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下岗之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里山茶花
差役不再纠结,敷衍道:“行行行,你们人傻钱多,跑进来想住哪一间就住哪一间。别到时候反悔就成。”掂量下银子就打开了牢门,将他们送了进来。
周玄清挑起眉梢,盯着两只妖打量起来。
陆拾遗脸上竟可疑的泛起一丝晕霞,闷闷道:“没错,我们俩个就在县衙门口打了一架。”
不然以何借口能被抓进来
可这法子着实有些蠢,蠢得还挺可爱的。周玄清舒眉勾笑,冲着那头的刘晏殊道,“侯爷,你这两只妖当真是忠心啊,小道真是羡慕。”
刘晏殊的表情可没轻松的起来。清朗的声音虽懒,却拖着凉死人的慢调子。“不必羡慕,既然凑齐了一桌,不妨聊聊天。”
一瞬,周玄清失了笑意,板正脸色道,“侯爷真是坐得住,小道还以为,侯爷要仗着身份带我出去呢。”
笑话,不出去难不成等着一会被下罪也不知那个小贼醒过来没有,真是愁死个人了。
“小道长你说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本侯就陪着你进大牢。此等同甘共苦的情分,你可得好好记着呀。”语气微重。
说的好像有几分暧昧的意思,可任谁都看得出,刘晏殊的桃眸里藏着一丝阴郁。神色冷淡,只怕是又记仇了。
--得罪谁都成,偏偏这位镇国
第三十九章 小贼胡乙丙(四)
定身符一去,刘晏殊顿时浑身一松,十指张了张,又根根合拢成拳掩在袖下。
眯起眼直盯得周玄清心情复杂,假意自顾着低头撸猫。
他静静的摩挲着手背沉默不语,泛白的指节清晰突兀着。
“喵呜,吓死本猫了。你们人真是太可怕了,亏我好心好意要来告诉你们那小贼的事。”
盯,刘晏殊正好将视线转移到花斑猫身上,“话说清楚,你一下子说见鬼,一下子又说那小贼,怎么--人真的死了”
周玄清闻言蹙眉,心中一紧:若是真用错了符箓,也不至于现下就死了啊。
花斑猫懒洋洋的靠在周玄清胸膛前,支起一只爪子舔了舔,“喵呜,我方才跟着小贼一路到了后堂,见他不省人事,抬他的两个路人就走了。后来突然阴风阵阵,从地底下冒出来一黑一白着大褂子的阴魂,他们带着高帽,腰间别着锁魂链,定是无常鬼差没错了。”
莫怀古与陆拾遗听着愣了眼,互相觑看一下,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周玄清。
周玄清微恼,轻声碎念:“看小道做什么脸上有花么”
刘晏殊迈步上前,抱着臂挺着身,一脸的淡漠,若有深意地睨向花斑猫。
后者顿时凛了寒意,直竖猫毛。已经靠在周玄清胸膛前的脑袋瓜,也蹭的抬起,爪子就更加无处安放的举在半空。
见状,刘晏殊才勾了勾唇,“继续说。”
“呃啊,那啥,哦对—那无常鬼出来之后,勾起小贼的魂魄就走了,留了肉身还在后堂内。他们走的时候吧,还说事情办完要让他回到肉身里呢。”
“什么事”周玄清被勾起兴致,揪了揪猫耳朵道,“照这个意思,不像是人死了被带去阴间。”
“被带走去做什么,他们倒没提,不过我猜着啊,多半还是与死人有关。”花斑猫又重新靠在周玄清怀里。
只是下一瞬,它就被刘晏殊执剑一挑,送飞了出去。‘喵呜!’一声,重重的贴在了牢房壁上。
周玄清出手捞猫没抓住,但见刘晏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一会。
口水一咽,压下不安,“虽然小道长得眉清目秀,侯爷也不至于凑得这么近吧?”
刘晏殊鼻间轻嗤,“猪,也长得眉清目秀。可本侯只会吃它。“眼眉一抬,语气自然的过分。
--什么意思解释解释!
瞧着那张丰神俊朗,神情坦荡的侧脸,周玄清忿忿的磨了磨牙。
--小道脾气好,先放你一马。
理理头绪,周玄清对着刘晏殊谄媚一笑,“侯爷,我看此事玄乎。这时候就靠您出马了,亮出您侯爷的身份,咱们先出去再说。”
可惜刘晏殊并不认为,他起身弹弹袍摆,压平褶印:“求人呢,可不是这种态度。”
周玄清喉头一哽,堵了心窝子,勉勉强强抽了抽笑脸道:“侯爷在上,小道先前有什么得罪人的地方,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刘晏殊托着手肘,捏着下颌,慢条斯理道:“话还算中听,礼数不能少。”
什么礼数分明故意刁难。
眼看着刘晏殊端起架子来,周玄清恼了,一股怨气直冲天灵盖:“不带您这样的吧!小道好说歹说,再不成,那咱们都别出去了。”
她这么一通发火,一旁的陆拾遗立马跳出来,添油加醋道,“周玄清你个小道姑,胆敢对着侯爷放肆胡言!”
刘晏殊态度不明,沉吟不语。周玄清冷笑一句,“要说呢,小道胆子不大。你们若真不愿出去,那小道只能自个想法子。逃狱也就一道隐身符的事情,不过以侯爷这身份是做不来不体面的事。”
呵呵。
刘晏殊桃眸深眯了眯,却没有往下纠罪的意思。内心深处却开始怀疑起,自己往日跋扈嚣张的脾气,怎么到这就没了
 
第四十章 吴老将军(一)
青瓷茶盏恭敬奉上,孙德仁低头弯腰,大气不敢喘的跪在一张高台案前。侯爷不发话,连抬个腚他都不敢。
刘晏殊细眯着眼呷了一口茶,不疾不徐的压着嗓冷哼了一声。神态雍容威严,倨傲疏离。
可怜孙德仁管辖的几个镇皆是穷乡之地,平日里想贪墨个千百两银子也不成。要不然眼下就可以拿出来陪个罪、救个急了。
刘晏殊将一盏清茶饮完,装模作样道:“哟,孙大人怎么还跪着,起来说话吧。”
真不愧是着官服的,侯爷在气势这块掐的死死的。周玄清在一旁的椅子上端坐着,将这头看的门儿清。
“下官不敢不敢,谨遵侯爷的话。”孙德仁站起了身,手捏紧了衣摆缝,却依旧不敢抬头正视。
刘晏殊将茶盏一搁,道:“有一说一,你底下人不认识本侯,所谓不知者无罪。本侯就不与他计较了。”
闻言,另一边发怵的差役赶紧拼命的磕头谢恩。
周玄清飞快的睨了他一眼,心里犯了嘀咕:这人转性子了锱铢必较的侯爷哪去了
那孙德仁乍一听,便以为与自己无关了,嘴上一点不敢怠慢,恭敬道,“多谢侯爷,日后下官一定把侯爷的画像分给底下人,叫他们好好记着您的脸。”
他拭了拭鬓角的汗,刚要抬头,却听到刘晏殊不轻不重说,“本侯是被通缉的江洋大盗么一个个叫他们记着我的脸作什么。”
这--横也不是竖也不是,侯爷真是太难伺候了。就在孙德仁犯难之时,突然脑子里闪了道灵光。
他呼了口气道:“侯爷,下官正好有一事禀报。”话说一半,孙德仁偷看下刘晏殊的脸色,见神情无恙继续道:“下官今夜本是要去参加寿宴,正主侯爷您也相识。。。”
一行人从大牢内施施然走出,光线由暗至明,眼眸就有一瞬的酸涩感。周玄清忍不住摆了摆臂、深深的吸了口空气。
原来孙德仁口中摆寿宴的正主,是个花甲老将军,几年前解甲归乡了。今日,他家中设寿宴,邀了孙德仁等当地有名望的人前去喝酒。
孙德仁颓着背在前引路,周玄清就抱着花斑猫与刘晏殊并肩而行,忖度一下问:“侯爷,咱们不赶着追妖王了”
刘晏殊的眸光若有似无划过她的手上,惹人嫌的花斑猫立刻感受到了异样,掩耳闭眼装睡去了。随即收回了目光道:“若是旁人,本侯自然不理会。不过,这位吴老将军不同,本侯应该去贺个寿。”
周玄清难得在侯爷脸上看到一种敬重的表情,心中稍稍吃了一惊。
也许是心血来潮,刘晏殊很有闲情的往下说道。
“神威军左师吴将军,其长子从军数哉屡立战功,却只担先锋营小将。就因为吴老是个耿直的,宁可提拔其他人也不愿给他亲儿子呈报战功。最后一次,他的儿子便战死在了沙场。吴老忍着丧子之痛,撑起旌旗浴血奋战。。。”
“再后来,吴老瘸了一条腿,陛下体恤他年事已高,让他解甲归乡。话说回来,他还有个小儿子,只是听说打小身体孱弱,所以没有从戎,而是在县衙做了个县丞的闲职。”
周玄清光是听着这么寥寥一段话,也能想象出吴老当年如何的铁血丹心。心中钦佩有余,纳闷起侯爷与她解释这么多干什么。
吴老将军的家就在大同镇相邻的大俞镇上,两个镇子相隔不远。孙德仁怕怠慢了侯爷,着人好好准备一番,才驾着车马笃笃出发。
门口两尊石像各裹着一截红绸,青瓦白墙庭院古拙,红漆大门敞开,隐约传来里头喜庆的鼓瑟吹笙,门楣高悬一块匾额,上书“吴府”两个纂刻的大字。
大约未时,张灯结彩的
第四十一章 吴老将军(二)
刘晏殊毕竟不是好打听的人,与孙德仁闲聊了没几句,就不愿意再叨叨了。
周玄清猜的没错,吴家人是懂一些风水堪舆的。前厅大院里还栽了一些椿树,这树也有护宅祈寿之效。
吴府的宅子,坐北朝南位,院中引水池锦鲤,正面造五间上房,两边各有东西几间厢房。错落有致,布局简单,却恰到好处。
下人走快几步,先进了内堂通传。
“夫人,老太爷,知县孙大人来了。”
“快请进来。”
孙德仁微躬身,伸手作势请刘晏殊先行,待人踏进屋子后,立马改了昂首阔步,紧跟着入内。
莫怀古与陆拾遗此刻正了衣襟,端正举止,肃着张脸。只有落在最后的周玄清抱着那只花斑猫,保持着随意本性。
屋内宽敞,目光所及上首处是一张梨花木的方桌,左右高椅上分别坐一老者与妇人。老者自不必说,就是吴老将军了。银发白须,目含淡弱的星光。看起来,精神尚算不错。
妇人看着年纪不算大,打扮很是端庄娴雅。想必就是吴家长子的未亡人了。
她瞧着二十八有,单从面庞看得出葱嫩时的清丽模样。黛眉如画,双眸如星,嘴角微微下弯,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着一件芷青底、白茶花的长衫褶裙。
“妇人吴薛氏,见过知县大人。这位是”她先是与孙德仁欠身施礼,后将目光自然的投向刘晏殊。见人一副器宇不凡,眉目轩朗却带锐利,心生好奇。
孙德仁清了清嗓子,肃着张脸介绍,“赶紧行礼,此乃当朝镇国候,特意来拜会吴老的。”
趁着他们说话,周玄清已将屋内毫无遗漏的扫了一圈。
靠窗的地方竟然置了张双层木架子,上头一袭凛凛铁甲,再横架一把玄铁仗刀。日光从窗格透进来,正好倾撒在锋利刀刃上,只觉刀锋凌厉逼人。
“吴奇峰参见侯爷。”“民妇见过侯爷。”
“不必多礼,快请起。”
周玄清收了目光回头。
刘晏殊已将吴老扶了起来,而长媳就在旁搀着其胳膊。
“不用不用,老夫还走得动,你们不必扶着我。”吴老目露倔强着抽出手臂,一瘸一拐的往窗户那头缓走了几步。
手背青筋凸起,握住那把玄铁杖刀一紧,在手臂间抡转了一圈,虎虎生风。而后‘铮’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震起尘屑飘起。吴老才长舒一口气,白须也随着瘦削的颊肉而颤动着。
嗓子眼匀了气道:“侯爷,你看老夫这身子骨可还硬朗虽然陛下觉着我老了又瘸了一条腿,可老夫还不至于不中用吧”
说着话,气氛却陡然转了。长媳杵在一旁面色平静,周玄清等就稍稍窘然了。
孙德仁一脸惶恐不安,一会看看刘晏殊,一会盯着吴老默念:胆敢在侯爷面前非议陛下,不是真老糊涂了吧
刘晏殊长长眼睫微颤,眸光讳莫如深,一瞬眉宇又复了舒朗。“吴老说笑了,论年纪,你与陛下相当。落叶总要归根,你在边关凄苦十数载,早就该回家享享清福。”
“呵呵、、、侯爷的威名,老夫在边关也偶有所闻。只是在朝上咱们也没机会说说话,今日老夫才算知道,侯爷也是个敞亮人。”
正说着,门外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爹爹,嫂子,前厅的贺礼都快摆满了。我刚跟下人交代,一会都放库房里去。哎呀—有客人在呢。”
在屋外顿住脚步的妇人,面颊圆润红光,青丝云鬓高耸,左右
第四十二章 吴老将军(三)
日头还未完全落下,吴府的寿宴也就没开始,只遣了唱小曲、弹琵琶的些人,在园子空地上搭台献艺。
吴老将军有午睡一两个时辰的习惯,吴家长媳则亲自候在床畔。刘晏殊是贵客,与孙知县一同坐在主桌闲谈,莫怀古与陆拾遗自然毕恭毕敬在一旁守着。
“女冠,你的荠菜馄饨。”下人端着一碗香气勾人的馄饨过来,放下碗鞠了个礼,后退几步就走了。
周玄清盯着那碗素馄饨,嘴巴里止不住的咽下口水:罢了罢了,素就素吧,填饱肚子就成。
花斑猫趁机从她怀里跳下。一路上因着刘晏殊不喜欢,所以周玄清把猫看的很紧,以防一个不注意招惹了侯爷,猫命呜呼去了。
它琉璃般的眼珠子滴溜打转,嗅着点不寻常的味道便沿着园子跑开了。
“娘,我想先去看看爷爷。”细碎脚步声一路踏着青石板,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走向园子,着一身月白锦绣荷花衫,明眸皓齿,肤若凝脂。
“看什么看,有你大娘娘陪着呢。我可告诉你啊,今日府里来了贵客,京城的镇国候知道吧你可得长点眼力劲,趁此机会多上去搭搭话。你书读的不少,琴棋书画也不差,总有话头能聊上。”吴家二媳一路在前走着,不时回头给自己女儿提点两句。
小姑娘名唤吴玉珠,生的美人胚子,眉宇隐现不满,“我才十六,娘你就要把我送给侯爷么天下人可都知道他野心勃勃,最喜权势压人,待人刻薄不善。你若把我高攀了嫁过去,真能有好日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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