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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洗万古

    王杰在心里细细盘算,巫蛊事件大概是在光启二年,自己出生后不久就发生的。女子十月怀胎,那安懋宠幸王氏是在光启元年,大概是出服不久发生的。

    想想也是,好不容易篡位得来的皇位,还要再守丧,还要怕外戚趁乱给自己身边安插女人,有位份的妃嫔又不敢在国丧期背上引诱皇帝的罪名,还要顾忌太皇太后,这找来找去,不就只能找身份低微的宫女了吗

    “祸起萧墙,不得不防。”王杰喃喃道。

    徐宁听到王杰低语,眸色不由深了一分,他想了想,趁热打铁道,“如今后宫之中,主子一人无依无靠,不如……”

    “谁说我无依无靠”王杰出人意料地打断徐宁的话,“如今圣上膝下共五子,我为其一,这就是最大的依靠。”

    徐宁怔了怔,心想王杰果然还是小孩子,刚刚听完自己生母惨死于刑牢的故事,自然不能很快接受再去认一个母亲,再想这事情确实一时三刻急不来,这么提一句,在主子心里种下这么一句话,也就够了,他于是道,“是,圣上为天下万民之君,自然也是慈父。”

    王杰却突然直视徐宁的双眼,“徐宁,你今年年方八岁,如何对光启二年的巫蛊之祸了解得如此清楚”

    徐宁和王杰对视了几秒,突然恭敬一笑,复又躬下了身,“主子若对奴才的忠心有怀疑,大可让内侍省换了奴才。”

    王杰没答话,只是盯着徐宁的头顶,觉得徐宁这话有些过分,他现在根本不可能换了徐宁,因为他不能保证新换上来的人更加忠心可靠,他能做的是收服徐宁而不是换了他。

    徐宁见他不言语,只能继续道,“奴才愿学洁惠侯,忠心侍主……”

    “洁惠侯于晋文公落难之时,割股奉君,后又辞官归隐,最终抱树而死,此为迂腐谬行,而非忠君义举。所谓‘士甘焚死不公侯,满眼蓬蒿共一丘’,不过是沽名钓誉之颂。”王杰笑道,“我尝读《吕氏春秋》,其中有一节‘子贡赎人’,子贡赎鲁人于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孔圣人评曰,‘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圣人评曰,‘鲁人必拯溺者矣’。忠心之人应学季子路之善,而非介子推之愚。”

    徐宁沉默了半响,“主子博古知今,奴才拜服。”

    “徐宁把我抬得也太高了,我如何自比老聃,‘通礼乐之原,明道德之归’”

    徐宁直起腰,再次深深地看了王杰一眼,事实上今天这顿晚饭,徐宁已经这样看过王杰好几眼了,“奴才并非有意奉承,‘维天之命,於穆不已’,主子确有帝王之运。奴才幼时尝闻宫中有人传言,王氏怀孕之时,曾梦见‘日堕怀中’,尔后有孕。巫蛊之祸后,已无人敢说此传言。”

    王杰盯着徐宁好一会儿,才确定他没在敷衍或者说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王氏宫女出身,为求名位,自然会以腹中子为由,编造异象,求圣上垂爱,宫人以讹传讹,此为无稽之谈。”

    王杰的想法很唯物主义,历代史书上帝王出生的时候的异象啊传奇啊各自异士算的命啊,不过是帝王为求皇位的正统性和生母一起编出来的。

    出身皇家的还好说,如果是亲王,寒门甚至农民起义出身的帝王,就更喜欢宣传这套“出生时候有异象所以我当皇帝是天命所归”的“君权神授”的理论。

    王氏没娘家帮衬,安懋对她的宠幸不过是生理需求,他可以对王氏也可以对其他宫女,王氏知道这一点,才会在怀孕后就迫不及待地营造“我怀的这个孩子有异象”的舆论氛围。

    如果是这样,诬陷王氏的宫人说她的对皇后有“怨怼之色”还真不一定是为求脱罪子虚乌有的构陷之词。王氏敢编造“日堕怀中”,显然对自己的未来是很有信心的,认为自己可以慢慢晋升高位,然后母凭子贵。

    王杰觉得自己高估了古代人的思想观念,他觉得徐宁会因为一句传言而效忠自己,是一件可笑到不可思议的事




第九章 徐宁示忠
    王杰并不惊讶徐宁会有这样的怀疑,任谁突然穿越到一个历史书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陌生朝代,都不可能一下子完全适应,不露出一点破绽。好在,王杰所在的这具身体也只有六岁,徐宁也不是怀疑有人伪装成六岁的四皇子。

    徐宁只是自己心虚,不想回答王杰提出的问题,他对王杰这么能说会道早就心存疑虑了,因此干脆把问题反抛过去。

    徐宁能这么问,是笃定王杰不会换了他的。

    他猜得没错,王杰只是故作轻松地一笑,接上徐宁方才念的那首《周颂》,“‘维天之命,于穆不已。于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你既认定我有帝王之气,我自然生来便有帝王之纯德。”

    其实这话就有点耍无赖的意味,王杰摆明了是说,你不是说我有帝王之气吗,那我当然生来就有帝王的才能啊。

    反正王杰也没想拿这句话就打消徐宁的疑窦。

    两人对对方的怀疑都有理有据,而两人此时都不好对对方多加解释。

    尤其是王杰,他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徐宁解释魂穿的问题,难道和他说自己是“庄周梦蝶”吗

    徐宁问这个问题本来就是想转移王杰对他身份怀疑的注意力,他确实会和王杰解释,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他听到王杰这样回答,也微微一笑,“主子若有心于皇位大统,徐宁愿效犬马之劳。”

    王杰一时之间却没有答话,他觉得今晚的话题有点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本来他是想借此分享秘密的机会,收服徐宁。也了解一下自己生母的事情,以免一着不慎踩中陷阱还不知道死在哪里。

    就算不能完全收服,也可以顺便探探徐宁的底。

    原来的想法是,探不到老底也没关系,以后慢慢总会知道,他只要得到徐宁的示忠,也算达成目的。

    可现在的这个话题绕来绕去竟然绕到争皇位上面来了。

    徐宁的这句话,隐隐让王杰觉得,是不是从徐宁来伺候他的那一刻开始,从看到他躺着的床边有所谓的贵人之气开始,就抱着和他一起争皇位的目的

    虽然王杰明白,仆从的忠诚是要拿利益来交换,而不能拿礼教儒道去压制或者洗脑出所谓的牺牲式的忠诚,但是徐宁这句话还是让王杰有些不太舒服。

    王杰觉得,自己所说的“利”和徐宁所理解的“利”是不一样的,正如两人对“忠”的理解一样是冲突的。

    他能够给徐宁的顶多是金钱上的赏赐,而徐宁所向往的是主掌天下大事的权力。

    对于王杰本人来说,他对皇位倒不是没什么想法,只是现阶段这个皇位的诱惑甚至还没有穿回现代的诱惑大。

    这也不能怪王杰,他自从穿过来开始,享受的东西还不如现代的手机电视互联网,操的心受的累倒比现代还要多。

    但他现在也不能一口否决掉,于是王杰只能含糊着说,“如此甚好。”

    两人终于结束了这顿饭后点心的谈话,让等候在外面的仆从进来收拾餐具,服侍王杰洗漱。

    夏至日除了祭祀,百官还得一天的休沐日。内宫与外朝制度不同,宫人自然不得这天休沐的福利,于是宫中的主子们只能分发些夏至的赏赐来填补这项福利。

    徐宁伺候完王杰之后,还有这项分发赏赐的工作。

    除了代表夏至的黍糕,每个内侍和宫女都分得一匹绢、一缗钱。宫人们得到赏赐之后都欢天喜地的,徐宁分发完之后,宣布今天他会守夜,打发这些宫人回去休息了,也算是提前下班的福利。

    这还是王杰第一次看见这个朝代的货币,于是等徐宁进屋,只剩他们两个人后,装出好奇的样子问道,“钱长什么样子”

    徐宁对这个问题倒并不奇怪,宫里的主子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去宫外真正地用钱买东西,于是他便把刚刚自己得的那一份赏赐搬过来给王杰看。

    &



第十章 共享酥山
    夏至过后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华傲向东郡和元昊分别派遣了使者,发了同一份讣告:远嫁华傲的烈昭公主去世了,公主没有留下子嗣。按照华傲“亡人三日之内必葬”的宗教习俗,公主已经入土为安。

    华傲起初只是一个游牧小国,大汉臧尔溯征战多年,统一了整个格尔旗大草原。

    臧尔溯深谙“远交近攻”的兵法之道,盛朝最强盛的时候还纳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贡。

    而安懋篡位,顾明宽起义的时候,臧尔溯就趁势攻占了旗北,如今西与东郡临庐江相隔,南以黑水、勇士峰与东郡分治。

    从兵事上讲,华傲的地理可谓是得天独厚,西有淤口关、钳卢陂和庐江,南有黑水、沼泽地与勇士峰,这些简直是华傲国土的天然地理屏障。

    盛德宗时期,就有不少官员担忧华傲的势力以及臧尔溯的狼子野心,上书要求与华傲结盟联姻。

    从盛朝到东郡,朝堂官员都以主和派为主。安懋没登基前,安氏一族也是力主和平,能不打仗绝不打仗。

    原因很简单,因为许多贵族、官员本身就是大地主。儒家“士农工商”的观念,使得当官之后就有特权,有特权就能置产圈地。

    有产者最怕战争。

    安懋登基之后,就是主战派里面,也是主张先收服元昊的官员居多。因为元昊本来就是东郡国土,儒家最讲究名正言顺,“攘外必先安内”嘛。

    安懋面对这个局面,也只能先讲稳定,于是为了东郡绵长的国境线,每年都要花费巨款用在招兵、养兵、屯兵上。

    烈昭公主就是盛朝和平局面的牺牲品之一。

    烈昭公主原是盛德宗后宫一个美人所出,这位美人生下公主没多久就失宠了。公主出嫁后,这位美人被晋封为嫔,盛德宗死的时候跟着殉葬了。

    而烈昭公主和亲之前,在宗谱上是改成出继在安氏膝下的。

    这也是为什么华傲会派使者去东郡和元昊分别发讣告,因为烈昭公主是以盛朝公主的身份出嫁,宗谱上是禅帝之妹、盛朝太后之女、东郡太皇太后之女以及东郡皇上的外甥女,同时也是元昊君主之妹。

    从政治意义上讲,烈昭公主嫁得很有用,东郡和元昊都可以借这个公主的名目,说和华傲有联姻之亲。

    烈昭公主一死,又没有子嗣,两个国家与华傲的牵制就少了一层。

    在任何一个时空或者朝代,联姻永远是最方便快捷、一本万利的结盟方式。

    这个消息对王杰的最直接的影响是,礼部官员对于他齿胄之礼的礼仪排演放松了。

    华傲与东郡不但语言不同,连宗教习俗也有许多忌讳。礼部的人手几乎都派去接待华傲使者了,在王杰这里的礼部官员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例行公事般地演练一遍就告辞了,显然身上还担着别的差事。

    王杰乐得轻松,华傲使者一来,宫里许多人本来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华傲联姻这件事上了。

    他反倒成了宫里最清闲的人。

    这日午后,徐宁托一个小小的盘子进了屋子,这时王杰正斜靠在榻上将醒未醒,手上还握着一本礼部送来的书。

    徐宁进门后轻轻放下盘子,王杰随口问道,“这是什么”

    “尚食局送来的酥山。”

    见那盘子上还反扣着盖子,王杰不由有些好奇,古代一天只有两餐正餐,点心倒没什么限制,只要在分例之内的都可以吃。

    王杰却从没听过有这样一种点心,他笑道,“这是什么金贵的东西”

    徐宁揭开反扣在盘子上的盖子,王杰惊得一下子脱口而出,“冰淇淋!”

    盛在盘子里的冰山冒着丝丝凉气,竟然还刻意做出山峦的造型。

    徐宁闻言却有些莫名其妙,“冰……麒麟”

    他看了一眼盘中的冰山,觉得这怎么也不像麒麟的样子。

    王杰这时完全清醒了,他看见这和现代有丝缕联



第十一章 木速蛮奴
    未料,徐宁却道,“奴才自幼入宫,只略通宫内诸事,于如今世情,知之甚少。”

    王杰刚想说那就算了吧,就听徐宁接而道,“若主子真想知晓华傲风土人情,何不面召宫内蕃奴”

    “蕃奴”王杰顿了两秒才反映过来,不由大惊,“宫里还有外国奴隶!”

    “当然,‘昆仑奴、新罗婢’自不用说。每年年贡都有“蛮鬼”、“僧祗奴”进贡于宫内。”

    王杰的三观被刷新了。

    “昆仑奴、新罗婢”是唐朝对东南亚黑奴和朝鲜女婢的称呼,“蛮鬼”和“僧祗奴”就是被拐卖到z国唐朝的北非黑奴。

    王杰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现代世界观与古代z国是多么格格不入。

    自己是被原来那个时空z国近百年来的战争和外国殖民洗脑了,自动自觉地认为z国本来就应该是落后封闭,外国都是发达国家高人一等。

    王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历史知识,现代欧美发达国家的兴起,最起码要到中世纪结束,14世纪文艺复兴和15世纪大航海时代的开启,也就是原来时空的明朝中后期这个阶段,才渐渐赶超z国。

    用教科书上的话来说,自己穿越到的这个陌生朝代,明显处于古代封建社会的鼎盛期。

    所以徐宁才能这么平静自然地问要不要召见一下外国奴隶。

    因为徐宁对这个世界的视角,就等同于现代发达国家的白人视角。

    王杰定了定神,继续问道,“宫内蕃奴又怎知华傲近况”

    “圣上刚登基时,臧尔溯趁机攻占旗北,华傲虽最终取得旗北,但臧尔溯也损失不少精兵。两兵交战时,东郡攫获了不少华傲战俘,圣上下令,十二岁以上均就地腰斩,其余则被发配为奴,有少数年龄较小或者性情温良者,得以入宫。”

    “……”王杰刚刚获知“东郡属于古代发达国家”的喜悦顿时被冲得一干二净。古代对于战争的态度就是“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货财,臣妾人之子女”,一言不合就屠城的政权也比比皆是。

    像现代这样不追究参战的平民老兵,在国际法庭按证据审判战败国将军;或者战争时期优待战俘,战后让战败一方的战俘劳动改造以后,就能和普通民众享受同等平民待遇的政策,估计在古代是不太可能实行的。

    徐宁说的战俘,可不是仅指华傲打仗的士兵,也包括士兵的家属,甚至说不定包括少数华傲平民。

    至于发配为奴,也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劳动改造,而是把年幼的男孩进行阉割之后,送入军中作童妓,年幼的女孩是被发配进教坊司作官妓,能选入宫中作内侍的只是极少数幸运的一部分。

    至于像明代郑和那样,先被发配到造反前的燕王府、再凭靖难之役获得燕王宠信、最后七下西洋,变成三宝太监的战俘,可以说是“内侍中无出其右”的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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