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猫儿
“闯一个不大不小的滔天大祸,赌诚王会下手,赌青衣人还会救我们,咋样”徐千山歪着脑袋,笑嘻嘻的。
什么是不大不小的滔天大祸诚王若不下手怎么办诚王下手的话若青衣人不出手又怎么办关玄衣没有问。
“妥妥的!不就是找死嘛。”关玄衣的毫不犹豫让徐千山紧缩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天塌下来,两个人一起扛心里总不会那么没底。
兄弟二人闭上了眼睛。。。
“对了山哥。我有个事儿忘了和你说了。”
“快说,早说完早睡,累死了。”
“郡主的那身衣服我不是买的,是和。。。”
“王大娘借的吧回头去淘么一身还她就是了。”话里的“回头”估计就是猴年马月了,也对,以徐千山的小心眼,给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是说这个。”关玄衣又睁开了眼睛,支起身子:“我今天找她借衣服的时候看她脸色不太对,当时着急,所以没细问,不过听她的意思,这两天柱子好像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回头要不要去看看”
王大娘的儿子叫李柱,兄弟俩一般就叫他柱子。
“柱子出事儿了”徐千山有些紧张起来。
“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吧”关玄衣有些不太确定的样子。
徐千山蹬了蹬腿,咕哝道:“今天实在太晚了,明早吧,咱们过去一趟。不过话说回来,她那个儿子,一天到晚的不着调,没事也得找点儿事儿,王大娘也是不容易。再看看咱俩,从来不给老爹惹祸。”
“啊嘁!!!!”北边的北边,雪山之巅,莫问没来由一个好大的喷嚏,引得远方雪陷天崩。
“你也能打喷嚏”背后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我也觉得很奇怪。”莫问揉了揉鼻子,哼了一声。
这一夜有些静,这一夜也有些凉。
武浮萍在床上翻了几个身终归还是睡不着。起床推开房门,天上月辉带华。武浮萍在门前的小凳上坐下,杵着下巴看着天,嘴角不时地勾起一丝笑,嘲讽的笑。
也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忽然站了一个人,声音很苍老,白衣紧身,白纱蒙面,头上也缠着白布,只露着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带着说不出的意味,似乎有些怜悯,或者惋惜
武浮萍查觉到了身后的来者,没有回头:“我猜你是蒙着脸的其实大可不必,这阳泉城里你李管家领着诚
第十八章 万两债
“我儿子怎么可能欠你们一万两银子!欺我们孤儿寡母,我告诉你们!你们想都别想!”
“王大娘,有理走遍天下,白纸黑字,你儿子按得手印,一万两,你要不要看看”李九抖愣着手里的欠条,一脸欠揍的表情,高声道:“你这么大岁数了,也该知道,撒泼没用。讲理,说我们欺负人你就去衙门告啊你儿子的欠条在这儿,不讲理,呵,呵呵。”
“九哥,动手吧”
“九哥!”
身后带来的一帮跟帮摇头晃脑的围了上来,似乎随时都要动手的样子。
李九横手一拦,又道:“哥几个稍待,总要看看王大娘怎么说才是”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便有正邪两路,黑白两道。强者自有强者的阳关道,弱者也有弱者的独木桥。
一群苦哈哈的扛包人,靠着一条贯穿大燕南北的秦淮河过活,他们是典型的弱者。凭着一膀子力气,汗滴八瓣换那么几个钱吃饭,理论上来说,一辈子想要出人头地那是不可能的,能一直有饭吃不饿死,就已经很不容易。
不过老话说,穷则思变。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是谁领的头,运河两岸,漕运码头上多了一个漕帮。名字透着一股子粗鄙劲儿,但却给了这近十万苦力人一口饱饭,一个希望。
受了欺负,大家一起上,挣了钱,大家一起分。
力量的凝聚带来的是野心的滋长,有了权力,有些东西也就慢慢的变了味道。漕帮还是那个漕帮,不是黑帮,但里边的人却没有了几个好人。
李九哥本名叫李九,是阳泉漕帮的,不过外人都管他叫九哥。他自然不是掌舵人,不然敲诈勒索这种事也不会是他来做。充其量,他只是一个小头目而已,嗯。。。还占着一个阳泉漕帮掌舵吴天风的小舅子的关系。
不论在哪里,靠女人上位总是最不光彩的,但李九稍有不同。他虽然是凭着自己那稍有姿色的姐姐得了进这漕帮的机会,但做事的手段总做不得假。
不论大事小情,只要交到他的手上,办的妥帖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他总能占着道理,任谁都说不出毛病来,哪怕是苦主。
“有理才能走遍天下。”这是他的口头禅,也是他的行事风格。就好比这一次,吴天风交代下来要这家的房子,李九打听了一圈知道买不了,便搞出了这么张欠条来,也不打你,也不骂你,就是要钱,哪怕官府来人也说不出一个道理来。
“我,我家柱子不可能!”王大娘立着眉毛争辩,被李九冷笑一声打断:“能不能的你自己问你儿子,他说一个字儿比我说一百句都有用。王大娘,我李九是讲道理的人,你掏不出这么多银子,我知道,你也知道。这样,多的也不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把这房子腾出来,房契地契给我,我当场把这纸儿撕了,还给你五十两银子。你要是不愿意。。。那咱们就衙门口见吧。”
“你!”王大娘上前要扑,都不用李九动手,身后几个小混子伸手一推,王大娘便被推倒在地。
“我我怎样话反正我都说完了,软的硬的随便你。”李九转过身冲左右招呼一声,扬长而去,院门口还留下了一句:“留步吧!”
两扇门板来回的晃荡,李九领着五个手下在转角的茶摊坐下。有手下轻车熟路的摆上茶碗倒上:“九哥,为啥还要三天,明个咱就上门不就结了嘛”
“是啊是啊九哥,为啥啊”
“你们懂什么。”李九饮了一口,放下碗来:“腚大的地方,给她半天也就折腾完了。这三天是留给她想折的。”
“想折”
“嗯。”李九点点头,心情不错,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阳泉这地方不比乡下,她又是这儿的老人儿了。看着不起眼儿,但万一认识个什么有能耐的呢万一逼的紧了,回头她找谁说上话了,当家的一笑过去了,咱们可就里外不是人了。所以啊,不能操之过急。”
“九哥能耐!”
“还是九哥想的周全!”
一众帮闲娴熟的拍着马屁,却不见隔壁桌一个白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皱了眉头。书生的桌上也是一晚凉茶,右手端着碗,左手握着一卷书册,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就这么静静地听着这一桌牛鬼蛇神的呼喝。
过了能有一刻钟的功夫,等李九他们汇了帐走人,他才冲着伙计招招手。
“这位爷,您有什么吩咐”茶摊伙计点头哈腰的走到近前。
“你这茶的味儿不对,色儿也不对,茶也放的太少了吧”书生淡淡的说道,说着挑刺儿的话,但听语气又不像。
伙计脸色微微一变,不着痕迹的左右看看,笑道:“爷您玩笑了,咱这儿又不是啥大摊子,味道差了小的给您陪不是,您原谅则个。但这色儿可不浅啊,您要非这么说,那小的只好领您找掌柜的说了。”
“呵。”书生轻笑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沾了沾碗中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东”字,又随手拂去,反问道:“不浅吗”
“得,您说的在理,小的领您找掌柜的去说吧。”伙计嘿嘿一笑,弯腰伸手示意书生进屋,待书生站起身来便引着往屋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掌柜的,有贵人找您讲理来了,说咱家的茶色儿太淡,桌上写不出字儿”
茶摊上几个散座的茶客听到这话无不掩嘴偷笑,小声暗骂:“也不知哪里来的措大,穿的利落,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旁边儿有搭腔的:“这帮子吊书袋,不就这么个德行,一脑子浆糊。”
外边儿的笑骂声隐约可闻,屋里边掌柜的引着书生到了后边儿,撩袍跪倒,恭敬道:“小的张四九,见过公子,问督主安,问公子安。”
“皆安,起来吧。”书生点点头,在桌旁坐下。
“谢公子。”掌柜的从地上站起来,佝偻着腰走到一旁的架上取下一个小罐子来,银镊子夹出些点苍绿的茶叶用热水冲上,屋中顿时茶香四溢。
“不用忙活,问你些事我就走了。”书生摆摆手,说道:“有两个人,一个。。。。。”
。。。。。。
“一万两,一万两!你别的不学,学人家赌钱,我,我打死你就得了!你个杀千刀的!短命不招福的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咱们都别活了!”
“啪!”
“啪!”
屋子里,李柱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也不言语。王大娘手里挥着一根擀面杖一下一下狠狠地打在他的背上,脸上带着泪,边打边骂。
别看王大娘气的极,骂的狠,可打在而身,痛在娘心。真要是下狠手,直接往脑袋上招呼就是了,狠命一棒子下去,不死也残。
察觉到背上的力道小了些,李柱小心翼翼的道:“娘,您歇歇,儿子不争气,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我!唉!”王大娘把擀面杖狠狠摔
第十九章 送子
贵足不踏贱地。
这旗杆巷对于阳泉城来说算不得贵,也算不得贱,勉勉强强也就算得一个寻常。一丈多宽,两旁鳞次栉比的好些个院落,住的都是些寻常百姓,间或的还有些做买卖有铺子的小商人。
水浅容不下真龙。
吴天风作为漕帮在阳泉城的舵把子当然算不得什么龙,不过倒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住在这旗杆巷总归是有点儿憋屈了。但他却不以为意,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三进的院子,配他这么个下九流的头子也算是绰绰有余。”
年轻的时候凭着一膀子力气和敢打敢杀的胆子做到这个位置,以吴天风的背景能耐,差不多也就到了顶了。
如今年近五十,日子安逸了下来,当年的狠劲儿去了不少,肚子倒是大了起来,富富太太的一脸和气。
每天早上带着两个亲信出门,先去码头上捞一眼,再到城里几个重要的场子逛一圈。路上随便哪对付一口把肚子填饱。等到中午的时候再去城北分舵露个脸,和几个堂主香主们有事没事的说上一番,一起把午饭吃了,喝几口小酒,晚上再回了住处,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除非是上边传来什么命令,不然的话其实他在这阳泉城中更像是一个牌坊,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拿个主意,剩下的事情自有下边的人去做。
关于李家的那个宅子,这就是上边儿来信儿给他的命令。不然凭他的地位也看不上那么个破宅子,更拉不下脸来欺负那一对儿孤儿寡母。
拿下那宅子之后怎么办
吴天风不知道,上边儿来的人也没说,只是说到时候自然有人来安排。
好吧,上边儿怎么说,咱就怎么做。
这就是吴天风的想法。
事情交给自己那个小舅子李九办去了,他很放心,也就没多过问。
今天,酒喝完了,吴天风又和往常一样走进了旗杆巷,身后还跟着自己的那两个亲信。
时间还早,出去的人还没回,巷子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偶有路过的也都形色匆匆。吴天风悠闲地走着,等走到自家大门才发现,却有两个人早已在这儿等着了。
这两个人一个他认识,是自己的小舅子李九,另一个他不认识,是个年轻人,一双死鱼眼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笑,不是谦卑,只是对老者的恭敬而已。
吴天风一个眼神过去,李九点头哈腰的迎了上来:“姐夫,我不认识他。问他啥他也不说,就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哦。”吴天风点点头,看向年轻人。
“徐千山,烟雨楼一个小小的佣师,见过舵把子。”徐千山双手抱拳,笑吟吟道:“冒昧而来实有些小事要求舵把子,还望您老能赏个脸”
“徐千山”吴天风抬头想了想,对这个名字确实全无印象。阳泉城里佣师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而自打先前那两大佣师团陷在了北山,说实在的,佣师里也没几个够资格让他认识。眼前的徐千山他瞅着眼生,和哪个“人物字号”都对不上,又没有报上个靠山,他一时也就兴致缺缺。
是,虽然他自认是个下九流,但也是这阳泉城下九流里的老大,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得不是,尤其还堵着自己家门这样没有礼数。
微微冷哼一声,身后两个人高马大的亲信掰着手指上前,横眉立目的意思很明显:滚。
也不气恼,徐千山脸上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竖起一根手指在眼前,倏忽,一朵漆黑的火苗燃起。就那么静静的燃烧,将光线扭曲,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在大燕朝,虽然佣师的地位低下,但这只是普遍而言,对于强者与力量的敬畏人们从不吝啬。一个佣师没有什么,但一个会使用道术的佣师,哪怕只是指尖这一束火苗,吴天风也还是认真了起来。谁知道除了这束火苗他还能用出什么法术又或者他的师父会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呼!”
轻轻一口气吹灭火焰,徐千山眨眨眼,开口道:“舵把子别多心,在下绝没有什么旁的意思,露这一手小把戏只是想着能跟您说几句话而已。您要是能赏脸当然再好不过,您若是不赏脸,在下也只好走人,绝不敢造次。若是随便一个佣师会两手把戏便能威胁您,那漕帮的威名岂不成了假的这点儿自知之明在下还是有的。”
徐千山三言两语的递了个台阶,吴天风面子里子都有了,自然也就乐得就坡下驴。掸掸袖子抬手一捋三寸山羊胡,笑道:“相逢年少英雄,不论何时何地总是一番幸事。街上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小兄弟,咱们进门叙话”
“恭敬不如从命。”
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样子,讲的就是一个自在。
天气闷热,在加上先前的那场雨,如今更是潮的厉害。从进了府门到往里走的路上,吴天风也没多大讲究,襟子马褂随手就脱了一扔,自有跟在身后的家奴接在手上。等走到了厅里,吴天风除了裤子还是原来的模样,鞋和衣服都不见了踪影,咯吱窝里两嘬毛,胸口还有一摊护心的,空气里顿时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酸臭味儿。
“那个。。。老金,来两碗!”吴天风冲着厅外喊了一声,又看向徐千山:“别看老夫在外边人五人六的,进了家门还是这样自在些。小兄弟别见怪啊。”
“岂敢岂敢。”徐千山点头附和:“舵把子真性情,小子佩服。”
两人假模假样的爽朗大笑。
李九在吴天风身后站着,撇撇嘴。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娘家人可再清楚不过,吴天风往日里可不是这个模样。不过他心里也明白,今天这一套做派其实就是做给这个姓徐的看的,意思无外有二:这是老子的地盘;你个小后生还没资格跟老子平起平坐的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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