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钟声晚之雏凤涅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栩然
“你先冷静一下,我不会伤害你的。”林怀竹从身后环住陆晚,示意陆晚冷静一下。
陆晚心中对林怀竹抱有一定的歉意,因为她当时确实打算攻击林怀竹的,就为了激林有之出剑。
如今目的达成,陆晚又对林怀竹抱有莫名的歉意,林怀竹为了她连武修林氏亲眷子弟的身份都能放弃,而她却一直在利用林怀竹。
但现在,陆晚真的判断不出林怀竹的用意何在林怀竹是在护自己,还是在护他的大哥。
罢了,左右自己也没为他做过什么,他心寒也是应该的。
林怀竹紧紧的抱着陆晚,声音少有的透着乞求之意,又似隐隐透着哭腔。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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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肆、绝温情晚笙终刃仇
“你大哥被废了修为,你一点遗憾的感觉都没有吗”易杏安没忍住问林念柏道。
“左右我大哥也许多年不修炼了,废了也好,废了也就解脱了。”林念柏不但不悲春伤秋,反而如释重负。
“你早知道了”易杏安快人快语,想起什么就说了。
林念柏早就跟她说他有事没做完,今日看他这如释重负的模样,难不成他早就知道林有之做过什么,只为等真相大白
“你是指什么”林念柏心中藏着的秘密不止一个,易杏安偶然一问,林念柏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易杏安白了林念柏,忽然不想再问了。
另一边,林怀竹带了陆晚回房间,松了捆仙索,倒了茶递了过来。
陆晚只顾发呆,也不搭理林怀竹,坐在凳子,佝偻着背,想一阵儿哭一阵儿,抽抽搭搭的一两个时辰没停。
林怀竹说什么她都充耳不闻,林怀竹没办法,只得拖了个凳子,在陆晚身边坐了一会儿。
闲坐无聊,林怀竹打量了陆晚一阵儿,见她手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想找个什么给她处理一下,站起来在屋里转悠了几圈,后知后觉的发现陆晚的小徒弟何由彻竟不见了。
仔细一想,陆晚既然有胆子做这档子事儿,必然是提前转移了他那个没什么修为的徒弟。
林怀竹在表面浅浅的翻了翻,并未见什么能当绷带的长布条,于是把自己的手绢撕了撕给陆晚包上了。
林怀竹包的小心翼翼,想着陆晚现在身心俱损,生怕弄疼了陆晚,雪上加霜。
力道稍稍重一点,就抬头看看陆晚的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有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可陆晚却始终丢了魂似的,或发呆,或暗自流泪一阵儿,并不言语。
入夜,林念柏来找林怀竹,说是他怎么烦着陆晚,陆晚静不下心来,让林怀竹且先歇息,第二天早上再来陪陆晚,况且孤男寡女,深夜一室共处,终是不大妥当。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林怀竹伸手帮陆晚理了理头发,停下顿了顿,凝视着陆晚颓丧的脸,叹了口气,缓缓的走了。
房内,陆晚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听着林怀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弱过窗下草丛中的虫鸣声,听不见了,才展了展肩背坐直,长长的舒了口气。
冷月高悬,陆晚接着月光,看了看林怀竹给自己包扎过的那只手,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没想到,你竟不恨我……”
陆晚从储物袋里掏出之前私藏的林有之的头发,并以此为媒介,用法阵讲自己传送到了林有之房内。
刚刚失了修为的林有之正卧在塌上,听到响声之后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弹了起来。
陆晚反手下了隔音结界,缓缓靠近林有之,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刚被废了修为,林大公子恢复的倒快也是,背着五十几条人命仍能安睡十几年,想必是没有什么能影响到林大公子的了。”
“是你啊。”林有之理了理衣袖站起,语气淡淡的,仿佛来者只是位熟客或是旧友。
“不然呢难道等你恢复了之后东山再起”陆晚哼了一声,质问着,“自然是趁你还弱的时候来算账了。”
“等你很久了。”林有之解下床头的忘川剑,拔出来递给了陆晚。
陆晚先是一愣,心道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陷阱,还是他妻儿死了多年完全没有生的**了
迟疑间,陆晚接过剑在林有之的左肩上砍了一剑,正色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你态度好与不好,我都是要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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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伍、归原罪有之诉真情
十二年前,思念妻儿的林有之轻信了不知多久前的流言,认为文修钟氏有起死回生之术,便带了北冥军的那三个人前去清溪山庄前去讨要。
那日刚好是陆晚的生身父母飞升的第二日,清溪山庄中诸人正准备大宴百家,庄内一片热络。
林有之与陆晚的几个哥哥本就有交情,门卫也没拦着,老老实实去通传,没多久,陆晚的大哥钟逸迎了出来。
林有之道有要事相商,想单独同钟逸交谈。
于是钟逸屏退左右,问林有之究竟有何事,如此神神秘秘。
林有之继而向钟逸坦言,他得了消息,听说文修钟氏有起死回生之术,希望钟逸能够救活他的妻儿。
钟逸本来就是个心大的笑面人,听了这话,钟逸不但没严肃起来反而笑了:“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事儿啊。”
林有之瞪了钟逸一眼,钟逸这才收了笑脸,正色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若实在想见,我倒是可以帮你……”
林有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向前蹿了一步抓住了钟逸的手臂。
“你先别急着激动,只是能见,也不是死而复生,只是能渡你去阴间走一遭,见不见得到,还要看你的造化。”
林有之的眼神又一次黯淡了下来,正想着也许这样也好,总比死生不复相见要好的多。
正这么想着,文修钟氏的门生忽而隔着们求见钟逸,说是有要事相商。
刚刚说好了要让林有之见亡妻的钟逸转身准备离开,让林有之稍候片刻,这一稍候就是两个时辰。
暮色渐浓,钟逸终于是不急不缓的出现了,刚想说句久等,忽而一张传讯符飘了进来——又是有事找钟逸的。
林有之的耐性已经磨得所剩无几,不单单是这两个时辰,自从妻儿死后,那上千个日日夜夜,林有之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人知道。
他想过与妻儿一起去了,可他父亲用尽了各种手段不许他自杀,他就这么抱着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堪堪熬到今日。
如今他拉下脸来向钟逸求这起死回生之术,钟逸对他的态度却一如往常,甚至有些轻浮怠慢。
就在钟逸准备再次离开的时候,林有之心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不等钟逸应声,林有之已经拔出剑架在了钟逸脖子上。
钟逸一愣,继而接着笑眯眯的看着林有之,半点儿也不生气。
“有之兄还真是心急啊,在下也没说不帮,只是兄弟这新官上任,正是忙的时候,实在是没多少空闲。”钟逸四平八稳的缓声赔笑脸道。
钟家人本就算仙门中的奇人,这钟逸更是奇人中的奇人。
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搁在钟逸这里啊,都能撑下一座阿房宫了,说死都不生气。
你闹任你闹,我自清风一阵任逍遥。
但是也是他自己不怎么生气,所以跟熟人讲话的时候也没个轻重,人家急不急他都是那个嬉皮笑脸,什么都不重视的样子。
“你只当死的不是你的妻儿,若死的是你的至亲,你还能这么淡然吗少跟我嬉皮笑脸,拖时辰,我要你现在就带我去见她,现在,马上!”林有之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失控,原本就很多年没有修炼了,又一直郁结着一肚子的情绪,渐渐有走火入魔之势。
“杀了他,他在戏弄你……”
“杀了他,他根本不在意你妻子的死活……”
“杀了他,不然你永远都是他的玩具……”
“杀了他……”
……
林有之脑子有一个幽怨而阴冷的声音一直在唆使着林有之动手,林有之朦朦胧胧之中也不知自己是在与什么抗争,只知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陆陆、觅忘川有之求三途
“好啊…那我就如你所愿,杀了你,让你在忘川河中,一日一日的忏悔你的罪孽,一次一次看着你的妻儿轮回转世,却永生永世不得相认!”陆晚声嘶力竭的怒吼着,各式各样的符篆贴了林有之满身满脸。
林有之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寒的寒,热的热,被陆晚砍伤的几处伤口同时刺痛,身上早已没多少好皮肉了。
“抱歉,你的安稳人生…终究还是被我毁了。”林有之的声音一直很平和,平和的让人难以置信——这是一个灭了文修钟氏一族的狠心人。
陆晚哭着质问林有之,边质问边一剑一剑的砍在林有之身上。
“五年前…琉璃宴上,得知你…是、是文修钟氏之后,我…好生、好生欢喜,我…终于、终于找到杀的了我的人了。”由于疼痛,林有之的声音渐渐变得断断续续,脸上却仿佛添了几分笑意,“这几年,念柏、念柏一直都在帮、帮我,如今、如今我…终于…解脱了……”
林有之仰面躺在地上,陆晚跨坐在林有之身上,用忘川剑一剑贯穿了林有之的心脏,给了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由于力量不足,陆晚还在手腕上贴了几张强化用的符篆。
林有之闭上了双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身下是自己的血流成的,一条蜿蜒的血河,仿若忘川河畔盛开着的曼珠沙华。
陆晚坐在林有之的身上,还保持着适才最后一击的姿势,满身满脸皆是斑驳的血迹。
鬓边的几缕乱发遮住了颓唐的神色,手腕上贴着的符篆在夜风的吹拂下若旌旗微动。
结束了。
一切的血海深仇都随着原罪的消逝而消逝,旧的血仇成为历史,新的血仇却将随着凄冷的月色重铸。
拂晓之时,当有人推开林有之的房间时,眼前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甚至可以说是令人胆寒。
林有之被自己的忘川剑钉在了地上,身上被深深浅浅砍了刚好五十三剑,全身上下看不到一块好皮肉,地上的血迹漫出好远,林有之却面带微笑的没了呼吸。
桌上放着一朵用法术固定过的,赤色的永生花。
屋内的装潢虽未大乱,却少了一幅林有之最心爱的,妻子的画像。
昨夜发生了怎样的故事暂且搁置不提,且先说道说道前日被陆晚传送回长卿峦的小徒弟何由彻。
当日,何由彻一脸懵的被陆晚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被传送回了长卿峦。
察觉到传送阵异常,临川急吼吼的跑了出去,看着何由彻抱着一堆东西,满面茫然。
“怎么只有你发生什么了师父呢”临川连珠炮似的连连追问,何由彻只顾摇头,不知说什么好。
稍缓,何由彻才想起来陆晚递给他的信,颤颤巍巍的递了出来。
临川一把夺过信件,撕开信封,恨不得把每个字都吃下去一般着。
“爱徒临川亲启:
原谅师父因一己之私将汝等置于危险之中,钟氏大仇,为师非报不可,为保山门,请你在十个时辰以内做好如下准备。
首先,改变长卿峦的护山大阵,将阵法整体由原本的守山形态改为护山形态,加大攻击密度。
第二,通知门内弟子,近日仙门百家不太平,请大家不要轻易出山。长卿峦暂时封山。
第三,在你的房间准备好易物阵,制一朵赤色的永生花置于阵内。
最后,什么都不要告诉彻儿,他还经不起。(另:若我不能活着回来,转告“徐公”,替我重振家门)”
何由彻看着临川表情狠的像要吃人似的,战战兢兢的问道:“临川师兄…师父说什么了”
临川恢复笑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说最近山下不太
陆柒、林氏人大闹长卿峦
次日辰时未到,长卿峦的护山大阵果然有了动静,临川昨夜本就睡得浅,此刻听到护山大阵有异,立刻翻身起来查看。
到了山口,临川撞见了同来查看的陆晚,二人又一起往外走了走,却见林怀竹提着剑跟护山的阵法缠斗着。
好容易改的护山阵,都被破坏了过后要是真来了什么敌人就没得防了。
陆晚抬起林怀竹给她包扎过的那只手,想着左右林怀竹也不能真杀了她,就出去见见,免得浪费这些个阵法。
“林三公子怎的贵步临贱地了”这话陆晚以前也说过,只是今时今日,意思倒不同以往了。
原先说只是和林怀竹打趣,如今这么说是故意在客气,单纯的觉得欠了林怀竹的,不敢造次罢了。
林怀竹提着剑,指着陆晚道:“我大哥已经废了,你又何苦真要了他的性命我大哥那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爷从来都不曾眷顾他,婚后不过两三年,妻子没了,儿子没了,如今修为也没了……”
临川身形一动,陆晚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惊慌。
“我何苦你大哥的命是命,我钟家五十三口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陆晚见林怀竹责怪她,适才的歉意全都抛诸脑后。
总有那么一个人,你面对着他,总是冷静不下来的。
“那你也不敢那般折磨他,他既然递剑给你,你只给他个痛快就是了,何苦又那般折磨他,你明知道他不会还手的……”林怀竹说着说着又发现自己要求陆晚留自己大哥一命有些过了。
毕竟文修钟氏五十三口,皆因他大哥而死,此番罪孽,哪怕是神明转世,怕也是恕不得了。
“我折磨他是为了报仇,你若觉得不平,也尽可杀了我替你大哥报仇啊!左右我也没什么亲眷了,你也不必担心再有人来…寻你的…仇了……”陆晚话说着说着就越发放肆了,话说了一半,陆晚只觉肩头一凉,接着是一阵剧痛,让陆晚一时动弹不得,空余两行清泪兀自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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