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红尘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雨梦雪
“我们此次的目的并不在攻城,现也却无这个实力。可若是想使伊川风雨缥缈,都城惊恐成灾,逼得榆罔召返姜军,倒也终归有些法子。”
“当然,我不就是为此陪你一遭”另外一人右手抚着他的肩,嬉语着答道。
肆意之风,不知何时,越发猛烈起来,飞沙走石,拂了人们满脸。
伊川城外,羚羊咀嚼的肥草,数名暗黑之影,步步走进,悄悄将其点燃,并双手一撒和着滚烫动物的骨粉随着风沙舞进帝都伊川。
“该是时候了。”
“二鼠”中的一人,瞭望那虚空之中隐约闪烁的晶莹,拿起了手中的火哨向着虚空一吹,只听一声巨响,那伊川都上顿时浓烟滚滚,红通一片。
“魁隗攻过来了,伊川保不住了!”
“二鼠”中的一人趁机造谣造势于百姓之中大声喧嚷。
烟,越发的浓烈,自四周而来焦灼着伊川城外的土壤,方才那暖阳和煦,舒适浮脸的春沙,如今在百姓的眼中却诚惶诚恐,如来自地狱的红土。
“啊魁隗军来了!快逃命吧!”
“魁隗军来了怎么会将领们都在哪里!”
……
惊恐的百姓,如鸟兽般四散而逃。混于其中的“二鼠”褪去了乔装的衣裳,露出了那刑穆与妲婵的外貌。
他们肆意杀戮,焚屋烧物,以让当前的局面更加混乱……
“女娲殿”中妘母刚报此事,姜姬便提起了裙摆,朝着“神农殿”一奔而去。
“帝尊,如今四周火起,局势较乱,请速速召回风大人,以安民心!”
姜姬跪在了榆罔跟前,向他请求着道。
“甚是可恶!这分明是魁隗之人,意图假借作势来袭,好让本帝撤军!如今魁隗处于败北之势,而我姜军胜赢有足,若是此时撤军归还,则如放虎归山,怕是日后后患无穷。”
榆罔目带怒气,重重
魂断涿鹿(十七)
(点篇诗)
烽火千里传将侯,举国迢迢入空桑。
魁隗远逃蚩尤起,谁知轩辕坐观瞻。
(正文)
伊川城上,一把烽火骤然点起,接临之城(炎帝所属)纷纷感召受命相继点起了烽火直传空桑城外百里之处。
“汉弟,夺女之恨逼纳之怨,来日亦可报,切莫此时冲动,陪了性命。”
少昊左手一撩黄沙,迷了子谦之眼,乘机将魁隗帝拉起,奔向东夷、魁隗联军。
“风将军,你看!是巫圣的急召烽火!难道帝都有难!”
子谦刚拂去脸上的黄沙,便听到一旁的副将姚穹指着那远处依稀可见滚滚浓烟的方向,焦急言道。
“可恶,魁隗帝的头颅分明近在眼前……”
子谦呲牙咧起,一拳锤在了膝上。
少昊顺着子谦目光的方向遥见了远处烽烟直上,又察觉出了他脸上的难色,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
只见他突然将魁隗帝扔到马上,随即自己也一跃上了马,命了部下将领死守自己身后之路,一扬马鞭,逃了开去。
“风将军,是追还是回”
“巫圣烽火,非紧急关头,绝不会点。回!”
风子谦眉宇一皱,硬是吞下了这不甘之心,扭头上马,朝着帝都伊川的方向驰骋而去……
粮草坉前,冉离抬头瞭望那烽火直烟,顿时眉头紧锁,带着一队部下欲赶往刑天之处,将此紧急事态禀告于他。
却不料他刚走入了那参树围绕之地,所见之景却是腐尸满地,血迹斑斑。
在那尸横遍野之中,他四周环顾,左右张望,终是在一具男尸之下发现了刑天的身影。
他快速跑到了刑天身旁,伸出一指放在了他的口鼻之间,好似在感知着活气。
“还好……虽是微弱,还有气息,不然我该怎么向风将军交代啊”
冉离自语着,将刑天一把抱起入了营帐,不顾那远处直燃的浓烟,牢牢握住了他的双手,命了军医在一旁施救。
风将军于我有恩,即使我冉离背上违命不归的罪责,也定要先在此处将你刑天救活!
冉离暗自念着,将刑天的双手又抓的更牢,不停为他祈祷。
而此时,另一边,伊川城楼之上,百姓聚众之前。姜姬头梳牛头角辫,手持巫圣铜杖,神色肃穆,眼露霸气之光。
只见她指着一旁的烽火台,对着全伊川的百姓高声遥喊:
“帝尊,爱民如子,以民为重。魁隗大军虽身在‘凤凰之国’东夷之地,可我伊川却依旧受了魁隗之难。
如今,帝尊命我点燃烽火,急召风将,而伊川之兵也尽数派出,已灭城外之火,抑了城中暴乱。”
姜姬说到这儿,只见城楼下的螺桑掩面轻咳了一声,随之她便押了几个蒙面黑衣之人登上了城楼,站到姜姬的身侧。
姜姬微微一笑,接而对着众民道:
“这城外的魁隗军皆已尽数抓到,风将也已在归途,故各神农部族,姜族之民,皆可安心。”
“刑穆,我们的部下皆被抓去了。”妲婵混迹于百姓之中,抬头仰望着站于城楼之上那些被抓之人,愤愤不平,欲出手相救。
可是,刑穆却一把抓住了他将欲伸出的双手,目光镇定,对着他道:
“这是榆罔和姜姬的计策,你仔细看,那些人根本不是我刑穆之人。”
刑穆的话,让妲婵之手,缓缓落下,他细细望向了那几个黑衣之人,上下打量,在细微之上,气息之处确实失了刑穆部下的那股恨劲。
“我所带之人,又岂会被姜军所俘被俘之时,便是他们身死之刻。”
他阴邪一笑,继而又道:
“不管如何,这风子谦终究还是归了,我们此番的目的也算达成,也务虚在此多花气力,还是留到来日再与那人一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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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涿鹿(十八)
(点篇诗)
东夷空桑城,炎帝九世居。
安民得天乐,悬壶百草济。
(正文)
榆罔三年(乙酉年)夏。
炎帝榆罔率左右大小官员迁都空桑,以之为都。
空桑,本乃东夷之城,凤凰国都,无奈少昊兵败于姜军,弃一城百姓,落荒而逃。
空桑城的百姓遭受此番遗弃之劫,皆面如死灰,不奢求生,只是如同木偶一般静坐家中待着那末日的宣判。
可榆罔的举措却着实出乎了他们意料——他,不杀无辜一人;不敛财物半分;不奴苦难之役;不贪纯良之女。相反,却施行仁义之政,减免税收,赠药派医,甚至常隐帝尊之姿,亲自为空桑百姓诊治。
如此一来,他再世神农初代的名号便就如此传播了开来,深受空桑百姓的爱戴。
空桑,将军府。
虽说冉离终是将刑天的性命救回,可自他睁眼之后,便始终未发过一语,只是眼神空洞的不知望着何处,好似那没了魂的幽灵,如此这般漂泊于尘世之间。
而得知此事的风子谦,并未责怪冉离半分,只是扶着刑天尚为虚弱的身子,将他接到了将军府中,随之重重一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又将他拥入了怀中。
“你是我的儿子,这个世上,没有你一个人该承受的苦!”
风子谦这一语,让那方才还似若无魂的刑天,“哇”的一声痛哭而出。而他的苦,他的伤也随了那一声哭泣奔涌宣泄,直入了子谦的心田。
他,抹了抹泪,将那最残酷的一幕告诉给了子谦。
子谦闻着刑天的述说,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天儿,这世间之事,太过复杂,又怎能用眼看个究竟何况他若果真不念兄弟之情,那众多尸体之中又岂会只有你一人保了性命,安坐在此”
子谦的话,虽入了刑天之耳,可他的双手却将膝上的布麻攥的更紧,揉成了一团。
“义父所言,天儿又岂会不明可钊弟落此境遇,说来说去终究是我间接造成。是我一手,将那温柔善良的钊弟推到了那罗刹的手中,成了冷血杀人的兵器。这一切,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刑天说到这儿,已是泪浮了满脸。子谦见状一把扯住了他胸口的麻衣,激着他道:
“好!那既然都是你的错,你便更要振作,变的比现在更强,比刑钊更强,比刑穆更强!这样你才能为你所受过的一切苦难,向他复仇!从他的手中夺回你的钊弟!”
“嗯……”他嚼回了泪水,轻轻地点了点头。
子谦,抚摸着他尚为弱小的头,眼神之中充满了为父的温柔。
“不管何时,我都在你的身侧,再大的痛苦,往后看你总有归处。”
“义父……”
刑天那蚀了心的苦,在这一刻,化作了烟云,消散在了风子谦的怀中……
空桑,神农殿,落鸿苑。
歆懿神色惆怅,椅栏静卧,眺望前方寂静之景,不由顿感苍凉,心生悲切。
思到这儿,她不禁立起了身子,依稀顺着那记忆中的路,走向了当初相遇华姬的木桥……
她,左右环视了一番,待了半日却依旧不见那红衣盘髻之女。就在她刚转过了身,欲归去落鸿苑之时,却只见那木桥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朝她走来,冷目相视。
歆懿,虽不明这眼前之人,不解她冰冷面目后的真实,隐藏迷雾中的所图。可她却深切的明白,她与自己实乃殊途同归,共谋一事。
“华姬,如今,我虽成了榆罔之人,搬离了姬所,入主了落鸿苑,可却依旧地位低微,不受宠爱,苑前冷风清嗖,无人问津。若是这般下去,我又何来权势可图,更何谈再兴魁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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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涿鹿(十九)
(点篇语)
“逐鹿城东南六里有蚩尤城。泉水渊而不流,霖雨并侧流注阪泉。”
——《魏土地记》
(正文)
榆罔三年(乙酉年)冬。
不知不觉,叶已覆雪,百花凄零。
榆罔漫步于神农殿的,神色却略带惆怅,尽显孤寂。自迁都至这空桑城中,他与姜姬各自为琐事缠身,难得一见。尤其是近半年以来,姜姬以巫圣之躯,游历于姜族各部,借着为万民祈福的因由,考察四方,远离了榆罔的视线。
“不福万民,岂有家国”
榆罔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正欲走向前方,却不料虚空之中忽一猛风袭来,凌乱了他的发丝,遮挡了他的眼眸。
只见他右手挡着猛风,左眼微睁,向虚空望去:这苍茫天地,白纸纷飞,不知从何,悠扬传来一阵极为凄凉哀愁的琴音。
萧萧瑟瑟,凄苦无度。
也许是这些时日姜姬的远离,又或是即位以来身肩万民的重责,使他许久不曾听过这五弦琴音,禁不住心中几多念想,回过神来,已然随了那声的引领走到了落鸿苑的门口。
落鸿苑,既为帝姬,本应浮华奢耀,尽享尊荣。然而,如今望去却是冷风清嗖,人际寥寥,孤留一墙伤感供人观瞻。
“你这叛国之女,竟还敢在此公然烧纸,祭奠亡魂,弹奏哀曲!”
女官嬴焉怒指歆懿,声音似吼,一手摔去了她膝上摆着的五弦琴。
琴,在虚空之中快速的翻滚了一番,随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琴断弦崩,成了废木。
歆懿,并未一语,只是空洞的望着那地上已成废木的断琴,念了一声:“娘亲。”
她的那副样貌,宛如孤魂,又似幽灵,竟不禁使榆罔之心随之一颤,在那一刻,忆起了多年前女娲殿中的女娥。
是的,那时她还是女娥,不是姜姬,也不曾离他远去。
“今后,你便唤我做哥哥,由我守护着你。”
当日殿中的诺言如此的真切,心中的怜悯悸动亦不曾退却,可该守护的人却终是难以护其安全,任其为家国天下系命于刀口血韧,一世奔走于弥漫硝烟。
不知何时,暴雨倾盆而下,和着永不停止的雪,让人觉着冰冷,可即使这雪再冰冷却终是莫过于人心,因为你,永不知它,苦寒深浅。
歆懿弯下了身去,匍匐向前,轻轻地将脸贴在了那断琴废木之上。
“娘亲.......”
雨打在了歆懿的身上,可她却似豪无知觉一般,不觉冰冷,不流泪水,只是将那废木用力地拥入了怀中。
“你.......”
嬴焉见着此景不禁心中怒火直起双拳紧握正欲上前给之教训,无意之间余光一瞟,望见榆罔眉宇深皱,目如赤火。
她是多久未曾见着炎帝此番恼怒嬴焉身子一颤,赶忙行了一个礼,低下了头便迅速逃离了去。
“若是你的娘亲尚在人世,又岂会愿你沉溺于孤苦,任人欺凌”
榆罔慢慢地走到了歆懿跟前,用手拂去了她发上白雪,解下了身上的羊毛披风披在了歆懿的身上。
“好温暖......”
歆懿摸着羊毛披风的一角,抬起了头望着榆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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