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容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程景安面无表情地一同加快步伐,几乎和裴璋一同到了程锦容面前。
裴璋:“……”
程锦容:“……”
程锦容和裴璋不约而同地一起看向程景安。
程景安不愧是耿直少年,张口就道:“我也不想来碍你们的眼。是我娘说的,男未婚女未嫁,嫡亲的表兄妹也得避嫌。”
听到婚嫁二字,裴璋俊面微红,目中异彩连连,忍不住看
第九章 斩断
温暖的午后,天气正暖,阳光明媚。
程锦容吐出口的冰冷话语,却令裴璋如置身腊月寒冬。
裴璋笑不出来了,俊美的脸孔似被冻住一般。
再如何柔情蜜意,少年人总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裴璋年少得志春风得意,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会低头示好。
可他的退让,也是有限度的。
“容表妹,”裴璋僵硬着俊脸,挤出几个字:“你说这话是何意”
程锦容直视着裴璋,眼眸深幽如潭,一字一顿地重复:“以后,你别来见我了。”
裴璋:“……”
裴璋右手紧握成拳,薄唇抿得极紧,目中闪出愤怒的火焰,俊脸掠过丝丝暗红。
程景安吃惊地瞪着眼,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他只是奉亲娘之命,来做一根木桩而已。怎么会遇上这么激烈决绝的情景
容堂妹真是心狠无情!连他在一旁听着,都觉心惊肉跳。现在的裴璋,会是何等的羞愤恼怒
万一裴璋一怒反目,容堂妹以后要嫁给谁去
程景安用力咳嗽一声,打破令人窒息的紧绷气氛:“容堂妹定是累了,还是先进屋子歇着吧!裴公子也见过容堂妹了,不如先回府。待日后得了闲空,再来探望容堂妹。”
裴璋恍若未闻,直直地盯着程锦容清艳冷然的脸庞。
程锦容和裴璋对视,口中淡淡道:“堂兄,我和裴表哥有话要说。你暂且避让片刻。”
程景安:“……”
一片好心,无人领情也就罢了,还被嫌弃碍眼了!
程景安抽了抽嘴角,转身去了院子角落处。那里种了一小片药草。初春时节,药草长出细细的嫩芽,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散发出药草特有的清香。
程景安蹲下来,伸手揪了嫩叶,心里默数。
一片嫩叶。裴璋一怒离去。
两片。容堂妹软下心肠,落泪哭泣,和裴璋言归于好。
三片。裴璋一怒离去。
……
廊檐下。
裴璋和程锦容默默对视,无言对峙。
裴璋到底忍不住先张了口,声音略略沙哑:“容表妹,你到底是何意”
程锦容看着裴璋,缓慢又坚定地说道:“我的心意,刚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表哥执意要问,我不妨再说得明白些。”
“从今日起,我和你只有表兄妹的情分,并无男女之情。也无结成夫妻的可能。”
“表哥已到了适婚之龄。还是早日觅得良缘,免得耽搁了终身大事。”
世间最伤人的是什么
心上人无情的话语,更胜利刃,将少年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裴璋身体颤了一颤,猛地伸手,想抓住程锦容的手腕。
程锦容似早料到裴璋的举动,迅疾后退一步。裴璋常年习武,身手极高,不假思索地迈步上前,到底还是抓住了程锦容的手腕。
裴璋心血沸腾,掌心滚烫。
程锦容神色冷漠,手腕微凉。
“程锦容!”裴璋双目泛红,声音近乎嘶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心相许。
虽然没有明说出口。可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知道,我喜欢你。
我不娶你,还能娶谁
你不嫁我,还想嫁谁
你怎么能这般轻而易举地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你怎么能这样刺伤我的心!
少年人的骄傲和自尊,令裴璋难以启齿,说出这些近乎示弱恳求的话。可他炽烈的心意和痛楚,清晰地从眼中流露出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程锦容再也无法维持漠然的神情,晦涩从心底蔓延,溢至舌尖。
她和永安侯夫妇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她和裴璋再无可能。他们之间,唯有一刀两断。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将头扭到一侧,冷声道:“放开我!我已说得清楚明白,我对你无男女之情。你趁早忘了我,另择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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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起疑
半个时辰后,永安侯府。
“启禀夫人,公子回来了。”
心中焦灼不安的永安侯夫人,闻言霍然起身:“他人呢快些让他来见我。”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少年身影已出现在门口。
永安侯夫人松了口气。
只要裴璋去了程家,程锦容一定会心软。不出几日,就会乖乖回裴家来。
永安侯夫人笑着迎上前:“阿璋,你回来得倒是早。我以为你会在程家吃了晚饭再回来……”
话未说完,就被裴璋异样苍白的俊脸吓了一跳:“阿璋!你这是怎么了”
裴璋没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被儿子看得心里发毛,挤出笑容柔声道:“阿璋,你这样看我做什么今日去程家,见到锦容了么”
裴璋还是没说话,继续盯着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心里一个咯噔,骤然闪过不妙的预感:“怎么了莫非你和锦容闹了口角”
裴璋深深呼出胸口的浊气,声音紧绷:“母亲,容表妹为何忽然要回程家”
他了解程锦容。
程锦容平日温柔好性子,几乎从不动气,也极少和人闹红脸。今日程锦容冰冷决绝,大异往常。
这其中,定有缘故!
在裴璋明人的目光下,永安侯夫人心跳加速,佯做镇定:“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病了两日,谁去探病也不见。今儿个肯出来见人了,一张口就要回程家。程夫人也被她叫了来。”
“任凭我们如何劝哄,她就是不听,执意要走。我们奈何她不得,只得随了她。”
“平日她最肯听你的话。我特意让人给你送了口信,让你去程家见一见她。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为何你这般恼怒不快”
裴璋薄唇抿得极紧,对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一幕只字不提,继续追问:“母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永安侯夫人也恼了,倏忽沉了脸:“你以为我在瞒你什么!”
“这些年,我待锦容如何,你都看在眼里。我对亲生女儿,也不及待她好。她不念裴家对她的养育恩情,一意要走。难道还要怪我不成!”
裴璋:“……”
不对劲!
如果不是心虚,怎么会这般心浮气躁,被他两句话就气成这样
分明是欲盖弥彰!
母亲到底隐瞒了什么秘密
裴璋心中生疑,面上的神色却缓和下来:“我随口一问罢了,母亲何必动怒。母亲待容表妹的好,我当然清楚。”
往日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此时细细想来,也透着蹊跷古怪。
程家是杏林世家,程方做着太医院副院使,程望在边军里任六品医官。可这些,对京城显赫新贵的裴家而言,委实不算什么。
裴皇后是父亲永安侯一母同胞的妹妹,感情深厚,毋庸置疑。死去多年的姨母裴婉如只是庶出,八岁就离京回了老宅,和父亲多年未见。哪来的深厚兄妹情谊
父亲有六个庶妹,侄女加起来有十余个。
可被父亲视若己出疼爱备至的,唯有程锦容。
到底是为什么
……
裴璋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永安侯夫人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罢了!锦容少年意气,一时任性,我还能和她计较不成。阿璋,你也别放在心上。得了闲空,多去程家看一看她。”
顿了顿,若有所指地低声道:“还有数日,锦容就及笄了,也到了谈婚论嫁之龄。你姑父远在边关,为她操持亲事的,定是程家人。你去程家,和程家兄弟多亲近一二。”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裴璋听到婚嫁二字,脑海中闪过程锦容冰冷无情的脸孔,一颗心似被利刃刺穿,痛不可当。
他下意识地隐瞒了程锦容和他反目决裂之事,低低地嗯了一声。
永安侯夫人舒展眉头,目中有了笑意。
裴璋看在眼底,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故作迟疑,低声说道:“母亲,我和容表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自不会挑剔她的家世。不过,只怕裴家宗族有人挑刺生事。”
裴璋是永安侯嫡长子,一旦成亲,就会请封世子。他的妻子,便是永安侯世子夫人。亦是裴家日后的宗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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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程方
此时的程家,一派热闹。
程方程景宏父子两人都回来了。
程景宏今年十九,身材修长,容貌清俊。他不喜说话,一整天蹦不出几个字来。见了程锦容,喊了一声容堂妹,便住了口。
程方年约四旬,身量中等,面容英俊,下颌几缕胡须,儒雅又温和。
程方平日在太医院当差,多是住在太医院里。今日不逢休沐,听闻程锦容回来,程方特意回了程府。
见了侄女,程方满面欢喜,乐呵呵地招手:“锦容,快些过来。大伯父可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看着久违的熟悉脸孔,程锦容心中一暖,鼻间却微微泛酸。
程方和程望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感情甚笃,亲密无间。
程望年少成名,风光无限。程方引以为豪,没有半分嫉意。后来,程望遭受“丧妻”之痛,又被征调去了边军做军医。程方接替程望进京,考进了太医院官署。
这些年,程方和程望以书信来往,对她这个侄女一直记挂于心。竭尽所能地照拂她。
是她太过天真愚钝,被永安侯夫妇的伪善脸孔蒙蔽,冷淡疏远了真正疼爱她的亲人。
程锦容乖乖上前行礼:“大伯父,大堂兄。”
程景安飞快地瞄了乖巧温顺讨喜的容堂妹一眼,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冷心冷血冷漠无情的大尾巴狼,在这儿装什么小绵羊!
程方和颜悦色地笑道:“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快些起身吧!”然后,仔细打量几眼。
在侯府内宅金娇玉贵精心养大的少女,肤白似玉,眉目如画,清艳无双。亭亭玉立,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
程方心中油然而生骄傲之情,笑着叮嘱:“既是回来了,就安心住下。及笄礼,你大伯母自会为你操持准备。”
赵氏笑着接过话茬:“我们程家不及侯府高门大户,不过,往来的人家也不少。到时候,锦容的及笄礼一定办得热热闹闹。”
程方官职不高。不过,他医术精湛,时常被勋贵官宦们请去看诊,可谓广结善缘。
程锦容抿唇一笑,柔声道:“劳烦大伯父大伯母了。”
程方不以为意地笑道:“往日你住惯侯府,我不便勉强。现在既是回来了,这儿就是你的家,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赵氏也笑道:“可不是么以后可别再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程锦容心里被暖意填满,因裴璋而起的一丝黯然消沉,早已消失无踪。
……
晚饭后,程方照例去书房。
程景宏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身后的程景安苦着脸。
程锦宜悄悄扭手指。这是她紧张时惯有的小动作。
程锦容瞄了一眼,随口笑问:“宜堂妹,你为何紧张”
程锦宜立刻将食指放在唇边,轻嘘一声,压低声音道:“爹每次回来,都要考较二哥和我。”
原来如此。
程锦容哑然失笑,同样压低声音:“大伯父会考较些什么”
说话间,已经到了书房。程锦宜不及回应,冲程锦容扮了个苦脸。清秀的小脸皱成了苦瓜。
程方一转身,正好眼角余光扫了过来,好气又好笑地瞪了程锦宜一眼:“你挤眉弄眼做什么”
程锦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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