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星升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胡云鹤
将星升起
作者:胡云鹤
热血战斗,保家卫国,誓死守护,傲骨无双铸军魂!
第一章 寒冬腊月恶客至 愁病加身慈母亡
一九二〇年的冬天。
已经过了腊月二十,却还没下过一场雪。北风倒是一个劲地刮,刮在脸上像刀削一样痛。
一个身穿破棉袄,腰系稻草绳,长着大眼睛的男孩站在村前山岗上向南眺望,小脸冻的通红。
他叫李世义,正在等爸爸。
妈妈这个冬天生病了,老是咳嗽,有时还会吐血。大哥请过几个医生,却个个都说妈妈的病,挺不过这个冬天,把兄弟三个急得直哭。
世义正呆呆出神,又有一个小男孩走上山岗,手里拿着本书,远远就招呼上了:“二哥,大哥喊你回家。他还要叫我找你,可我就猜到你会在这儿。怎么样我猜着了吧”
待走进了,他又问道:“二哥,咱爸还没回”这是三兄弟中最小的那个,名叫世智,他也确实爱看书,走到哪里都手不释卷。
世义说:“没影。要搁以前这时候,咱爸早该回来了。可偏今年妈病了,他却到现在还不见影……你手里拿的什么书”
世智自豪地答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向先生借的。咱爸以前爱讲的故事,这书里头都有。”
“你看完后,让我也看看行吗”世义同弟弟商量道。他知道世智爱学习,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幼学琼林》他都会背,且爱书如命,谁也不能随便动他的书。
“你才识几个字这书你看不懂。”
“看来我也要好好上学念书了。”
“这就对了,你要是愿意上学,咱俩一起该有多好。”世智总想让二哥陪他一起上学。可二哥性子毛躁,上不了三天准逃学,为此挨了妈妈和先生不少打,后来索性不上了。
世义一家五口人,爸爸李全德、妈妈陶秀、大哥李世仁、小弟李世智。世义的爸爸在外做生意,每年春天走,冬天回。但爸爸做的什么生意,小世义一点都不知道。问爸、妈,他们也不说。
世义只晓得爸爸每次回来都会带很多好吃的,家里也会有钱了,他还可以跟着爸爸练武,听爸爸讲故事。什么林冲、武松、鲁智深,那些英雄豪杰行侠仗义的故事,常使兄弟几个听得热血沸腾。
“小兄弟,向你打听点事。这塆叫啥名”兄弟俩才走几步,背后突然冒出一个人。那人夹着外地口音,生的高又瘦,身后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裹,鬼鬼祟祟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反正世义不认识。
世智答:“竹林庄。”
“李全德住哪”
世义听他直呼父名,心中不快,就有些不愿答话。然嘴快的世智又接了茬:“他是我爸,村东头第一家。”
世义想阻止已来不及,便截过话头冷冷地说:“我爸今天回来,你找他有事吗”
“没事,没事。”那人含含糊糊答应一声,钻进树林不见了。
兄弟俩回到家,家门紧闭。
世智刚喊了一声:“我们回来了。”不想开门的却正是爸爸。
“爸,我二哥天天在面山上等你,都没等到,你打哪儿回来的”世智又惊又喜。
李全德伸出右手食指堵在嘴上,轻轻地嘘了一声,慌慌张张地把兄弟俩拉进去,又回头张望了一下,关上院门,插好门闩。
世智快嘴地说了一句:“爸,刚才在面山有个又高又瘦的人找你。”
爸爸好像更紧张了:“那人呢”
“问了一句话,又钻进树林不见了”世智答。
第二章 流年不利满门祸 重重迷障归枯冢
妈,已经走了。
她走的是那么急,那么快。急的没有留下一句遗言,急的抛下三个没成年的儿子,就这样走了。
世智放声大哭起来,他年纪还小,经不起亲人离世的变故。
比他大几岁的世义也头脑昏昏、心中茫茫,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咣”的一声,院门被重重的推开。
世义瞬间从床沿跳起来,用手捂住世智的嘴,不让他哭。然后把世智往床底下一塞,自己却冲到堂屋里掂起了竹棒。
“快,你们几个,快收拾东西逃命去。”这是爸爸的声音,他和哥哥终于回来了!
又听世仁大声问:“爸,你到底咋样”
世义冲出去,看到大哥他肩上扛了什么东西,“嘣”地一声惯在地上,就要去看父亲的伤。
李全德说:“甭管我,管我做什么!你们几个小子快收拾东西逃命去,我留下来陪你们妈。”
“爸,大哥,你们快进来,妈不动了。”听到熟悉的声音,世智也藏不住了,哭嚎着从床底下钻出来。
李全德撑着扁担,一瘸一跛地挪到床前,伸手摸了摸妻的鼻子,就哭了:“秀啊,我对不起你,让你跟了我担惊受怕一辈子。我好恨呀……。”
他大哭大喊几声,又狠狠抹一把泪:“秀啊,为了孩子能活命,我只好对不起你了!你莫怪,从今以后有我陪你,再也不分开半步!”
李全德话中的决绝之意,世义一点都不懂,只见到爸说完之后,又跛着出去了。
世仁早就“嗵”地一声跪在床前,憨厚老实的他没想出去一回便是天人永隔,对着母亲的遗体痛哭流涕:“妈,你咋就走了呢,爸又还伤着,这让我们几个以后咋过日子啊”
世义听大哥哭的揪心,再也忍不住留下泪水。这个倔强的孩子,忍到现在才哭,眼泪像瀑布一样从眼眶中倾泻下来,想止都止不住。
这时,院子里传来猪的惨叫声,原是李全德去剁了两头小猪。
杀掉了两头小猪后,他把猪提到堂屋,用大刀把猪嘴剁掉。然后胡乱收拾一包东西,一把提起长子:“世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包袱里还有几块银元,你赶快带世义和世智向北逃,到北省燕山县柳河东边的刘家店,投奔你二叔。”
世义抹抹眼泪,问:“爸,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咋感觉天都变了呢”
“仇人追杀我,我想到一法,也唯有这法保你兄弟三人的命。世仁,你大些,要记得照顾好弟弟,走吧!”李全德连声催促道。
世仁说:“要走,总也得等到明日,请人帮埋了妈再……。”
李全德急了:“傻种,你当你还有时间吗他们今日能杀来一个,明日就会杀来一群。那些狗贼追杀了二十年,竟还不放过我。这次都能找上门了,必不会轻易罢休。你再拖延一会儿,说不定就走不掉了。你妈已经死了,活人总比死人重要。”
世义帮着大哥说话:“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我们咋能
第三章 勤劳发家本为贵 沉迷赌博智也昏
古业发是李全德的异姓兄弟,他住在北省燕山县周党镇的刘家店。
这天傍晚,太阳快落山了。古业发挑着空豆腐挑子,无精打采地朝村里走去。
人们常说:世上只有三样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古业发在刘家店村北开了个豆腐店,一年中至少有三百天要挑着豆腐挑子走东窜西的。
山里人穷,住的又分散,平时没几人吃得起豆腐,一挑豆腐常要走个几十里才能卖完,苦累可想而知。
古业发磨了十几年的豆腐,左村右塆的人都混熟了。走累了,就放下担子休息一下,碰到赌局少不了玩两把,慢慢地就上了瘾,两天不赌就憋得慌。
腊月里,乡里的人都要打点豆腐过年,上门客一下多了起来。古业发忙不过来,就给乡里人们排号。谁要来买豆腐,先把黄豆和钱交给古业发,等豆腐磨出来后再来拿。古业发手里渐渐攒了些闲钱,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就想出去放松放松,过过手瘾。
冬天农活少,正是赌博流行的时节。业发贪赌,但赌风却很正,所以很多人都爱带着他玩。平日里玩时,也是有输有赢。然而这段时间点子背,赌一场输一场。
人若沉迷赌博,那真是越输越想赌,可他越赌输的越多,甚至把人家买豆腐的钱都输进去了。苦恼翻本的古业发索性连豆腐也无心磨了。乡里的人交了钱却拿不回豆腐,就天天到他磨坊里来要、来吵。
不留神欠了一屁股的债,老婆也恼了,跟他吵。业发脾气躁,输了钱,欠了债,老婆再吵他,一时怒起,把老婆狠揍了一顿。他也是习过武的人,逢着气头上,下手又重,一拳下去,把老婆的眼睛都打肿了。他老婆委屈极了,伤心地哭了一夜。
古业发平时很爱老婆,见老婆哭的伤心,他心里也很不好受。可大丈夫的面子使得他又不愿意低三下四地向老婆赔不是,只好把闷气装进肚里,熬夜磨了一夜豆腐,天没亮就挑着担子出门了。
古业发还完豆腐,还又收了几个村的旧账往回走。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这家他实在是不想回,可那毕竟是家,不想回也得回呀。古业发低头怏怏地走着,正撞见村口几个闲汉,同他喊道:“业发,刘玉才家今晚开场子,你去不”
“我不去。”古业发嘴上说着不,手却不自觉地摸进衣兜,里面有两块银元和两串铜钱,这是他今天收的豆腐帐。
闲汉闻言,纷纷冷嘲热讽:“业发有出息了,被老婆管住了。”
“我家婆娘要是漂亮,我也不陪你玩,早点回去陪婆娘睡觉去。”另一个叫付瑞年的闲汉油腔滑调地说。
于是大家都哈哈笑成一团。
“搂你妈睡觉去!走啊!谁怕谁”业发受不得激,瞪眼骂了过去,接着就跟着众人去了刘玉才家……
昏暗的小屋里人声鼎沸,几个男人正赌得起劲。业发赢了两手,热血上头浑身燥热,他脱掉棉袄起哄:“来来来,快开快开!”人逢喜事精神爽,嗓门显得特别大。
一个十来岁,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孩挤进屋来,扯了扯业发的衣角叫道:“爸!妈让我来叫你回去。”那小孩叫古世礼,是古业发的儿子。
古业发哪里舍得离开粗暴地一甩手:“去去去!”
“业发的婆娘想男人了,他不回,你们谁去”付瑞年笑着打诨,众人闻声起哄。
“啪!”付瑞年的脸上挨了一巴掌。“你找死!”古业发骂了一句
第四章 骗人钱财终害己 回头已晚家难回
刘继银仍然面带微笑,说:“业发,咱俩同命相怜,我也输了,咱俩无论如何得翻本,你还有钱吗没有我借给你,我带的有,你要多少”
业发急了:“我不借,再赌一把。”
赵正凯问:“你还有赌资”
“我还有豆腐店,总值十个大洋吧十个大洋一把清。”业发咬咬牙拼上了。
同村有人拉了拉业发劝道:“业发,算了,甭玩了。”
刘继银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银元,码成一摞,斜着眼睛冷冷地说:“哎!我说这就不对了,你们不玩也就算了,他想玩,你们不让他玩,都不玩了,我咋翻本。别扯屁淡。”
村里人不好再说什么,他们心向着业发,围站在他身后为他打气。付瑞年早就溜走了。赵正凯取十个大洋整齐地码在桌子上。这次轮到业发发牌,业发正要洗牌,手被刘继银按住:“我们都押上了真金白银,你押的豆腐房总该有个凭证吧”
业发问:“那你说么搞法”
“留个字据,玉才,把笔墨纸砚拿出来。”刘继银找刘玉才要来文房四宝,写下字据:
我古业发愿意将豆腐房赠给拿此字据的人
证人:赵正凯,刘继银
写完他念了一遍,要古业发画押。然后他和赵正凯在证人旁也都画了押。
业发押上字据后,开始发牌。豆大的汗珠从业发的脸上滚下,他颤颤地把牌抓到手里,小心地把牌一点点搓开,生怕财运跑了。
“哈哈!我的是大牌,我赢了。”业发高兴地把牌递给众人看,然后把牌摊在桌面上就拿钱。
刘继银黑着脸把牌面一扣,推进骨牌堆里,也不让人看:“我输了。”
“慢!我的牌还没打开呢!”赵正凯慢条斯理地一张张地把牌翻开。他手上的牌,正好比业发大一点。
业发输了,输得不可思议,他晕糟糟地坐在那里,像神像一样,目光发直。村里的闲汉们这时也起了怜悯之心。赵正凯站起身,把银元和字据都装进衣兜,说:“古大哥,不好意思,请带我去豆腐房吧!”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鼓起了勇气解劝:“这位赵兄弟,年关到了,豆腐房也搬不走,字据在你手上,好赖让人家过个年吧!年后再收行不”
赵正凯对众人说道:“我是外乡人,又不会打豆腐,要他豆腐房有何用谁若替他付了这十块大洋,我就把这豆腐房的字据交给他。”
提到十块银元,可难倒了众乡亲。这群闲汉谁也出不起,只好默不作声地围在业发身前,都阴沉着脸,一动不动的瞪着赵正凯。
倒是刘继银脑子转得快,“我看这样吧!天冷你也没地方住,今晚你就住进豆腐房,让豆腐娘子陪你过一夜,赌债两清了,好不好”
“好你妈个头!”一声炸雷响起。堂堂七尺男儿,哪能让妻子受辱古业发如狂怒的雄狮,站起身猛地一推桌子。可怜自作聪明的刘继银,今天也确实糊涂,嘴不把关,戳到古业发的痛处。
他打牌是强手,打架却不中用,连桌
第五章 奔波流离无定所 家破人亡难相逢
业发牵着毛驴,毛驴驮着妻子的尸身,儿子抓着驴尾巴,一家人连东西都顾不得收拾,连夜向南逃走。
他杀了人,妻子也投缳自尽,原来的乡里必然没了活路,为免官司缠身,他要去投奔结拜大哥李全德。
第三天下午,逃亡的父子来到竹林庄,却听说了李家离奇灭门的惨事,古业发登时傻眼了。
他兄弟二人虽然异姓,情分却很深,虽然隔了省,住的却不算远,时不时还有消息往来。可现下不过是几个月不曾联系,他大哥李全德家如何就已化为一片灰烬
“大哥家是出了什么事人都去了哪若是遇到麻烦,为何也不曾与我通一声”万千心绪纷纷扰扰,古业发强自镇定,决心还是去村里找人问一问原因。
古业发敲开一家院门,出来一位老者,正是杨长宽。
“老伯,请打听一下,李全德一家去哪”
“哎,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听见人问,杨长宽忍不住絮絮叨叨起来,“大前儿夜里,他家突然就着火了。我们去救火时,发现他家院门闩得死死的,谁也打不开。那火太大了!救也无法救,喊又没人应。直等房子烧完,我们才能进去,就见到他一家五口人全死在堂屋里,身子都已经烧焦了,认不清谁是谁了。一大人可能是全德,胸口还插一把刀。我们就想,他家人可能是先被人杀死,然后才放的火,要不然,这五人咋会排得齐齐整整的呢发火时既没听见声,也没见到一个人跑出来,可见是早就都没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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