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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道貌岸然

    多拉姆文!

    我立刻明白了虞子期的意图,转身问三辫子老板:“这种骨头还有多少我们都要了。”

    三辫子的汉语水平有限,他结巴道:“没有了,没有了。只有这一块,你们走吧,快走,影响我生意。”

    军装小伙显然也听见了,眼巴巴地看着我们。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戴绮思拉着我俩要走。不想对方忽然跳了起来,跟疯子似的抱住了虞子期的大腿。我吓了一跳,心说这地方民风也忒剽悍了。

    “你找死啊!”虞子期抬脚就踹,那人居然不躲不闪,大脸盘结结实实地挨了虞子期一脚,顿时溅了满地的血。

    “杀人啦!杀人啦!抢劫杀人啦!”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人群瞬间炸开了花,一传十十传百,眨眼间我们就被不明真相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虞子期从衣兜里掏出怪骨,飞快地塞进了我的背包里。戴绮思试图维护秩序解释情况,无奈四周鸡飞狗跳,我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更别说她的辩解声了。

    “你看,走不了了吧呵呵!”那小子捂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早点交出来,大家都方便。”他满脸的血,看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哭。

    这时,外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哨声,我估摸着是维护秩序的部队来了。果然,不到半分钟的工夫,人群便散得无影无踪。一队持枪的哨兵,唰唰地走到了小摊前。为首的中年人肩上带杠,他扫视了一下现场,冷冰冰地说:“你们几个为什么要破坏集市上的秩序,谁是带头的,动手的都跟我走。”

    三辫子老板也被扣留了下来。我们五人被抗大枪的哨兵押着,灰头土脸地出了小商品街。

    走了十来分钟,眼前出现了一排大字:边疆开垦兵团。我回忆起拉姆大妈的介绍,心说这地方果然新建不久,军警一家,连个像样的看守所都没有,居然直接把我们压进了军营里。

    原本以为要将我们几个分开收押问询,不想最后都关

    进了同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单门独院,屋子周围是一大片余树,隔着操场还能看见不远处的宿舍营房。

    哨兵刚离开,虞子期就抡起胳膊准备找那个滋事的小伙子算账。三辫子老板见状急忙拉劝:“不要冲动,不能冲动,这里到处都是当兵的,你们别闹事。”

    那小子老老实实地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去,脸上虽然挂了彩,但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似乎对眼前的情况司空见惯。

    戴绮思问老板:“他也是兵营里的人”

    “不不不,他是疯子。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迷心疯!”

    “放屁!我叫米信丰,是来做考古研究的!”角落里的人跳上来准备动手,被我一拳打了回去。

    “脾气挺急!”我笑了笑,“有你这么做研究的吗大街上抢人家东西。”

    他被我戳中了软肋,略带嗔怒道:“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回去取钱的工夫就被抢了!你们不讲道理。”

    正说着,矮屋的门“咯吱”一下开了,一个头发灰白的小老头儿瞪着眼睛走了进来,指着角落里那小子喝道:“米信丰!又是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哎哟,惯犯啊!我说怎么那么横。”虞子期不屑地哼了一声。

    小老头儿转过头来,厉声问:“你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闹事。”

    “大爷,在场可好几百号人呢,你问清楚再来,到底谁先动的手。”

    “你闭嘴!”米信丰站起身,挡在虞子期面前,“不许这么跟首长说话。”

    我一听这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就给虞子期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看再说。小老头儿哼了一声,然后对着米信丰劈头盖脸一通臭骂。老头儿一口气骂了十几分钟,我耳朵都快生茧了。好不容易等他骂完了。我就上前做了简单的介绍,又让三辫子老板把事情的始末复述了一遍。

    小老头听到一半就点头说:“这孩子的事我都知道,不怪你们。今天的事就算了,一会儿先做个笔录,再派人送各位出去。”

    莫名其妙地从军屯里走了一圈,愣是没逮着机会问古城的事,回程的路上我分外懊悔。虞子期却十分得意,他翻开我的背包邀功道:“怎么样,哥们儿说什么来着,酒香不怕巷子深。绮思学妹你快来看看,骨头上刻的是不是龟兹文。”

    戴绮思一早就注意到了那块怪骨,她摊开随身携带的文献拓本作对比,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这是一块墓志铭,可惜不全。最后一行提到了‘梓牙’两个字,墓主人是一名武将,其他信息还不清楚。”

    “回去找那个三辫子,问他从哪儿弄来的。”这个消息让我眼前一亮,看来揣祖山所说的梓牙古城果然存在,此行已经有了重大突破。我们正要出门,屋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我以为是老揣,想也

    没想就把门打开了,可定眼一看,居然是那个自称研究员的疯小子米信丰。

    “反了你了!”虞子期一见他就来气,抄起茶壶甩了上去。米信丰似乎早就有备而来,不等我关门,他侧身一闪晃进屋来,直扑桌上的怪骨。我托起怪骨避开了他的狼扑。米信丰狠狠地撞在桌角,摔得震天响。这一摔似乎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整了整衣服,爬起身来对我们说:“抱歉,职业病。”

    戴绮思抽出板凳,给他上了一杯茶:“有事可以慢慢说,你找我们想谈什么”

    米信丰腼腆地说:“就是怪骨的事情,我希望各位能让给我,价钱好商量。或者我把我的房子给你们也行。”

    我没想到他对这块怪骨如此执着,就问他:“你做的是什么研究,这块骨头这么重要”

    他眼中放着光,滔滔不绝道:“太重要了,你们不知道我找了多久,现在就差它了。说实话,你们这些来旅游的,不就图个好玩新鲜吗新疆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想买工艺品,我可以介绍。这块骨头对你们来说毫无意义,可对我简直比生命还重要……”

    “打住,说了半天。你好像对怪骨的来历研究得很明白”

    “那当然,当初在秋心泉发现第一块怪骨的就是我们考古队,我和我导师一共挖出二十多块类似的骨头。这地方并非一片无人绿洲,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有过独立的高度文明。哎呀,我跟你们说你们也听不懂。总之,它属于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是国家所有,必须上交。”

    米信丰的话听得我心头一惊一乍,看来这小子就是我们要找的突破口。我顺着他的话头追问:“那考古队为什么只剩你一个人了我看周围的人对你很不信任。”

    “那是他们愚昧!”米信丰脸颊一红,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我们打了申请,希望政府能重视,把这里划入保护单位,然后进行大规模勘探。可那群兵蛋子忽然插了一脚,愣说我们浪费自然资源,应当响应国家号召,把绿洲比赛成沙漠中的螺丝钉。我们的申请报告被再三驳回,组里的人陆续撤了,最后就剩我和我导师两个……”

    “哦,那你导师他老人家现在……”

    “走了,胃癌。”

    听完米信丰的故事,戴绮思感触颇深,他们算半个同行,说起话来分外熟稔。聊了一阵儿,米信丰对我们的绮思学妹长推崇备至:“想不到你竟然是从徽州大学来的,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那这二位是……”他满心期待地看着我和虞子期。我当然不能说实话,只好顺着他的思路编下去:“我和这位小爷,都是退伍军人。小妹妹此行的保镖兼助手。”

    我有我的想法,从集市的表现我就敢断定这个米信丰绝技不是善茬,要是让他也知

    道我们的身份对以后很不方便便宜师傅教的:做人做事凡是留三手。

    “哦哦,难怪这位小大哥一眼就相中了怪骨,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哈!”米信丰自说自话地把我们几个归类为科研工作者,十分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参观他的研究成果。当然,前提是归还手头这块怪骨。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收拾好行装立刻随他前往研究所观摩学习。临走的时候又吩咐前台,如果同行的老揣回来了,就让他在屋里等着。看门的大爷见我们和米信丰同行,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还偷偷向我打手势说:这人是个疯子,千万别上当。

    朝阳同志的住所离小宾馆有一段距离,走了半天,他在一户破烂矮小的泥坯房前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你们待会儿见了屋子里的东西可别惊讶,千万保持冷静。”

    我心说臭小子还挺会故弄玄虚,一块墓志铭而已。除非你把墓主人的棺椁拖出来当床睡了,不然我们几个还真没什么好惊讶的。

    他领着我们进了屋子,我环视四周,房里净是些书刊杂志,墙角堆着一摊衣物,散发着霉臭味。

    “你想给我们看的就是这些”我说着准备往屋子里走,被米信丰一把拦住。他激动地说:“快看,它就在你们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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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下墓
    米信丰口中的浅滩离秋心泉基地大致有半个钟头的路程。茶馆老板为我指路时说那地方又叫白奶滩,因为沙质特别,整个戈壁呈现一大片奶白色而得名。寻龙点穴离不开风和水两大关键因素。我登上沙丘,依照经验的要点找地眼的位置,转了几圈总算有了些收获。白奶滩依秋心泉而生,上宽下窄,如一条盘旋待腾的蛟蛇,地下水脉顺蛇头蜿蜒而出,直奔秋心泉中央。两处枯舟活眼构成了独特的腾蛟夺珠格局。大漠中常年风沙不断,丘壑变化万千,如同一条困龙锁蛟的枷锁,在白奶滩与绿洲之间形成了天然的阻碍。埋在这片风水里的人,生前必定杀业极重,戾气缠身,死后依旧一心登高,蛟蛇吞珠是化龙飞升的前奏,可惜困于沙局始终无法坐大。想起白奶滩里埋的是一位龟兹大将军,又有屠龙斩魔的传世功绩,看样子为他选址的人是煞费苦心才找到这么一处风水宝地,既衬了大将军的身份,又可以防止他的后人化龙夺珠,伤害到统治者的地位。有了这些线索,我很快就确定了地宫的位置。天快黑的时候,戴绮思和虞子期带着大量物资也来到了戈壁。

    虞子期举着火把、牵着骆驼,欢快地跳上了沙丘:“怎么样,兄弟这事办得利索吧木材、涂料还有水,你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老揣翻下骆驼,激动地对我说:“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你们要挖的可是个大人物。你知道吗那条龙,那条龙是他杀的,我的亲娘啊!他,他还想造反!”

    老揣唾液横飞,进了沙漠之后已经很少见他这么有精神了。戴绮思笑了笑:“不虚此行。怪骨上刻有五段短赋。其中一则明确提到了梓牙古城的存在,当地曾经有过十七座绿洲,水脉充沛,矿石遍地。同时也滋养了大量蛇兽毒虫,其中尤以一种巨型爬行类为百害之首,也就是被米信丰称作海蛇的东西。百姓深受其苦。后来,咱们这位斩龙大将军克驽多在龟兹女王的旨意下率兵讨伐,翻遍绿洲,前后耗费三十余年的时间,才将蛇祸铲平。我们曾经在龟兹古国见到的黑蛇就是这种巨型爬行类的衍生品种。”

    虞子期啧啧称奇:“哎哟,这女王可不地道,只需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自个儿养的那些祸害玩意儿怎么就没跟着一块儿断子绝孙”

    “统治者的嘴脸,一般黑。”我卸下物资,看了看天色,“动手吧,入夜之后气温急降,沙子冻住之后咱们开始挖,尽量天亮之前走一个来回。”【¥! …¥免费阅读】

    “地宫的位置呢”

    “我下了二十二根探铲,大致形状已经圈出来了。最外面绑着红绸子的那五根下面就是主墓室,误差大概在三百米左右,这个范围已经是极限了。”

    戴绮思看了一眼地宫的形状

    ,点头说:“那咱们最坏的打算是先进入右耳室,经过一个回廊才能到达主墓室。地面上的误差到了下边会被无限放大,大家小心点。”

    老揣帮着我们上漆打桩,在即将下铲子的地方反复灌水。随着月上西梢,戈壁上的温度骤然下降,我们裹着军大衣、戴着大毡帽守在白奶滩旁边,等待湿润的沙子凝固结冰。我冻得鼻涕一个劲儿地流,老揣躲在帐篷里不时地探出头来询问情况。虞子期想生火,又怕暴露行踪,最后咬着牙发誓,挖进去之后要跟那位番邦大将军好好算一笔总账。入夜后,绵软松散的沙土总算被冻了个结实。虞子期吐了两口唾沫。将定位用的探铲全数拔了出来。

    戴绮思扭动手表,定了一个闹铃:“现在是凌晨两点,咱们只有三个钟头的时间。太阳出来之后沙土随时会崩塌,到时候不管有没有发现,必须退出来。”

    站在旁边的老揣抱着步话机,一边哆嗦一边对我说:“还是让我下去吧,你们为了我出了事不值。”

    “站岗放哨做好后勤保障,有情况你就喊。下边的事不用你担心。”我检查了一下通讯器,信号良好,就是不知道下去之后还能不能用。老揣满脸的冰碴子,眼眶通红,捏着通讯器死命地点头。我说:“你可别哭,待会儿冷风一吹,眼皮直接就给冻上了。”他傻呵呵地笑了一嗓子,比哭还难听。

    我在洞口搭了一个简易的三脚力架,扣上绳索,率先滑了下去。戴绮思和虞子期紧跟在后。穿过沙层之后,我们顺利着陆。虞子期摸了摸脚下的土,翻出铲头插了进去。

    “错不了,五花土,”虞子期指着最接近手柄的部分,“不过新土的颜色有点不对劲啊!怎么掺了白沙”

    我也很奇怪,攥了一把放在手里,颜色果然不对:“这是白奶滩的沙子。”

    戴绮思戒备道:“这里离地表起码有二十米,沙层的渗透没那么厉害,肯定是土层翻动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人为”我想起米信丰的描述。秋心泉基地上除了他之外,已经没有第二个研究员了。“难道咱们千里遇同行了”我很快推翻了这个设想,从我们挖下来的过程和下层土壤的情况来看,四周并没有盗洞的存在,何况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会知道梓牙古城的存在

    “想那么多干吗,都是白搭。”虞子期脱去外衣,“先进地宫再说,我来挖!”

    为了确保空气质量,打通地宫之后,我们并没有立即下去,我点燃了一根碳棒丢进了洞中,白色的烟雾顺着洞口不断地飘上来,看来地下情况良好。我卡好l型手电,将行军包垫在屁股底下,沿着盗洞开始慢慢地深入斩龙大将军克驽多的地下宫殿。

    行进的过程中,我反复思考着那一罐

    黄沙的意义。首先,怎么看也不像灵丹妙药,既不能生吞也没法下油炒;其次,沙子应该无法立即生效,要不然揣祖山何必费尽心思带着它出来,当场用了不就结了也不至于生出这么多事端。我想破了脑袋,还是无法理解双耳瓶中的黄沙有何寓意。要说沙子,北疆遍地都是。而且每一粒看起来都和剩下的毫无差别,就算放在我面前也无从辨认。

    “老同志,你认识沙子吗”我抬头向戴绮思问话,发现她正在收集土层中的化石碎片。

    “沙子”她拔下手电,冲着我的眼睛晃了两圈,“你傻了要什么沙子。”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几种不同种类的沙子摆在你面前,你能不能一眼区分出来,然后从中找出需要的那种。”

    戴绮思将手电卡回衣兜,继续往下攀爬:“如果有比对样本和实验器材,没什么困难的。”

    “那从理论上来说,即使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搬山道人,在没有相关器械的协助下也没辙”

    她犹豫了一下:“我不敢肯定,搬山秘术中有许多失传已久的卷章,即使有这样的异法也不奇怪。但徒手肉眼总归不可信。”



第十七章 清理
    我们三人细心寻找,很快就将堆砌的铜器清理干净。圆形墓室的墙壁上总共镶嵌有六枚巨大的铜镜,一时间,我们仿佛落入了巨大的万花筒一般眼花缭乱。这些铜镜从外框到花纹丝毫不差,唯一不同的就是顶端神像。他们的姿势、神情各具特色。有的巨灵神慈眉善目,呈闭目冥思状;有的张牙舞爪,口中吐出尖牙;正对着墙洞的则最为恐怖诡谲,神像面部呈现倒三角形,带有明显的鳞纹,眼眶上挑细长,额头中央长有一只弯曲盘旋的长角,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与其说是神像,倒不如说更像一尊镇墓妖兽。六面铜镜均带有轻微的倾斜,高耸直下,将我们三人照得一清二楚。看来设计墓室的人早就计算好了角度与方位,只有六面镜子同时照射时候才能呈现出人像。我对这种奇特的镜射现象十分好奇,看来回去之后少不了请教高人解谜授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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