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庶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洗万古
    徐宁笑着接口道,“主子是在说上邶州穷人的看法,主子心里,还是将女子看作‘人’的。”

    王杰点点头,道,“想明白这点之后,就好办多了。此三样,均在富人手中,纪鹏飞只要让手下的士兵‘劫富’,将富人的土地和钱财全部拿走,就能得到穷人的拥护了。”

    徐宁想了想,道,“恐怕事实并不像主子说得这般便宜罢。”

    王杰问道,“为何”

    徐宁道,“穷人乍富,就好比小人得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些穷人一旦得到了原属于富人的财富,往往比原来的富人更憎恶纪鹏飞这样‘劫富济贫’的‘革命者’。”

    王杰一怔,把手中装还原样的九连环搁到几上,“对。”

    徐宁继续道,“主子口中的‘穷人’,其实,就是百姓。主子有所不知,这老百姓啊,”徐宁说着,伸手拿过桌上的九连环,随手解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章 一目重瞳
    周胤微低着头走进了周惇的书房。

    他低着头关了门,低着头朝周惇行了个礼,“父亲,您寻我”

    周惇正在写字,头也不抬道,“嗯。”

    周胤微摒息站了片刻,见周惇没有进一步的问话,便主动道,“父亲,您寻儿子来,是为了上邶州经略使谋反的事罢”

    周惇道,“嗯,你消息倒灵通啊。”

    周胤微道,“因为父亲是从不拘着儿子的。”

    周惇搁下笔,抬起头来,“是啊,我呢,一向是最看不惯那些所谓的‘严父’的,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用礼教和孝道来压人,又固执又不讲道理。”

    “我平生,最憎恶的就是这种‘父亲’,因此,我对你和你大哥,是从不拘束,也不要你们对我言听计从。今天寻你来,只是问你几桩事,你若不想回答,直说便是,我不勉强你,也不会为此生你的气。”?周胤微软声道,“是,父亲但问无妨。”

    周惇道,“此事一出,徐广定会上参杜怀珠,依你看,我该如何解此困局”

    周胤微颤颤地“嗳”了一声,道,“儿子以为,父亲此时,该向圣上举荐一人作为此案的制勘官。”

    周惇“哦”了一声,“何人”

    周胤微的头又微微低了低,“刑部员外郎向惠通。”

    周惇道,“嗯,向和畅既去过上邶州,又参与过木速蛮击登闻鼓案,本身又隶属刑部,确为一上佳人选。”他顿了顿,又拿起笔,“这折子,我已经写好了,只是我临时记起一桩事来,想听一听你的想法。”

    周胤微道,“嗳,父亲请说。”

    周惇道,“杜怀珠同我细说过上邶州的事体,据他说,在查访登闻鼓一案时,齐得韬几次有心单独会见纪鹏飞,却都被向和畅出言拦阻。”周惇说着,又看了周胤微一眼,只见他的头又往下低了低,“如此,我便存了疑虑,不知这向和畅究竟是怕担了莫名的干系,还是另有原因”

    周胤微的头已经低得瞧不见下巴了,他的声音还是颤颤的,“儿子不知。”

    周惇道,“我方才说了,你要是不想回答,直说便是,”他说着,伸手蘸了蘸墨,“不必推脱‘不知’。”周惇低下头去看面前那封写好的折子,“若是这向和畅胆小怕事,恐难胜任此案的制勘官啊。”

    周胤微道,“嗳,嗳,父亲说的是。”

    周惇抿了抿嘴,又道,“其实,我就是可惜杜怀珠,若是那天齐得韬单独拜见了纪鹏飞,我此时便可上参齐得韬了,如何会让徐广捡了这便宜去”

    周胤微道,“嗳,嗳,是啊。”

    周惇搁下了笔。

    周胤微又往下低了低头。

    周惇静默了片刻,又开口道,“臧隐,”他唤了一声周胤微的字,“你抬起头来。”

    周胤微的肩头微微一耸,软声道,“儿子不想。”

    周惇一怔,复温声道,“你总这么低着头,看不清前边,遇到门槛高的地方,便极容易绊跤。”

    周胤微道,“嗳,是,是啊。”他嗫嚅道,“父亲书房的院门门槛最高,儿子以后若不得传唤,再不会随意往这院子来了。”

    周惇闻言,沉默片刻,道,“臧隐,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作‘严父’。”

    周胤微道,“嗳,嗳,父亲一向开明。”

    周惇道,“对,你知道我一向开明,既不喜欢拿礼教压人,也不信鬼神异象之邪说。”

    周胤微默然不语。

    周惇道,“昔年四皇子出生时,其母说尝梦见‘日堕怀中’,当时皇位既定,圣上以为有异,曾意图杀之,我谏言劝阻,方保得四皇子性命。”周惇笑道,“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圣人不语怪力乱神,更何况……”

    周胤微道,“嗳,父亲说的是。”

    他说着,头又往下低了一些。

    周惇顿了顿,道,“你与你大哥都精通儒术,你就是不信你大哥,也该笃信孔教。”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加重了些字音,道,“你大哥,并非南唐文献太子一般心胸狭隘之人。”

    周胤微忙道,“是,父亲也非南唐元宗。”他的肩膀又颤了颤,“儿子更不能是南唐后主了。”

    周惇温声道,“臧隐,一目重瞳子是眼病的一种,绝非圣人异相。”他的声音放得更轻柔了,“你在我面前都不抬头,难道,你明年中了举,在圣上面前,在琼林宴上,在光启九年的进士们面前,都一直像这样低着头吗”

    周胤微浑身一颤,他的下颚连带着喉结都猛地动了一下,他缓缓地、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一脸关切模样的周惇。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的眸子双瞳交叠,与常人大不相同。

    周胤微此时的面上露出一些讶色,使得他的瞳眸看起来更加显眼了。

    周惇笑道,“这就对了。”

    周胤微见周惇正盯着自己的眼眸看,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两头下注
    琅州,广德军驻地。

    彭平康刚放下邸报,司兵参军就进来了,“彭大人。”

    彭平康“嗯”了一声,“猪圈铲完了吗”

    司兵参军道,“铲得差不多了。”

    彭平康道,“差不多就行,我也不指望一群孩子能把活儿干得多漂亮。”

    司兵参军应声道,“是啊,”他顿了顿,惴惴地看了一眼彭平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彭大人,那周大人真会来吗”

    彭平康点了点头,“我料想,他会来。”他说着,垂眼瞥了一记桌上摊开的邸报,“不过这也说不准,不好说呢。”

    司兵参军露出一点儿忧色来,“彭大人,旁的倒都不打紧,可万一这周大人一来,就把咱们广德军赈贷的事儿给搅黄了,那……”?彭大人反问道,“把赈贷的事儿搅黄了,他能落着什么好呢”

    司兵参军嗫嚅了一会儿,支吾道,“可、可那上邶州经略使不是因为投献的事儿才……”

    彭平康眉头一挑,“你从哪儿知道的这消息”

    司兵参军道,“上回彭大人您让小的去给文家送信的时候,小的在文家的门房听了一耳朵。”

    彭平康端起茶碗,“这文家门房的嘴也忒碎了,跟个畚箕似的往外抖搂,”他掀开碗盖,“下回我见了文好德,定要提他一提,打发这看门小子倒夜壶去。”

    司兵参军“唉”了一声,忙道,“彭大人……”

    彭平康呷了一口茶,抬眼,冷冷道,“怎么”

    司兵参军被彭平康这一记凌厉的眼风扫得气势瞬间矮了三分,他咽了口唾沫,赔笑道,“彭大人,小的听说,这门房小子,是文家七少奶奶的乳母的儿子,所以,这消息罢……”

    彭平康盖上盖碗,“所以,这一个家里没男人,让女人做主,终归是不成体统。”他把手中的茶碗搁到桌上,“依我说,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别出来抛头露面,这正经事体办不成几桩不说,还净糟践旁人的事儿。”

    司兵参军立刻应声道,“是,是,彭大人,您说得太对了。”

    彭平康又一挑眉,“说罢,你听了这一耳朵,又向我张了这口,是拿了她什么好处啊”

    司兵参军道,“彭大人,瞧您说的,小的在您手底下,也是见过大钱的人,她再抖落钱袋子丁零响,都抵不过您随手赏下来的一份体面。”

    彭平康道,“不是大钱,那就是小钱了”

    司兵参军嘿嘿两声,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什么钱,是文家七少奶奶身边一丫头,小的看上她好久了。”他说着,见彭平康神色淡漠,又补充道,“这,小的只纳她作……”

    彭平康打断道,“无妨,无妨,”他看了司兵参军一会儿,笑了起来,“你要喜欢文家的丫头,上回我去文家前,就该同我张口,我自会为你去讨,何必要绕这么一圈,白作了许多无用功。”

    司兵参军呐呐道,“彭大人,您不是……一直不喜欢文家吗”

    彭平康一怔,随即又笑道,“我是一直不喜欢文好德,但女子出嫁从夫,你纳了文家的丫头,吃亏的是她,又不是你,我怎会为这种事体生你的气”他顿了顿,“你就是立时把你婆娘休了,娶她作正房,也是你的家务事而已。”

    司兵参军一愣,见彭平康真的没生气,赶忙赔笑道,“不敢,不敢,七出三不去嘛。”

    彭平康端过茶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个家里,总得是男人说了算,没男人镇着,终归不成体统,你说是不是”

    司兵参军心领神会,“彭大人您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之常情
    周胤绪走进来的时候,先下意识地吸了一下鼻子,接着才与迎上来的彭平康见了礼,“叨扰彭大人了。”

    彭平康道,“无妨,周少尹难得来我广德军军中,我还怕招待不周呢。”

    两人各自落了座,又有卫兵端了新泡的茶上来。

    周胤绪一见茶便笑道,“彭大人上回不是说,要在茶碗边搁块糖吗现下我来了,怎不见彭大人的糖”

    彭平康端过新换上来的茶碗,也笑道,“周大人连茶都没吃一口,怎的就讨糖治茶醉了”

    周胤绪掀开茶碗呷了一口,道,“我在瑁梁府衙是喝够了茶,恰逢范大人与宋大人下乡,于是便想着来彭大人这儿讨块糖吃。”

    彭平康看着周胤绪喝茶的样子,不觉笑容更盛,“可依我看,周少尹不是喝多了茶,而是……”

    周胤绪放下茶碗,淡淡地看了彭平康一眼。?彭平康的话在舌尖打了个圈儿,还是换了说法,“……是被瑁梁府衙的香给熏出来了。”

    周胤绪闻言一怔,接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彭平康跟着笑道,“啊,我猜着了。”

    周胤绪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是啊,两位大人下乡去了,这府衙中就剩我一人,小吏们自然都朝我献殷勤,换香换得太勤快了,我这才来躲个清静。”他又吸了一下鼻子,问道,“怎么彭大人这儿,竟不燃香吗”

    彭平康道,“我不爱焚香。”他见周胤绪又看了过来,微微笑道,“这香药制成的酒菜我倒吃得,就是闻不惯香味儿,旁人送我的好香我都拿来做人情了,否则,白积在我这里,岂不是可惜了”

    周胤绪道,“彭大人的法子甚妙,这旁人送来的香,总不能全推脱了出去。”他又吸了吸鼻子,“彭大人不爱焚香,却有识香辨料的本事,颇有昔年岳武穆的风范呢。”

    彭平康掀开茶碗,抿了一口,道,“我却听说,岳武穆只爱燃柏香,且后因欲立功业而屏之,如何能有辨香的本事”

    周胤绪道,“要说岳武穆只燃柏香……”他笑了笑,“我是不信的,昔时岳武穆于绍兴十一年解兵权时,岳家军中有钱两千万缗,其军在襄阳置通货场,军中利源岁收息百万余缗。有道是,‘襄阳自古富豪奢’,岳武穆清廉不假,若说节俭,恐怕是后人阿谀而已。”

    彭平康道,“周少尹这话,可是诛心之论啊。昔年岳武穆克复襄阳六郡,奉诏移屯鄂州,是为了北伐中原,收复失地。且有宋一朝,军队经商是沿袭五代时的旧制,三大将军中皆从回易,否则,连年战乱,百姓何以安”

    周胤绪道,“是啊,宋时军队回易蔚然成风,以致兵阵教习之法日废,工匠技巧之事日多,宋钦宗尝慨曰:‘军中服事手艺者,十居三、四,不复武训’,如此弱军,即使有百万之众,何以能抵女真金贼”

    彭平康笑了一下,“也因此,岳武穆在其军中设‘回易官’以斡旋军财,可见岳武穆知人善用,堪为一代人杰。”他又喝了一口茶,“不过本朝律禁军队经商,岳家军昔日辉煌,恐难再现。”

    周胤绪道,“岳家军难现,岳武穆更是不可多得,但我最可惜的,是岳武穆竟被枉作了穷困,以香药为例,昔年宋高宗尝因其功慰赐龙涎香千饼,即使岳武穆日日焚此香中极品也不可算作僭越,何须后人多此一举,阿谀节省”

    “不过是世人多仇富,以为有功之臣就必得一穷二白,否则就不足称许,此为宋人一大谬也。”周胤绪意味深长地笑道,“若是彭大人有幸立得岳武穆那般大功,可千万别作了岳武穆那般的‘功臣’,功臣难作,岳武穆更难作,一作了岳武穆,后世便有许多无端人来抠着钱财评说是非了,有冤也能寻出几件不是来,真真荒谬。”

    彭平康看了周胤绪一会儿,忽而道,“我明白了,周大人是怀疑,我方才说我不爱焚香是搪塞的谎话,以为我见周大人来了,便熄了香炉藏私呢。”

    周胤绪回看了彭平康片刻,道,“是啊,因为彭大人似乎一直不怎么待见我呢。”

    彭平康道,“不待见归不待见,可我的确不喜欢焚香,更不喜欢说谎。”他认真道,“我与周大人相识以来,不曾对周少尹说过一句谎话。”

    周胤绪又看了彭平康一会儿,慢慢开口道,“那上回彭大人说的那句‘我若偏好男色,定将倾慕与之’也是真话了”

    彭平康一怔,就见周胤绪抿着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于是他也跟着笑道,“自然是真话,只是我偏好的,还是女色。”

    周胤绪哈哈大笑,他一边笑,一边冲彭平康摆了摆手,“彭大人的花言巧语,也顶多去哄哄那些无知妇人了。”

    彭平康的笑容有些淡,“周大人有所不知,现在的女子,也不像从前一般好哄了。”他又笑了一下,“没想到周大人也不领我这份情,看来我那老一套是行不通了。”

    周胤绪道,“有道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彭大人不如换了新招来对付我,保不齐,我就束手就擒了呢。”
1...5253545556...14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