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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岐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诸夭之野

    “冯十九这是个人名没听过。”苏郁岐依旧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哪条街上的混混吧”

    “不,他是诛心阁上一任阁主。”皿晔瞧着鼓鼓的被子,“诛心阁总听说过吧”

    “诛心阁那个杀手组织你知道”苏郁岐终于从被子里钻出了脑袋,瞪圆了眼睛瞧着皿晔,“朝廷已经决定,对于为祸百姓的黑恶势力一定铲除不怠,诛心阁就在黑名单上,你要是知道线索,不许有丝毫隐瞒!”

    皿晔揉了揉眉心,“呃,那个,我也只是听说。诛心阁的老阁主叫冯十九,别的就不知道了。不过,诛心阁虽是杀手组织,但没杀过什么好人,算不上黑恶势力吧”

    苏郁岐眸光乍冷,语气亦冷:“若有人作奸犯科,朝廷自有法度,他们有什么权利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且,还是拿别人的命赚钱!”

    皿晔又揉了揉鼻子,“你说的,的确很对。但,据我所知,他们的主要赚钱方式,不是杀人。除了杀了几个十恶不赦的人,也没杀过几个人。”

    苏郁岐的敏锐却超出皿晔的预期,当下便支起身子,用一双冷寒的眸子直勾勾盯住皿晔,“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的,似乎不比我少。竟然还替他们说话,皿晔,皿玄临,你若是敢知而不报,或者做更出格的事,我苏郁岐六亲不认的名声你可不要当是假的!”

    皿晔心说,不管真假,总不能告诉你,我皿晔就是诛心阁的现任阁主,你们黑名单上的那位,我的总部就在你苏家宗祠的下面,你来抓我呀,来抓呀。

    皿晔只好拿捏得一副无辜状回视苏郁岐,“你去看凌王妃的时候,她的手和脖子可是都好些了”言外之意,你苏郁岐六亲不认狠辣无情的名声,我在第一日进府时就已经见识过了。

    苏郁岐躺了回去,将自己一双手置于眼前观瞧,略有些沾沾自喜:“你晓得我的手段就




第十九章 情窦初开
    皿晔这个人,太过于淡泊,平生对于别人的事情极少生出好奇心来。在此之前他能扒拉着手指头数得出来的好奇之事,不过是他的义父冯十九和苏门有着什么样的渊源。

    现在就又有了一件,苏郁岐。苏郁岐的血海深仇、苏郁岐套在身上的厚厚的铠甲伪装、苏郁岐娶他一个男人想干什么……还有,冯十九和苏郁岐,这两人又是什么样的渊源呢冯十九将残生都用在护着苏郁岐上,苏郁岐却从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人,甚而还想剿了他。

    这亦是件有意思的事。

    苏郁岐的一切,就像是隐在云层后面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山峰,让他有想拨开云雾一探究竟的**。

    窗外天光隐隐,风雨雷电声小了许多,苏郁岐沉沉睡去,皿晔也觉得有些疲倦了,阖上双眼,打算养一养精神。

    眼睛刚阖上没多久,外面便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皿晔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的是苏甲。

    “苏管家,有事吗”皿晔的脸上还带着倦意。

    苏甲探头探脑地往里瞧:“王呢”

    皿晔倚着门框,双手抱胸,“你的王刚睡着。”

    “哦,那奴就先不打扰了,睡吧,睡吧。”苏甲摆摆手,又蹑手蹑脚下楼。

    “苏甲!昨晚干什么去了大雨天找你都找不着!”

    一声怒喝打门里传来,苏甲生生顿住下楼的脚步,转回头来,咧嘴一笑:“王,您不是刚睡着吗再睡会儿吧。天还下着雨,横竖无事……”

    “我问你昨晚去了哪里!”苏郁岐趿拉着鞋子晃到门口,连打几个哈欠。

    皿晔依旧倚着门框,若有所思地凝目苏甲。

    苏甲复又上楼来,恭恭敬敬站立门前,哈腰点头:“王,奴只是去门房查查岗,没想到刚到门房就开始下雨,雨下得实在太大,奴又没有拿雨伞,就被迫留在门房了。话说,昨晚皿公子是不是出去了门房小厮说,您出去了。”

    分明是想将注意力引到皿晔身上,皿晔却只是淡淡道:“去了趟巴谟院,以后出门是不是都要向苏管家报备”

    “啊……这倒不必。主子去哪里,岂是下人可以过问的”苏甲打着哈哈。

    这一打岔,苏郁岐却也没有再追究苏甲的去向,又打了个哈欠,道:“我困的很,没什么事就不要来烦我。”

    苏甲答应着,下楼的速度堪比一阵风。

    皿晔倚在门框上瞧了一瞬,也回到房中,苏郁岐回过头来瞥他一眼,“你明天不是要和奎治决一死战吗难道不用去练练功”

    皿晔悠然往床边走,“临阵磨枪不亮也光那有什么用,还是先养好精神再说。”

    皿晔自去养精神,苏郁岐一路打着哈欠,晃到床前,乜着眼睛,横了皿晔一眼,身子一歪,一头栽到里面去了。难得的是竟没有碰到皿晔。

    皿晔赞了一声:“小王爷好身手。”

    苏郁岐哼唧了一声什么,又睡了过去。

    午时雨歇,祁云湘来过一趟,去书房里找苏郁岐,自然是没有找到。苏甲告知他,小王爷一夜没睡,此时正和皿公子在谨书楼歇觉呢。

    祁云湘犹豫了一瞬,最终并没有去谨书楼。

    “你告诉阿岐,明天见。”

    祁云湘留下一句,沉着脸走了。苏甲所见,云湘王爷的背影,恁的让人有些萧瑟的错觉。

    武斗比赛定在次日巳时初刻,早在辰时初,厌武馆就已经人山人海。来得早的,能得个座位,来得晚的,便只能站在夹道上,来得再晚的,夹道也没有了,四下踅摸,见场子的后面有木制的栅栏,便都悬在栅栏上,倒也算个位置,再晚的,便只能在场外听消息了。

    皿晔睡到辰时方起,苏郁岐倒比他早些,收拾利索了在饭桌前等着他。两人一同用过早餐,坐了马车往厌武馆赶。

    苏郁岐看皿晔仍旧穿着墨蓝的常服,问他:“武斗比赛不是都要穿盔甲吗你就这样去”

    皿晔淡然:“盔甲太沉,我不爱穿。”

    “那你是不怕死。”苏郁岐冷嘲了一句。撇过脸去,嘴角却衔了点笑意,“我上战场也不爱穿盔甲。太沉。”

    皿晔温声:“上战场不比武斗比赛,以后若是还会再上战场,还是穿着的好。”

    “嗯。”苏郁岐竟然没有挑刺,笑着答应了。

    “原来你也会笑。还挺好看的,以后不要总摆副冷脸,笑一笑,他们也不会觉得你不是冷面小王爷。”

    苏郁岐抿唇,沉默了半晌,才道:“不是我不爱笑,只是……我笑不出来。玄临,应该谢谢你。”

    皿晔偏头:“谢我什么”

    苏郁岐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吐出来:“我也不知道谢你什么,反正,你和别人不一样。看见你,我会笑了。”

    苏郁岐何曾这样跟人说话过,话说出来,自己先就觉得不可思议,脸有些发烫。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接近你,只是奉命行事,会不会还这样说”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口,皿晔只能在心里想一想。看了苏郁岐一眼,温声道:“那你以后要多看看我。”

    苏郁岐忍不住便笑了。

    笑过之后,忽然就严肃起来:“皿晔,你从实招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皿晔的心里一沉,脸上却还是能做到淡然:“我现在去参加武斗比赛,你说我是干什么的”

    &



第二十章 以命为注
    “不知道,早进场了吧。”

    “咦,以前不是很宠着他么”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扇子摇得呼哧呼哧。

    苏郁岐觉得,云湘最近是真的变了,别扭又难缠,活像个因为丈夫流连青楼忘了回家而天天抱怨的怨妇,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他虽变成这样,作为他的发小,能和他一般见识么自然不能。

    苏郁岐往里走,大度地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进入武馆内,武馆的总教习兼大东家孙学武早已经候在内门等候,迎了苏郁岐三人,走贵宾通道,迎入今天最为尊贵的贵宾席位上。

    武斗场苏郁岐不是第一次来,但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今日这等场面,却是第一次见。

    其实连参加过无数武斗的武斗士皿晔都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人山人海的场面。扫一眼四周,温淡地朝苏郁岐和祁云湘施了个礼,道:“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先上场了。”

    苏郁岐摆摆手:“你去吧。”

    武馆东家孙学武上来献殷勤:“今日这样大的比赛,皿公子仍旧不穿护甲吗”

    “我习惯了。”皿晔容色淡漠疏离一如寻常,挽了挽衣袖,从容往台上走。

    看台上的躁动便如同春潮涌动。

    皿晔还没走到台上,那边贵宾通道便又下来两个人,一个是长倾公主,另一个是安陈王陈垓。

    两人直奔苏郁岐的席位而去。

    隔着人山人海,长倾公主给皿晔送来一个不太善意的眼波。皿晔瞧见,却只淡然地回了一个疏离的笑。

    大婚之后,苏郁岐这还是头一次见长倾公主,恭恭敬敬给她行了个礼,“公主,陈王兄。二位怎么一起来了”

    陈垓站在容长倾身后,无奈地冲苏郁岐比划口型:“我是被强迫的。”

    容长倾道:“我来看看你那个新婚男妃是怎么死台上的。”

    苏郁岐近来悟到,对于惹不起的女人,唯一个“躲”字才是上上策,然现下这种局面,躲亦无处可躲,苏郁岐只能硬着头皮应付:“公主请坐吧。”

    容长倾横了苏郁岐一眼,却坐到了祁云湘的身旁。其实她素日并不待见祁云湘,嫌弃祁云湘这种文官一肚子的诡算计,上不得台面。

    明白人却都知道,无论祁云湘们,还是苏郁岐们,既入了朝堂这个泥沼漩涡,便都没有一个善茬。容长倾那实在是妇人之见。

    祁云湘亲手斟了一杯茶,奉给容长倾,笑道:“难得你肯坐到我身边来,这杯茶算是我敬你的。”抬头又对陈垓笑笑,“陈王兄请坐吧。你素日最不喜见血腥场面,难为你被这个丫头召唤来。”

    陈垓大有一种冤情得解的宽慰,温厚一笑,坐到了苏郁岐的身旁。

    容长倾撇撇嘴:“我好歹也是天子长姐,一国公主,你丫头长丫头短,就不怕被治个不敬之罪”

    “你若是还顾及自己是天子长姐,一国公主,那你到这种地方来干嘛”

    容长倾被怼得哑口无言,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

    诚然,容长倾也晓得自己的身份不适合来这种地方,所以穿了便装,非但如此,她身边的这三位辅政王,也都是刻意穿了便装来的,为的就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看台上的人潮都晓得这几位是最尊贵的贵宾,却并不晓得几人的身份。但贵宾区的都是公子王孙,有的是见过这几位的,还有同朝为官的,因不方便往这边走,只能遥遥地拱手一揖,算是打招呼。

    陈垓叹了一声:“唉,老王叔若在,不知道会不会被你们气得吐血。”

    祁云湘摇着折扇,“那倒未必,老王叔自己家也有武斗士,比赛押注什么的,他也爱玩这个。”

    说起押注,苏郁岐注意到武斗台下的四个方位都设了赌台,虽然头三天就已经开始设台押注,但今日还是被赌客们围得水泄不通。

    “王兄,云湘,既然来了,咱们今日也押个注凑个热闹吧。”

    苏郁岐从来不赌,雨师国上下童叟尽知,祁云湘不禁觉得不可思议:“阿岐,你今日是开窍了吗”

    “少他妈废话。”苏郁岐玩笑了一句,“云湘,你下什么注”

    祁云湘本来面上含笑,听了这一句不由惊讶地望向苏郁岐,苏郁岐问的是下什么注,而不是下多少注。祁云湘听得很清楚。

    换做从前,祁云湘少不得要笑话一番,今日却半点玩笑也没开,问道:“你想下什么注”

    陈垓有些愕然地望着两人。

    苏郁岐从腰间解下一方墨玉珮,表情淡然:“就赌这个吧。”

    虽然墨玉罕见,但那玉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四四方方的一块玉,一寸见方,上面刻了一弯牙月,月下一个小字:苏。

    但熟悉的都知道,这个玉佩,来头大得吓人。

    这是苏家军的兵符。

    苏氏王位传至今日,苏郁岐是第十代继承人。苏王府比其他几个王府的资历都要老好几辈。当年雨师国遇到外敌,皇帝被俘,是苏家先祖组了一支军队勤王救驾,救下了当时的皇帝,皇帝感恩,赐名这支军队为苏家军,为苏家的私人军队。墨玉珮便是御赐,被苏氏奉为兵符,世代相传,到这一代传至苏郁岐手中。

    苏家也是雨师国唯一一个可以有私人军队的家族。

    十万苏家军,今日的赌注。

    苏郁岐朝那孙学武招招手,孙学武弯腰低头走上前来,看见那墨玉珮,噗通跪倒在地,“岐王爷,这可使不得!”

     



第二十一章 奎治之死
    但熟悉皿晔的都知道,当今排名雨师国第一的武斗士皿晔,上场从来就是这般随意。

    裁判胡四一声哨响,比斗正式开始。

    苏郁岐领教过皿晔的功夫,晓得他的功夫在自己之上,但他那些功夫不能用在武斗场上。武斗场有规定,只允许拳脚肉搏,其它如轻功、点穴、内力等等,皆不准使用。

    换言之,武斗就是力量于速度的比拼。苏郁岐瞧着皿晔那比起奎治来可称得上秀气的身材,略有担忧。

    其余几人皆被武斗台上的两人吸引。

    整个场馆内忽然就一片寂静,只闻呼吸之声和台上的猎猎拳风。

    武斗台上,奎治正提了醋钵般的拳头,以极快的速度朝皿晔猛攻。

    皿晔起初看似一味在躲避,堪堪避过了奎治的第一轮猛烈攻击,只在奎治拳速稍稍下降的时候,奔着奎治的下颌出了一拳,奎治的注意力全在进攻之上,防守相对弱势,这一拳击中他的下巴,将他的下巴打得脱位,鲜血从口中迸流。

    “老孙,买玄临赢的有多少”苏郁岐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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