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祸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俗人喝茶
“哈哈哈,所以朕装扮成底层贫苦百姓,说不得碰到白莲教收信徒,还能混进去瞧个清楚明白。”朱寿大笑。
王岳耷拉着头出来,听闻这话,脸上更发愁了。他打晕了陛下,做好了被陛下揍一顿的准备。可陛下宅心仁厚,从不打骂身边伺候的人。传唤他,是命令他和东厂的人不要跟着。陛下想体验底层百姓的生活。
若在京师也就罢了,京师大街小巷布满暗探。可在山东,东厂没万全的把握。
“朕昨日未按时到达威海卫,山东布政使司、沿海
海卫所今日必然寻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汪阁老,你替朕招待客人,带他们在登州府好好逛逛。”朱寿微服私访的劲头十足。
汪鋐拱手领命:“臣遵旨。”
朱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王守仁、刘鈗等随行官员,见大家都没提出反对。
“今个儿怎么了诸位爱卿都很好说话嘛。”朱寿奇道。
“……”
陛下,您心中就没点数!
王守仁尽量减少存在感。听到皇帝亲口说:要把心学推上风口浪尖。他心里好慌,趁着陛下微服私访,他要好好想想。
换装的朱寿只带了假扮武官的谷大用,两人登上留守士兵停泊的小船,悄悄登陆登州府。
半天后,汪鋐带着客人上船,到登州大张旗鼓地上岸。
长岛靠近登州府。朱寿和谷大用走了一里半的路,便看到登州府的北门镇海门。见过后世的高楼林立、京师殿宇的巍峨雄伟、北方草原的广阔、大海的一望无垠,镇海门高耸的城门无法令朱寿起什么波澜。
登州府三面环水,以后世的眼光看来,地理位置想当优越。不过在大明海禁的严厉禁止下,登州失去了唐宋时的繁华。
朱寿大步流星踏入城门。在北门排队进城的百姓并不多,城门官懒洋洋地翻查进城百姓的行礼。
“关家大娃,俺天天进进出出的嫩还不认得啊!箩筐里是今晨打捞的海带。俺得赶着给酒醋面局送去。嫩一筐筐检查会耽误俺送货。”一位穿着褡护贴里、推着板车的汉子不满地嘀咕。
被称为关家大娃的城门官瞪了他一眼:“这几日嫩晚送货,酒醋面局的公公们不会有意见。”
“公公没意见,俺有意见啊!耽搁久了,海带脱水分量就不足。”汉子哼哼。
城门官冷笑:“就嫩这斤斤计
第495章 此养子非彼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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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出身贫寒,立国后的政策偏向底层百姓。尤其对良民卖身为仆十分反感。曾诏令:“公侯之家(奴仆)不过二十人,一品不过十二人,二品不过十人,三品不过八人……禁止庶民蓄奴。”《大明律》也明文规定禁止奴仆买卖。新修订的《大明律》同样对此条照搬。
奴仆相当于奴隶,基本来源于罪囚。比如明初的蓝玉案、胡惟庸案、方孝孺案,涉案的官员妻小被充入奴仆。而且奴仆的社会地位及其底下,乃是贱民。律法对奴仆冲撞主家,也是从严处罚。
时间是把杀猪刀,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如今的勋贵家奴仆成群,富裕的乡绅之家奴仆远超二十人。朱寿在京畿附近清理流民时,发现勋贵之家隐匿的流民有五万多人,这还没算家中的‘奴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律法规定勋贵、官员奴仆的数量,禁止庶民蓄仆。脑子活络的人灵活变通,把卖身契弄成了收养契约。家中的奴仆在官府的户籍资料上显示“养子”、“养女”。
所以“家人”两字在古代,并不是血亲的意思,大多数情况指仆人。
潘举人家的管家简单问了些话,对相貌俊俏、身体壮得像小牛犊的朱寿相当满意。
“最近主家缺人手,看你小子也是一身力气。八个银币买下你,没意见吧”管家趾高气扬地抬着下巴,笃定朱寿会同意。
朱寿控制不住嘴角猛抽抽。如果八个银币能买下一少年,军队可以去民间采购兵源。一次性买断,能省下多少军饷!
他大爷的,他能拉起数百万的军队征战世界!
见朱寿犹豫不决,中人一旁撺掇。“小兄弟,这个价真的不错。潘举人仁厚,潘府的待遇很不错。一年四季衣物,做的会有赏钱。你表现好,说不得两三年就能赚出赎身钱。”
“得写明赎身钱!”朱寿警惕地说。
管家呵呵一笑:“潘府规矩,赎身钱三倍。只要你能拿出24个银币,随时都能离开。”进了府,一切主家说了算。能赎身出府的屈指可数。
朱寿咬咬牙:“好,我现在就按手印。”
中人另立了份赎身契约,把卖身价格填上,“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朱小九。”朱寿现编。
朱寿按手印的时候瞄了眼契约。虽然卖价低,两份契约文书倒是没什么问题。收养契约需要到官府报备,赎身契约三方各自保管一份。朱寿把赎身契约贴身放好,跟着管家走了。
坐在太师椅上等候的谷大用,用喝茶掩盖变幻多端的表情。贴身跟随陛下多年,至今对陛下的举动仍是摸不着头脑。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像宫里的前辈们一样,准确地揣度上意。
中人笑眯眯地收好一个银币的中介费,马上招待武官打扮的谷大用。“这位官爷想买丫头还是小子”
朝廷禁止买卖奴仆,但民间早已蔚蓝成风。奴仆买卖和普通货物买卖一样,堂而皇之并不避人。
谷大用道:“我想给家中老母找一贴心的丫头。年龄不能太小,约莫十五六岁上下。”
“普通的丫头十五个银币左右。如果是经过大户人家调教的,二十个银币。如果,”中人给了个你懂的眼神,“漂亮的价格会高些。”
谷大用默然。若陛下知道了,会气死吧
朱寿跟在管家身后,暗自盘算合理合法占有潘家家产的可能性。收养契约条条框框附和律法,真实有效。《大明律》明确规定养子有继承家产的权利。甚至在无子的情况下可全部继承。
要不要搞搞事,给天下间的“养子”们树立榜样
潘府在城东独树一帜。朱寿仰头,三丈高白墙黑瓦阻挡了外人对府内的窥探。
登州府靠海,此地驻扎
第496章 等陛下玩够了回来
说起来,雍泰的山东布政使还是朱寿在弘治帝面前举荐的。
雍泰是能吏,且性格刚毅、耿直。任职山西按察使时,数次处置当地犯法的豪强。后被知府弹劾而下了诏狱。
官场上想要走的远,人脉是必不可少的。官场的人脉,有时又叫官官相护。比如毫无背景、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的李东阳,骑墙派的领袖不是浪得虚名。
山东是多事之地。多高门、多乱民,多文人。
文人多的地方,难治。
雍泰在山东布政使任上得罪了很多人。特别是段鋹作乱的时候,他派兵包围高门。为了避免百姓遭殃,故意引叛军祸害高门的产业。
平乱之后弹劾他的奏章如雪花般飞到弘治帝的案头。甚至包括了衍圣公府呈上措辞强烈的书信。
弹劾奏章的内容真实可信,只可惜禁不住火舌的吞噬。内阁呈给弘治帝御览。弘治帝还没看,被朱寿扔进了火炉,煮了一壶好茶。
雍泰背靠大明最强大的后台,至此在山东无一高门敢惹。
士为知己者死,雍泰对朱寿绝对是忠心耿耿。知道朱寿要来山东,严查人口,确保朱寿途经之处安全无虞。
一切万事大吉,只等朱寿驾临。
雍泰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肝脑涂地效忠的陛下,会冒着得罪天下所有的官绅,提出取消田赋免税权的主张。
山东的流民会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高门权贵的土地兼并。
清查田亩、取消田赋免税权,的确能从有效地阻止高门兼并土地。
可九边战事刚消停、辽东刚挨过瘟疫、东北刚镇压女真叛乱、北方刚缓解缺粮的窘境。
大明需要几年的时间休养生息啊!
“山东士子反对声巨大。京师传来部分士子失踪的消息,更是让士子们群情激奋!陛下微服私访,实乃冒险!”雍泰很焦虑。
有位瓦剌使者一脸鄙视:“读书人除了瞎叫唤,还能成什么事当年有不少读书人在我曾祖的弯刀下跪舔。他们敢闹,打一顿全服帖!皇帝陛下对读书人,也太仁慈了。”
朱寿的酒后真言,获得了一大批同情者。若是让京官们知道,非吐血不可。
雍泰谨慎地打量对方。
瓦剌使者抱拳:“我乃瓦剌准噶尔部阿失帖木儿,也先是我曾祖。”
“你怎么不加上一句:达延汗是你表哥”阿儿脱歹蔑视一笑。
瓦剌和鞑靼打了多年,双方积怨很深。两人若是在草原上遇见,必定拔刀相向。
“咳咳咳。”雍泰被口水呛到。
他原以为跟随而来的都是臣服陛下的蒙古族。没想到还有瓦剌人。他对陛下的敬仰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他只知道瓦剌人在吐鲁番丢盔弃甲后,摄于大明的威名,未敢进犯温良改。年前瓦剌没有派使者到京师朝拜,雍泰以为瓦剌人还没死心。没想到,他们直接到辽东面见陛下本人。
阿儿脱歹对着雍泰换上笑容:“雍大人家中是否有未成亲的孙女本都督家中尚有五位孙儿,个个勇猛非凡。”
“咳咳咳”雍泰咳得更厉害了。
阿儿脱歹的笑容加深:“未婚孙儿也可。本都督还有不少孙女,杨肥燕瘦,任凭挑选。”
朵颜三卫不顾和辽东的旧怨,牢牢钉在辽东。好儿趁部选址东北、靠近奴儿干都司的白城建城。想要发展的好,需要山东的支持。辽东都司也属于山东管辖,虽然大明文武不相统属,但辽东总兵杨玉肯定会给山东布政使面子。
阿儿脱歹试探过朱寿,朱寿对雍泰的能力非常满意,雍泰的山东布政使地位很牢固。
雍泰不太清楚朱寿的布局,没有冒然拒绝。“都督,本官忧心陛下安危,暂无心情谈论儿女婚事。”
“那就等陛下玩够了回来,本都督请陛下当我们两家的媒人。”阿儿脱歹欢快地说。
雍泰一头的汗。他甚至陛下的脾气,没参与选秀的闹剧。陛下应该不会给他家的孙女乱指婚的吧
真的要等陛下玩够了回来雍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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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太上皇溺爱陛下
“陛下,算算时辰,潘府护院差不多该换班巡视了。”王岳低眉垂眼汇报。
朱寿碎碎念了句:“他大爷的。今日劈柴劈得朕腰酸背痛脚抽筋。你安排人混入潘府弄个管事,给朕换个轻松的活计。”
朱寿狼吞虎咽吞下谷大用带来的馒头、肉干。再好吃的肉干,吃多了也会腻。他好想念被吞进狗肚子里的鸡腿。
“太上皇说,陛下想要微服私访就得有私访的样。太上皇让陛下在民间多听、多看。多体验些日子。”王岳深深弯下腰。
潘府频繁举行文人雅士的诗会,已经引起当地东厂的注意。东厂有潜伏在潘府的人。他甚至已经知道潘府管家想灭口的打算。
可太上皇正火冒三丈着。
现行的科举措施,历经了一百多年的施行,趋于完善。选拔出吴宽、谢迁、李东阳、杨廷和、康海等大量有才干的官员。太上皇给陛下留脸面,并没有在官员面前露口风。但太上皇让他转达‘坚决不同意更改科举取仕制度’的态度。
山东是人文荟萃之地。太上皇让陛下好好瞧瞧这里文人的反应。
朱寿咬着馒头呆若木鸡。
“喵”骤然出现了猫叫声。
“陛下,有人来了。”王岳拿出醒神的药水,依次放在十几条看门狗的鼻子下摇了摇。拉走卖力砍柴的谷大用,扯了扯墙边的绳子,两人迅速撤离。
脚步声越来越近。
朱寿吞下最后一口馒头。
晕倒的十几条狗陆续醒来。它们对刚发生的事情有点懵,在厨房的院子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护卫长,这群蠢狗到处找野猫。刚才的动静应该是它们发出来的。”有个谄媚的声音说。
一队手持长刀的护卫踏入厨房后院。
朱寿贴着柴火堆站好。
护卫长在厨房里里外外探查了三圈,确实没发现异样后才取消戒备。
“厨房新来的人手”护卫长冷冷地问一脸谄媚的厨房管事。
厨房管事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护卫长点点头,没在瞧朱寿一眼,带着人离开。
“小子,不把柴劈好不准睡觉!”厨房管事趾高气扬地撂下话,打着哈气龙进屋睡觉。丝毫不在意朱寿的反应。
朱寿瞅着一人多高的柴火傻眼:“管事,俺还没吃东西呢!”
“咚”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在地上砸出声响。
看门狗们冲上去闻了闻,不感兴趣地散去。
朱寿走上前一瞧,和小孩子拳头差不多大的窝窝头。不说他一个半大小子能不能吃饱,硬成石头的窝窝头能吃!如果是御膳房的手艺,一定会在窝窝头里添加牛奶和糖,在添一份拌菜。
突然好想回家,好想念皇宫里的一切。
板板手指算了算,他离开京两个月了。
把窝窝头踢进草丛,朱寿扭扭胳膊,拿起斧头继续劈柴。
能让王岳不听他命令的,只能是便宜老爹了。
便宜老爹,定是不同意他妄改科举。
但全天下有谁能比他看得更远、更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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