里,洞里……有东西。”
我心说您这态度变化也忒快了点,刚才还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眨眼的工夫都快猫进墙角了。我被困在洞中时,仓促间手电早就不知去向。现在洞里一片漆黑,我们几个看着脚下那方黑漆漆的洞窟,心里都没什么底。四眼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火柴递了过来,我打开一看,只剩五根。虞子期捡起昨天没来得及抡起来的铁铲,闷笑一声:“不错不错,聊胜于无。咱哥儿俩打个先锋,看看到底何方妖孽作祟。”
我们再次靠近地板上的窟窿,洞里不断地有呜咽声传来,那声音忽远忽近,在明晃晃的日头下听起来格外瘆人。虞子期捏着鼻子凑到洞口,显然是被从洞中刮出来的腥风给熏到了。我点起一根火柴,用左手挡在火光前迅速地将手臂伸入洞中。因为有上升气流不停地朝洞外卷,眼睛还没适应地下的环境,火柴就熄灭了。我又点起一根,这次效果明显要好许多。虞子期探头查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太邪门儿了,舒师傅您老实交代吧,解放前是不是打过地道战,屋子底下的洞都够藏一个班的八路军战士了。”
舒师傅嗡嗡沉沉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别余说,哪儿来的地道。地老鼠钻出来的洞早就被填上了。当时我亲自监工,眼瞅着给补结实喽。”
说话间火柴再次燃尽。我抬头换了一口气,又继续潜了
下去。因为前几次对洞中的情况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这次看得更加真切,我第一次下洞时看见的几处地道被崩塌的泥土所覆盖,如果不是数分钟前亲眼所见,我几乎不敢相信它们曾经存在过。而虞子期口中的洞都是掩藏在地底深处的岩结构洞孔,这些洞孔四周光滑没有开凿痕迹,应该是自然形成的。换而言之,在刚才发生的小规模塌方的作用下,穿山甲逃窜时挖的通道已经被盖得严严实实,再也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线索,而岩层本身的地貌在无意间展露了出来。不管是巧合还是意外,总之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地方不能继续住下去,假以时日迟早会楼毁屋塌。如果不及时搬离就会酿成惨剧。舒师傅一家也算因祸得福,要不是那只捣蛋的穿山甲四处做窝,这地层下的秘密恐怕到出事的那天也不会有人察觉。
塌方的问题解决了,可凭空而来的腥风还没有解释。火光在洞中不停地闪烁,火苗变换着偏离的方向,我始终无法分辨风到底是从哪个方向吹过来的。虞子期晃了晃脑袋说:“是不是咱们太过大惊小怪,我瞅着洞里没啥特别的东西啊!”
“既然有风,那说明洞里的石孔肯定通到外面。附近又不近海,这股咸腥味来得太奇怪了。”我准备再次进入穿山甲洞,戴绮思不同意。虞子期挥起铁铲说:“先把洞口破开再说,免得又被困在里面。”
舒师傅见我们又擅自搞破坏,猛地从沙发后面窜了出来:“你们这是强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群强盗。”
我指着四眼说:“那您找我们的律师说话,这屋子我们还真就拆定了。功过自有后人评价。”他知道拗不过我们几个,索性一甩门走了。
虞子期心虚道:“老头儿不会报警了吧我听说老美的警察管得可宽了,你在太平洋上打个喷嚏他们都要管。”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反动言论。快快快,铲子给我,我来挖。”我三下五除二将洞口破裂的木质地板卸去大半,虞子期接过工具埋头苦干,在穿山甲洞的基础上又清理出一个土墩,勉强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人并排站立。我率先跳了下去,脚一着地,就响起金属声,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擦亮火柴一看,原来是先前遗失的手电筒。戴绮思也跟着我跳了下来,她推开手电,弯下腰开始检查天然石孔,我则顺着坍塌的方向摸索。虞子期和四眼两人趴在地板上,朝我们喊:“怎么样,有收获吗”
“暂时没有,穿山甲挖的那几条道都堵上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要是真查不出个一二三,咱们可得向舒师傅负荆请罪了。”
虞子期不屑道:“余八一同志,难道我们不是最最亲密的革命战友吗俗话说得好,一人做事一人当,这
可都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你要道歉自己去,千万别拉我下水。”
我手中的火柴所剩无几,戴绮思那边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前一趟出现的异状似乎不曾存在过一般,成了我们几个人脑同的幻觉。我当然不会就此妥协,寻着被泥土掩埋的痕迹,捏起一小搓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土壤本身并没有问题,除了长期积压在地底的土腥味之外,一切再普通不过。戴绮思有节奏地敲击着岩层,我仔细辨听,发现岩层结构分布平均,呈自然形态,并没有意外的收获。虞子期他们低着头关注了好一会儿,见我们一直没有收获,渐渐也失去了兴致。他皱着眉头问:“老余你行不行啊要不换我下去看看”我正要出言反击,耳朵边上忽然有一丝凉意掠过。我急忙摆手示意他别出声,侧起身子去寻找那股叫人捉摸不透的微风。我手中的火苗随着气流的翻腾忽明忽暗,戴绮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我们两人屏息凝视,大气都不敢多呼一口,生怕错过了火光微妙的变化。这根小小的火柴棒在众人的注视下不负众望地扑闪了一阵儿,在我们调整着寻找风向时“噗”的一声彻底熄灭了,窄小的洞窟里只剩下微弱的手电光。戴绮思大步上前,我们面前的土层却猛地开始倾塌,黑色的泥土如同决堤的潮水自上而下迎面扑来,我下意识地将戴绮思推到了身后,挣扎中两道骇人的精光从暗道中笔直地射了出来,我心中大惊,一时间无法分辨对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地下忽然钻出两道灯泡一般亮的精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直奔面门扑了上来,我手头捏着火柴盒,小腿
第六章 出血诈尸
我顶着继续喷洒的血浆,努力拖动尸体试图将洞口重新堵上。无奈那具尸体一经血液浸泡顿时变得又沉又滑,我连抓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扣住了他的肩胛部分。戴绮思和虞子期见状立刻上前助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勉强将尸体移回了原来的位置,喷溅的血浆逐渐平息下来,转化为一缕细小的水流从我们头顶上的缝隙慢慢地流淌出来。
经过刚才这一出突发事件,我们三人顿时变得狼狈至极,衣裤上满是血迹。戴绮思看着那抹红色的细流说:“一个正常的人全身血液量总和大概在四升左右。洞里流出来的远不止这么多。”
虞子期脱去外衣,抹了一把脸:“啥玩意儿照你的意思说,这上头不止一具尸体”
“准确地说起码有四到五个成年人的血量。”她抬脚从血液聚集起来的水洼中移开了,然后抬头看着头顶的石洞说,“出去吧,先报警。这不是古尸,和墓葬也没有关系,依我看更像杀人弃尸。”
洞中到处弥漫着恶臭,我们头顶上的血泉还在断断续续地朝下滴水。我说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既然大致情况已经确定,那还是听戴绮思的意见,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比较妥当。虞子期大概早就不耐烦了,一听要走立刻举手表示赞同。我的自制火把早在混乱中熄灭了,只剩一支半明半暗的手电用来照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太过紧张,静下来之后忽然觉得浑身发凉,我搓了搓胳膊,发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们三人依次钻出了沾满血迹的石室,戴绮思手中的电筒扫过墙角时,我猛地瞄见了一张惨白的人脸,因为太过突然,吓得我头皮一阵发麻,忍不住叫出声来。虞子期不明所以地回过头问我鬼叫个什么劲,我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听“轰隆”一阵闷响从身后的石窟里传来。
我飞快地扑身上前,将另外两人推了出去,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山体塌方。
尚未弄清黑暗中的人脸是怎么回事,我们头顶上的穹顶就发出了可怕的碎裂声。我眼见着垂落在半空中的尸体与大量沙石在顷刻间将石室掩埋,本能地推着戴绮思和虞子期一路向出口处飞快地攀爬。因为无法直立奔跑只好手脚并用,我连爬带滚,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正在崩塌的石洞,恨不得再多生出几对手脚才好。
“前面的路堵住了!”戴绮思跪在甬道间,她面前的路已经被泥土堵得七七八八,虞子期一铲子插入土中,拼命地朝外挖。他这几铲子与不断崩塌的土砾相比无疑是杯水车薪。我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想寻一条出路。可前路已经被堵死,我们离地面起码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
“退回去!我们回石室!”
“你傻了
”虞子期瞪起双眼,他脸上又是血又是泥,整个人几乎发疯一样,“那鬼地方已经塌了,回去就是个死!”
“你们感觉到没有,地面还在继续晃动。整个洞里只有那里是岩层结构,如果连岩基都无法负担这次塌方,那我们留在甬道里只有死路一条。”漆黑的石室内已经没有了动静,看来第一次塌方对它造成的影响已经结束了。好在退路并没有被封死。这次塌陷主要破坏了两个地方,一是我们来时的入口,根据虞子期实地考察的情况来看,单靠我们手上的工具,很难清理出一条通道;第二个地方就是那个含有夹层的石洞,值得庆幸的是石洞本身暂时还很安全,刚才塌下来的部分只是藏匿尸体的断层。崩塌过后,那具让我们头疼了半天的尸体总算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烂了,认不出脸。看体型,是个男人吧。”虞子期坐在岩块上观察了一会儿,然后问我,“你说是不是这小子故意害我们,死了还要拉人垫背”
“死人作祟总有原因,我们跟他连面都没照过,你别乱猜。”我看着被岩块压得支离破碎的男尸,有点于心不忍,“我怎么觉得塌方的事跟咱们有关,会不会是挖夹层的时候把什么地方给捣穿了”
“瞎扯!就那几铲子能把山挖塌”虞子期不屑一顾,“那你给我挖条路出来,不用远,直通老北京火车站就行。”
因为一时间寻不着出路,地上那具破烂不堪的尸体就成了我们三人重点研究的对象。“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夹层里总共只有这么一具尸体,那么多血是从哪儿来的”戴绮思拨弄起地上的石块,想从被覆盖的岩缝间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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