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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华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凤冥头前引领,带着楚贤去了王岸知落脚的别院。

    王岸知比顾轻衍伤的重,昨日败在顾轻衍手里,郁结于心,更是加重了伤势,幸好他手下的大夫医术高超,才救回了他一条命,他醒了之后,整整昨日一日,一言不发。

    王岸知虽然不是个多话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过这种一言不发一整日的时候,凤冥瞧着担心不已。

    直到今日一早,王岸知才说,“去请大皇子。”

    凤冥才松了一口气。

    楚贤来时,王岸知同样躺在榻上,半靠着靠枕,因失血过多。脸色同样苍白,脸上的神色恹恹的,没精打采,很是一副厌世脸。

    楚贤见了王岸知,长叹一声,“你们两个,真是前世仇家,今世做了表兄弟。”

    王岸知冷笑一声,“他差点儿杀了我。”

    楚贤看着他,“你惹急了他吧怀安不轻易动手的,更不轻易杀人。尤其是你。”

    王岸知冷笑,“为了一个女人,他可真是出息。”

    楚贤无言地看着他,提醒,“你口中的女人,是启辰的妹妹,亲妹妹。”

    王岸知忽然沉默了一下。

    楚贤径自坐下身,对着他道,“你们两个,两败俱伤,怀安如今也不能下榻,你比他伤势更重。你们如今闹成这样,何必呢条条大路,偏偏要走独木桥不至于的。”

    王岸知摇头,“你不懂。”

    楚贤叹息,“我是不懂,圈禁了三年出来,险些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王岸知这才仔细打量楚贤,见他依旧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前身上还多了岁月洗礼的润泽,他皱眉,“大殿下,三年了,你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怀安说我没变挺好,可喜可贺。”楚贤道。

    王岸知冷笑,“他他的眼里还能知道什么是不变挺好他如今整个心眼里,不都是安华锦吗”

    楚贤蹙了蹙眉,“六郎,你为何对安小郡主有如此重的偏见”

    “安华锦惹人厌,安家挡了路。”王岸知依旧是一张厌世脸,“何止是偏见我最想的是杀了她。可惜,唯一的机会,被我放掉了。”

    楚贤已从青墨处得知了宫宴之日的简略经过,王岸知是有机会杀了安华锦的,只不过,他彼时大约没料到百杀香不能让安华锦和楚砚成事儿了,所以,错过了。

    他也明白王岸知说的安家挡路的意思,因为这话,王岸知不是今日才说,是一早就说过了的。

    他沉默片刻,道,“六郎,若通往清明之路是累累白骨,不要也罢,你听我一句劝吧。”

    “不行”王岸知断然摇头,死死地盯着楚贤,“别告诉我,三年后,你把你当初说的话忘了”

    楚贤点头,“忘了。”

    王岸知震怒,“你忘了,我没忘。少年立志青云上,白骨成山功垂成。不成功,便成仁。”

    楚贤看着震怒的王岸知,默了片刻,“你有伤在身,切忌动怒,当年我们都年少,有些妄谈,如今想想,未必合适。最起码,累累白骨,鲜血铸就,不是路。尤其是安家,更不应成为你开辟出的那条荆棘。若我早知道,你这些年如此,当初,也不敢应你。六郎,放手吧,别再为难安小郡主。虽八年已过,但至今启辰尸骨未寒。”

    王岸知沉怒,“安家既然埋骨沙场是死,那么何不”

    “六郎”楚贤腾地站了起来,打断王岸知的话,一脸沉痛,“故旧荣光,天命于归,彼非此,岂能相提并论”

    王岸知住了口。

    楚贤沉声说,“你好好养伤,仔细想想,当路不是路时,该怎么走总之,我不赞同你这样走。”

    说完,楚贤出了房门,也不逗留,出了这一处别院,回往京城。

    王岸知扔了手中的书卷,闭上了眼睛,嘲讽地笑,“七表弟真厉害啊,不过比我早见了大殿下一步,一夜之间,已让大殿下向着他了。”

    凤冥压低声音说,“公子,安小郡主毕竟是安启辰的妹妹,亲妹妹。”

    王岸知烦躁,“不用你提醒。”

    凤冥闭了嘴。

    王岸知又恢复厌世脸,冷笑,“安家的人都讨厌,一个安启辰,一个安华锦。老南阳王也不讨喜。”

    凤冥不敢接话。

    王岸知恹恹了片刻,问,“顾轻衍将人手和东西都给了大殿下”

    “给了,如今大殿下身边跟着的人,就是七公子这三年里保护起来的人。”凤冥道,“不过,大殿下不见高兴,似不愿意收,但七公子也不留着了。”

    王岸知恹恹郁郁,“他们两个,可真是一个德行。”话落,他摆手,“在这里住着好没意思,收拾启程吧,回京去。”

    凤冥立即说,“大夫说了,公子您的伤势太重,不宜挪动。”

    “挪动也死不了。”王岸知强硬地说,“去备车,回京。”

    凤冥只能应是。

    外面的雪虽然不下了,但是昨日夜雪下的大,积雪难行。

    楚贤离开王岸知的别院后,一口气冲下山,冷风一吹,他平复了情绪,对身边人说,“他伤的那么重,我与他叫什么劲儿”

    三年未见,只说了一番话,连个告辞也没说。

    身边人恭敬地说,“王六公子养好伤,总会回京的。”

    楚贤叹了口气,望着京城的方向,声音吹散在风里,“我如今倒是宁愿继续被关着圈禁了。这外面的空气,并不好呼吸。”




第八十七章 兄弟(一更)
    楚贤回到京城时,已下午。

    他远远望着城门,想着三年了,当初被圈禁时,他没想到会在父皇有生之年被放出来,更没想到会短短三年便被楚砚用功劳奖赏换出来。

    三年了,这座古城,他走时什么样,如今回来瞧着似乎没什么变化。

    距离城门近了,隐隐约约能看到城门外停驻的人马,他细看了好一会儿,才问身边人,“凌风,城门口那两个人,是不是小七和楚宸”

    自从大皇子出事后,顾轻衍转移了大皇子所有能转移的人手和势力,都调离了京城,保护了起来,凌风也是这两日大皇子被放出来,顾轻衍急招才回来的。

    他闻言也跟着仔细地辨认了一番,点头,“属下看着也像是七殿下和宸小王爷。”

    三年里,京城这座城池没变,人却总是变了不少的。

    楚贤又看了一会儿,肯定地说,“是他们。”

    他伸手打马,让身下坐骑奔跑起来。

    同一时间,楚宸伸手指着远处,对楚砚说,“看,那是不是大殿下”

    楚砚仔细辨认了一番,“似乎是。”

    楚宸又仔细地看了看,“是大殿下没错,总算等回来了。”话落,他纳闷,“大殿下身边跟着不少人啊看起来也很熟悉,是以前跟随他的旧人”

    “是吧。”楚砚道,“三年前,大哥的得力人手都撤出了京城,父皇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斩的人头真不多。”

    楚宸“嘿”地一声乐了,“可不是吗私造兵器案弄的腥风血雨,可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因为,除了供出大皇子的证人外,只有被查封的兵器库,以及一些哩哩啦啦的小人物,没抓住什么大人物参与其中。这怎么可能私造兵器库那么大的事儿,岂能是大皇子和零零散散的小人物能做得成的”

    楚砚不置可否。

    楚宸想着楚砚知道不知道顾轻衍是当年帮大皇子的最主要的人这个关节口他将大皇子救出来,无怪乎朝野上下,人人称赞七殿下兄弟仁义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楚贤已骑马来到了近前,他勒住马缰绳,翻身下马,激动地喊了一声,“小七”

    “大哥”楚宸上前走了一步。

    兄弟二人抱住。

    楚宸“”

    哎,果然是亲兄弟情深啊

    兄弟二人一个拥抱后,楚贤也没忘了楚宸,微笑地对他伸出手,拍拍他肩膀,“宸弟。”

    楚宸呲着牙乐,“大殿下。”

    虽然同样是姓楚,但宗室和皇室,差着身份了,楚宸很多时候不会与皇子们称兄道弟,虽然,他算起来也是他们的堂兄弟。

    “连堂哥也不喊了”楚贤又重重地拍了他一下,“怎么这般生疏”

    楚宸从善如流,复又呲着牙笑,“大堂兄。”

    楚贤欢喜地看着二人,“这么冷的天,我回来自会进城,何必劳动你们出来在城外迎着我等了多久了可别冻坏了。”

    “不冷”楚砚摇头。

    自然不会说从昨日等到今日。

    楚宸跺着脚说,“是很冷,但是耐不住我一想到大堂兄回京,就心头火热啊。”

    楚贤哈哈大笑。

    楚砚也忍不住笑了。

    兄弟三人虽三年未见,但丝毫不生疏,城门口不是说话之地,三人寒暄一番后,一起进了城。

    楚砚道,“大哥府内我已让人打扫好了,你回来就能入住。”

    楚贤摇头,“我向先去你府邸里住几日,七弟收容我几日”

    楚砚一愣,笑道,“大哥乐意去住,我高兴的很。”

    楚宸在一旁说,“我也想去住。”

    楚贤一愣,偏头看向楚宸。不太明白他凑什么热闹,总不能是因为想他,以前他没被圈禁之前,这个堂弟年岁小,嫌弃他重规矩讲求礼数,不怎么爱与他一起待着,如今三年过去,也不像是转了性子的人。

    楚砚挑眉,“你是冲着外祖父去的”

    楚宸嘿嘿一笑,“是啊,如今我和你一起查案嘛,我出入你府邸,就算住在你府邸,也有了正当的理由了不是陛下若是问起,就说我们商量案子呗否则若是没有由头,我也不敢轻易去啊上次就挨罚了,江云致还在府中闭门思过呢。苏含被留在了陛下身边,后来被楚澜讨要了去,之后楚澜发疯,他跑去了顾家躲着,如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楚澜都闭门思过了,他也没出来,还在顾家猫着呢。”

    “行,去吧。”楚砚点头。

    楚贤笑问,“怎么个冲着老王爷法”

    楚宸立即说,“与老王爷讨教军中的功夫兵法,趁机再跟老王爷喝两杯。”

    楚贤笑着摇摇头。

    一行人进了城,直接去了七皇子府。

    楚贤进了七皇子府后,先去沐浴梳洗安置了一番,然后去老南阳王住的院子拜见。

    老南阳王八年前进京时,自然是见过楚贤的,三年前私造兵器案发后,老南阳王在南阳得到消息后,很是感慨了一番,说大皇子被圈禁可惜了。

    如今,二人相见,楚贤对老南阳王拱手见礼,眼眶微湿,“老王爷大安。”

    老南阳王看着大皇子,不由得想起了安启辰,他与大皇子年岁相当,他伸手拍拍楚贤肩膀,“大殿下受苦了。”

    楚贤摇摇头。

    因同时想到安启辰,气氛不由得伤感些,就连楚宸都被感染了,想着那年安启辰在京城时,他也不大点儿,他仍旧记得安启辰摸着他的脑袋笑着说,“宸小王爷真是玉雪可爱。”

    他当时还羞红了脸,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可爱,呕了好几日不想瞧见他。

    哎,安启辰虽然在京城只待了短短半年,但他就是有那份本事,让人记得他。安华锦也是一个样,今年在京城满打满算也就三四个月,却将京城搅翻了天,让人念念不忘。

    安家的人,大约都是有这个本事的。

    这边楚宸回忆着,那边楚贤已与老王爷说了好一会儿话,都是老王爷在问他圈禁之地苦不苦受了什么罪可落了什么病根若哪里不舒服,他要赶紧请太医看年纪轻轻,可不能耽搁了身子骨。他说不苦,没受罪,身子骨好的很,每日在圈禁之地除了看书就是练拳脚功夫,吃穿用度虽然不比皇子府,但是总比寻常百姓家好些,不难熬,就是想见母后和七弟等等。

    老王爷笑着道,“你昨日没回府,她昨日从宫里出来,在这府里陪了我半日,今日天色不早了,你明日再进宫看她就是了。”

    楚贤点点头,“昨日走到半途,下了鹅毛大雪,路途难行,索性就去了故友处留宿了一晚。”

    老王爷颔首,“昨日砚儿和宸小子在城外等了你大半日,没见你回来,还怕路上出了什么事儿,派人去打探了,后来得到你派人报信,才安了心。”

    楚贤闻言看向楚砚和楚宸,“原来你们两个昨日就在城外等我了,若是早知道,我昨日就不该在路上逗留,让你们白等一番。”

    “反正陛下让我们查案,我们如今什么也查不出来,索性出城去散散心。”楚宸道。

    “是什么案子”楚贤问。

    “张宰辅前日夜里,在天牢里被人劫持了。”楚宸道,“就是这个案子,陛下催的紧,让赶紧破案,擒回张宰辅,可是如今连线索都找不到,急也没用。”

    楚贤想起青墨言语里的只言片语,顾轻衍与王岸知动起手的原因正是因为俩人抢张宰辅,一个险些要了命,一个身受重伤一点儿都不轻,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刚回京,虽然从青墨处了解个大概,但对京城的形势远远不够,所以,也不好说出线索在顾轻衍和王岸知身上。他们那两个人,既然动了手,早晚必有定论。

    楚宸也就提一句而已,转头对老王爷说,“老王爷,这么冷的天,是不是适合吃热锅子喝烈酒啊”

    老南阳王哈哈大笑,“正是正是,自从我住进来,砚儿就管着我喝酒,不准许我喝多了,我说无碍,他便板着一张脸,一点儿也不可爱。今日你帮我问问他,他若是批准了,我也能喝两杯,一日不喝酒,便馋得很,尤其是自从住进来,就没喝个痛快过。”

    楚宸看向楚砚。

    楚砚气笑,“只准喝微醺,不准大醉,大醉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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