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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沧漫漫

    “你喜欢孩子吗”盛衡吞下了口中的糕点突然道。

    “什么”霍晚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明他怎么就问起了孩子的事情。

    “孩子,你喜欢吗”盛衡又问,语气比起刚刚还要坚定。

    大约是听见囚车里面那个孩子哭了,又想到了自身,才有此问,霍晚亭微微垂眸,想起盛衡生辰将近,过了十月就三十了,又无法育有子息的事情,霍晚亭的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说不上喜欢,就是觉得孩子小小的一团看着可爱,但是他一旦哭闹撒泼了起来,我就不怎么喜欢了,觉得吵闹。”

    “你也是个孩子!”盛衡的目光骤然变的温柔了起来。

    她的话太过孩子气了,哪里有小孩子不吵不闹的,就是闹腾着才有活力。

    盛衡不在深究这个问题,听见外面的哭喊声消失,一瞬间记忆又回到了幼时。

    那时他家破人亡,姐姐带着他无家可归,吃不饱也穿不暖,但是他年幼不知事,总是闹着肚子饿了。

    姐姐每次找来的食物都只够他吃个半饱,不至于饿死街头。

    然后每次吃完他就会对姐姐说:“还没有吃饱!”

    姐姐就会面上带笑,眼角含泪的摸着他的头,让他背诵:“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然后同他讲道理:“饱暖思,饥寒起盗心,所以你只能吃个半饱,做个好人。”

    做




第一百一十三章:好人
    “等过上几年再说吧!”霍晚亭道。

    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却无端的让她自己舒了一口气。

    “嗯!”盛衡心知这种事情勉强不得,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然后躺在那里,听霍晚亭念书给他听。

    霍晚亭念的是《资治通鉴》,也是他平日里最爱看的,听着听着,盛衡的神思却飞远了。

    许是离了京,过往的那些记忆都出了笼子,全部奔腾而至,险些将他淹没。

    霍晚亭见他的心思不在书上,又念了几句之后,便放下了书。

    到达官驿的时候,已经快到子时了,人马皆困,霍晚亭强撑着把盛衡扶进了官驿,又拿热水给盛衡擦了擦身子,自己又梳洗了一番,才觉得好受些。

    “人一定要看好!”

    盛衡不放心的交待,被折腾了数天,他比起之前要清减了许多。

    “我会交待的,快睡吧!”霍晚亭为他掖了掖被子道。

    这般几乎没怎么歇息的赶路,盛衡的伤好的很慢,到了广平的时候才堪堪结了痂,能够下去走上几步。

    一看见盛衡,朱明勇就愤愤不平的咒骂盛衡。

    “你不过是个阉人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啧,少了个东西也能算是个男人,还学人家娶妻,以为有女人就是真男人了”

    “狗贼!”

    由于盛衡交待,不给他们吃太饱,几乎每顿饭都只能吃个半饱,朱明勇乃是皇族宗室,山珍,海味什么没有,现在沦为阶下囚,却连饭否吃不饱,又被流放到凤阳高墙,心中憋闷可想而知,已然到了自暴自弃的态度,反正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骂盛衡来找乐子。

    他每骂一次,盛衡就断一个人的粮,到了最后只有囚车上孕妇和孩子有吃的。

    饿极了,每当口粮一发下去,两个人的口粮就被哄抢,他一开口,昔日那些对他温身软语的娇妻美妾就开始骂他,骂的还要难听,如此这般,连续好几天没有吃上饭的朱明勇总算是闭上了嘴。

    哪怕昔日他身份地位再高,但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不看清形式,受罪的只是自己。

    过了徽州就是凤阳府,好在一路平安,没有出现什么劫囚车的事情,徽州因徽商之故,极为繁华,商贾云集,与京中四处都是穿着儒袍的景象不同,随处可见穿着布衣的商人。

    本朝有规定:“农民之家许穿紬纱绢布,商贾之家只许穿布。农民之家但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许穿紬纱。”

    念及盛衡祖籍徽州,在家又常常身着布衣的样子,霍晚亭有种终于知道了盛衡家世的感觉。

    盛衡原姓程,若是霍晚亭记得不错,徽州曾经是有一位程姓商人极为出名,被称为“程万金”,意为家财万贯之意,不知和盛衡又是什么关系。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商人身份低贱,霍晚亭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也没有开口去问。

    紧赶慢赶,还有不到几天的时间就要到一月之期了,盛衡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哪怕是在徽州的官驿都没有停下来,直奔凤阳而去。

    本朝初定时,是定在了南京的,但是太祖并不怎么满意,昔年迁都之时,便欲迁往凤阳,凤阳居天下之中,是为中都,于是大兴土木,修建宫室,长达八年,但最终却因厌胜的原因,而不得不放弃。

    但是宫室什么的都是建妥了的,凤阳高墙也是那时建好了的。

    可惜偌大宫室,最终还是被如此荒废了。

    到达凤阳之时,朱明勇在囚车上又哭又笑,发髻早已散乱开来,看起来肮脏又凌乱。

    反倒是还年幼的孩童,尚且不知道自己日后的命运,看见巨大的宫门城墙



第一百一十四章:生辰
    终于将陛下指派的任务完成了,但是由于之前赶时间,都没能够停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在晁大夫医术高超,途中伤口虽然裂了好几次,但总算是熬了过来,没有出什么大事。

    遂决定在凤阳歇息几日再回程。

    霍晚亭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路走来,风土人情都是不同的,幸好这几年无灾无涝,四处都是徽商拓展的商道,繁华可想而知。

    转眼就是十月二十,盛衡的生辰。

    霍晚亭记得很清楚,在她前世的记忆中,盛衡每到这日,就会自己给自己做一碗长寿面,也不吃,就摆在一旁看着。

    那时的她只知道是他的生辰,像是在想什么人一般,现在想来,应当是在想慧贵妃娘娘。

    霍晚亭还在京中的时候就把这事情记在了心上的,早早的为盛衡备了礼物,虽然礼薄,但也是她的一番心意,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什么了。

    幸好还在凤阳的官驿之中,霍晚亭看着还躺在床上睡觉的盛衡,悄然起身。

    她虽不精通厨艺,但是宜春手艺不差,在旁边指点着,勉强做一碗长寿面出来还是行得通的。

    霍晚亭一边揉面,一边问宜春:“你家在何处”

    宜春谈吐都还是不错的,又读书识字,不像是普通的穷人家的女儿,签的却是死契。

    “奴婢是君洲人,八岁离家,辗转于各处,也不知道家中还有没有什么人,也没有通过书信。”宜春索性一次交待了个清楚。

    “家中有人为何要签死契”霍晚亭想不通。

    况且君洲距离京城如此遥远,也不知道宜春小时候吃了多少苦。

    “奴婢家里穷,但是哥哥要娶嫂子,我是个丫头,就把我卖给了人做瘦马,但是奴婢相貌不出挑,久而久之便只能做丫鬟了。”

    原是如此,难怪宜春会识字。

    看见霍晚亭的手软趴趴的,没什么力道,宜春干脆夺过她手中的活,道:“应当这样揉,小姐再用些力,出来的面才劲道,小姐要做的是长寿面,若是不劲道,中间就断了!”

    霍晚亭又试了好几次,宜春才说对。

    “下厨也是个难事!”

    “小姐也不必学,这些事情都有我们。”宜春安慰道。

    “我还是学着吧,万一有日自己用得着了呢!”

    主仆二人说这话,总算将一碗长寿面做好了。

    霍晚亭把面端进去的时候,盛衡已经起了,乐临也在里面,盛衡正在吩咐着事情,让他传令下去,明日便回京。

    看见霍晚亭进来了,连忙对乐临挥了挥手道:“先去吧!”

    “是!”

    乐临从霍晚亭身边走过的时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然后行了一礼才出门。

    “今日怎么起了这么早”

    霍晚亭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你猜!”

    盛衡大抵是还没有想起来今日是自己生辰的事情,问:“是有什么喜事吗”

    只是这在凤阳,他又想起来会有什么喜事。

    霍晚亭顿了顿:“算是吧!”

    这反倒让盛衡越发的困惑,腿上的伤虽然大好了,但是行走的时候还不怎么便利,便要下床来,霍晚亭一看,连忙走过去扶住他,道:“你还是好好的歇着吧,腿还没有好全,小心落下了什么病根,不逗你了,今日是你生辰,我厨艺不佳你是知道的,给你做了一碗长寿面,愿你快意时时前后伴,乐融富贵进门窗,生辰快乐!”

    宜春连忙把手上的食盒打开,端出长寿面放在了桌子上,讨喜道:“奴婢也愿督主岁岁常欢愉,万事皆胜意,与夫人白头偕老,和美一生!”

    盛衡瞬间愣在了原处,原本要起来走动的姿态僵硬在了哪里,心中似乎放了一块炭一般,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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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束缚
    凤阳府距离徽州不远,又是龙气氤氲之地,初太祖皇帝便取“丹凤朝阳”之地而命名。

    文人才子谈诗作赋,商贾小贩穿梭来往,街道上尽是一些霍晚亭没有见过的小食。

    走几步便要停下来买一些,一条街还没有逛到一半,就把肚子吃撑了。

    盛衡忍不住笑了:“你这样逛,恐怕到明天都逛不完!”

    霍晚亭想了想,眼珠子一转,直接将手上的一块烧饼塞到了盛衡的嘴里。

    盛衡一时不放,被塞了个正着,嘴唇周边瞬间沾上了一大块油渍和饼渣,刚刚那副正经模样顿时没了。

    盛衡干脆咬了一口,里面似乎参了茱萸,他不太能够接受的了茱萸那股怪味,但还是吞了下去。

    但霍晚亭却娇憨的摇着他的胳膊道:“再尝一道酿豆腐,我就不吃了!”

    霍晚亭一边轻轻的摇晃着他的胳膊,一边眨眼睛,满是期待之色,盛衡无奈,左右不过一道菜而已,他就是怕霍晚亭吃多了积食罢了。

    但仍强调道:“浅尝辄止即可,不准多食!”

    霍晚亭忙笑嘻嘻的答应了,偷偷的掀开帘子看街道上的景像,又走了一段路,霍晚亭忽然轻“咦”了一声,闭目养神的盛衡睁开了眼睛,笑问:“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早年四处流浪,去了不少的地方,凤阳也是来过的,但主要还是陪着霍晚亭四处看看。

    一个人若是长久的只待在某处,心就会变窄,见识自然也就短浅了,他不希望自己将晚亭娶进门反而是束缚了她,他更希望晚亭能够活的自在一些。

    只见霍晚亭所看的正是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中年女子,还梳着未嫁女子的发髻,想是没有成婚。

    她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背后是一些丹青字画,想必是此女所做。

    她就大大方方的坐在那里,神色自若,未带帷帽,抛头露面的,经过的人也不觉得怎么奇怪。

    “这是怎么回事”

    京中礼教严苛,女子一般都鲜少出门的,哪怕是出门也带着帷帽,若是年龄稍大,还未许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人给淹死。

    盛衡只是稍稍想了一下便明白了缘由,解释道:“想必是家中困难,无人奉养双亲,此女便留在了家中,靠贩卖一些书画为生吧!”

    “竟还有这样的!”霍晚亭惊叹,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

    “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风,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提过的秦玉霜吗”

    “这当然记得!”霍晚亭眉眼一弯,跟着笑了起来,只听见这个名字,她就忍不住心生敬意。

    “现在江州的许多女子都以能进她的书院读书为荣,我听说她早年许了人,但还没过门,未婚夫婿就去了,成了望门寡,其父母为了名声,依然要将她嫁过去,谁知她嫁过去之后,先是进了夫家族学,教育族中子弟读书,后年级渐长,双亲过世,她硬是逼着夫家和离,然后就开始创办书院,之前声名不显,许多人都觉得其不安于室,不遵女德,现下却没人敢再说话了。”

    看见霍晚亭满脸钦佩之色,盛衡打趣道:“仔细算起来,你和她还能勉强攀得上亲,以后若有机会了,我带你去拜访她!”

    “此话怎讲”霍晚亭立刻好奇了起来,她第一次听见秦玉霜的名字的时候,还是从盛衡的口里听说的。

    “今科的榜眼可有印象”

    榜眼秦玉汝,霍晚亭对此人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霍敦素的丈夫,才学品



第一百一十六章:回程
    只是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念此,霍晚亭一直憋到了马车上,才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一直都听你说陛下有意开海,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时候”

    霍晚亭印象中是来年三月的,但是现在朝局有变,是否能够如她前世那样成功开海还是两说。

    听了她的话,原本还很高兴的盛衡眉头一皱,面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忧虑之色,然后沉沉的谈了一口气。

    望着霍晚亭的面孔,沉吟了半响,才道:“如今我之权势只是空中楼阁,水中幻月,身后依靠着陛下,若是大厦将倾,我权势不存,你当如何自处”

    霍晚亭没想到盛衡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毫不犹豫道:“我既嫁了你,自然你到何处,我就到何处。”

    然她的话却另盛衡的心更沉了,放在衣袖下的手都忍不住微微的颤抖了起来,然后……紧握成拳。

    人总是这样的矛盾。

    一方面渴望着心爱之人能够与自己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一方面又希望她没了自己能够活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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