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征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零一月
那些脑满肠肥的东方领主们,对付这种声势浩大的起义束手无策。很久以来,他们除了吃饭、睡觉、搞女人外,已经不太会什么了。
东拼西凑的联军,被只有他们人数一半的起义农民挥舞着粪叉,撵得鸡飞狗跳——除了送装备和粮食,康斯坦丁不觉得那些盘踞在维吉亚最安逸地区的领主部队还能有什么卵用。
亚罗格尔克国王也是被这些领主在贵族议会上施加的压力弄得焦头烂额。
这位天生光头国王,本来花了大价钱用各种办法恢复了一点的地中海头发,直接被重新气成一个未开垦半球,一连三天,亚罗格尔克见谁都怒气冲冲的,满脸晦气。
别看东方的老家伙们不仅废物点心,身上还没多少油水,但那毕竟是维吉亚最早开拓的土地,与外部的西方领主贵族势力根深盘错。
这个布鲁加堡公爵,那个色雷兹克子爵,见了这些老家伙的面,都得低头叫爷爷。
而且至今每年都从原住地基辅地区涌来大量的同胞,在那里中转或定居。一旦被泥腿子们占了,道路堵塞,基辅和日瓦丁被分割而来,亚罗格尔克也不用向祖先交代了。
至于说打仗……为了最稳妥
第九十七章:议会(中)
“沃尔夫!沃尔夫!”
寒冷而潮湿的原生态咸味海风,伴随着诺德人抑扬顿挫的粗狂呼喊声,以及吱呀吱呀的甲板摇晃合唱,将一头雾水的疲惫人儿从睡梦中惊醒。
那种感觉,就像在温暖的被窝里,被人毫不客气一脚蹬进了冰天雪地里,没有跳起来骂人,已经算是难得的好脾气了。
被叫到名字的某沃尔夫打了个哆嗦,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卷着兽皮被子翻了个身,像一条大虫子一样从脏兮兮的甲板一边拱到了另一边,闭着眼睛哼哼道:“怎么了我们靠岸了”
“没有,将军。”希尔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战舰猎猎的风帆声中,显得非常无奈“我们只不过是刚刚出海三天而已。”
“那我们碰到了不怀好意的同行”沃尔夫困顿地眯着左眼,不满地问希尔“他们……呜啊……来找死了”
希尔无语地摇了摇头:“我说,将军,你看谁还有胆量去招惹我们的黑加仑军我们的恶名,已经沿着卡德加特港口,传遍整个格陵兰岛了。他们都在提防我们,我们很安全的啊。”
沃尔夫随意‘嗯啊’了几声,不耐烦地摆摆手,把被子用力朝怀里掖了掖,继续做他的黄粱美梦:“哦,那你叫我干什么……emmmm!”
“可是……将军,是您自己定的时间,早上太阳升起后,所有中队长集合开会!”希尔申辩道“大家都在旗舰‘兰德士’号上等着,好多问题还等着您去主持。”
沃尔夫翻了个身,瘪了瘪嘴,抱着被子,头不抬、眼不睁地说道:“那就当我放屁好了……唔啊啊,睡觉好辛苦。需要赶紧休息会。”
希尔郁闷地转过身,没好气地朝身后的老搭档喊道:“安度因,没救了!执行第二套方案!”
听到希尔的话,沃尔夫愤怒地朝这个独眼龙撅了撅屁股,一头拱进被窝里,像是王八一样坚守着最后的‘阵地’:“才出海两天,就特丫就兵变了!说好的忠诚哪里去了”
希尔打了个指响,两名‘忠诚’的第二中队士兵就在安度因的带领下,用最尊敬、最亲切的态度,把沃尔夫温馨可爱的被窝掀了个底朝天。然后热情地把沃尔夫从甲板上拖了起来,帮助他在海风中找回自己。
从被窝到甲板的刹那间,弱小的沃尔夫感觉自己在诺德士兵强健的肌肉中,被夹得茫然不知所措——同时也暗暗庆幸,不是更恐怖的第一中队或者第四中队士兵叫自己起床,否则真的骨头都要颠碎了。
然后,睡眼朦胧的沃尔夫就看到,第三中队长安度因脸上可爱与乖巧……个屁的笑容,以及他手里捧着的满满一盆冰冷的海水:“将军!该洗脸了!”
“啊啊啊啊!你个小魂淡!我要扣你工资!”沃尔夫的惨叫刹那间触动了整艘战舰“离我远点!不要啊啊啊!”
士兵们听见了首领的叫喊声,纷纷拿起武器……习以为常地坐在甲板上,观望风平浪静的海面。或者在小队长的安排带领下,换班划船。
空气中洋溢着恬淡的气息,仿佛那些铁血战争风云已成为了往昔。如果不去看那面血红色的狼爪旗帜,此时的黑加仑军,和一群农民带给人的感觉别无二致。
对于出海远航的诺德人来说,这是最好的遭遇——大海是喜怒无常的。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有城墙般高耸的海浪,把一切摧毁吞噬。又有谁知晓,今日会不会就是船毁人亡的日子。
随时保持好一个无畏的姿态,有助于……去瓦尔格拉神殿时,走得好看一些。
“但这不是你睡大觉的理由啊,我的将军。”卢瑟站在甲板上气得直跺脚“我们上岸后的计划呢”
所有中队长都围了上来,用热切期盼的眼神盯着上眼皮舍不得下眼皮的沃尔夫。那闪闪发光的锁子甲和佩剑,已经昭示着这些诺德勇士躁动的内心。他们谁也不是为了爱和正义上的船——当然,沃尔夫也不是
第九十八章:议会(下)
身为维吉亚王国炙手可热的人物,南方军团的总统领,光荣的王国伯爵,康斯坦丁克林顿,十二分厌恶维吉亚贵族的生活作风,以及高人一等的德行。
那种厌恶,几乎是铭刻在骨子里的,且毫不掩饰,以至于达到了路人皆知的境地。
不论在什么情形下,这位桀骜不驯的将军总是和其他贵族相比,表现得特立独行,生活作风基本朝无产阶级看齐。朴素的像是一个合格的维吉亚士兵。
可有可无的宴会,康斯坦丁说不去就不去。经常同士兵们一起喝劣质的葡萄酒,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并深以为傲——“和我对饮的,是维吉亚最优秀的好汉!”
但康斯坦丁本人,其实出身于富有的克林顿家族。在阶级意义上讲,属于上层的大地主阶级,放到几百年后,是要被当成反面典型拉上街十循的。
库劳女大公,艾德琳小姐背后耸立着的瓦西里家族,靠的是无可比拟的威望,以及数百年来积攒的恐怖实力。
而同样定居在库劳的克林顿家族,并不是一个拥有强大底蕴的老牌。他们走的是是另外一条道路——钱。
这是出人头地最快捷的一条路,不论是被人喷是暴发户也好,还是被被讥笑是乡下土老帽也罢,总而言之——在已经隐隐约约萌发出一点什么的时代,金钱已经可以被当做一种合法的阶梯。
这群新贵的崛起,靠的是库劳附近令人惊叹的铁矿脉,以及埋葬在废弃矿脉下,那难以估量的矿工骸骨群。
资本的积累,不论什么时候降临到人间,都是血淋淋的,每个汗毛孔都充斥着罪恶与腌臜。
克林顿家族只是在这一方面,做的比那些农业领主更早、够绝。
在康斯坦丁少年时代,他曾经跟随蒙混过关,跟随着家中的矿奴偷偷下井。他是家中的末子,不受待见的程度几乎等同于私生子。在那样一个家族,亲情几乎是不存在的。
康斯坦丁和平常的贵族青年相比,看到更多的是,那些所谓的,‘下等’生命的苟且。
在那暗无天日的世界里,那些衣不遮体的矿工和矿奴,为了微薄的收入和今日的粮食,在地底拼命干活。
这些可怜的人要挥舞着镐锹和粪便一起工作,和蚊虫睡在一起。那种蒙着灰土、隔着一层单薄粗麻布衣的心酸,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吃的也就是夹杂着烂泥的燕麦粥和牙咬不动的发霉面包。
这种环境下,平均一个星期内居然只有三十多人被扔进弃尸坑,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
那些还有人身自由的矿工还好一些,只是要忍受工头的压榨和剥削,采出来十斤的铁矿石就要被克扣为五斤。发下来的薪水,是一斤一个第纳尔。然后被克扣成两斤一个第纳尔,那个半个的零头直接被抹了。
不服可以找工头理论,也没什么大不了,维吉亚人,不要怂,就是干……顶多被扔进弃尸坑里拉倒。
至于那些矿奴的命运,就更是只能有悲惨来形容了。对工头少有不敬,或者是稍微多看了一眼,多说了一句话,都有可能被活活打死。
差不多整整一个多月,康斯坦丁每天目睹的都是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可想而知,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幕,在当年心智尚并不完善的康斯坦丁心中,究竟留下了怎样不可磨灭的印象。
但康斯坦丁能从这些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人身上,能看到维吉亚人最光辉的一面。
那些老矿工经常像长辈一样照顾那些青涩稚嫩的新人——即便他们自己也没有多大,也要努力做出一副认真老练的样子。甚至在那危难的时刻,康斯坦丁自己……
“欢迎您!克林顿伯爵!”响亮的声音在国王大厅中响起,金碧辉煌的高顶建筑物中,震耳欲聋的回响经久不绝,仿佛千万人在呐喊“向您致敬,王国的骄傲!”
在一片响亮的掌声中,康斯坦丁定了定神,看到不远处亚罗格尔克——维吉亚王那灿灿发光的绝顶之地,才缓缓明白了过来。
现在,不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矿坑,而是更加黑暗而令人作呕的议会。康斯坦丁不苟言笑地朝国王鞠躬行礼:“为您的健康和荣誉祈祷,我的国王!”
第九十九章:海(上)
诺德人的航海,是一场生死未知的豪赌。你可以放肆嘲笑他们的野蛮,但你没有权利去嘲笑他们的勇敢。
此时此刻,每一个战士的命运,都寄托在缥缈、人力难以掌握的海洋。即便是见惯了风浪的希尔,也不敢保证这一次的出海,会不会是兰德士家族的末日。
那种惴惴不安的心情,一般在看不到陆地三天后尤为激烈。大部分第一次出海的人都会产生‘我是不是要死在海上’的恐惧感。诺德人也是人,头盖骨最好也是拿别人的当碗使……瓦尔格拉神殿说说容易,真要白白死在船上,也不是很乐意的。
但是黑加仑军的情绪,明显比第一次出海的军队好很多。
不是沃尔夫又用了他的演讲,去蛊惑那些可怜的、大字不识的诺德老实人。作为一个研习过《古卡拉德帝国征服史》的学者,他研究过那些善于雄辩的将领。
深知这招不能滥用,一次成功的演讲可以在一瞬间提升士气,但过多的使用会导致士兵对你的话语麻木不仁。
从出海的第一天起,沃尔夫就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除了必要的进食(有人送到嘴边)、排泄(没有遮拦,但早晚会习惯被人围观上厕所的)、以及偶尔安排的会议,基本上就是在睡和发呆。
托曼好言相劝,结果正好撞上沃尔夫睡觉,这位雅尔大人半梦半醒时分可不是温顺的人,那疯狂的大白牙在托曼的胳膊上留下了一圈牙印……托曼表示,很是后悔没有换上锁子甲,否则崩掉这二货几颗牙一定轻而易举。
总而言之,沃尔夫基本处于荒废状态。反正出海就那么些屁事,在船上晃晃悠悠,士兵们划桨前进,小队长们换班联络,中队长们掌握各船情况,似乎确实不需要沃尔夫像在海斯特堡那样忙碌了。
每当士兵们因为紧张而不可开交时,只要看看那熟睡的像个孩子的沃尔夫,顿时觉得轻松无比。
谁都知道,沃尔夫的脑子是这个雅尔身上最好用的部件。现在沃尔夫的脑子都放假了,可见这趟航海只需要坐着等上岸就成。
或者就像卢瑟说的那样:“将军都睡了,你也睡觉去,慌个脑袋!”
于是沃尔夫睡得更加名正言顺了。只是偶尔站起来走走,和士兵们说两句话,吹吹充斥着咸味的海风,然后朝格陵兰岛的方向眺望一阵,最后重新索然无味地裹着被子躺下。
晃晃悠悠的甲板,让这个年轻的祭司失去了看书的渴望。裹着沾满死耗子味道的被子,吃着永远难以下咽的口粮,喝着冰冷的淡水,一个星期没洗澡的沃尔夫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梦想,变成一坨屎。
但还好……沃尔夫还是有精神寄托的。那件玛格丽特为沃尔夫亲手制作的乌黑色的长袍,这位小首领一直没有舍得穿,小心翼翼地收藏进箱子里,每天要看看衣服还在才能呼呼大睡。
虽然那个猪头显得很丑、很可笑,但每每看到这个小猪头,沃尔夫就会莫名其妙地感觉喉咙发涩,被海风吹得通红的眼角,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可控制地往外钻。
开始时总是顺利的,但人不能总是开始。
现在……已经是出海第十天了……胡子拉碴,头发像鸡窝一样蓬乱的沃尔夫,觉得自己可能、也许、大概、真的要死在海上了。
按希尔的报告将,他们一定是偏离了航线,根本无法确定,究竟还需要多久才能抵达卡拉迪亚。即便是愤怒的杜瓦克因把剑抽了出来,这个愁眉苦脸的船长也说不上来究竟现在什么个情况。
正常情况,如果是直奔提哈,只需要再来短短的一天半,就能望到提哈那不可一世的加厚城墙。可现在……一切都只能靠奥丁了。
士兵们非常不满意,他们已经在海上呆了太久,却只是偶尔看到有几支同胞的船经过,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几乎能把人霍霍逼疯。
他们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摇奖时也不肯再喊号子。几个中队长也显得忧心忡忡,只有蓬头垢面的沃尔夫,仍然一言不发着看海。
夜晚,所有人都慢慢进入梦乡。沃尔夫睁开眼,从地上慢慢爬起,不惊扰那些同样在甲板上休息的士兵,只是坐在原地观望着黑漆漆的夜空。
 
第一百章:海(中)
“把帆落下来,否则飓风会把我们撕成碎片!”希尔赤红着双眼怒吼道“升起雨遮!不要慢吞吞地像个老太太!”
这些命令被一丝不苟地执行了,这是生死紧要的关头,没有人不识趣地找麻烦。
兰德士号和其他长船纷纷升起雨遮,三艘战舰、一艘运输船、一百六十人的命运,像是被抛在海上一般,任凭邪神托尔主宰。
因长期乘船疲而惫不堪的黑加仑军新兵与老兵,没有一个在休息,纷纷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甲板上只能听到班队长和中队长们发布命令的声音,这些熟练的战士,已经开始慢慢从带头杀人王向沉稳的指挥官转变。
作为黑加仑军的骨干,基层军官没有辜负沃尔夫的期望。因为他们有序的指挥,虽然士兵们的脸上都透露着慌乱,但没有人因此而显得像手足无措的待宰羔羊。
有的时候恐惧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当还能自救的时候,那种死亡临近的感觉便会被冲淡不少。
但对于沃尔夫而言,与普通的下级军官相比,那种压力可以说是千百倍的递增。
其实,作为一个18年没怎么进行过军事训练的诺德渣滓,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怪物,可想而知沃尔夫冒着喂王八的风险,前往卡拉迪亚出海掠夺,是抱着怎样的决心和毅力。
沃尔夫最怕的不是死,而是还没有看到卡拉迪亚就一败涂地。
飓风连接着幕布一般的黑夜天空与深不见底的铁铅色海洋,搭起一架通往末日的桥梁。自然的力量不是人类所能抵挡,他对人的生死了如指掌,而人们却对其一筹莫展。
人们向神祈祷,以来摆脱这种最原始的恐惧。沃尔夫一直以为奥丁是一场骗局……现在,他突然希望自己的智商下降,能够适应这种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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