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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洗万古

    安景合起书,对常川道,“看罢,我说对了。”

    常川心领神会,对两人行了一礼后,告退出去了。

    待书房门一合上,安景悠悠开口道,“说罢,出什么事了”

    邰通面容沉静,语气中却带着以往不常有的迟疑与一丝焦躁,“有两桩事,”他看向安景,“一桩大,一桩小,嗣王爷想先听哪一桩”

    安景翻了个白眼,“大的罢。”

    邰通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嗣王爷,那个上邶州经略使死了,就死在御史台狱中。”

    安景一滞,又听邰通道,“据说,死时四肢蜷缩,龈烂筋挛,肠胃中全是……”

    安景打断道,“邰通,我要听的是那桩大事。”

    邰通一怔,不禁止住了话头。

    安景拍了拍桌上的那本《三国志》,“上回我进宫时,皇兄已经说了,说这桩是小事,皇兄都说这是小事,我怎么能说这是‘大事’呢”

    邰通怔怔地应了一声,“那……”

    安景复抬起手,托腮道,“这桩事体是必定要上邸报的,既然邸报上会登,我直接读邸报就行了。”

    邰通点了点头,“嗣王爷通达。”

    安景“嗯”了一声,又问道,“那另一桩‘大事’呢”

    邰通顿了顿,道,“是东宫中的一个‘新罗婢’,”邰通说到这里,又吸了一口气,道,“……死了。”

    安景“哦”了一下,显然是对一个蕃奴的死并不感兴趣,“依我看,这两桩事体中,并没有什么‘大事’,”他看向邰通,“既无‘大事’,下次回完了话,就赶紧回来罢。”

    邰通看了看安景,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问道,“嗣王爷可知道,那‘新罗婢’是怎么死的”

    安景翻了个白眼,“宫里死的奴才多了去了,奴才嘛,死就死了,还能死出什么花样来”

    邰通抿了抿唇,道,“据说,她是被太子凿了眼睛、剥了面皮之后,架在一片红烛上活活烤死的。”

    安景一愣,“什么”

    邰通道,“此事先惊动了皇后,后来,”邰通迟疑了一下,又道,“圣上也知晓了,奴才出宫时,听说圣上在清宁宫召太子问话呢。”

    安景愣愣问道,“在清宁宫召见太子”

    邰通点了点头,道,“是啊,”他看了一眼安景的脸色,接道,“奴才也觉得蹊跷,自从太子殿下住进东宫后,圣上就甚少在清宁宫召见太子了。”

    安景道,“我不是说这个。”他低头,抚了抚《三国志》,“太子很少这么的……”

    邰通接口道,“残暴。”

    安景抬起头,瞪了邰通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道,“太子殿下,一向是以储君之则为准行事的,《诗》云:‘穆穆文王,於缉熙敬止’,故而,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邰通静静地听着安景背念《大学》,没有出声。

    安景念完,顿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着邰通,“而凿人眼目、剥人面皮,乃是弑君奸回之刑,昔年三国归晋之时,吴末帝以此讥讽贾公闾悖杀高贵乡公,贾公闾愧而不敢言,如今太子却将此刑加诸区区蕃奴,岂不是太……”

    邰通又接口道,“僭越了。”

    安景淡淡道,“邰通,你这话,也算僭越了罢。”

    邰通笑了一下,“奴才不如嗣王爷会读‘四书’,只会说些僭越话,嗣王




第二百零七章 邸报事闻
    五日后,琅州,广德军驻地。

    司兵参军拿着一份名录走进来的时候,彭平康正在读一份邸报。

    司兵参军觉得彭平康近来读邸报的时间比往常多了许多,尤其是彭平康手中那份三日前就送达的邸报,司兵参军眼瞧着彭平康翻来覆去地读了好多遍,边角的纸料都被捏皱了。

    司兵参军正走神间,就听彭平康轻轻咳嗽一声,放下了邸报,道,“什么事啊”

    司兵参军忙将手中的名录递了上去,“彭大人,新一批押管的营伎今日到抵军中了。”

    彭平康随手接过,草草地扫了一眼公文封底,就径直翻到最后一页盖了印,正签名时,就听司兵参军压低声音道,“彭大人,兵部送人来时,特意跟小的提了一句,要彭大人您多多‘关照’里头那个姓纪的。”

    彭平康搁下笔,瞥了司兵参军一眼,道,“你这话倒传得勤快。”

    司兵参军嘿嘿笑道,“兵部大人的话嘛,小的不敢瞒下。”

    彭平康又瞟了他一眼,翻开公文一页页认真地看了过去,“唔,叫纪洵美的那个”

    司兵参军点了点头,见彭平康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又嬉皮笑脸道,“小的替彭大人细细查过了,这批人里,统共就一个姓纪的,绝对错不了。”

    彭平康浅笑了一下,“哟,看来,这纪氏女颇有几分姿色啊。”

    司兵参军看了彭平康一眼,忙应道,“嗳,长得是还不错。”他嘻嘻道,“彭大人,您要有心怜香惜玉,这军里定无人与您争锋。”

    彭平康不置可否道,“我不过好奇问一句罢了。”他顿了顿,又道,“我是在想,明日就是中元节了,若有外客来访,召两个新来的营伎作陪倒是合了时宜。”

    司兵参军想了想,试探道,“那今日,小的就先让她们好好地安顿了罢”

    彭平康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名录递还给司兵参军,“‘关照’的事且不着急。”

    司兵参军接过公文,“彭大人您是多虑了,圣上都已经判了‘充军’,哪里还有回转的可能”

    彭平康没答这话,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来,“对了,军里的菜地你去看过了吗今年收成如何”

    司兵参军道,“看过了,”他一扫刚才兴奋的模样,有些垂头丧气道,“收成一般罢,顾住军里吃喝是还可以。”

    彭平康“嗯”了一声,道,“我想也是。”他伸手拿过桌旁另一份前一日刚到的邸报,“但圣上现下对各军的军田收成格外留意,前两日,户部和兵部联部发了公文下来,说要派抚台下来巡检各军军田,严查军中贪污克扣粮饷之弊。”

    司兵参军忙道,“彭大人,您放心,全广德军都可作证您是一等一的清官,什么贪污克扣,从来都没听说过!”

    彭平康扯了扯嘴角,道,“贪不贪的事体暂且不提,”他将邸报反了过来,推到司兵参军面前,用手点了点上头的一个数字,问道,“这是户部和兵部规定的,各军每人每天的口粮份额,你看看,咱们广德军现在能达到吗”

    司兵参军凑近细细看了两行邸报上的文章,立刻苦下了脸,“这不是平白为难人嘛!”

    彭平康将邸报收了回来,似随口问道,“当真做不到吗”

    司兵参军道,“咱们广德军的地一共就这么大,这收成再多,也不可能再多过地去啊。”

    彭平康微微皱了皱眉,道,“是么”他抬起头,肃了肃脸,道,“我虽不懂农地耕作,但也不想旁人胡乱诓我。”

    司兵参军一怔,随即立刻道,“彭大人您若不信小的,小的现下就让下边专管耕地的那一队人上来回话。”

    彭平康盯着司兵参军看了一会儿,将邸报翻过两页,又反过来推到司兵参军面前,“那怎么



第二百零八章 小打小闹
    上邶州,州府衙。

    罗蒙正呷了一口茶,对跟前来回话的司户参军道,“过了中元节就要收秋赋了,重新清查乡间人口的事体,办得怎么样了”

    司户参军喏喏道,“在办了,在办了。”

    罗蒙正“嗯”了一声,又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傅楚看了一眼罗蒙正,开口道,“你也别怨罗大人催得急,事关上邶州乡间安稳,又关系到今年的秋赋,户部盯得正紧,我和罗大人就是有心让你们松快,这事体也容易不成。”

    司户参军应道,“是,是,两位大人的难处嘛,底下人心里都清楚。”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觑了罗蒙正一眼,又道,“不过,因为纪……的事,现下乡间木速蛮都拿了大人们退的钱和朝廷发的‘违约金’撤回城里了,这乡里头,又,又只剩下汉人了。”

    罗蒙正笑了一下,“什么‘只剩下汉人了’,我看,是‘只剩下汉人受人欺’罢”

    司户参军连忙道,“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乡里乡亲的一块过日子嘛,就是有什么矛盾,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打小闹。”

    罗蒙正似笑非笑道,“那也得小心,平日里看是‘小打小闹’,到真遇上事了,这‘日子’难保就‘过’不下去了。”

    司户参军闻言就是一怔,他从来没听罗蒙正这么说过话。

    坐在一旁的傅楚又开口道,“罗大人说得有道理,”他看向司户参军,“虽然是鸡毛蒜皮,但亦事关民生,不妨就在这儿说一说罢。”

    司户参军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嗐,其实罢,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胥吏办差的时候,事做得过了些,起了些争执,但后来经知县一过问,也都好了。”

    傅楚反问道,“什么‘事’做得过了些”

    司户参军犹豫了一下,压了压声音,道,“就是……乡里一些人为了少交秋赋,故意‘瞒’了人口,‘藏’了田地,但现在上头要求的‘最终人口数’要比原来得多,所以,那些胥吏清查户口的时候,有心包庇大户,就将,”司户参军皱了皱眉,“将‘死人’的名儿加在那些中下等人家头上,让中等户、下等户替上等户交税……”

    罗蒙正闻言,不禁愣了一愣,“哪里来的‘死人’”

    司户参军低下了头,“……都说是……从前无奈被迫‘投献’在纪大人名下,被纪大人‘折磨死’的佃仆。纪大人……出了事,于是那些大户都将隐匿的人口说成纪大人从前的佃仆,而胥吏为了完成清查人口的任务,就将这些‘死人’全加到中下等的人家身上。”

    饶是傅楚见多识广,都被这无耻至极的说辞给震住了,“什么”

    司户参军嗫嚅道,“朝廷下令将纪大人‘受献’的田产全数归还原田主,现下又在严查‘投献’,哦,不,严查‘典卖’,两位大人虽持有原来的田地,但都不能再接收新‘典卖’的田地了,于是……”

    罗蒙正打断道,“不对,”他眯起了眼,“我和傅大人不再接收新‘典卖’的田地,是由于朝廷新令,可乡间那些无功名官身的大户却不拘此令,这乡间胥吏如此猖狂,恐怕是另有原因罢”

    司户参军的额头沁出了汗,“是,是啊,”他看了一眼两人的脸色,讪笑道,“不过两位大人放心,这最终登记上去的人口啊,终归是少不了的。”

    罗蒙正轻笑了一声,搁下了茶碗,“你这么说,我和傅大人就放心了。”

    傅楚轻咳了一下,“不管怎么说,现在总比在木速蛮手里过活来得好罢”

    司户参军忙应道,“唉呀,可不是嘛,据说那些木速蛮走得时候,乡里都敲锣打鼓,直夸当今圣上英明呢。”

    罗蒙正笑道,“可惜我和傅大人这两日忙得很,否则



第二百零九章 隐患丛生
    徐知温穿过垂花门,从抄手游廊往书房走去的时候,看见徐府的前花园中正在搭中元节请客用的戏台子。

    徐知温瞧见前院里这番忙碌的景象,不禁立住了身,饶有兴致地多看了一会儿。

    直到前院书房的小厮赶来催促,徐知温才慢慢挪动脚步,继续往前院走去。

    小厮一边引路,一边恭敬道,“现下前边儿都忙乱乱的,也没处绕开,大少爷见谅。”

    徐知温微笑道,“无妨,”他说着,又往花园的方向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今年的戏台子,似乎比往年搭得都豪阔些。”

    小厮道,“是,今年请的人多,这席面一广啊,就怕坐在末座的客人看不清戏,因此老爷特意嘱咐了,让小的们把今年的戏台子搭得阔一些,也好面面俱到嘛。”

    徐知温淡淡地“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今年预备的,都是些什么戏啊”

    小厮道,“都是中元节惯唱的几出旧戏,没甚新鲜的。”

    两人走过了抄手游廊,出了前花园,小厮的步子略略加快了些,走在后面的徐知温也没多言,只是亦相应地稍稍加大了步伐。

    快要临近书房的院子时,小厮听见身后的徐知温忽然问道,“那必得有《目连救母》罢”

    小厮一怔,随即答道,“是啊,必是有的,”他说着,回头对徐知温笑了一笑,“啊,原来大少爷喜欢看这出戏啊。”

    徐知温淡笑道,“嗯,我喜欢。”

    两人到了书房门口,小厮又朝徐知温行了一礼,徐知温点了点头,径自进了书房。

    徐知温走进书房的时候,徐广正在看一幅画,见他来了,还朝他招了招手,温声笑道,“来了快过来瞧瞧,这幅画裱得好不好”

    徐知温缓步上前,在离书桌还有几步的地方站定,答道,“儿子觉得装裱得极好。”

    徐广点了点头,又似不经意般问道,“那依你看,是今日就送到宫里去,还是待明日正节时,再呈送给四皇子”

    徐知温抿了抿唇,没立刻答话。

    徐广低头待了一会儿,没等到徐知温的回话,又抬起头复问道,“你以为呢”

    徐知温道,“儿子以为,两者无差,父亲不妨听听五弟的意愿,毕竟,这幅画,署的是五弟的名儿。”

    徐广道,“就是因为你五弟举棋不定,我才来问的你。”

    徐知温垂下了眼帘,“父亲,您该先问问五弟,再判定五弟是不是当真‘举棋不定’。”

    徐广瞟了他一眼,道,“有道是,‘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你五弟是,”徐广微微摇了下头,“当真没主意。”

    徐知温的神情有些动容,他思忖片刻,道,“依儿子之见,待明日正节时再送更好一些。”

    徐广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办罢。”

    徐知温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徐广一眼。

    徐广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禁笑道,“怎么难道我‘从谏’一回,是桩稀奇事儿么”

    徐知温行了半礼道,“不敢,”他直起身,道,“只是儿子私心里以为,父亲您大约会追问几句,儿子也愿意与父亲探讨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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