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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洗万古

    马是每站驿站换的快马,虽然陆驿规定马每天走七十里,但这次公差来得蹊跷,又是三个部门协作办案,谁也不想落下怠慢的话柄。因此三人在驿站换马的时候,一致选择了一天能跑三百里以上的紧急状态下使用的快马,并且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上邶州。

    三人此时到了上邶州城外,却没见到任何一个人来迎接他们。

    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齐得韬和向和畅不约而同地看向杜韫玉,想看看他的意思。

    杜韫玉是三人中官阶最高的一个,他是从五品,其他两人都是从六品。但是杜韫玉也不想担这个领导的责任,因为隶属的部门不同,高了那么一级也就压不死人了,于是他装作没看到二人的眼风,骑在马上巍然不动,也不说要不要先进城。

    三人就这么在城门口僵持了一会儿,齐得韬先忍不住了,他是兵部官员,直接略过上邶州刺史去找经略使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地方上兵权和行政权向来不敢靠得太紧,“许是我们赶路赶得急,到的时日早了些。上邶州与华傲接壤,当地官员忙碌,想来也无暇接应,不如先拿着文书进城罢。”

    齐得韬想的是,一进城我就去直接拿着调查令去威边军驻守营找上邶州经略使,不管这上邶州刺史现在唱的是哪出戏,我都没兴趣听。

    向和畅才不想放他走,齐得韬一走,他就只能跟着杜韫玉办事。而杜韫玉是周惇的门生之一,当大理寺寺丞是周惇提拔上来的,这次刚跑出来出这趟公差没多久,周惇就受了安懋的训斥,接着太子落马案就移到大理寺了。

    这里面一看就知道有鬼,因此向和畅想的是三人最好同出同进,“不妥,我们虽受圣命所托,但也须得先一起拜见上邶州刺史才好,否则未免轻狂了些。”

    这话也有道理,虽然官场上的规矩一向是朝官比地方官重那么几分,但是刺史罗蒙正在官阶上是从三品,比他们三个都高,如果不先一起拜见一下,确实有点不把地方官放在眼里的意思。

    杜韫玉看两人争执,还是不声不响。

    这时,城中响起了一阵喧哗声,接着是密密麻麻的嗡嗡的声音,但是非常语调非常整齐划一,显然是很多人同时在念着同一段词。

    齐得韬是兵部武官,安懋虽然签署了《天潼关之盟》,但是东郡培养武官,还是按照打仗的标准来的,华傲和元昊的语言和习俗也是培养的科目之一,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于是齐得韬听了两句,便惊道,“这是《古尔阿尼》。”

    杜韫玉终于开了金口,“此刻城中竟齐诵《古尔阿尼》吗”

    信奉道教的东郡境内的一个州竟然在同一时刻齐诵《古尔阿尼》,这事不是一般的诡异,向和畅看到有这个突破口,赶紧道,“不如就现在进城,探个究竟”

    三人这才达成了一致,一起拿着公文进了城里,三人骑着马不约而同地都往那诵读声的方向去。

    越近,那诵读声越大。

    终于,到了一处有所破损的礼拜寺前,三人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吃了一惊,从寺内到寺外,跪满了正在诵读经文的木速蛮,一律去了鞋履,俯身对礼拜寺行着叩拜大礼。

    再靠近细瞧,跪着的木速蛮周围竟有官兵把守,众人神情严肃,连看热闹的汉民都没有。

    齐得韬一拍马身,“这是大食教的古尔邦节,这群木速蛮正在这里行会礼呢。”

    向和畅和杜韫玉虽是文官,但对华傲习俗也并非一无所知,向和畅问道,“古尔邦节不是应在冬日么”

    齐得韬回答道,“木速蛮遵照希吉来历,希吉来历为太阴历,与我们使用的太阳历有所差别,因此实际时日每年都会有所变动,四季不定。”

    向和畅道,“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罢。”

    杜韫玉却道,“是不是时候,还要见过上邶州地方官后再说。”

    又过了一会儿,诵经声停了下来,跪拜的木速蛮又静静地叩了一会儿头,才直起身,和身边的人交谈起来。

    向和畅细听了一会儿,问道,“他们为何都在说‘萨拉姆’”

    齐得韬道,“这是木速蛮在互相道安。”

    杜韫玉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他刚想提议不如三人先离开这里,去上邶州州府看看,就见罗蒙正和傅楚穿着正式的官袍从一旁走到那一片跪着的木速蛮前。

    三人刚才就盯着行大礼的木速蛮了,连罗蒙正和傅楚从哪里走出来的都不知道。

    罗蒙正说了一套致辞,大意是上邶州官府对前几日发生的事件表示非常遗憾和痛心,说朝廷会派人修复受损的邦克楼,并且再次强调了对已入东郡籍的木速蛮会一视同仁的爱护。

    这套致辞让围观的三人稍稍安下心来,罗蒙正这么做显然是跟从朝廷下达的旨意,意图安抚上邶州东郡籍木速蛮。

    更重要的是,罗蒙正全程说的都是汉语,下面的木速蛮也都听得懂,说明这群木速蛮融入得还算




第三十六章 扑朔迷离
    那名妇女和那两个孩童毫无悬念地被官兵收押了。

    齐得韬被杜韫玉一拉,立时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做有多么不妥。

    他们三个虽然受安懋的旨意来调查上邶州木速蛮敲登闻鼓一案的,但是官阶不高,远远没到能干涉地方事务的级别。

    更何况齐得韬是武官,在朝武官在地方官面前干涉地方行政事务,未免会留下话柄。

    但是齐得韬看两个孩童和那名妇女被官兵带走,总觉得胸中憋闷,他本有心想感谢杜韫玉拉住自己,可看见这情景却说不出感谢的话了。

    杜韫玉看着还在致辞的罗蒙正,再不提刚刚发生的事端,“行完会礼之后,木速蛮就要行宰牲礼了,罗大人必定得空。”

    果然,罗蒙正致辞完后,原本跪拜着的木速蛮就开始活动起来,牵来好几十头肥羊,拿刀行宰牲的木速蛮叽哩咕噜地念着“太斯米”,接着一刀切开羊的两颈静脉、喉咙和食管,周围的木速蛮见此欢呼着喊“泰克比尔”。

    向和畅问道,“‘太斯米’和‘泰克比尔’是什么意思”

    齐得韬道,“‘太斯米’意为‘奉至仁至慈真主之名’,‘泰克比尔’意为‘至仁主至大’。木速蛮行宰牲礼时,要念这两段词,宰牲礼方有效。”

    杜韫玉道,“《孟子》有云:‘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木速蛮以宰牲入其教礼,可见大食教是何等的残暴不仁。”

    此时,罗蒙正和傅楚看到了骑在马上的三个人,五人目光一交汇,罗蒙正和傅楚便急急向三人的方向走去。

    三人立刻翻身下马。

    罗蒙正和傅楚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罗蒙正道,“想来这三位大人就是受圣命所托,前来上邶州查访案情的罢。”

    三人拿出了文书和调查令,验明了身份。

    接着五人互相通了名姓与官阶,又互相见了礼,罗蒙正笑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待三位安顿下来,晚些时候将于州府摆宴为三位接风。”

    杜韫玉道,“那就有劳了。”

    于是五人又各自道别,三人复翻身上马,往上邶州驿馆而去。

    走出好一段路,向和畅才道,“这上邶州刺史分明是有意不派人在城门迎接。”

    齐得韬问道,“何以见得”

    向和畅道,“方才我们拿公文进城,守城卫士必定已经向上禀报,而至今不见司兵参军前来迎接,想必是早得了吩咐罢。”

    齐得韬想了想,点头道,“确实如此。方才那罗希吕一见到我们,脱口便道我们的身份,想来是我们进城的时候就有人向他禀报过了。”

    地方官吏是最讲上下有序的,绝不会出现一个守城卫士跳过顶头的司兵参军,直接向刺史禀报。

    司兵参军明知他们是定襄来的官员,却不来迎接,肯定是早已得了上头的指示。

    因为他们三个朝官进上邶州,肯定会见到罗蒙正,到时候他们三个只要稍稍提一句,这司兵参军就是一个玩忽职守、怠慢朝官的罪名。

    所以,这司兵参军敢不来迎接他们,甚至不派任何一个有品级的官吏接待他们,是罗蒙正早就下达的命令。

    杜韫玉道,“不仅如此,恐怕这罗希吕是早算准了我们今天会到。公文上只说我们是来出公差,可没说我们来查案。”

    齐得韬道,“也不一定,或许因为我们骑的是快马,所以卫士一报上去,司兵参军就料准我们是来查案的。”

    杜韫玉摇摇头,“司兵参军不过地方从七品小吏,哪有这个胆子敢怠慢定襄朝官,



第三十七章 邶州迎宴
    杜韫玉猜得没错,他们刚安顿下来就收到了罗蒙正亲自写的帖子,一并连赴宴的轿子都准备好了。

    三人便随之赴约。

    齐得韬一到上邶州府衙就后悔了,因为上邶州经略使也在招待宴饮的官员之中,如果他先前就去私下会见经略使,此刻也妨碍不了什么事。

    因为是公务宴饮,上邶州从七品及以上的官吏都在,三人也不急着讨论案情,而是看着罗蒙正例行公事般地说完了场面话,又敬了三杯酒,接着是官伎抱着琵琶上来唱曲。

    宴饮酒轻易喝不醉人,三人此刻都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听曲,杜韫玉更是似乎陶醉其中,甚至拿着酒杯轻声应和道,“……者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者边走,莫厌金杯酒……”

    向和畅也很有兴致,“她唱的是《醉妆词》,就应簪金莲花冠,施胭脂夹脸才相配。”

    齐得韬虽然有些心焦,但也不露出来,只是跟着道,“化‘醉妆’就须得酒酣,她既不能喝酒,化了也没甚意思。”

    东郡不拘官员狎妓、娈佞,甚至公务宴饮按照官员的品级是可以配备官伎取乐,但是严禁官员与官伎发生实质上的关系。

    这条规定倒不是安懋登基之后新增的,而是盛朝就有的,只是安懋登基后把这条规定严格化、具体化了。

    安懋也不是爱管官员榻上的事,而是他自己是篡位的逆臣,自然知道像官伎、娈佞这样可以出席公务宴饮,有条件可以公然会见达官贵人、三教九流的群体是多么容易变成政治掮客。

    性与权力是可以互相转化,产生连锁反应的。

    安懋自然知道,这些身份卑贱的女子是多么不容小觑,她们谈笑风生间就可以织起一张巨大的权力网络。

    因此,安懋登基后,慢慢把盛朝原本有的规定给变得越来越严格,甚至官员养外室、暗门也变成了可以弹劾的罪状。

    所以,三人此刻也只能嘴上过过干瘾,评论一下唱词妆容。

    官伎唱过几曲就下去了。

    此时酒过三巡,小官吏们纷纷不约而同地起身告辞。

    席上顿时空了一半,但罗蒙正就是有办法让宴席热闹起来,“木速蛮最爱吃羊,今日又正是古尔邦节,正有一批华傲过来的肥羊,做成‘赐绯羊’来吃最好。”

    说罢,只见仆人端上来一个大酒坛,上面放着石块,打开酒坛拿出腌制的羊肉,满屋飘香。

    那羊肉以红曲烹煮,紧紧卷起,仆人当场以利刃切片,片薄如纸,红曲酒已经完全渗透到了羊骨头里,形成醉人的颜色。

    仆人把羊肉按官职品级分好,就默默退下了。

    杜韫玉却不急着吃这羊肉,而是半开玩笑道,“据说木速蛮痛恨喝酒,罗大人以木速蛮最痛恨之物来腌制木速蛮最爱之物,真让人难以下口。”

    罗蒙正笑道,“‘赐绯羊’为后蜀楚恭孝王所创,昔年宋太祖伐蜀,也不是为讨伐木速蛮罢。”

    杜韫玉举杯,敬了罗蒙正。

    罗蒙正喝了一杯,这才动了筷子,罗蒙正下了第一筷,接着一桌的人才纷纷吃了起来。

    六人心照不宣,此刻才是开始谈正事的时候。

    齐得韬夹起一片羊肉,若有所思道,“木速蛮于古尔邦节行宰牲礼时,应宰之物为驼、牛和羊,为何今日却只见宰羊呢”

    傅楚笑道,“上邶州虽与华傲相邻,但所邻之城旗北、狮城、拓林多与东郡相融。驼存于荒漠,牛为田耕要物,因此上邶州的木速蛮现只承宰羊习俗。”

    杜韫玉闻言,夸赞道,“罗大人治理有方,竟能使木速蛮渐次归化东郡。”

    罗蒙正一听话音不对,赶紧把功劳往上推,“若不是圣上下嫁同安公主,华傲臣民怎会礼待东郡”

    向和畅道,“罗大人切莫谦虚,今日我等游历城内,见木速蛮与汉民和睦而处,便知罗大人是位能吏。”

    这是摆明了睁眼说瞎话,但是在座诸人没有一个人提昨天的“喊冤戏”,都笑而不语。

    杜韫玉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带着点醉意的口吻,道,“‘能吏逢联璧,华筵直一金’,此句正合此时此景。”

    罗蒙正和傅楚听了这话都不语,反倒是纪鹏飞半真半假地接道,“杜大人便说道说道,此宴上,谁人可比郧襄公,谁人可媲赵景公”

    杜韫玉摆摆手,笑道,“醉话,醉话,纪大人莫要当真。”

    齐得韬跟着笑道,“瞧瞧,这就是‘泓下亦龙吟’了,我便敬纪大人一杯。”

    齐得韬是兵部官员,他的面子是纪鹏飞一定要给的,于是二人对饮,纪鹏飞拿着空酒杯对着齐得韬示意道,“如此可是‘净客心’了”

    在座众人大笑,笑后便丢下这话不提。

    又巡了一遍酒,此刻大概真有三方醉意了,傅楚才慢慢道,“圣上颇为关心上邶州一案,我等食君之禄,却不能为圣上分忧,当真惭愧。”

    齐得韬这时又精神了,他一边斟酒,一边道,“却不知那起子作乱厢军如今可是安分了”

    这问题纪鹏飞没回答,是罗蒙正接的话,“早已收押入监了,却不知圣意如何裁决”

    杜韫玉道,“圣上大怒,一是为上邶州苛待归化的木速蛮,二是为‘威边军’军纪不严,才命我等亲赴此地,调查案情。”

    罗蒙正道,“上邶州司法参军已有了结果,三位大人明日便可面召司法参军与涉案士兵。”

    齐得韬试探问道,“不知木速蛮所诉之事,是否均为实情”

     




第三十八章 六部皆贪
    王杰在山池院中享受着难得清静的一刻,以前山池院大约就是如此清静,可真经了事,才体会到清静难得。

    不过,宫里也不是只有山池院是这么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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