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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红尘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雨梦雪

    “起,往‘神农天泽’”

    “是”

    妘母俯首应命,唤了左右二人,退到了榆罔的身后,随着他的步伐一起走向了“神农天泽”。

    榆罔,仰目一望,双手置地大跪于台上的正是女娥。

    “请帝尊入台。”女娥跪语。

    榆罔,摸了一下那脖间的铜绳,便跨上了石台,站到了女娥的面前。

    只见女娥将二手径直伸向前方匍匐行了一个大礼,随即站了起来,将置于她身侧的百年红木火把于台上的炎火中点燃,随后再次跪在了榆罔的面前,举着道:

    “今,巫圣姜姬,奉女娲之旨,赐尔人间圣火,以驭天下,以兴百姓,为神农炎帝。”

    榆罔,刚欲伸手从姜姬的手中接过圣火,却于那刻停了下来,细望着台下那各方来朝的诸侯,部族……

    “帝尊,怎么停下了”站于台下的螺桑,心中满是疑惑,向她身侧的风子谦问道。

    风子谦抿嘴一笑,望了一眼这四周之景,于螺桑的耳边言道:

    “今,这授帝之礼,不仅是以示天下帝权更替,更具敲山震虎之意,向周边诸侯部族宣了我姜之强盛。然而,有些人却万般嚣张,并未将我姜族放于眼中,既未见朝贡之品,又未见使臣朝拜。”

    风子谦的话语刚落,却见榆罔突然指着那空缺之席,眉带怒火,对着台下诸侯洪声喝道:

    “我神农姜氏,承女娲之旨,传女娲之血,是为天人之后,应召而得帝位,谋福百姓,成天下共主。而如今却有人仗着自己也承袭了些天人的血脉,极其放肆,不将我天下共主放于眼中,既不朝拜也不献贡,是为大恶!”

    榆罔说道这儿,只见他一把从姜姬的手中夺过了传承之火,猛地用力一插,顷刻便将它插入了石台之中。

    木于石,本是相当脆弱,不能入得一分。

    然而榆罔之怒,榆罔之力,却使了那分弱之木化为了无穷的强,穿了坚硬之石,笔直立于其中。

    这番景,惊的众人那是目瞪口呆,不敢插上一句。

    只见榆罔一指指风子谦的方向,下着令道:

    “风子谦,由你带兵,讨伐魁隗氏!”

    “是,子谦领命!”风子谦向前了一步,朝着榆罔行了个大礼,便一转过身朝着兵营的方向疾步走去……

    风子谦,虽不是神农姜族,然而其母却为“百农之师”掌管天下农桑,其父也为先帝之师,精通兵理战法。

    故而,他虽不姓姜,但其地位却远在某些姜族之上,更何况他本就骁勇善战,掌管天下兵马,从未败北过。

    女娥,望着风子谦慢慢远去的背影,深知此战于榆罔的重要,她刚欲想开口请缨,却不料榆罔早她一步,

    对着她言道:

    “姜姬,你也随同而去吧。身为巫圣,你有责为我族兵士祈福,卜前路凶吉。”

    “是,帝尊。”

    女娥领了榆罔之旨,便踏上了前往魁隗之路。

    大败魁隗之后榆罔特准女娥入住“女娲殿”,为万民祈福,受女娲沐泽。那时女娥哭了,对女娥而言能入住“女娲殿”,可是她梦寐以求的恩赐。

    可是未等她好好感恩,榆罔便就拉着她的手从偏门走了出去,来到了伊川之北,贫民居所,“公学堂”前。

    “姜姬,你知道吗自你盗取文字,我就一直在想:要教万民以德,不贪天下之财而使天下共富;不分智贵贫贱而天下共尊;不威厉天下而各自邪正;不欺万民而自乐勤耕……也许,这只是一种理想,但我姜榆罔,却想用这双手亲自去开创,去制造一个全新的未来,而这里,便是我的起点,是这份执着传承的起点。”

    榆罔,举目仰视这“公学堂”的牌匾,女娥明白此时站于他身侧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以炎帝的身份也不是以姜族首领的身份,而是作为姜榆罔——姜族的一份子,渴求着那安泰后的未来,对着女娥述着他的衷肠。

    “去吧,里面的人,不是在等着你吗”

    女娥微微一笑,拍了拍榆罔之肩,鼓舞着他道。

    “恩……”榆罔闭上了双眼,安心地点了点头,刚刚往前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她道:

    “若是那一天,我因着自己的‘道’而使你伤心的话……”

    榆罔之言,刚说到一半,却见那一缕高阳直射了过来,将女娥之脸打的通亮。

    她,舒心地抬起了头,并未用手阻挡,就这么看着那缕强烈的高阳,轻轻摇了摇头,道:

    “只要是坚持你的‘道’,那姜姬便会永远跟随,即使这条路是要借由姜姬铺设而成,那于姜姬,却也是幸福。”

    “谢谢你……姜姬。”

    榆罔,依旧背对着她,只丢了这么一句,便踏出了向“公学堂”走去的步伐……

    (“公学堂”中)

    “禹亾老师,你怎么哭了”

    “没事,只是这方才风沙太大,迷了老师的眼……”

    (“公学堂”外)

    榆罔,我的帝君,我会替你扫清一切阻碍,即使那个人会是我自己。

    女娥,淡淡一笑,并未回头。

    还记得那日榆罔成亲之日。

    她亲眼见着榆罔拉着姜噷懿之手步入后殿,那时她虽然心如刀绞,可却依旧以笑颜待之,因为她懂他的“道”,故而放手,故而成全,只愿做他的矛,为他挡去一切艰险,成就千秋霸业。

    还记得那时迁都空桑,蚩尤夸父之军联合攻都。

    女娥双膝伏地,双手反掌置于地上,弯曲向前,行了一个大礼,恳求着榆罔道:“帝尊,蚩尤夸父暴虐之军、兵强人多,正往空桑杀戮而来,我军虽经多年休养,仍恐不是敌手,还请帝尊先行撤离空桑,待姜姬护送一城百姓安然逃离再与帝尊相会。”

    然而她的行为却未赢得榆罔半丝谅解,相反倒是激起了榆罔心中无名之火。

    只见榆罔紧握着双拳,目如火炬,忽儿一把扑向了女娥,用力地将她抱在了胸前。

    “神农七世,传至榆罔。女娥,我还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榆罔并未叫她姜姬,也未称己“本帝”,而是唤了她原本的名字,以曾经的身份述说着自己的内心。

    “帝……帝尊,我……”女娥面对榆罔突然来袭的强势的拥抱,欲言又止,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我又岂会不知

    神农天下,

    百姓安乐,

    早已越过了你的性命,

    入了你的髓。

    可你又何知

    只要护得住你,

    即使背离天下,

    违了你的期许,

    我亦笑颜,也亦无悔。

    “我不会走,即使空桑城破,最后留至我一人,我亦持剑战死于空桑城中。”

    榆罔语音刚落,便将左手化做了手刀,朝着女娥背后脖颈之处用力砍去……

    女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世界暗无颜色、瞬间便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榆罔的怀中。

    “对不起,女娥。黄泉尽头,我不希望有你左右。”

    榆罔轻手抚摸着女娥的脸庞,深情吻了一下女娥的红唇,唤来了妘母命她护巫圣百姓远离空桑纷扰远逃至古都伊川。

    榆罔,望了一眼那硝烟浓火,一拔殿侧石兽口中之剑紧紧握于胸前,步上了高台席间,蹲座在了帝座之上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当女娥睁眼之后,接而传来的皆是空桑的噩耗,她第一次失去理智,赤红了双眼拽住了妘母的衣襟。

    那时兴得妘母劝说,她这才恢复了理智,回到了往日的“姜姬”。

    自那日妘母一言,姜姬每日便徘徊于伊川城门之前,静候榆罔之音。

    是日百里风清,偶有一丝乱风徐来,扰了姜姬之眼。

    只闻那十里之处,马蹄阵阵,遥远望去一男一女朝着伊川都城速速驶来。

    帝尊,帝尊……

    女娥心念着榆罔的名字,不顾将领的劝阻冲出了城门,眼见那越发临近的二人,缓缓下了马。

    “姐姐,是姜姬姐姐!”螺桑脸如桃花,在看到姜姬的那一刻,直接扑到了她的怀中。

    “姐姐,你可知这数日以来,螺桑是何等的担忧生怕姐姐遭受不测,回来时伊川亦不复存在。”

    “你竟还担忧起了我来,这数年以来伊川早已固若金汤,集结了神农精锐之兵,也不是蚩尤说能攻破便能攻破之地。倒是你,你能平安归来,着实让姐姐欣慰了番。”

    女娥说到这欣慰二字,难掩露出了一丝凄苦。

    只见螺桑迅速将身子一闪,将背后的刑天推于了女娥面前,道:

    “姐姐,这活下来的可不止螺桑一人,还有刑将军呢!”

    刑天的出现,让女娥的心着实感到了一丝慰藉。九泉之下,她也算是能给子谦一个交代。

    “巫,巫圣。你可知我义父下落”刑天问着道。

    “自他那日闯了蚩尤营帐,便再无了音信,据说是……”女娥微低着头,不知以何面目正视刑天。

    “是吗我应为他感到高兴,他至死都是姜族的骄傲,是神农的骄傲。”

    “刑天,你想哭便哭吧。”女娥轻抚着刑天的脸颊,她深知若是此时他面前站的是子谦也会这般安抚于他。

    “我,我,我……啊啊啊啊啊啊义父……义父……”

    女娥的这一抚,刑天再难掩饰强忍住的泪水,放声痛哭起来。

    帝尊,刑天回来了,而你在哪里呢

    姜姬瞭望苍穹,不禁愁苦了眉容。

    一日,两日……

    时间如沙漏,不知不觉的游走。该带走的带不走的都轻轻的流。

    转眼春去夏又来,回首一望已是八月。燥热在虚空低鸣,烦躁在人间咆哮。

    天尚未亮,蒸馏而下的汗便将姜姬逼醒,她仰望窗外灰朦,不禁再次凄苦了容颜。

    然而,就在这时,街上却忽儿喧嚣了起来,自那遥远之处便可清晰听见炎帝的二字。

    “榆罔哥哥……”

    女娥一掀被褥,顾不及那尚为凌乱的装束,推开了正欲向她行礼的婢女,拉开了门扉朝着殿外奔走而去……

    站于街的正中,她不禁喜极而泣——那自远处霸气凌然,踏马而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日夜朝思暮想在梦中唤了千遍的姜榆罔。

    可是榆罔并不苟笑,只是礼节似的挥了挥手,从女娥的身边行去。

    女娥猛然回首,这才注意到在他身后紧紧抱着他的是歆懿。

    歆懿得意一笑,双眼注视着女娥,渐行渐远。

    “他活着便好,他活着便好……”女娥独自语着,不禁跪倒在了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还记得那时女娥与子谦自蚩尤军中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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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战涿鹿(四十三)
    远闻奇书,千里行路,遥遥博望,梦回轩辕。

    还记得她回人间初次与榆罔相见,却是为了帝女姜榆淑。

    神农殿,正殿

    榆罔神色威严双腿盘于高台席上,俯望着刑天与女娥。

    “帝尊,刑天请命:请放了帝女姜榆淑。”

    “不可!”榆罔分明恼怒,却极力压制住了怒气,冷眼望着跪在下面的刑天,向他询问:“刑天,你可知本帝耗费了多少的心神才终于纠到了帝女的错处,置她于百口莫辩之地”

    刑天不答再次恳求:“请放了帝女姜榆淑。”

    榆罔勃然大怒:“你不知道!因为你知道的话,你就会站在本帝的身边,而不是为了那个贱人!”

    贱人,这个词第一次从榆罔嘴中蹦出,禁不住让女娥心中泪流。她从未见过如此怒颜的榆罔,亦从未听过他这样辱骂一个人。女娥知道榆罔会成这番样貌全都是为了自己,女娥亦知当下局面榆罔怕是更加难以听进自己的劝说了。

    只见她毅然走近了榆罔,眼神耀闪,劝说其道:“若是女娥姐姐在世,也定然不愿帝尊杀了帝女!”

    “你是何人”榆罔细细打量,这才发现了她,“姬桑你还活着”

    “是,我还活着。”女娥吞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可女娥姐姐却已经死了。帝尊,你为了一个已死之人,不顾天下虎狼之视,毅然杀了帝女姜榆淑,置朝堂内乱,置神农内斗,这又岂是女娥之愿”

    “你住口!”榆罔脸色涨红,愤然指着女娥之脸。

    可女娥却不肯罢休,反而慢步朝前,神色戚戚,脸上浮过了一丝哀凉:“神农尝草即帝位,盛传七世至榆罔。天下五分群雄起,不叫刀俎向姜国。帝尊,天下未定,百姓未安,那把刀依旧悬在姜族百姓的头上。这可是你往日所愿的,曾经所期的,今日所求的……”

    榆罔缓缓地放下了手,那一瞬间他仿佛在姬桑的身上看到了女娥的影子,亦回想起了最初他在“公学堂”前曾对女娥所说过的话——

    【“姜姬,你知道吗自你盗取文字,我就一直在想:要教万民以德,不贪天下之财而使天下共富;不分智贵贫贱而天下共尊;不威厉天下而各自邪正;不欺万民而自乐勤耕……也许,这只是一种理想,但我姜榆罔,却想用这双手亲自去开创,去制造一个全新的未来,而这里,便是我的起点,是这份执着传承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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