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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墨道清

    此时正值初春,据斥候传报,北部狼骑因为今年气候有变,水草不茂,已经在悄悄的向南移动。如果不积极备军以战,迎接辛国北部城镇的,一定是血腥的劫掠。

    长城中央烽火台,一名头戴白羽帽盔的黑甲士兵钻出来,迎着落日放飞了一只信鸽,那是一只黑羽白腹的军鸽,用来传递紧急情报。

    信鸽展开双翅,迎着边关的风沙落日,一路向南飞去。

    南方不足百里处是朝廷边关驿站,军情消息通过驿站,会火速送进辛**部,到圣主手中。

    驿站中有一人一马飞奔而出,一路传递,各处驿站联动,情报很快通过青云道,山阳道,沧海道,太平道,直接进了辛国都城——天都。

    太平道,刑事司,主事书房

    墨昙心与左飞二人站着,面前坐着一位中等身材,短须白面的官员,正是刑事司主事阮丰。

    阮丰听着墨昙心的回报,面无表情,龙崎川早先已经谈过这件事,他并不怎么惊讶。武林十二惊鸿之间背后势力交互错杂,一直存在并吞想法。龙崎川借这次司空云晓的事说是为了救人,只不过打个幌子而已,他暗中聚集其他势力,想要趁机吞并司空山庄。就如今来说,司空山庄实力也是十二惊鸿之末。

    朝中那件事也隐隐冒出了苗头,该行动的人也都行动了起来。

    这种事距自己太遥远,还是少考虑为好。阮丰摇了摇头,收回心神。

    “那么你的意思呢昙心。”阮丰想听听墨昙心的意见。他坐镇刑事司多年,极得人心,除了手段,也靠的是体谅下属。

    墨昙心对这件事倒是没什么想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头,上司说怎么办,那就怎么办。

    他只淡淡道:“我只负责缉拿犯人,武林中这种大的动作。一向是由沈王府负责。”

    “沈王府那里大爷最近一直在忙于三桥山那群悍匪,没时间与精力管这件事。”阮丰道。

    “我们全权处理这件事吗”左飞在一旁听了半晌,忍不住问。

    “大爷目前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没有发话,就是默认由我们解决,我们接下来,就要步步小心。”阮丰叹了口气,缓缓道。

    墨昙心只是沉默不语,静立原地。

    左飞有点不太明白,道:“龙老大要救他的旧友,我们要抓杀徐虎的人,正好一起行动啊,没什么问题啊”

    阮丰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道:“如果事情是这么简单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我们直接伙同龙崎川把司空山庄攻下来不就好了我们有那个本事吗”

    左飞哑口无言,他本来感觉事情很简单,好像可以两利,此时再看,才感觉刑事司如果不小心,可能惹祸上身。

    阮丰对他这种样子也司空见惯,嘱咐道:“如果事情闹得太大,双方脸上都不好看。我们参与其中,观察事情动向。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嘴上这样说,但其实心里也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发生,怎么可能小事化了。只能期盼不要闹得太大。如果闹到朝中高位震动,又不知要在江湖上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天下安平,还是无事为好。

    墨昙心与阮丰又多谈了一会儿,就和左飞告退了。

    阮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暗暗叹了一口气。毕竟还未到弱冠之年,还是




明山暗堂,无名之辈
    青州,明山堂,枫楼

    “那我们要怎么帮啊”骆鸿感觉自己大哥说话云里雾里,自从建立明山堂以来,他说话越来越像神棍了。也无妨,他说会帮,那一定是会帮。

    骆鸿不自觉松了口气。

    “龙崎川的背后,是朝廷中诸多势力支持。我们建立明山堂的初衷就是只问江湖,不涉朝堂。龙崎川现在是要用昔日的情分,把明山堂拖下水。”骆明山淡淡道。

    “龙老大不是那种人吧”骆鸿不信。

    “你看人的本事还浅,以后多学学吧!”

    他感念龙崎川的救命之恩,但是对于其中利害依然有自己的见解和分析。与龙合作,就是与虎谋皮,况且,现在他还不知道沈府那边的态度。

    骆明山出身江湖,心亦在江湖。他始终认为,江湖人的事就应该由江湖人自己解决,而朝廷只要一心保民安国就好,需要这江湖一处出力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出力,朝廷不应该多参与江湖事务。但沈王府强势,认为天下扰扰,有五分原因在武林之中,骆明山凭借个人之力,聚天下英雄强手,建立明山堂,赏善伐恶,安定江湖,与沈王府平分秋色,以封沈王府之口。十年间,双方镇住整个辛国武林,暗中又相互较劲。沈王府坚持律法第一,明山堂信奉道义为上,多有摩擦。只是明山堂太过强势,沈王府追求稳定,二者多年相处,反倒是相安无事。

    沈王府,明山堂坐镇一方,十二惊鸿背后势力虽然蠢蠢欲动,却又多方制肘,不敢动作太大。此时朝中传出风声,沈家二爷远在边关,短时间无法回来。各方势力又闻风而动,波及到武林草莽中,就是十二惊鸿之间极可能发生吞并。

    武林动荡,无论明山堂与沈王府都会非常头疼,双方都要被迫在这场纷争中表态。

    沈王府的态度呢他们要怎么做

    “通知陆艾暗中帮助龙崎川,明面上我们不参与。”骆明山冲骆鸿嘱咐道。

    “要动用暗堂吗”骆鸿感觉有点惊讶,明山堂共分内外、暗三堂,其中暗堂由骆明山直接领导,内堂由堂中元老调度,外堂则是骆鸿主事。三堂之中,尤以暗堂最为神秘,江湖中几乎都不知道这个堂的存在,就算在明山堂内部,也鲜有人知。

    每次暗堂行动,只是一个命令,一个名字。暗堂众人从来没有失手,他侍立骆明山身边,到现在为止,也只知道两个暗堂中人,陆艾便是其中之一。

    “不需要多点人吗”骆鸿不怀疑暗堂的能力,只是总感觉只一个人,未免有些寒碜。

    骆明山也知道他的心思,宽怀道:“陆艾一个就够了,比龙崎川手下人管用的多。”

    陆艾的办事能力他没见过,但是他的武功他确实知道的。

    “好,我马上去办。”骆鸿对兄长只派一个陆艾还是有点不满,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这次的事水很深,明山堂必须小心。

    不过片刻,一只白鸽自明山堂飞出,向南而去。

    至暮色初现,一个人,一口剑,一匹马,一身白衣,出了青州城,向北而行。

    风云城,琅琊坊。

    墨昙心对吃食一向很看重,吃饭的时候他总喜欢一口一口吃,吃得很慢,嚼的很细。这很可能是他上一世武侠小说看多了的缘故,那时候,他最喜欢的角色就是用剑的阿飞。当然了,另一方面,他吃的饭,无一不是珍馐美味,慢慢吃更能体会其中滋味。

    当捕快的是贱民,捕快也是贱职。赚的钱总是不多,就算成了名捕。穷——这个客观存在的事实,依然没有改变。

    其实他也可以不用这么穷,稍微走点后路,放走几个穷凶极恶之徒,拉拉关系,拍拍马屁,撺掇着沈红衣在府里多美言几句,他也能获得不小的好处。但他没有这么做,并非不想,夜深人静时也曾想过,只是发觉心里不愿。

    他不愿,就很少有人能强迫他,所以千种理由表明,这个家伙穷的是很活该了。

    活该他穷!

    但是,没错,就像绝大多数武侠小说中一样,凡事总有但是的,与其他太平道的名捕不一样的是:墨昙心抱着沈红衣的大腿。这位世子浪荡成性,花钱无算。家中更是放纵,只逢年过节检查一下是否还生还。其他时间里,沈家老太爷是完全忘记了有这么一个孙子,沈王爷



热酒入喉,午夜梦回
    “如果你墨昙心是无名之辈,那么这太平道大概没几个人能说自己有名了。”沈红衣对墨昙心的敷衍式的回答表示不满,他总觉得墨昙心一直在掩饰很多事情。

    这家伙只比自己大一岁而已,但是所做的事实在是让人惊叹。

    “比起二爷来差的实在是很远。”墨昙心道。

    “别想扯开话题,给我讲讲你消失那四年的事。你杀了齐昌年后怎么就不见了,我还拜托人打听过你的消息呢。”沈红衣不吃墨昙心想扯开话题的那一套,直接单刀直入。

    墨昙心喝了一杯酒,笑道:“世界那么大,我也想出去看看的。”

    沈红衣奇道:“你真出去云游四海了你那时那么穷,骗谁呢”

    “穷游啊!没钱就一边给别人做工一边到处去游一游啊!你当然想象不到,你想出去,管家都一定替你把所有的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墨昙心笑道。

    “编的越来越合理了。”沈红衣撇撇嘴,一点也不满意这个回答。他问过墨昙心很多次,各种语言陷阱试探,但是墨昙心似乎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什么都得不到,墨昙心每次说的都在一点一点慢慢合理。他甚至有点怀疑这个家伙那消失的四年是真的去名山大川中去游玩了。

    这个家伙真的很有趣。无论说话还是其他,总有那种你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冒出来,有些想法简直让他惊为天人,比如说可以用工具帮助人飞到青天之上,这简直闻所未闻。沈红衣不知道墨昙心的过去,他只不过觉得有这样一个朋友很有趣,甚至有点安心。

    酒过两壶,墨昙心吃干抹净嘴巴,就急急而逃了。左飞与沈红衣实在不是太熟,所以也跟着墨昙心逃之夭夭了。沈红衣感觉有点气闷,他一直在请这两个家伙吃饭,自己想要的却一点都没得到。墨昙心就像一只铁公鸡,何止是铁公鸡啊!这是只糖稀公鸡,不但一毛不拔,还喜欢黏走些东西,他实在无奈。

    无奈归无奈,请客吃饭倒是一次没落下。

    过了城中钟鼓楼,墨昙心与左飞就各回各家了。左飞去了城中最便宜的那处租地,那里林立着众多房舍,都是供人租住的,几乎相当于最下等的客栈,求的是价格便宜。

    墨昙心出了城,一直走,过了两座桥,到了风云城外一条河的中游,那里正好有座不高的山,不知何人在半山腰修了一座土地庙,墨昙心进了庙,到了庙后,就是一处竹篱围成的小院。说是小院,其实不小,三间屋,一座花坛,几棵果树,还有很多的猫狗在里面。

    一听见竹篱被推开的声音,有数只猫狗都围过来,冲墨昙心“喵喵……喵……”个不停,有些胆子大的猫直接就跳上了墨昙心的肩上和头顶。还有一只小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往墨昙心怀里钻,被墨昙心抓了出来,放在了怀里。猫狗有点多,感觉都在脚下,墨昙心只能一点一点挪动脚步。

    一只灯笼亮起,左手处一间小屋门打开。一个满头寸许银发,方面阔口,穿着一身破烂僧袍的老和尚赶来了那群猫狗。把墨昙心头上的猫顺便拽了下来,搞的墨昙心痛的倒抽一口凉气。

    “师父,这麽晚了,就不用出来了。”墨昙心有点无奈道。

    老和尚拨拉下一直咬着他僧衣一角的黄狗,摸了摸自己那寸许的头发,过了快要十年,他还是不习惯头发长出来的感觉。笑了笑,道:“你晚上回来从山上掉下去怎么办何况这几天又多了几只狗,你一回来就缠着你,我可不得帮帮你。”

    “他回来了吗”墨昙心问道。

    老和尚笑着摸了摸头,道:“早回来了,还带了些吃食给你,结果你回来迟了,他就先去睡觉了。”

    墨昙心笑了一下,转身看着灯笼照出的一双双反光的眼睛,觉得有点哭笑不得。是啊!没被那些大盗打翻在地,反倒是被自家狗子搞的阴沟里翻了船。

    “行了,师父,我去睡了。”墨昙心摸到右手处的一间小屋,和老和尚打过招呼,一翻身就躺在床上。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屋顶,感觉有一丝恍惚,那四年吗

    夜很静,今天的月亮不是太圆,但是还算亮,风很轻,天上还有几抹浓云,被风一吹,遮住了半个月亮。

    墨昙心的屋内,月色入户,照在他的脸上,显出一副愁眉,墨昙心攥着拳,紧咬着牙,因为太过用力,牙齿格格作响。

    冬日寒雪纷飞,有人自城外而来。

    “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墨昙心吧!莫贪心,人生一路好走。”

    “那是你的兵器”

    “你叫什么名字”

    “杀了这么多人,我不介意多杀一个人。”

    有声音响起,细微不可闻,突然一只黑色羽箭从暗中而来,正好扎在戚如虹的胸口掩心镜处。有人大喊:“有敌袭。”

    他抬头看着那个男人,长相威武,仪表堂堂,他在两尺的距离,射空了连弩。

    天上有云,湖边有柳,柳枝舒展,触碰着满塘碧水。柳枝拂到少年手中的剑柄,少年拔剑斩下一片碧柳,剑入鞘,只余风声。

    “你的命是我的。”

    “你到底是谁”

    夜晚,有月高悬,满街银白。华丽的马车行在寂静无人的街上,马车边的护卫一个接一个离开,一批背着双刀的人出现在月下,房上,廊下,窗后,门侧。四匹骏马被斩倒在街上,一匹马被一柄斩马大剑腰斩,在血泊中无力嘶鸣,一名少年杀手把二尺短剑刺入了马喉。

    “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山庄戒严,追捕暗梢
    一只白鸽穿过重重风幕,逃过猎鹰的追捕,飞过一山苍翠,直接钻进了司空山庄木楼。

    木楼里,司空绮正在写信,他的眉深敛,嘴也向下抿着,显得异样的严肃。

    白鸽飞入木楼,停在了那张五尺红木书桌右角,书桌后是一幅寒梅傲雪图。白鸽停在书桌角,四下张望。司空绮的信已快要写就。飞禽不识字,如果它懂文字,应该就可以看见一个与主人同姓的名字——司空图。

    写好信,装入信封,司空绮拍拍手,立刻有黑衣武士闪出,听他吩咐。这些人俱是司空山庄精心培养的暗卫,庄中重要之事多是吩咐他们去处理。现在司空山庄面临麻烦,司空绮只信任这些贴身暗卫。

    “将这封信尽快送到司空将军那里!用最快的速度。”司空绮内心有点不安。

    黑衣暗卫接过信,闪身消失。司空绮解下白鸽脚上的信筒,抽出其中信条,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文字。司空绮看着纸上的字,眉头皱的越来越深,脸上的表情也渐趋严肃。

    “龙崎川,这么着急调动人马了吗”司空绮有些恨恨道。手中用力,寸纸立刻化为飞絮,识不得上面本来的字迹。

    “通知下去,召回人马,封闭府门,山庄周围增加暗梢,密切注意各方动向。”这是司空山庄木楼中传出的最后一条消息。

    整个山庄如临大敌,府中人影绰绰,往来疾行。

    墨昙心早上起来,洗了把脸,用刀在房中立柱上刻下一道刀痕,就出去办案了。细看他房中那道立柱上,长长短短刻着数百道刀痕,看起来密密麻麻。短痕最多,长痕最少,加起来也不过九道,不知代表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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