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迪亚冒险日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虎头蛇尾
能够出海的都是诺德人中最为强壮者,由于船上休息空间有限又不能生火,就只能啃冰冷的干粮。而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意外,干粮还是只满足最低需求的定额,在雾气弥漫且天气变幻莫测的北海上航行,是对体格和意志的双重考验。海寇常以残忍暴虐的杀戮来制造恐惧,除了是对所遭受伤亡的报复,需要发泄自己内心的恐惧也是原因之一,然后渐渐熟知并加以利用。长船的船壳是用木钉或楔子迭接而成,中间的缝隙楔入浸过油的麻绳,木板虽然坚韧但却极薄,而且随风浪起伏时常浸水,几乎时时与死亡擦肩。他们在作战时往往表现的无所畏惧,但其实也很好理解,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想要生存必须加入群体,一旦战斗中表现懦弱牵连到整个群体,将会面临的是被驱逐、毁灭。在海上航行的过程中,面对大自然的威力,他们所能做的十分有限,同船共历生死的伙伴往往建立起一种信任,他们性格中豪爽的一面只对熟识之人显露,对陌生人则极其冷淡。
冈定身为众海寇团伙推举出来的盟主,能够间接控制的也就20来艘长船,也就是像奴隶商人拉蒙判断的千把人,而这其中他的嫡系力量,就只有他和哈克瑞姆手下的6艘船300来人。先不提有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储备,这点人手正面攻坚连拿下城墙都悬乎,何况城内还有內堡的存在,他绝不会选择强攻。冈定意识到了海寇往昔杀戮过重带来的弊端,在北方沿海的芮尔典人心目中海寇已被妖魔化,即便大多数时候抵抗失败后便会寻求支付赎金,但只要海寇离去他们便会从城堡出来重新恢复防御力量,为了生存沿海的人们在面对海寇时变得越来越团结,海寇本就松散的同盟内部则渐渐因为利益的划分不均,在爆发各种矛盾后变得更加脆弱。而向来有所合作的走私商人们则狡猾的紧,可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们只愿坐享其成进行销赃,不愿冒着暴露的风险加入劫掠。
即便是与哈克瑞姆有姻亲的拉蒙,双方有长期的利益合作,他也不过是在打探消息的同时,小小的掺和了一手,帮助冈定等人潜入码头。一闻到危险的气味,拉蒙立马以处理生意上的事务这种明目张胆的敷衍理由提前撤离,不过临走他也告诉了冈定一个后招。他为阿拉西斯二世雇佣的人手全部都只是付了定金,一旦进入战争状态这些人将成为禅达巨大的财政负担,没有相应的报酬佣兵们很可能会拒绝出战,尤其是在发现对手是名头凶残的海寇的情况下。如果冈定能够快速拿下码头,这些佣兵即便因为种族间的长期对立关系,不会在威胁加好处的条件下阵前倒戈,也会因为畏惧而懦懦不前,他们只是为金钱而战,并没有坚定的抵抗意志,局势一旦不利士气便会迅速崩溃,丢下雇主转身逃跑。
由于拉蒙话没说透,其透露出来的信息在冈定看来有些莫名其妙,加入海寇的人都不是什么有身家的人,大多都是些农民,没有足够的土地耕种产出才选择出海劫掠。劫掠所得按人头分拨后便十分微薄了,只不过勉强维持生活而已,按惯例作为首领的他可以拿到最大的一份,但心怀野望的他每次都会从自己那份财物中拿出一部分分赏给手下人,这也是他被部下们死命拥戴的另一原因。可这也意味着他没有太多余财,劫掠完全是一锤子买卖,并非稳定的收入,有时遭逢天灾疾疫,海寇照样也得规避,可能一整年都没什么收获。
反过来雇佣佣兵海寇常年劫掠北方,各团伙间时常合作,组成同盟后几乎等同于一支以抢劫为主的职业军队,他们对卡拉迪亚的佣兵根本看不上眼。但多年劫掠后,冈定发现这并不能实现他的野心,维吉亚人与波拉克尼亚诸侯的联合让他受到了启发,只是海寇的名头在卡拉迪亚早已经臭了街,想寻求合作根本无人信任,阿拉西斯二世更是假借雇佣之名暗中算计。冈定明白拉蒙的话肯定意有所指,只不过对方身为投机客左右逢源,不见好处不下注,交谈中只起了个苗头便不愿多说,还指望这些商人提供补给的他也不好过分逼迫,合作的这些年来,拉蒙已从合作之初的破产商人成为一方巨贾,不再受他的完全掌控了。
阿拉西斯二世身为禅达伯爵坐拥大片土地,除了佃户奉上的年贡外,还有集市带来的税收,这些都是坐家里数钱的稳定收入,岑达尔家族也因此养着一支精锐的私军。可冈定不知道的是,岑达尔家族在五十多年里迅速崛起,倚仗的是身为领主的特权,通过各种商税和特许权作为抵押,聚集来的大量财富并不是无偿的,而是相当于一种变相的借贷。商人们因为特权在手渐渐在政治上有了影响力,为了维持住这种影响,就必须维持住岑达尔家族的统治,但对岑达尔献金数目,与特许经营所取得的利润相比,完全不值一提。正因如此,尝到甜头的双方相当于共生,为了回报商人们的资金上的支持,或者
第257章 异动
前文曾提到过,禅达所在的谷口台地,是乱石岭上青石卡山道的南侧出口,而在北面则通向岑达尔与费尔辰之间的小海湾。五人众当中,在弗莱特来到禅达以前,罗洛曾与巴德等背风村村民来此用土产换过几次盐。
由于正处山岭北侧的迎风面,小海湾中暗藏汹涌,有很多裸露出来的礁岩,入口东侧的悬崖上又是从卡拉德帝国时的灯塔渔村发展而来的费尔辰堡,人们因此称其为费尔辰礁湾。这里地处窝车则大湾东南,与北面的窝车则城隔海相望。因为西侧海岸沿线分布着提哈、库林堡、萨格森、禅达等一系列位于维尔河与波拉克河入海口周边以贸易兴盛著称的城镇,加上费尔辰湾除了牡蛎外再没什么特产,而在这时水产长途运输中的保鲜技术几乎没有,所以这是块没什么名气的小地方。
可恶劣的地理条件虽使费尔辰湾不为人知,但也造就了它的特殊优势,因为大船无法进入遍布礁石的湾内,使得它在沿海一带不法之徒的“地下世界”里大名鼎鼎。构成海岸断崖的基岩因海浪积年累月的拍打、撞击,出现无数海洋生物喜欢藏匿的裂隙,其中一些甚至形成了内有乾坤的海蚀洞穴,随着周边贸易的兴盛,这些“暗穴”已经成为了走私者汇聚的秘密据点之一。
卡拉克半岛上有着大片的原始森林,是卡拉迪亚出名的木材产地之一,这意味着充足的燃料,窝车则城又地处通往海边的坡地上,是整个半岛南岸沿海断崖地貌中唯一的例外,煮盐因此成了当地最为重要的收入之一。尤其是在库吉特人大举入侵,掌控了迪斯它——图尔加地区的盐矿,又在庞图斯山脉一线企图进入波拉克尼亚的情形下,使得北地海盐的价格在战争的影响下陡然上涨,原本因为熬煮海水耗费太大入不敷出的海盐顿时迎来了火爆的行情。库劳恰好又有大规模的铁矿,而波拉克河将这一切贯穿起来,如果没有海寇后来的入侵,凭借对斯瓦迪亚平原产粮区的掌控,以及两代芮尔典国王用五十多年时间促成的南北贸易,其中所产生的利益将慢慢缓和王国南、北贵族间的矛盾,避免在南方战事频发的同时还要兼顾北方两线开战。
演武三天前,冈定麾下的另一股海寇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费尔辰湾,60多人分乘两艘商用的宽身长船,在进入礁石区后,放下小船和使者前往“暗穴”进行联络。曾在禅达出现的拉蒙此时正在这里停留,无论博弈的获胜者是冈定还是阿拉西斯二世,他都能快速返回禅达,卖好的同时接收胜利果实,可他没想到的是竟有熟人知道他正藏身于此。
“拉蒙,别来无恙。”联络的小船几番往来后,两艘商用长船才在小船的引导下缓缓驶入,在岸边泊下后换乘小船上岸,这伙海寇的头领是个身高一米九左右、金红色须发的诺德汉子,他第一个跳上岸,热情的拥抱等在岸边的拉蒙,不像一般诺德人那样面上冷漠。
“拉格纳,告诉我你此行的真实目的,别拿贩盐那种借口来敷衍我。”拉蒙并不为对方的热络所动,虽然他为对方上岸向其他走私者做出了担保,但他压根不信刚才小船上来人所说的借口,来人作为冈定麾下的头目之一,这时来到与禅达仅有一条山道之隔的走私者巢穴,明显是另有目的。
“两条诺德商用船,半价出售,不过我要现金。”如果五人众中的罗洛此刻也在,必然不会对眼前的海寇小头目陌生,这正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兄弟拉格纳。
“卖船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说拉蒙是只奸猾的老狐狸,那么拉格纳则是只相差无几的灌丛鸦,而且由于在卡拉迪亚并无恒产,行事更是毫无忌惮,拉蒙对他突然到访的意图实在是拿不准,纵横海上以船为家的海寇竟然要卖船
“只不过最近开销有点大而已,而且也该是时候换几艘战船了。”拉格纳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顾左右而言它,口风相当的严,自带着部族中的拥护者离开亚穆拿投靠冈定之后,虽然得到了接纳,但作为部族前首领席德嫡子,冈定、哈克瑞姆等人又曾是席德旧部,这样的关系难免有些许尴尬。而且冈定原本笼络罗洛和他,就是为了以二人为傀儡争夺并掌控席德原本的部族,可不想当出头鸟的他却带人跑出来投靠,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让冈定的计划落了空。好在拉格纳表现的很是识趣,没有以恩主之子自居,而是甘在冈定等人之下,冈定自然也不好太过冷遇,加上曾受席德之恩(布瑞特米热之战中亲自殿后)的哈克瑞姆等人帮衬,在劫掠时总会分他一杯羹又不用当炮灰,两三年下来在众海寇中也算有几分薄名,与拉蒙等走私商人虽然相熟,但也就是一般的合作关系。
“就只是这样”拉蒙还是有些怀疑,没有船只就无法沿水网快速机动,那样的海寇还叫什么海寇。
“好吧,我还真有事麻烦你。你们这里的货不只是走海上运出去的吧问问你那些伙伴,有没有人愿意让几头驮马给我,骡子、驴也行,就用卖船的钱付账,如何”拉格纳愁眉苦脸的向拉蒙拜托道,但其中意味恐怕连一分真都没有。
“如果就只是这样的话,船我要了,但骡马恐怕腾不出太多。”有赚头的生意送上门,拉蒙迅速恢复商人本色,只要不是来说服他参与劫掠,生意上的事一切好说。
“骡马马上就要,我和
第258章闹剧
排成纵队的两列重骑兵正从坡地上方顺着划定的演武场地行进,弗莱特想从人群中心逃往外围的安全地带,外围的人却想往人多的地方挤,以求躲到别人后面。他被夹在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人流中,就像汹涌浪潮中随时可能倾覆的舢板,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不时挤到面前阻断他的视线,每次透过缝隙都能看到骑兵又近了一点。他意识到了危险,拼了命的想要挤出去,可没走几步远反被人潮拥着倒退回来,每个人都想逃出生天,结果却一个也逃不了。由于空间狭窄,情急之下他用曲起的右肘照着挡在身前的人胡乱攮去,人群吃痛之下推搡拥挤的更加剧烈,显然不止他一个人在这么做。他反着左手将领到的圆盾扛在肩上,虽然遮护住了身前,但在人群中几乎动弹不得,无法做出大动作,他趁着用右肘顶出的空间弓身放低重心向前推进,当视野里的一堆脚丫子和盾前的压力突然消失后,他反应过来是冲出去了。
以弗莱特的身板、气力,就算用上吃奶的劲,也没可能在混乱的人潮里行动自如,他之所以能够挤出去,是因为那正是骑兵奔来的方向,人们再怎么慌不择路,也没一个往这边跑的。而就在他费了牛劲才突出人群的同时,两队纵列领头的骑士分别策马绕向两边,后队也是同样的变化,整个变阵及调整的过程都是在慢步跑中完成,直到由纵队变为两列橫阵后依旧没有盲目提速,而是以调整并保持阵型为优先。后排的骑士要比前排少上一骑,与前排战友的身位交错,夹在腋下微微抬起的长枪填补了前排同伴之间的空当,而所有骑士左右之间的间距非常小,乃至于相邻两人腿部的护甲不时接触并发出细小摩擦声。弗莱特一出人群,恰好看到骑兵小队提速的一幕,本就是下坡再加上战马的速度,几百米距离一晃而过,只不过十来秒原本在视线里还是黑点的骑士已清晰的来到眼前。
挤出人群的弗莱特呆立当场,吓肯定是吓到了,但恐惧的成分却不是很多,更多的是慌乱。他的大脑很明确的下达了躲避的指令,可到底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脑子里指挥的却是一团乱,身体在那一瞬动弹不得了。短短那么一两秒的逃生机会被错过后,骑兵阵列就已经来到身前,能清晰的看到马儿呼吸时张大的鼻孔,缰绳勒动嚼子时流出的涎水,骑队带起的风和尘土扑面而来。他这时再想跑已经晚了,一列橫阵二十多骑,这样的宽度除非他长了翅膀飞起来,否则只有被马撞倒然后踩成渣的份了。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感觉猛地生出一股尿意,但成人不像婴儿那样无法控制,大脑下意识收紧小腹的举动,憋得他鸟都要痛炸了。在这痛觉的刺激下,他那当机的大脑才总算恢复了正常,要不是事先放光了水,他这会差一点就尿裤子。
成两横列的骑士并没有将速度提到极限,只是疾驰了一霎便改为快步,然后在混乱无比的人群之前集体来了个急刹。仅仅五、六米的距离,整个骑兵阵便完成了由动至静的转变,然后在马上骑士的控制下,马儿们迅速兜转方向分流向两侧。原本慌乱奔逃的人群反应过来没有危险,顿时又聚了回来并欢呼不绝,场地东侧临时搭建的看台上更是掌声雷动,这些外行人不过是看个热闹,只看到骑队帅气和风骚,而乱作一团的蓝军非常好的衬托出了骑队的英姿。
可这还没完,骑兵在演示从纵列行进转换到横列冲击的时,还将掩护侧翼的轻步兵遮蔽在阵型之后,当骑兵完成演示兜转后,跟进的轻步兵开始了远程攻击。当然这只是炫耀性质的演武,正常情形下这些手持轻盾等同于散兵的弓手才应是第一波发起攻击者,目的是进行试探、骚扰列阵、吸引攻击,然后才由后继的主力部队跟进。若在主力接战后还侥幸存活的话则退到外线游荡,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无论胜败,及至主力交战时他们八成已经溃散了。在卡拉迪亚轻步兵虽不是伤亡率最高的兵种,但绝对是作为炮灰的首选,每每由经验丰富的雇佣兵担任。
弓兵头目校射的一箭落下后,轻步兵们在行进的同时展开急射,虽然小跑前进的过程中使箭矢没什么准头,但一分钟左右便覆盖了约莫有十轮射击。羽箭质量很差,有的箭杆弯弯曲曲,有的羽毛几乎全秃,所以散布的范围一大,中招的人只能说是脸黑。箭矢被去了箭头裹上小灰袋,而原本“列阵”在此的蓝军,早就一哄而散与围观的群众混杂在一起,此时箭矢覆盖范围内,不少人身上都带着白灰点。其实大部分蓝军成员在乱象生起时,便将盾牌和木杆子丢开跑路了,夹杂在围观的平民中根本分辨不出来。
弗莱特将圆心处没有铁盾帽的简易圆盾扛起,蹲下防护箭矢的同时右手揉着被尿意憋得生疼的小腹,待到再无箭矢落下他从盾牌下方偷瞄一眼,确认对面停止射击后才站起身来。感于所遭遇的窘状,他嘴上嘟嘟囔囔的咒骂,同时又好奇的观望四周,除了抱怨外这种中世纪的演武让他感觉很新鲜。可没等他多做打量,后领突然被人抓住,一个猛拽便将他拉入身后的人群中。他身上穿着伯爵赏的羊毛长袍,十分宽松的圆领在一拽之下前领恰好卡住喉咙,猝不及防之下他直接向后倒去,
第259章烽烟起
以史记为例,太史公司马迁笔下的文字虽简洁,但微言中却蕴含大义,比如说高祖本纪里有这么一段,“秦二世二年,陈涉之将周章军西至戏而还”,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暗藏刀光剑影。多的不谈,只说陈涉麾下人马为何而还因为被章邯所破。如果不是看了相应的集注,我是压根不知道有这么回事,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简朴古奥的历史典籍远没有话本里的故事来得引人入胜。
拿国人极为熟悉的三国人物来说,演义里的诸葛亮可以说是神机妙算、多智近妖,虽然情节上看得十分过瘾,但毕竟是家的夸张表现手法。事实上即便事先推演无数次,对预想中可能发生的变化做出各种应对方案,大多数情况下仍是计划不如变化,历史曾无数次证明这一点(这里就不一一举例了,感兴趣的可以自行上网搜下遭遇战,相关的词条一看便知)。而在禅达即将到来的劫难面前,阿拉西斯二世、冈定、拉蒙、拉格纳……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连弗莱特这样流落到陌生地界的小人物,也认为凭借事先知晓的优势能够安然避过。每个人都是为了生存或者更好的生存,只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旦发展到各方都拿命去拼的地步,事态的发展随着变数频生也就再难预料了。
由于早早就弃械投降,弗莱特、“老好人”与其他临时组成蓝军的人蹲成一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便趁机打量起了眼前披甲的岑达尔私军士兵。“铁皮人”完全是他刚才面临重兵冲击内心慌张时,只凭粗粗扫视到的情况做出的判断,近距离观察后才发觉眼前这些甲士并非全身覆甲。除了两面覆皮边缘包铁并加装盾帽、内衬(护肘垫)的筝型盾外,其它的防具就短袖链甲衫、铁护胫和硬皮短靴三样还算齐整,头盔看起来并不受重视。皮、布质地的衬帽、风帽居多,只有少数人装备了链甲巾,又或是只遮护头盖骨的锥形盔、平顶盔等半封闭式轻盔,即便有的追加了鼻梁保护片和链甲护颈,防护能力依然有限。然后就是带有领主纹章的外袍,羊毛线的罩袍下摆过膝,保暖那是没得话说,但在禅达这种多雨天气的地方,作战时遭逢阴雨恐怕就相当的累赘了。
短暂的闲暇很快就被打断,参与演武的伯爵私军先前配合装逼时还算默契,此时轻、重步兵与骑队之间,却因为争夺俘虏发生了冲突。大概是内部早有定例,一群军汉很快就达成共识,就地解下武器和甲胄,开始轮流上阵以摔跤肉搏的方式决定哪边俘虏分得多。军官赶来后不但不加阻止,反而也加入战局,要么亲自撸起袖子上场,要么在充当裁判的同时坐庄开赌。虽说只是演武,蓝军就像群演一样跟着走了个过场,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俘虏,其他人心情如何且不说,至少弗莱特是有些垂头丧气的,可此时受气氛感染,他与周围的人一样丢下不快,兴致勃勃的凑上前去围观。
没了甲胄、兵器的私军士兵光着膀子赤手相搏,可谓是拳拳到肉,很快就有人被打破了鼻子、嘴唇,受鲜血的刺激士卒们都有些红眼了,场面看起来有些绷不住,处在即将失控的边缘。原本还只是凑热闹跟着围观的弗莱特,发觉这一点后顿时想要自己抽自己,真是记吃不记打,这眼看是要躺枪的节奏啊。弗莱特立马转身朝外围挤去,结果扭过头来就看见“老好人”站在人群外冲他招手,他心里暗骂这老油条又不讲义气先一步跑路,却忘记了刚才对方拉他时,他却一个劲往前凑怎么都拽不动。
就在这个当口,扒拉出人群的弗莱特却发现另有一小队人马等在外围,领头的两个骑士全身覆甲,戴着开合式头盔坐在马上,正颇有兴致的一边指点一边交流。两人头盔上都附有与岑达尔家族纹章主色相同的红黑两色相间垂帷,打开的面甲下是弗莱特已经熟悉的两张面孔,禅达伯爵阿拉西斯二世与治安官哈瑞克,前者的头盔顶饰是呼应家族纹章的绳结十字,后者则是根“避雷针”。这当然是玩笑,那其实是长枪型盔饰,象征头盔主人作为骑士对义务和荣耀的追求,在其它地方很普通也很常见。但在禅达,配上有岑达尔族色的垂帷后,则成了哈瑞克的特色名片。阿拉西斯二世的上半身链甲加装了铆合的鳞甲片,显然是对自身武艺极具自信,在追求防护提升的同时,又不会牺牲太多活动的灵便性。哈瑞克的上半身链甲则是外加了一层硝煮过的硬皮,前胸、后心和腹部位置还夹钉了铁甲片,如此一来护甲重量大大增加,气力不足的话穿起来会是沉重的负担。当着分掌禅达大权的两人之面,士卒之间的轮流挑战转眼就升级为群殴,但阿拉西斯二世面色如常,看起来并无下令阻止并责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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