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华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西子情
花似玉是谁她是十里堡花家的罪犯,被押解进京判罪,关在天牢里,陛下无视王法,见美心动,将之从天牢带进皇宫,带进皇宫后,她还不安分,与张宰辅的孙子联合截杀安华锦,虽然这里面有他的手笔在,但明面上,都是那女人所为,朝臣们本就不满,本是死罪,陛下为了保她,将她贬黜打入冷宫,打入冷宫后,本金口玉言不该再见她,却打破了自己下的圣谕,每每散步到冷宫留宿,朝臣们无人说,以为朝臣们都不知道吗
为帝者,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儿,后宫怨声载道,前朝文武百官也颇有微词。这个风口,陛下算计安华锦,关入冷宫,她因服药,神志不清杀了花似玉,虽有罪,但也罪不至死。
朝臣中,总有那清正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也有那推崇安家一门忠烈,怜惜老南阳王和唯一仅剩的小孙女的。
若说论罪,掰开了揉碎了,知晓内情的人都看的明白,安华锦罪不至死。
而陛下,也不占理。
但唯有陛下,也许欺负安家欺负的久了,安家从没有人如此刚烈地打皇帝的脸,欺负回来,所以,帝王坐久了,以为九五至尊,无所不能为了,以为君让臣死,臣就得死。
皇帝坐了二十年帝王,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唯我独尊,看不清安华锦的烈性,看不清如今形势,摔得很,也是早晚的事儿。
“臣告退!”王岸知心里嗤笑,面上不显。
皇帝见王岸知不配合她打杀安华锦,也懒得再瞅见他,摆摆手。
王岸知离开后,皇帝气的摔了一个茶盏,“砰”地一声,茶盏落在地上,碎屑四溅,他怒道,“都是一帮无用的东西。”
王岸知无用,禁卫军无用。
张公公立在门口,心里想着,陛下怕是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坐上皇位的,以前为了大楚江山,也算是小心谨慎,平衡朝堂势力,帝王多疑,倒也不是大错,但如今,为美色所惑,心胸狭窄,要亲手打破平衡,这朝局从今日起,怕是要动荡了。
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双双出动,全城戒严,缉拿安华锦,京城顿时陷入了紧张的气氛。
在紧张的气氛中,安家老宅空无一人。
贺澜带着人找遍了全城,没找到安华锦,进宫回禀皇帝,“陛下,安小郡主不知所踪。”
皇帝愤怒,“她跑哪里去了京城都找遍了吗”
“京城都找遍了。”贺澜点头,“不见安小郡主踪迹,询问之下,也没有人见过安小郡主。”
“顾轻衍呢”
“顾大人也不知所踪。”
皇帝气恨,“难道安华锦趁着朕昏迷之机,跑回南阳去了安家老宅的人呢”
贺澜立即说,“安家老宅也空无一人。”
“什么”皇帝惊怒,“你说安家老宅如今也一个人都没有”
“是,一个人也无。”
“可有人看到安家老宅的人出城”
“臣派人查了,无人看见安家老宅的人出城。”
皇帝又气的摔了一个茶盏,恨恨地骂,“好个安华锦!她不止自己走了,还拐带走了顾轻衍,同时也带走了安家老宅的人,她是想干什么畏罪潜逃,想要回去南阳后造反吗”
贺澜不语。
“大内侍卫!”皇帝高喊。
“陛下。”
“给朕去追!”皇帝咬牙吩咐,“追到人,格杀勿论。安华锦和安家老宅的所有人,只要见到,都格杀勿论。”
他如今不要活的,只要死的,只要死了就行。
“是!”
大内侍卫,轻易不出动,一旦出动,必有大事儿,多数都会弑杀见血。
张公公抬眼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在大内暗卫离开后,恭敬地上前劝说,“陛下,您也累了,歇歇吧。”
皇帝咳嗽两声,转身躺回了床上,哀痛地说,“花似玉的尸首,可收殓了”
“昨日已收殓了。是七殿下下了命令。”
皇帝脸色依旧难看,“他是怎么下令让人收殓的”
张公公小心翼翼地说,“就是装棺了。”
皇帝怒,“传朕命令,将她封为柔妃,以贵妃之礼厚葬皇陵。”
张公公出了帝寝殿,带着皇帝的命令,向冷宫走去,途中,找了个机会,传信给顾轻衍。
顾轻衍很快就收到了张公公的传信,淡淡一笑,喊了一声,“暗焰。”
暗焰悄悄现身,看着顾轻衍。
顾轻衍温声道,“刚刚我收到消息,陛下派出了大内侍卫,追小郡主和安家老宅的人,拦断回南阳的路,下的命令是格杀勿论。”
暗焰面色一沉。
顾轻衍淡淡一笑,交给他一幅地形图,“你带着南阳王府的暗卫,从图中密道出城,去拦截大内侍卫。也格杀勿论,如何”
暗焰沉默了一瞬,接过地形图,“是!”
“大内侍卫,这么多年,一直做陛下的鹰爪,趁机除去,也免得祸害忠良,所以,就不必留客气了。”顾轻衍交代完,转身走回房。
暗焰拱手,“请七公子照顾好小郡主。”
“放心。”
顾轻衍进了屋,暗焰带着南阳王府暗卫,悄无声息地从密道出了城。
安华锦已醒来,躺在床上,看着顾轻衍从外面缓步进来,清风明月般的人物,如画一般,哪怕他混账,哪怕他索求无度,她也对他存不住多少气,睡饱了,歇够了,心情也好了,她弯着眉眼对他笑,“如今外面找我天翻地覆了吧你这算不算金屋藏娇”
顾轻衍来到床前,看着她,也心生欢喜,嘴角微弯,低笑,“算吧!”l0ns3v3
第六十四章 赏月(二更)
她带着哭音喊他的名字,可不是娇气的很吗
她的性子烈是烈,但娇也是真娇,他也算是金窝藏娇了。
安华锦扁扁嘴,伸出手臂,去勾他的脖子。
顾轻衍微微倾身,让她轻易勾到,然后配合着她,蜻蜓点水的一吻,呼吸微微紊乱。
安华锦笑吟吟地看着他,“顾大人,你的定力呢”
“没有了。”
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语气,让安华锦气笑,松开他,“扶我起来,我不要在床上躺着了。”
再这么躺下去,她就长在这张床上发芽了。
“天已经黑了。”
“那我也不要睡了。”
顾轻衍点点头,也知道她在床上躺腻了,扶着她起来,锦被滑落,露出了大片的凝脂玉肤,他眨眨眼睛。
安华锦对他瞪眼,“还不松手”
顾轻衍垂下眼睫,慢慢地松开了手,转过头,拿了干净的衣裙,温声暗哑地说,“我帮你穿。”
“自然要你伺候。”安华锦又瞪了他一眼。
他也好意思不伺候
顾轻衍低笑,任劳任怨地伺候小祖宗。
穿戴妥当后,安华锦终于下了床,在屋中走了两步,不小心瞥到了镜子,镜子里现出纤细娇柔的美人身影,粉面桃腮,容色娇艳,如春雨打过的海棠,娇艳欲滴,她一下子愣住。
这是她
“怎么了”顾轻衍压低声音问。
“这是我”安华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怀疑,凑近了看,她眨眼,镜子里的美人眨眼,她蹙眉,镜子里的美人蹙眉,是她没错。
可是,她是这副样子的吗
顾轻衍看了镜子里的人儿一眼,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看着镜子里的她低低地笑,“是你没错。”
她有多美,自己不知道吗
只有他知道,他的意志力在她面前,土崩瓦解的有多彻底,有多让他克制不住。不知道自己有多美,才美的惊心动魄,让他都快发疯了。
安华锦沉默了好一会儿,从镜子里看着搁在她肩上的脑袋,如诗似画的眉眼,她早先没细看,如今细看之下,发现他眉目间也带着春雨洗礼过的色泽,她顿时笑了,伸手轻轻地拍拍他的脸,“吃饭,饭后,我要去院中赏月。”
中秋节的月亮,她都没能赏上。
如今虽然过了中秋节,但是外面的月亮还是圆的,不赏可惜了。
“好。”顾轻衍松开她,对外吩咐了一句。
不多时,有人端来晚膳,很是丰盛,其中有一盅燕窝,还有一碗鸡汤。
安华锦吃了个六七分饱,便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
“要留着地方吃月饼。”
顾轻衍笑。
二人出了房门,在院中走了两圈消食,之后,便坐在了桂树下的桌前,桌子上早有人摆上了瓜果月饼茶点等物。
安华锦指指月饼,“你喂我。”
顾轻衍很乐意效劳,将月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地递到安华锦嘴边,安华锦慢慢地吃下,吃了半个月饼后,对顾轻衍摇摇头。顾轻衍将剩下的半个月饼吃了。
这样一来,二人合力吃了一个月饼。
月饼代表团圆,月圆人更圆。
安华锦歪着头,瞅着顾轻衍笑,“陛下是什么时候醒来的醒来后怎么说安家老宅的人,你可做了安排了”
“陛下刚刚醒不久,醒来后大怒,命禁卫军、五城兵马司的人缉拿你入宫,安家老宅的人我已派人送出京城回南阳了,刚刚半个时辰前,陛下知道安家老宅已人去楼空后震怒,命大内侍卫出动,追出京城,下了死令,格杀勿论。”
安华锦冷嗤一声,“的确是陛下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皇帝欺负她,她欺负回去,一怒之下杀了花似玉,不止毁了陛下喜欢喜爱的疼到骨子里的心尖上的美人,还挑衅了帝王权威,他自然是忍不了这口气的。
帝王是天下的九五至尊,甘心受谁的气
“你呢受我牵累,陛下怎么说”
顾轻衍淡笑,“陛下也在派人找我,爷爷进宫见了陛下,出宫后,给我传信,陛下对我没杀心,不过要见了我,才会治个什么不轻不重的罪。爷爷对外给我找的理由是醉酒之过,才闯入冷宫,不管不顾。张公公给你找的理由是神志不清,七殿下也因此对外放出风声。”
“可牵连我姑姑了”
“陛下倒是没将皇后怎么样,将七殿下革职了,卸除一切事务,即日起,在府中闭门思过。”
安华锦抓了一把瓜子,剥了一颗,懒得再剥,塞进顾轻衍手里,“如今敬王和其他皇子们可高兴了吧”
楚砚距离储位一步之遥,如今出了这个事情,皇帝震怒,怕是不会轻易许给他储君之位了。
“嗯。”顾轻衍点头,一颗颗给安华锦剥瓜子。
安华锦抿唇,“我杀花似玉,不后悔。”
顾轻衍微笑,“那个女人早就该死了,以她的身份,本就不该进宫,更没资格怀有皇嗣,你杀了她,也是个时机。”
“安家一直以来是忠臣,忠君为民。我虽生于安家,长于安家,但受不了陛下拿我做筏子,如木偶人一般,左右摆布我,想让我如何就如何,休想。忠君也该忠明君。阴私诡诈,是非不分,休想让我任他摆布。”
顾轻衍点点头,“能从天牢带出花似玉,他已不是明君了。”
安华锦仰头望天,郁闷地说,“我爷爷该骂死我了。”
无论怎么说,她都是惹了祸了。陛下即便不是明君,但他依旧是君,一日不驾崩,一日坐在帝王的位置上,君是君,臣就是臣。
“我已给安爷爷书信一封,命人快马送去南阳,安爷爷很快就会得到事情的全部经过和内情。我跟安爷爷认错,哪怕你回了南阳,安爷爷也不会骂你的。”顾轻衍温声道。
安华锦笑,从天空收回视线,“你替我认什么错错的又不是你,还是我牵累了你。”
顾轻衍放下手边的瓜子,将她的身子板正,面对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若不是因为我,你何至于忍了一个多时辰忍的辛苦您若无喜欢的人,七殿下也未尝不可,不是吗况且,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有护你的责任,在京城,因为我,因为王岸知,安家暗桩一半被铲除,一半遣送回了南阳,你在京中,已无根基,我却没护好你,让你在皇宫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岂能无过不止有过,且过大了去了。”
安华锦对上顾轻衍的眸子,月光下,他眸光如水,里面倒映着她的影子,她垂下眼睫,低声说,“顾轻衍,你这样说,让我很惭愧,也无地自容,我没有那么喜欢你到比性命还重要,你若是再晚些去,我与七表兄”
顾轻衍伸手按住她的唇,拦住她后面的话语,低头看着她,“比起你活着,其余的不重要,在别无选择时,我宁愿你这样选择。我若是再不去,便是我无能没用了,也不配得你为我做更多,与你不相干。”
安华锦闻言长舒一口气,身子前顷,将脑袋搁在顾轻衍胸前,抱住他的腰,“与陛下作对,普天之下,有几个人你是顾家继承人,是顾家嫡子嫡孙,是吏部顾大人,是陛下器重的重臣,又是在皇宫,陛下的地盘上,我那时,等着等着,你久不去,我真是要等的泄气了。”
“也许七殿下很不希望我去呢。”顾轻衍淡笑,“可是,我怎么能不去”
若只是个未婚妻,未曾见过一面,他不会在意,但喜欢极了的未婚妻,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给别人。
安华锦不语。
她想起了当时,她对楚砚说,哪怕与他如何,她也不会如陛下的愿,嫁给他。而楚砚问她,若是他能放弃大位,离开京城,随她去南阳呢
那一刻,楚砚的神色,有着认真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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