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华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西子情
顾轻衍扬了扬眉,眉眼彻底暖了,不吝啬地夸奖,“不错,做的好。”
安华锦:“……”
她的确做的好!但他这是夸她他是忘了他当年怎么害的她了吗
她憋了憋,“咱们的老账,我还记着呢,你当年得罪死了我,自己没忘吧”
顾轻衍:“……”
他默了默,突然觉得不太妙,“没有。”
“没有就好,你可要好好记着,总之,我是不会忘的。”安华锦不想他太得意,趁机给他上眼药,“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可得心里有数,就算有一天,我与你取消婚约,你也不得有什么怨言。毕竟,咱们俩的相识实在不太美好,我如今虽然梦魇不隔三差五来找我了,但偶尔还会惊梦一回,可见,这刻在记忆深处的烙印,是不太好消除的,不是你哄哄我,就能一笔勾销的。”
顾轻衍:“……”
他一点儿脾气也没了,这事儿只要一提起来,他就万分后悔,也万分没立场,当年事情做的太过,哪里知道今日是个一脚踏进火葬场出不来他幽幽地说,“若是有一天你放弃我,取消婚约,我不会有怨言,但可能会拉着你一起死。过去的事情,我没办法重来,但将来的事情,我是有办法让你与我一起生一起死的。”
安华锦:“……”
她这是招惹了什么小祖宗
她一时憋气,“顾轻衍,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我可以讲道理,但是你别告诉我,你心里最深处的想法,是早晚与我取消婚约,放弃我。”顾轻衍眸色青黑一片,“若是让我知道,你为了南阳军放弃我,我饶不了你。”
安华锦深吸一口气,撇开脸,忽然有点儿怒,“那你呢你敢为了我,放弃顾家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顾大人,你知道吗”
“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但我不希望,我没放弃,你轻而易举将我放弃。”顾轻衍紧紧地攥了她一下手,语气轻轻飘飘,“安华锦,你让我见到了你,这天下间,我就再不会想娶别人。所以,前路有多少荆棘,我们一起闯,但你若是连闯都不闯,那么,我不如就拉着你一起灰飞烟灭。”
安华锦心底忽然触动了那么一下,有点儿酸酸麻麻还
第六十三章 摧残(一更)
楚砚没让安华锦久等,得到自己府中管家派人给他传信后,他惊讶了一下,便匆匆地丢下了手边的事儿,回了七皇子府。
他回来的太快,以至于,安华锦刚啃了一块西瓜,西瓜皮还没扔,就瞅见了他。
安华锦淡定地将西瓜皮随手一扔,成弧形,抛到了距离她不太远的木桶里。只听得“砰”的一声,西瓜皮与木桶的桶底相撞,发出了一声特别的响声。
楚砚顿时黑了脸。
安华锦歪着脑袋没形没样地瞅着他乐,“怎么七表兄,你又看不惯我了”
楚砚黑着脸走近水榭,“有哪个女子如你一般,吃了东西,随手扔你就不会放在桌子上,让下人们收拾”
安华锦耸耸肩,“每次在你面前,张口闭口便是规矩,七表兄,你好无趣啊。”
楚砚沉着眸子,“真不知你在顾家上门时,是怎么装模作样的。”
安华锦大乐,“你看不惯我,那时因为你不知道我爷爷比我要加个更字,我吃完了西瓜皮,随手扔进脏桶里,可是我爷爷,他能拿着西瓜皮当兵器打我,你没被他打过,你自然处处讲规矩,生在安家,我自小就没怎么被规矩地养着,怪我吗”
楚砚一噎,顿时没了反驳之语。
安华锦哼了一声,“我来你府中是客人,可不是让你来教训的。”
楚砚面色稍缓,“去洗手!”
安华锦翻了个白眼,起身,几步走到湖边,就着湖水,洗了手。
湖水清凉,很是舒服,有一株荷花正盛开,开的很是娇嫩鲜艳,看着美极了,她认真地瞧了一会儿,于是,辣手摧花,将那朵娇艳的荷花给摘了,拿着回了水榭内。
楚砚瞧着她,湖水映着小姑娘清丽的眉眼容色,人比花娇。
他看了两眼,移开眼,对她问,“你怎么来了我府里”
他是真没料到,安华锦不待见他,今日去登了他七皇子府的府门。毕竟,她上回刚来京时,他要接她来府里住,她说什么都不同意的。当然,与他说教养嬷嬷将她吓住也有关系。
“来与你说些话。”安华锦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荷花,触手娇娇嫩嫩,这荷花出淤泥后可真是娇气的很,一点儿也受不得碰触,手轻轻一揉,便被摧残的焦了。
她欷歔了一下,“你府中的荷花,这么娇嫩,你每日瞧着,就没个笑脸”
楚砚被气笑,“这荷花好好长着,碍着你什么了被折断了,还不好好爱护。”
安华锦睁大眼睛,很是震惊,“七表兄,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一个惜花之人。”
楚砚哼了一声,收起笑,面无表情,“这湖里的荷花你都折断了,我也不心疼,只是看不过眼你一个小姑娘,便这般随手堪折,眼睛里看着花漂亮,下手却毫不客气地摧残。你对顾轻衍,也是如此吗”
安华锦吓了一跳,立即扔了手里的花,很是惊悚地看着楚砚,“七表兄,你没毛病吧我折花摧残花,跟顾轻衍有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神奇的逻辑竟然拉上了顾轻衍!
楚砚闲闲地看着她一惊一乍,面无表情地说,“顾轻衍在你眼里,长的美不美”
“自然美。”
楚砚冷笑,“可是你对顾轻衍,如今难道与这花不一样看着美好,就下手折,折到了手中,趁着它还没干吧蔫吧便在它开的最好让你喜欢的时候先下手摧残折磨了,很是感受一番手下的触感,然后,哪怕它蔫吧了干枯了甚至烂掉毁了,你也得到过它最美好的美,心满意足了”
安华锦刷地一下子白了脸,“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吓死个人了!她有他说的这么可怕吗
安华锦有点儿坐不住了,瞪着楚砚,十分地控诉可怕地说,“七表兄,你不是人!”
“顾轻衍没见到你这样子过吧若是他见到,你以为他与我所想,会有什么不同吗”楚砚冷笑,“我自小学的,便是帝王之术,纵横之术,也是谋心之术,父皇虽然一直没打算将我立为储君,但是我因为嫡出身份自小被他带在身边教导,他虽然对我的教导不怎么上心,故意放纵地放养我不太管我,但,该学的,我都学了。而顾轻衍,是顾家老爷子培养的最出色的继承人,你以为,他学的东西,很天真很干净吗与我的,相差无几。”
安华锦心凉了一片,看楚砚,像看十恶不赦的坏人,“你的意思是,我的心里,藏着魔鬼是看到好东西,就想毁灭的魔鬼”她说着,怒,直呼楚砚名字,显然
第六十四章 打架(二更)
天下有名号的名门公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除了名扬天下的顾轻衍外,崔家的崔灼,自然也算是极其出色的一个。
安华锦很奇怪,楚砚怎么就提起了崔灼
楚砚面对安华锦的审视,面无表情地说,“是外祖父,两日前,我收到了外祖父的信,他在信中提到了崔家嫡子嫡孙崔灼很是喜欢你,与我说,若是你与顾轻衍实在不合适的话,若是取消婚约,他想将你嫁入崔家,你每年,都要去崔家住上一个月,崔家上下都很喜欢你,而崔家又距离南阳近,不像军中这么远,比较合适。”
安华锦无语。
她就说七表兄要应付兄弟们的明刀暗箭已经很累了,怎么还有功夫调查她,且调查到了崔灼的身上原来是他爷爷背后搞的鬼。
不过她稍微想想,便也明白了爷爷的意图,他老人家大约是听了她说的陛下想取消婚约让她嫁给楚砚的心思,所以,如今借崔灼给楚砚来信提起此事,是为了表达一个态度,那就是,即便她与顾轻衍取消婚约,他老人家也不同意她嫁给楚砚,哪怕他是他的外孙子。
楚砚聪明,自然也从信中看出了她爷爷的意思。而她与顾轻衍的拖延之策,自然是瞒不住他的。
所以,今日他这番作为,找茬与她说出这一番话,也是趁机抓住她,对她从心里上来个釜底抽薪想让她不再与顾轻衍拖下去做个决定
安华锦抓抓脑袋,头上的一支发钗被她抓掉,幸好如今站着的地面是泥土地面,发钗没有摔碎,落在地上发出很少的声音,然后安静地躺在地上。
楚砚低头看了一眼,弯身捡了起来,递给她,平静地说,“你与顾轻衍,是真的不合适,想必你自己也知道。哪怕他长的好看,让你欢喜,但崔灼据说也不错,不会差顾轻衍多少。你何不考虑他”
安华锦接过发钗,搁在手里把玩,心里烦躁的不行,没好气地说,“七表兄,你怎么一定会觉得我与顾轻衍继续拖下去,会毁了他,也毁了我自己呢我们就不能有个好结果吗”
“你觉得呢”楚砚反问。
安华锦想理直气壮地说一定有个好结果的,但是话到嘴边,见楚砚一副看透了你的眸子,她噎了噎。
“悬崖勒马吧!你离不开南阳军,而他走不出顾家。拖久了,感情羁绊的深,对你对他,都没好处。”楚砚温和下语气,“我只你一个亲表妹,安家如今也只你一人了。一个顾轻衍而已,你若是嫁给崔灼,以他的教养和对你的喜欢,未必对你差了。你嫁崔灼,将来也能兼顾南阳军。”
安华锦脸色忽然难看,恼怒地掰断了手里的发钗,然后扔出手砸在了楚砚的身上,像是个突然间发了大脾气的小姑娘,猛地手腕一转,对楚砚挥掌踢腿。
楚砚愣了一下,发钗砸到了他身上他没来得及躲,不过也不疼,眼看着安华锦劈掌踢腿,要揍他的样子,他扬了扬眉,侧身躲开,她没打到踢到,不依不饶地再度出招,虽然空手打人,但招式依旧凌厉霸道,楚砚再躲不过,只能接招。
于是,二人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七皇子府的管家在老远看着,吓的白了脸,想着七殿下和小郡主怎么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小郡主进门时脸上都带着笑的,不像是来找茬的,刚刚二人对坐着还说了好一会儿话呢,如今打成这副样子,他要不要进宫去找皇后娘娘来劝架啊
管家犹豫踌躇的不行,想去找,又怕今日之事传出去,不去找吧,眼看着没多大工夫,自家殿下似乎打不过安小郡主,显然已成败势,七殿下的胳膊上挨了小郡主一掌,然后,便是腿上被踢了一脚,再然后,袍子的袖口被小郡主给扯掉了,再然后头上的发冠被打落了,不足两盏茶,七殿下就被小郡主的凶猛打的十分狼狈。
管家:“……”
怪不得宸小王爷被安小郡主揍的三个月下不来床呢!小郡主实在是太厉害了。自家殿下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自小就练武,一众皇子中,没人是七殿下的对手。
不过如今,他显然打不过安小郡主。
他看的心惊胆战,不敢再躲在远处了,连忙跑上前,哆嗦地出声,“小郡主,您……您别打了,您与七殿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安华锦冷哼一声,好好说她今日就是心情很好地来与他好好说话的,偏偏这个王八蛋的表兄欺负她,她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还以为她真是怕了他了。
他从三
第六十五章 挠痒(一更)
安华锦揍了楚砚一通,又撂下狠话,总算神清气爽了。
她一路慢悠悠地出了七皇子府的后花园,刚到二门,便被管家气喘吁吁地追上,“小郡主,七殿下让老奴吩咐人给您备车,就用他的马车,送您回安家老宅。”
安华锦点头,“行。”
既然派车送她,看来她这位七表兄心怀雅量,没生气。
管家抹了抹额头的汗,悄悄看了安华锦一眼,多余的话也没敢问,只亦步亦趋地送她出了七皇子府。
府门口,楚砚的马车已备好,等着那里。
安华锦上了马车,随后丢出一瓶药扔给管家,笑眯眯地说,“我猜七表兄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一定不好意思请太医,这是最好的治跌打损伤的药,你给他,让他偷偷自己抹吧。”
管家手忙脚乱地接住,笑的比哭还难看,“谢、谢小郡主。”
安华锦对他摆摆手,落下帘幕,吩咐车夫去安家老宅。
管家拿着药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匆匆关上大门,回了府内。
楚砚已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正在换衣服。
管家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犹犹豫豫地试探开口,“殿下,小郡主临走前,交给奴才一瓶……”
他结巴了一下,也没说出跌打损伤的药来。
楚砚手边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门口,“什么说!”
管家横下心,“跌打损伤的药,小郡主说,是最好的,说您一定不好意思请太医,让您自己抹。”
他到底没敢加那个“偷偷”二字。
他说完后,好半天,没听见楚砚出声,室内安静极了。
管家提着心一直等着,等了足足两盏茶,就在他以为七殿下大约会发怒让他滚时,只听楚砚面无表情地出声,“拿进来给我。”
管家:“……”
哎呦,他家殿下这是要用这药
他不敢多想,立马将药瓶送进了屋,递给了楚砚,犹豫之下,还是试探地小声问,“老奴帮您抹药”
“不用。我自己来。”楚砚摆手。
安华锦打的地方,都是在身前,胸口、胳膊、大腿、小腿,都是够得着的地方。
管家立即走了出去,贴心地关上了门。
楚砚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瓶,没什么标注,只一个瓶子,里面装着药膏,单看外表,还真看不出这药好坏。
其实他的七皇子府,也有上等的好药,比如天香断续膏之类的,用不着她的药。不过大约是看在他用马车送她的份上,她临走前留下药,也算是表达一个态度,就是两人心照不宣地将此事揭过,彼此不记仇的意思。
楚砚打开瓶塞,倒出药膏,自己动手,将药均匀地涂抹在被安华锦打到踢到的地方。
这药膏泛着淡淡药香,很是好闻,触手温滑细腻,还真是上等好药,可见她没说虚话。
楚砚抹完了药,放下药瓶,缓慢地倚在床头,揉了揉眉心。
他的确早就看出安华锦和顾轻衍的不对劲之处,两个人拖着婚事儿,既不想大婚,也不想取消婚约,他隐隐明白二人如此的症结所在,所以,当收到老南阳王书信时,他便想与安华锦谈谈。
但是他也有些了解安华锦的脾气,怕是好说好量地劝说,她不见得听得进去,于是,正好今日他找上门,他借由她折断的荷花,扒开她的内心,想要试探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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