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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沧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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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担忧
    听见妹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霍云亭心中惊讶不已,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知妹妹是在何处听来的这些言论。

    但看见已经合上了的门,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话连恩师都没说过,毕竟据爹所说,朝中大臣都是一致反对开海的,这其中的牵扯太大,何况还有祖宗法度在前。

    今年春闱是陛下登基后的头一次取仕,于国于民都是十分的紧要,他势必要全力以赴,才有出头之地。

    霍云亭一路若有所思的回到了房中,脑海里面一会是霍晚亭的婚事,一会是夫子的押题该如何破,一会又是爹的事情,实在是一团乱麻,等到躺下的时候,霍晚亭刚刚说的话又在他脑海里面浮现,挥之不去,十分头疼,他翻了个身,有些无奈的想到,罢了,明日里去问问恩师吧!

    到了晚上的时候,外间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大风刮过,树枝打在窗上“啪啪”作响,一声闷响从天而降,春雷骤响,万物复苏,霍晚亭猛然惊醒,从床上惊坐而起,慌忙叫道:“宜珠……宜珠……

    她唤了半响,宜珠才慌张的推门而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才问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梦魇了”

    “不是,外面是不是下雨了”霍晚亭连鞋袜都未顾得穿,直接跑到了窗边推开了窗,外面的雨从窗外斜飞进来,落在身上冰凉之中夹着几分初春料峭的寒意,她忍不住抱着手臂打了一个寒颤,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糟了!”

    “小姐,什么糟了”

    “你没听见那小太监说,盛督主被罚跪,还挨了二十板子,这会又下雨了,是我连累了他。”

    霍晚亭心中惴惴,惊雷四起,心中不安,扣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盛衡固然可怕,但他无缘无故的被责罚,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她“啪”的一下关掉窗户,转身拿起衣架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小姐你这大半晚上难道要出门不成”宜珠一下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动。

    宜珠的话让霍晚亭犹豫了一下,停下了手,眼珠微微转动,又把衣服挂在了架子上,道:“罢了,你去睡吧,要是乐终回来了,一定要赶紧告诉我!”

    “小姐你怎么这样担心盛督主”宜珠有些不明白,之前小姐可是要死要活的都不愿意嫁给盛督主的,这前后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啊”霍晚亭坐到了床上,突然想到,盛衡被罚,她应该高兴才是,若是被陛下折腾死了更好,她怎么会担忧,她这是怕盛衡迁怒自己。

    她连忙蒙上被子,躺到了床上,瓮声瓮气的催促道:“赶紧去睡吧!”

    宜珠无奈的退了出去,黑夜里再次剩下了霍晚亭一人,昔日里盛衡对她的折辱悉数浮现在脑海里,哥哥成了废人,爹爹被连累最终客死异乡,若没有盛衡,他们一家人平淡度日,不求荣华富贵,也安康顺遂,她怎么关心起了盛衡,她应该是恨不得盛衡早早的死去才是!

    她心中惆怅,辗转反侧,前两世,她病时盛衡温柔体贴,呵护备至的模样也浮在心尖,无论她怎么撒疯撒泼,盛衡都从未对她发过半点的脾气。

    剪不断,理还乱,便是霍晚亭此时的心境,窗外的雨也越来越大,但雷声渐息,迷迷糊糊间,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未完全亮,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宜珠闯了进来,急匆匆道:“小姐,乐终回来了!”

    霍晚亭翻身而起,问:“乐终说什么了”

     



第十四章:训子
    “禁海是祖宗法度,太祖时就设下“不许寸板下海”的祖训,历朝以来虽有松散,但从未真正的下令开海过,我一直都觉得应该遵从祖法,但现下倭寇横行,民不聊生,官商勾结,海乱四起,归根结底,皆因‘禁海’一策,昨日妹妹问及此事,说‘堵不如疏’,我苦思一夜,又觉得十分有道理,故而来问问爹。”

    居然是霍晚亭问起来的,霍殊的眼底渐渐的浮现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虽然他向来对自己膝下的一儿一女一视同仁,有教无类,但晚亭对这些事情向来不感兴趣,一想到这,霍殊就觉得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先是看了一眼霍晚亭和霍云亭,又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拉住其中一根胡子使劲一拽,立刻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立刻扭头道:“天晴了”

    二人一致点头,霍殊沉默了一下,扬了扬手中的书,才缓缓开口,认真的问霍云亭道:“可有读过此书”

    霍云亭立刻面带愧色的垂下了头道:“几年前粗读过,但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书中讲了什么了,但……但我是深研孔孟、二程、朱子之学,并未疏忽……学习……”

    霍云亭说起话来磕磕绊绊的,舌头就像是打结了一般,想要为自己辩解,又觉得有些理亏,眼底满是懊悔之色。

    本以为会被霍殊责罚一番,但霍殊并没有责问之意,也没有生气,反而叹了一口气,翻开了书,伸手递给了霍云亭,道:“你读读这句话!”

    霍云亭接过书,看见书上满是霍殊的批注,便按照霍殊的意思张口读来:“外心以求理,此知行之所以二也。求理与吾心,以圣门知行合一之教。”

    “嗯!”霍殊闭眼细听,见他读完,赞许的点了点头,但霍云亭依然没有懂得霍殊想要说什么。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一个人的思想之外去求理,这是知和行不一致的原因;在自己的内心求理,是符合圣人门下知行合一的道理。

    “祖宗之法就好比‘外心求理’,现在你来问我这个问题,便是‘吾心’,你现在还有什么疑惑吗”霍殊笑吟吟的问道,又把书从霍云亭的手里抽了回来。

    霍云亭初时迷茫,随即茅塞顿开,一双眼睛越来越亮,炯炯有神,仿若初生的朝阳,不可逼视,大有河出伏流之态,一泻汪洋,一下跪倒在地对着霍殊作揖,高兴道:“多谢父亲教导,儿子明白了!”

    知道他是真的懂了,霍殊也十分高兴,他行动不便,连忙示意霍晚亭把霍云亭搀扶起来,又问:“都说‘半部论语治天下’,可你看古往今来谁只读过半部《论语》就能治理天下,我不是批评你学孔孟、程朱有什么不对,但是除了这些书,你还要看看其它的书,书当越读越广博才是!”

    霍云亭悄悄的在心中舒了一口气,眼睛斜瞟,却发现霍晚亭正看着自己在偷笑,立刻恼羞成怒的想到:待会出了昌谷斋定要让她好看,但是嘴里只能乖乖的答道:“爹教训的是,儿子记住了!”

    二人之间的举动被霍殊看的一清二楚,但也不点破,挥了挥手道:“马上就要春闱了,你还是要勤勉一些才好,回屋去看书吧!”

    看霍殊有要把自己留下来说话的意思,霍晚亭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也连忙道:“爹爹,那我也回屋去了!”

    不待霍殊回答,霍晚亭便抢先



第十五章:探病
    霍晚亭怔怔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渐渐的往里走,眼眶却微微有些湿润。

    盛府其实并不大。无论是规模还是样式都是京中最普通不过的,因当今陛下喜爱登高,常常登高远眺,览京中之景,去岁陛下刚刚登基的时候,夜登瀛台,看见户部尚书箫秋时的宅子在京中别具一格,格外显眼,华丽堪比王府,立刻命人彻查,最终查出箫秋时贪渎的事情来。

    当时的郑阁老因此也被牵连罢官,才有了霍靖入内阁之事。

    因而京中的官员置办宅子都不敢太过,越是普通越好,盛衡也是如此。

    乐终明显感觉到了她有心事,并且心情低迷,连忙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凝,道:“霍小姐头一次来,奴婢就为小姐讲讲这府上的风景吧!”

    “不必了!”霍晚亭低头,压下心中的异样,但是无论怎么隐藏,声音都有些嘶哑,她佯装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团扇,一边催促:“走快些吧!”

    “好!”这下乐终不废话了,一行人沉默又快速的到了盛衡的居所。

    她从前初次进这屋子的时候,以为自己是进了一口棺材里面,盛衡的屋子里黑漆漆的,全部用遮光的黑布盖着的,透不进一点儿光亮。

    平日里也不开窗,再加上一股中药味,实在是闷的难受,宜珠站在门槛犹豫的往里探了探头,咽了一口口水,抓住了霍晚亭的衣袖道:“小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霍晚亭安抚性的拍了怕她的手,直接提脚踏了进去,里面一众太监纷纷在一瞬间抬起了头看向了她,目光里面满是好奇之色。

    乐终连忙挡在前面小声问道:“督主醒了吗”

    “还没!”

    乐终点燃了蜡烛,屋里突然明亮了起来,眼前的景物都隐隐绰绰映入眼帘,才小跑到了前面推了推还在沉睡的盛衡道:“督主,督主,霍小姐来了!”

    霍晚亭靠近了盛衡的床边,见盛衡趴在床上,露出的半边脸惨白如死人,还发着虚汗,被乐终推了两下,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正欲发怒,却看见了霍晚亭,眼眸亮了亮。

    霍晚亭又上前了几步,距离他更近,已经挨到了床边儿,看他这副虚弱的样子,心中越发的愧疚,若不是被自己牵连,哪里会受到这样的责罚。

    “郎中怎么说的”

    “督主是风寒入体,又挨了板子……这会还发着高烧呢!”

    霍晚亭伸手摸了摸盛衡的额头,烫的吓人,在盛衡微微迷茫又明亮的目光之下,心中一悸,手指忍不住颤了颤,连忙又往回缩,却突然被盛衡伸出的手抓了个正着,她的脑海瞬间空白一片,张开嘴,颤声道:“放……放开我!”

    “不……放……”盛衡的眼睛微微眯起,脸又往她这边转了转,嘴角翘起的模样,竟然有几分孩子一般的纯真,像是抓住了自己心爱的玩具舍不得撒手。

    乐终看见盛衡这副模样,感觉浑身一凉,连忙转身把屋中所有的小太监全部驱散了个干净,自己老老实实的立在门口,擦了擦冷汗。

    督主果然是烧糊涂了,病的不轻,他伺候了督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看见督主这副模样。

    “那……那你……喝水吗”霍晚亭被他握着手,说话都磕磕绊绊的,想要直接把手抽回来,却又想着他还病着,一直悬在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下来,他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盛衡想要摇头,却发现自己还是趴着的,只能开口道:“喝……”

    他的声音很嘶哑,也没有平



第十六章:妥协
    那些往事,她已经尽量的不去回想了,可是这些事总是拼了命的往她的脑海里面挤,越是挤,越是让她窒息。

    她总以为自己能够忍受的,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不过是骗人骗己。

    乐终眨了眨眼睛,看着站在门外的霍晚亭,又看了一眼趴在屋中的督主,忽然有些头疼,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他垂着头踩着小碎步一步一步的挪到盛衡的跟前,一边偷偷的拿眼睛瞅着盛衡的神色,却发现盛衡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适才的光亮,黑洞洞的,有些吓人,他霎时打了一个寒颤,嘴唇嚅嗫了几下,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但盛衡不待他说话,已经先开口道:“送霍小姐回去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仿佛很疲惫的样子。

    是的呢,督主高热还没有褪去,仔细的看,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正常的潮红。

    他一时有些为难,犹豫了两下,正准备去送霍晚亭回去,却发现霍晚亭又进门来了,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下越发的让他摸不着头脑,只能心中唱衰,这大抵就是阎王斗法,小鬼受罪吧!

    霍晚亭径直的打开了窗户,外面刺眼的阳光照射进了屋子,整个屋子瞬间亮堂了起来,仿佛一瞬间经历了斗转星移一样的变化,把乐终骇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的要去关窗。

    这窗户是督主让关的,遮光的布也是督主让挂的,可见督主不喜欢太过光亮的东西,这霍小姐怎么一来就犯了忌讳!

    “开着吧,屋中不透气也不利于养病!”

    乐终又偷偷的看盛衡,盛衡闭着眼睛没什么反应,才放下了心。

    “去打盆热水来!”

    说完霍晚亭就让宜珠搬了个凳子坐到了盛衡的床前,静静的打量着屋中的一景一物,也不说话。

    盛衡的屋中并不奢华,反而十分的清俭,若有人来到屋中,会毫不怀疑的认为他是一个清官。

    床身是最普通不过的桃木制成的,半悬着的纱帐是用粗布所置,榻前的六扇屏风可以说是整个屋中最精巧的物件,屏画上是用苏绣中的双面绣绣着的三宝太监生擒贼党陈祖义以及赐施进卿之子施济孙官印和官服的两件事迹,栩栩如生。

    再往外,便是一圆桌和一张桃木书案,书案上放着笔墨纸砚,书案后面是书架,书架被摆放的满满当当的,书架上挂着“君子慎独”的匾额,但以霍晚亭来看,这个匾额怎么看怎么嘲讽。

    热水很快打来了,霍晚亭浸湿了帕子为盛衡拭面,盛衡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眸中射出冷厉的光芒,怒斥道:“人都死哪去了”

    霍晚亭的手颤了颤,不知他为何发脾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盛衡,夹杂着几分微不可查的恐惧。

    一群小太监瞬间连滚带爬的跪到了盛衡的床前,惶恐不已的不断磕头,嘴里喊着:“督主饶命”“祖宗饶命”之类的话。

    盛衡勉力的对着乐终挥了挥手,乐终连忙对霍晚亭道:“督主还要休息,奴婢这就送小姐回府去!”

    原来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霍晚亭收回了手,将帕子扔到了盆中,站起身来对着他行了一礼,语气依然十分温和,没有尴尬,也不见怒意,低眉顺眼道:“督主多多保重身体,晚亭先告退了!”

    一连到出府,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坐上了马车,才觉得背后已经湿濡一片。

    宜珠觉得小姐这大概是魔怔了,想要问问怎么了,却发现霍晚亭正在走神,索性闭上了嘴。

    她还记得,有一个叫乐临的小太监,因为把水撒到了她的衣衫上,便被盛衡下令活



第十七章:风景
    一直到了雨歇阁,霍晚亭取了两锭银子来交给了春秋,道:“你去叫个牙婆来,让她带几个机灵的人来,这是定金!”

    春秋发愣,这么多年,府上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突然就要买下人了

    霍晚亭又提笔,写了一封信,催促道:“帮我把书信交给霍阁老家的霍二小姐,快去吧!”。

    她最近并不想出门。

    本着一向小姐说话比公子中用的原则,春秋连在霍云亭那问都没有问上一句,带着霍晚亭的重托便出了府。

    令霍晚亭意外的是,春秋还没回来,霍敦素就直接杀到了府上来。

    “你怎么现在连门都不出了,阿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与人私奔,若你都不陪我了,我岂不是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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