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抽三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纹枰
却听陈群叹息说道:“家中倒是一切尚好!只是今日又得了京城动向……说来话长,我也不甚清楚……家父早已有心告老,仓促行事,却尚有政事割舍不下……方才已唤人寻过你,玄德不在……”
果然!
刘备心头一紧,京城震动,可比黄贼袭城和老大人辞世来得轰动。
陈纪的确岁数大了,往日来时,便已隐约流露出还乡之意,只不知陈群所说动向到底为何,竟惊得陈家仓皇欲归。
“府上急于收拾行装,可是要回颍川老宅那长文作何打算”
陈群推门之际看了人一眼,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陈群正值出仕之年,恰逢变故,内心自是悲喜难明。
里间,空气有些浊,满墙字画早已统统取下卷好,又用麻布兜住打好了结堆在桌旁。陈纪正盘在案前出神,他见了人来,又开始着手整理简牍,轻言道:“玄德来了!”
“大人!”
刘备赶紧上前,施完礼又规规矩矩端坐对面。
陈纪看着面前的刘玄德,其貌不扬,更谈不上敏而好学,不过至少出身宗室,又温润敦厚。
陈纪从不觉得人非要绝顶聪明才可以治学,为人处事、安国兴邦,有时反而愚钝一些好。所以,名为下属,也未及门受业,甚至算不上著录弟子,但时常教导之下,他实则已将刘玄德看待成了子侄。
他笑了笑,想请人饮茶,才发现连陶壶也一并收了,努了努嘴皮说道:“平原多贼逆,以泰山所聚为重,死守以防终不治本,唯开政养民致民有所依才是良方,老夫走后……”
陈纪手摸一封书信,这辞呈本该送递青州牧赵琰,不过赵琰本是雅士,要他舍去豁达一再挽留,反而不美!
他将书信放平桌上,又用砚台压住边角,自嘲说道:“瞧老夫这般矫情做作!徒让人见笑……玄德莫嫌我聒噪,郡国政事,你本就做得很好!前几日,我已向州牧大人举荐你为平原国相……”
“老大人,这如何使得!”刘备面呈惶恐,旋即又道:“长文快帮着我劝劝,平原离了大人,岂不如痛失亲老!”
陈群白了一眼,这话说得,像是自家父亲真命不久矣一般,他沉声道:“我已劝过,阿翁他……”
陈纪挥挥手,叹了口气,顺手将最后一卷书放进身侧麻袋,“玄德莫要多说,你瞧我,满鬓斑白,垂垂老矣,不若又能如何,早晚之事,只是皇城惊变,这才打定主意!何况我早有意阖门著书,再晚,只怕真来不及!”
刘备再想说几句吉语,却见陈纪起身去看盛书的口袋是否扎紧,转而问道:“大人!京城何变之有”
陈纪闻言正色,又反身回来,“长文!你也来坐!”
“诺!”陈群知阿翁要说政事,立即与刘备并排坐下,侧耳倾听。
就听陈纪慢慢说到,“你等也知,前些日子,大将军何进欲诛常侍,却被矫诏伏杀,而后,百官奋起,厮杀以致北宫失火,阉宦尽除却也多有人无辜惨死,甚至,连新帝并陈留王也被胁走北邙……家国之痛,实难言表……其后又有各镇得密诏进军勤王,不曾想,却是凉州董卓捷足先登,于北邙救得圣驾,乃引兵还朝。本以为朝纲终定,殊不知,那董卓狼子野心……据信他早已蛰伏
0178 虓虎吕布
“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乱逆不止、辱慢天常者何人又不是某董卓,而是那些该死的黄门常侍!董某敢提兵突进、鸣钟鼓入宫,以正天下倾,实乃社稷幸甚,天下幸甚!尔等说,是与不是”
“是!”
丈人这脾气……李儒躬候身侧,又把满桌文书扶正,一个劲儿朝下方之人眨眼示意,可惜,盛怒之下,无人胆敢抬头。
董卓气喘如牛,骂骂咧咧说道:“一帮腐儒!恶毒无比!还有那卢植,竟骂我无伊、霍之大才,还欲强主废立之事……还有那司徒王允……还有那袁绍小儿……老子早晚要通通杀光!”
董卓气不过,将手中策文狠狠甩下,正好砸在了老实人徐荣头上……徐荣歪了歪脖子,面无表情,依旧站得纹丝不动!
反正再大的委屈,熬熬也就过去了。
“丈人!”
“何事”董卓不悦。
李儒小心提醒,“吕布吕奉先到了!”
吕布
董卓抬头一看,随即大喜过望,门口站着进退不得那人,正是虓虎吕布,果真生得威风凛凛、气宇不凡,他转怒为喜,大笑说道:“你等看看,奉先之气度,可像某当年”
“十足之像!”
众人转身看去,违心称赞,可将军即便再年轻二十载,也顶多不过人肩头高,还胖好几圈……
“不议了!走走走,奉先,我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董卓跳将下来,拉着人往后院走去,回头又不忘说道:“文优,帮我将嚼舌之人清理一番,改日,某再登门拜访!”随即一想,又道:“算了算了,免得人说我小气……还有那袁绍,且拜为渤海太守,让他早些滚出京城!”
李儒闻言苦笑,答道:“诺!”
吕布被董卓全程牵着,本来极为别捏,可听他沿途咒骂百官不识好歹,竟又生出几分好感来,这董将军真是……
到了后院,董卓指着马厩里一匹独马,得意说道:“奉先看看,可还能上眼”
定睛一看,吕布顿时呆住了,而后忍不住上前伸手去摸。
这马不同凡响,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浑身上下,赤烈如火,无半根杂色,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势。
只一眼,吕布便觉得此马定能翻江倒海,也只有自己配得上!
“敢问将军!这马儿,可有名字”吕布顺着马鬃抚摸,毛发穿过指缝,麻酥酥痒,传来的温度,竟让人有了无比的安全之感,甚至,他依靠上去,头贴马脖,模样无限亲昵,想起当年,若是也有如此良驹作伴,或许爹娘不会死,自己也还身在九原……
人有知己红颜,如同俞伯牙与钟子期、范蠡与施夷光,可读书人永远不会懂,一员武将对朝夕相处战马的情感,甚至超过自己的性命。
吕布出身并州九原,那里,不远便是受降城,也是在那里,自己还有一个称号,叫作“飞将”!
飞将之名,本属西汉名将李广,吕布不知李广是谁,但既然想配得上飞将二字,便要勇武,吕布不缺勇武,独缺一匹能让人飞的宝马。
董卓拾了一把草料,喂进马嘴,说:“有的!那马贩说名曰‘赤兔’,此马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
他解下马缰,“奉先要不要试试”
“我将军不可!”
董卓大笑,“缩手缩脚,岂是大丈夫所为,我并州男儿,要女人,那便去抢,要官爵,那便挥枪!你看我这前将军之位,不正是杀出来的”
见吕布蠢蠢欲动,他又道:“人称奉先‘虓虎’,今日,某便赠此龙驹与你,以助虎威,可好”
吕布欲再推辞,却听董卓附耳小声说道:“不瞒奉先,这马儿太高,我爬不上……再说,我也早习惯了乘坐车驾!呵呵!”
吕布会心一笑,拍拍马背,心中立时腾起了万般豪情,他用力一勒马首,赤兔马前蹄上扬,人立而起,随即嘶鸣长啸,震耳发聩……
“哎哟”一声,董卓站立不住,猛然间被唬得仰面而倒,吕布见状,赶紧飞身下马来扶。
“明公可是无碍”
董卓摆手说:“老了!以
0179 凤陨皇城
四月朔,帝升南宫,大会文武。
董卓一身锦衣大褂,傲然端坐在銮殿龙椅之侧,身旁,吕奉先持方天画戟瞩目警觉,统束一新的宫中禁卫,个个披胄戴甲、磨刀霍霍。
如此狼环虎伺之下,百官自是心中惴惴,敢怒而不敢言。
待肃静之后,董卓一声轻笑,乃命人宣读早已拟毕的策文,念道:“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有忝大位……”
董卓这厮,真要废帝!
石破天惊之举,顿时引得人掩面非议。
掠过众人时,董卓的眼神闪过阴厉,今日一早请道人占过卜,那卦象上说,大吉,宜升迁更替……如此看来,一切水到渠成,大喜之日,皇帝刘辩废也得废,不废也得废。
按说何进对自己有恩,可暗诏诸镇勤王,却独不传书自己,阴差阳错至此,董卓心中也不知该怨恨还是该感激。
不过,刘辩虽有何家血脉,却是何家兄妹伙同宫中阉宦害死了大将军,行废立之事,自己也算为大将军报了仇、雪了恨……
何况刘协既然年幼有雄姿,且董氏一死,无甚凭靠,董卓再自认外家也就名正言顺,甚至,刘协与孙婿刘诚还有些瓜葛……
反正,董卓也说不清楚,但行事坚决,撼不可动。
一切,或许只为富贵,又或许只为证良家子亦可登堂入室。
岂料策文尚不及读完,便有人殿内高呼,“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吾当以颈血溅之!”
众人一惊,竟是前交州刺史、光禄勋丁宫挥舞手中象简,直击董卓面门。
那象简不偏不倚,正好啪一声砸在董卓额头之上,只是力道有缺,弹落身前时,未伤得了人分毫。
左右近卫抽刀出鞘,大殿里气氛为之一滞。
董卓摸摸前额,又扶正发冠,怒极反笑,“好!那某今日,便遂了你的愿!”其后,又喝武士拿下,不顾百官求情,牵出斩之于殿外。
咔嚓一声,人头滚落,丁宫至死尚且咬牙切齿。
董卓张狂,环视一圈又道:“诸公可还有人有异议”
一帮三公要员听得丁宫破口大骂之声戛然而止,皆缄口不语,倒是越骑校尉、汝南伍孚忿其凶毒,他着小铠,怀利刃,箭步上前欲手刃国贼,不想被吕布一戟荡开,颓然坐地。
董卓后怕之余,急呼左右杀之,大诟曰:“虏欲反耶!”
伍孚披头乱发,大笑骂道:“恨不得磔裂奸贼于都市,以谢天地!”言未毕,便已被乱剑砍死,血溅当场,脏器满地。
见再无人造次,董卓一抖披肩,叱左右扶帝下殿,那刘辩早吓得屁股尿流,赶紧解下玺绶,北面长跪,称臣听命。
李儒见大事已成,忙唤人去请陈留王登殿,自己,却悄然退出大殿,携兵甲直奔永安宫而去。
……
永安宫少了宫人,显得格外宽敞。
此刻,除了常年摇曳的灯火,便只有太后何莲与刘辩的新妃唐氏两相顾怜。
那唐妃俯在桌上哭哭啼啼,正想宽慰,不想抬头之际,哭花了装束的脸却与死去的陈美人有几分挂相。何莲吓得手一缩,突然想起刘宏曾说过,那些死了的冤魂一直云绕在永安宫里不舍得离去……
先帝定在笑话自己。
何莲打起精神,暗道,一切都是为了辩儿!若是再有一次,自己说不得还是会重蹈覆辙,又哪里有错唯一偏离了预想的,怕是终归不该过于亲信宦官。
也不去劝阻抽泣的唐妃,何莲觉得心烦,起身,迈步出殿,高阶之下,正好俯见李儒拾阶而上,匆匆前来。
她道:“你便是李儒”
李儒抬头,举止还算恭敬,答道:“回娘娘话,微臣便是了。”
何莲不无嘲弄,“李大人果然生得七窍玲珑,如此说来,早伏城外,趁乱夺权,都是计出于你”
李儒一怔,摆手答道:“谢娘娘谬赞,那都是相国大人心系社稷,微臣,不过马前卒,鼎力奔走而已!”
何莲仰天大笑,“相国他良家子董卓,怎一夜之隔便成了相国”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娘娘久居深宫,耳目被人屏蔽,不知道罢了。”
“说得好!我不与你争,不过,李大人也不必自谦,而今大汉乾坤倒悬,你们都功不可没!”
李儒干笑两声,手一挥,自有人入殿服侍唐妃,他道:“娘娘!该上路了,时辰不早,莫要耽误了吉时!”
何莲凤眉冷凝,陡然问道:“我儿如何”
“娘娘放心,退位让贤,改封弘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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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0 改名
广陵郡开商惠市,免不了受人诟病,却也无异于引凤来巢。
只半月光景,城里便已车水马龙,随处可见南来北往的商队驮着琳琅满目的货物进进出出,再加上大商巨贾纷纷新开商号,繁华络绎之景初现,竟彷如玲珑皇城。
这日,锦候先在广陵城里胡乱转了一圈,而后才不慌不忙去往郡守府。
陆元方正拿着一纸文书焦急等候,见了刘诚,慌忙说道:“少爷怎才来我去眉坞寻不到你,说是一早便出了门……这便是那曹孟德的画像!”
刘诚心中不爽,坐在榻上一个劲儿瞌睡,按时辰来算,自己本该还躺在床上做着骄奢淫逸的美梦,不想天有不测风云,一早,便被蔡老头拧起来,无缘无故大骂了一通。
当是时,蔡老头一把掀开被褥,仿佛见不得年轻人一柱擎天一般,破口大骂,言辞可说极其露骨,什么“寡廉鲜耻,人而无仪,竟敢隆起示威……”
而后,他喝饱口茶水施施然下了山。
蔡老儿不仗义,满口的仁义道德,无非是嫉妒,自己也不过多睡了一会儿,况且哪天不是如此,人家二叔公多好,托个梦也没见多说人半句不是。
打眼一看,糜夫人居然也在,听说糜城在广陵家置了房产,安了家,糜贞在撒泼抢来的盟主之位上,倒也做得有模有样,她见了文书,起身凑上来也想看个稀奇。
刘诚瞄了一眼便递了出去,画得真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猛张飞……
在皇城里呆了那么久,竟没能与大名鼎鼎的曹阿瞒结识一番,实在令人惋惜,不过这画中之人,怎觉有几分面熟
一旁糜贞拿着画纸横竖看过,不解问道:“陆大人,曹家乃是名门望族,董相国为何要下令缉拿”
“据说,是曹操欲刺董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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