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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守夜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红汤厨子




第三十二章 败了
    却说崔白一拳击中对手的胸口,马上收拳撤步。张宝闷哼一声,左臂一探,捞了个空。但他立即跨步上前,追击后退中的崔白,腰一拧,猛然一个高鞭腿,腿长的优势就发挥出来,让对手避无可避。崔白双臂交叉封在头前,刚好迎上这一腿,一股大力就从两条胳膊一直传递到身体。他借势后仰,双足踏地一蹬,登时一个后空翻,落在一丈开外——以观众的视角看,张宝这一记鞭腿,直接将崔白踢了一个筋斗!喝彩声又如山呼海啸般响起。

    张宝一击得手,神色却有点怪怪的。他这一腿虽然发力很猛,但自己知道,在击中十字封那一瞬,崔白就势后仰卸力,这一腿并未踢实,更不会将对手如此夸张地踢飞。这一击之后,刚才被崔白一拳击中胸部后憋住的那口气才出来,一呼一吸之间,胸肋间竟是针刺般疼痛。要说两人一拳一腿各击中对手一次,真正吃了点亏的恐怕还是自己。

    没等张宝乘势追击,崔白刚一落地站稳,就一叉手一躬身,“多谢张兄手下留情,小弟我,认输。”

    台下铺天盖地的嘘声,至少有一半人押了崔白胜,这下都血本无归。而眼前这玉面郎君,即使被踢飞一次,却也自己站稳了,看起来并未受伤,显然还有一战之力。就这样认输,不是坑钱么!

    崔白做势交替揉着两膀,挤眉弄眼作出忍痛模样。又朝台下躬身致意,口中道:“这位张兄力能开山,身手之妙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小弟我吃这一踢,实在是输得心服口服。各位老少爷们就多担待,再打下去,小弟我恐怕就赶不及再长两年身子好娶娘子了。”

    众人一阵哄笑,也就不再嘘他。每日里在这里瓦子风云擂下注的,哪天没有个几百钱到上百贯输赢进出呢。钱嘛,不重要,玩儿的就是个开心,输了再赢回来。到十九还有好几天,一二十场擂争有的。

    这一局,张好古没押一文钱,只是笑呵呵地看着认输的崔白。

    最神奇的是,玥儿脸上也看不到失望之色,甚至比刚才崔白赢下那局还开心,两眼都眯成弯月了。

    看到崔白看自己,玥儿得意地举起右手张开五指。这是又挣了五百贯还是又押了五百贯赌自己输她怎么那么确定自己会放水崔白觉得这小姑娘得好好调查调查。立时又想起,上午让王楷吩咐了新宋门内的暗眼,不知道有没有打听出什么来。

    从台上下来,一坐在自己椅子上,崔白就把手心摊开,伸向好古兄。张好古一巴掌拍在崔白手心上,“你着什么急,小二哥刚收去牌子,还没送钱来呢。”

    崔白收回手来,就扭头去看身后,却只看到那个锦衣中年男子微笑着向自己点头致意,就自己与张好古说话这点时间,玥儿已经不知去哪儿了。

    “里瓦子的大东家之一,姓李。”王楷低声道,“那小娘子已经退场了,有护卫跟着,你不用担心。”

    崔白瞪一眼王楷,又笑了,“你怎么不劝好古兄第二场再多押点,押我输”

    王楷冷冷地说:“钱就那么有意思么”

    崔白开心,“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拿出那只装满交子的檀木盒子拍在桌子上,“爷我今天发财了!”

    一直没说话的江通开了口:“崔头儿,没想到你空手技击那么强。”

    崔白其实也有些得意,毕竟这是以十六岁的身体第一次跟人摆齐车马放对啊,昨夜格杀白掌柜的不算,那是突袭。他摆摆手笑道:“不过取巧罢了!”

    江通却正色道:“薛茂春可不是一般人,河北东路有名的好手,近两年在德州府禹王庙的



第三十三章 鸽棚
    张好古叹口气:“我离开燕京快一个月了,前天在东大路上遇到你之前,每天都会传信回去。否则,你以为白沟河会没有动静”

    崔白道:“军机府实际上还在你掌控当中”

    张好古施施然地说:“你以为呢不在我掌控中,辽宋早开战了。”

    “‘鸽棚’是怎么回事”

    “要债倒是快,我以为你收了钱就把这事儿忘记了呢。”

    “我是那样的人么”

    “我觉得是……”

    “刚才你收到的密信可以给我看一下吗”崔白觉得换个话题比较好。

    张好古从袖中拿出叠成小方胜的一张纸,递给崔白,“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你看完说给我听。”

    崔白接过来,淡黄色的土纸,纤维粗糙,摸起来有点扎手,是京畿路周边乡村作坊的产物,穷士子们习字,平时记录杂事所用,稍讲究点的市民也用作手纸。

    “军机府这么穷么也不用好点的纸。”崔白一边打击张好古一边拆开方胜。

    好古兄也不搭话,准备看崔白的笑话。

    纸面上,用石墨写着两行数字,跟五司从打瓦寺捡到的衣服里那份密文一样。

    张好古看崔白半天没说话,笑得跟嘴角叼着老母鸡的狐狸一样,“不读给我听么”

    崔白将那封密信扔回给好古兄,“信上让你多穿点衣服,天气还凉。”

    “噗嗤”一声,坐在一旁的王楷忍不住笑了。而江通坐在对面,没看到纸上的字,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崔白,又看看张好古。

    张好古看了看手中被崔白扔回来的纸,慢慢撕成一条一条,看来整本的《玉府新韵目录》,他也背得出来。

    密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崔白昨天背《玉府新韵目录》花的时间没有白费。

    “初九于封丘城丢失目标,十一日跟踪驼队入汴梁,未见目标。”

    明确而简单,但缺乏关键信息。所以,崔白也无从得出任何据此采取行动的判断。但是,这必然不会是一件小事情。失去与刘葳的联系两三天后,一抓住机会首先报告他一个具体人或事的动向,只能说,目前这件事排在刘葳事先安排的最高优先级。

    崔白忍住言语试探好古兄的冲动,无论如何小心,都可能引起他对密匙失密的警觉,那损失就大了。

    “我就想知道‘鸽棚’的具体情况。”崔白将话题又拉回来。

    “‘鸽棚’,是军机府早在十六年前就成功设立的一个潜伏点。”张好古愿赌服输,“我也是去年真正接手军机府之后,才接触到相关的资料。”

    “‘鸽棚’的主要任务,就是长期每天经由东华门入朝的官员进行观察,并形成自己的判断,每隔一断时间,向军机府汇报。遇重大突发事件,立即传报。”

    这些基本情况,崔白早就从白家胡饼店密室内没有毁掉的文件中推断出来,所以立即插话道:“负责情报分析并作出判断的是谁”

    这个时空的通信条件,显然不支持将大量原始情报全部传回到军机府再进行分析。“守夜人”第六司,就是专门负责情报分析的部门,编制庞大。所以,在汴梁进行先期情报分析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核心,他必须对大宋的各方面情况都熟悉,且拥有极强的政治敏感性和思维能力,才能从官员活动中挖掘出真正有价值的信息,并作出正确的判断。

    “是被你杀掉的白明。”张



第三十四章 青龙社
    其实原本想在里瓦子玩个痛快,反正这瓦子里,各种游艺、赌博、吃食、妓馆、词曲、售卖,都是通宵达旦,只要囊中有钱,呆在里面几天不出来也没关系。但崔白在“风云擂”上出了风头,张好古也觉得再盘桓不妥,所以拿了彩头就往外走。

    “回留园吧,晚上我下厨做菜给你们吃。”崔白想了想,新宋门外的陈北原,还有让暗眼打探玥儿,都随时有可能传回信来。这时空的通信条件,人一出门,就象断了线的风筝,麻烦得很。在外面逛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也许该想办法解决通信的问题。

    张好古听崔白这么说,倒是不再坚持。跟崔白接触这几次,他觉得这个守夜人少年很特别,画像,文学,博击,还有想问题的方式,都不同于一般人。而曹督主专门将自己在汴梁活动的陪同安排给他,似乎也有很深的意味。

    一进留园的大门,崔老六就汇报了两件事情。

    一件事,有人送了两尾鲜活的大鱼来,只说送给崔公子的,却不曾留下送礼人的姓名,要打发他跑腿的钱,也口称“不敢”,放下鱼就走了。送鱼的人除了玥儿不会有别人,崔白点头放过不提。

    另一件事,新宋门外守夜人暗眼的头目,说奉了二司机要文书王军使的令,过来回话,人等在前院厢房里。

    崔白让王楷先陪好古兄去后园喝茶,自己进了二院正房东间的办公室,才让人叫那暗眼头目进来。一瞧,熟人,正是刚才那卖花郎。

    “第三司第一处甲二队队长,承务郎程持中报到!”

    崔白还了一礼,“第二司军使崔白。”

    守夜人的官制最为特殊。官阶完全套用文官体系,而职阶与礼仪,又与军中无异。崔白还是暗眼时,官阶为最末一级的迪功郎,从九品。而程持中这个承务郎,是从八品,已经算是京官。

    “前头王机要安排的事情,属下已经打探出些眉目。”程持中说起正事来,完全没有卖花郎的油滑。

    “那位小官人,姓王,姓名却不晓得,确实接手了青龙社的社首。听坊间还未证实的传言,年前腊月末,小王官人与袁老三原本素不相识,当街因为鱼牙子宋小九,发生了冲突。那小官人的两个护卫都很强,把青龙社十几个人都收拾了。腊月二十六那天,小王官人请青龙社的大小头目在潘楼吃了一席酒,袁老三当众将社首的位置让出来,过后就回家养病不出。”

    “王公子是什么身份可探听明白”崔白问道。

    “坊间有各种说法,但都未证实。据属下的人探听,新宋门那一代的世家大宅中管事的,可能知晓,但问了几人,都不肯说。因为未得司里的明令,属下的人也不敢造次用强。”

    崔白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这位新上来的王社首,在青龙社中推行了一种古怪的法子。”说到这里,程持中的表情也古怪起来,“崔军使您应该知道,青龙社本是京城中最大的鱼行,大概四成的河鲜生意,都受青龙社控制。一向的规矩,是‘二、二、六’,社中公费两成,各市的管事鱼牙子两成,鱼贩得六成。这说的都是卖价,所有的购入运输成本,都是鱼贩这六成中出来。这规矩,不止青龙社,其他几家鱼行,都一样。这王社首上位时,正值腊月间。”

    说到这里,程持中看看崔白。

    “鱼行收入比平时少很多。”崔白道。

    程持



第三十五章 椒
    崔白听完程持中的报告,终于基本搞明白了玥儿在青龙社的胡闹。从袖中摸出一叠交子,抽了张五贯的出来,想想,又换一张十贯的,递过去:“请新宋门内的兄弟们饮盏酒。”

    程持中吓了一跳,立正道:“都是属下的工作罢了,怎敢……”

    崔白笑嘻嘻一拳擂在他肩头上,将交子直接塞进他袖子里,“这算我的私事,关于青龙社,将来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你随时派人来传信。”

    程持中一楞,敬了个礼:“记住了,请崔军使放心,我手下的弟兄也不会对外胡说!”

    崔白点点头,这真是个懂事儿的,“那就麻烦程大哥了。”

    送走了程持中,崔白就进了前院东厢房后的厨房院。崔元正在厨房里忙活,五司三处王宜年的两个手下在帮厨。

    厨房角落的石板镶成的大缸,两尾七八斤重的大鱼静静地呆在清水里,时不时微微摆动一下金红色的尾鳍。

    “头儿,这鱼真不错。”崔元正在尺五长的一块大砺石上磨刀,“我到巷口买了些暖房里出的鲜菜,一会儿做鱼脍吃。”

    崔白摇摇头,“昨天在白矾楼就吃的斩脍,今天换换口,我来做。”

    崔元吃惊地看着崔白,“头儿亲自下厨”

    “嗯,一会儿做好了我还亲自吃呢。”

    厨房里因为崔白的加入,一时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崔白今天要做的,是椒麻水煮鱼。

    这时空是有辣椒的,但很少做为调味品,多是栽在盆里的花卉,红艳艳地好看,称之为番椒。

    而崔白今天要用的一味主要调料,是花椒。

    《诗周颂载芟》,是周天子在新谷收获的时节祭祀宗庙所用的乐歌。其中唱道,“有椒其罄,胡考之宁”。祭祖的酒中浸了罄香的花椒,祝福族中的老人长寿安康。古人认为花椒的气味可以通神灵。班固《西都赋》:“后宫则有掖庭椒房,后妃之室。”汉长安城中,长乐、未央两宫,都有椒房殿,为皇后所居,是以椒和泥而涂壁,取罄香怡人而又宜子之意。

    “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蛾老。”气味总是比其他的感观在记忆中埋藏得更深,梦中的长安宫室还游荡着盛世的罄香,梦醒来红颜已谢,青丝如雪,世事不过如此。

    崔白要将前世一道名菜带到这个时空,未尝不是潜意识里想要慰藉永远成为记忆的那个二十八岁灵魂罢了。

    水煮鱼片,本来不宜用鲤鱼。前世的鲤鱼,多为池塘与网箱中养殖,肉质既粗,又多泥腥气。但这两条黄河鲤鱼,却又不同。“岂其食鱼,必河之鲤”,说的就是西京到汴梁这一段黄河中所产的鲤鱼。

    黄河在潼关由南向东转了个九十度的大弯,到了西京洛阳,从黄土高原下到了一马平川的中原大地,右岸又汇入洛水、伊水,水量大增,泥沙沉底,水质清澈,营养物质丰富。生长在这一段大河中的鲤鱼,肉质紧弹而嫩,脂肪含量高,又无丝毫腥气,数千年来都是众口称道的绝佳食材。

    这椒麻水煮鱼,做起来是极简单的。鱼骨鱼头斩件,鱼肉切片码味,崔元的那把刀,虽不及胡老爹快爽,却也超出绝大多数厨子的水准。

    崔白先将两三斤菘菜做的酸菜切好,用猪油炒过备用。洗净铁锅再加猪油,葱段姜末爆香,下鱼头鱼骨炸透,一旁烧开的水注入。吩咐帮厨的将炉火烧到最旺,开盖大煮一刻钟,锅里的汤就如牛乳一般洁白。将炒过的酸菜,姜蒜末,精盐,大量碾碎的白胡椒放入,再煮半刻,捞出鱼骨鱼头弃之,酸菜抄起装入一



第三十六章 肥马轻裘
    “好古兄对经典很熟悉啊,《周礼》中的生僻典故也随口道来。”崔白饮了一口温热的酒,不是白矾楼的烈酒,但也是崔元从时楼正店买来的“碧光”。

    张好古自失地一笑,“从五岁启蒙,到十六从军,我也是整整十年寒窗苦读的人呐,手心没少吃先生的板子。”

    “宫中对皇子的管教也这么严厉”崔白表示惊奇。

    “大辽以弓马立国,以文法制度治国,‘怠惰忽略,必乱其政,人而不学,其犹正墙面而立’,此其谓也。”

    崔白听着好古兄一通之乎者也,脑子有点晕,虽然他不知道这说法出自孔夫子十世孙,大儒孔安国对《尚书周官》中“不学墙面”的注解,但大至意思还算明白——这是说为人主者不勤政,国家就会陷入混乱,而不学习,就如同面前竖了一道墙,视而无所见,进而撞破头。

    “精辟!好古兄以为‘天子有道,守在四夷’乎”崔白也跟他跩文。

    “去辽东之前,我确实是这样以为的。”张好古摇摇头,又拈了一片鱼,七八斤重的一条,眼看已经下去一多半,“但女直人听不懂圣人之道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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