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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胜绰自然记得,吴起又道:“那你也应该记得,那件事到底怎么




第四零五章 岁月无情天地焕(六)
    三年多的奔波,极为辛苦。三年前抵达魏国之后,索卢参出面找了叛墨而出的几个旧友,由他们引见了秦公子连,秦公子连也动用了自己在秦国的关系,索卢参从云阳邑出发,在那里找了一个精通义渠语的向导。

    经义渠,再到禺知人的部落,也就是那本图册上所言的“月氏”,一路向西。

    从云阳邑出发的时候,队伍有三百多人。其中墨者八十余,游士百二,宋、魏、韩、赵、秦等国的甲士共百,马匹四百余。

    除了马镫外,墨家还为他们准备了车,夜里宿营的时候,以车为阵作为圆环防御,火枪手和携带了两门小铜炮以作防御。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风险,但可见到了极多的风景,方知天下之广阔。

    他们携带的货物,除了黄金这样只要有文明的地方就能通用的硬通货外,还有和这些游牧部落交易的铁锅。

    而等到终于抵达一个叫波斯的大国附近后,他们提前准备的丝绸、齐国的紫色染料、赵国的蜻蜓眼玻璃珠、越国的铜镶玉的工艺品,都可以换到大量的钱。

    不少人觉得,若是行商,单单以丝绸贸易,便可获利颇丰。

    之前索卢参已经见到了波斯的大王阿尔塔薛西斯二世,献上铜制的火枪一对,获得了在波斯通行的权力。

    在波斯的国都,引来了万人的围观,而那时候三年之期已到,索卢参却很容易打听到了关于《穆天子传》中的西王母国和《山海经》中希腊诸邦的消息。

    逗留了半年之久,索卢参也用自己所熟悉的历史,理解着波斯所发生的事。

    他来的时间很完美,所以才能够听到那两本书中的国度之名。

    八年前,这个阿尔塔薛西斯二世和他的弟弟居鲁士,来了一场在索卢参看来的“诸公子之争”。

    那居鲁士正带领了一部分希腊诸邦名为斯巴达的雇佣兵,占据了巴比伦,最后在一处叫库纳克萨的地方全军覆没。

    在熟悉了当地的语言之后,索卢参也询问了一下那一战的细节,稍微理解了一下,觉得倒是和他离开诸夏向西之前的潡水之战有些相似。

    潡水之战的义师,多有那些斯巴达雇佣兵的水平,临阵横队变阵之类的速度很快。

    区别就在于斯巴达人做小居鲁士的右翼,在选择追击之后,左翼的弱旅却没有跟上,因为他们有点像是徒卒,队伍松散整队迟钝,以至于出现了脱节。

    去岁八月,雅典人科农又做雇佣兵,率领波斯的舟师习流,大败斯巴达水师。

    这几条消息,都是此时波斯国的大事,索卢参既然知道目标近在咫尺,也就决定不返回中土,而是在这里逗留一阵后,继续向前。

    此时波斯尚且与雅典等希腊城邦有共同的敌人,索卢参又是个“言辞狡辩”之人,头脑清醒,本身又有《山海经》等书籍作为视野,很快得到了波斯大王的同意,波斯大王还提议回去的时候会派遣一些人跟随他前往。

    除此之外,这波斯大王还给索卢参找了几个向导。其中几个,是八年前诸公子之战俘获的斯巴达人奴隶,还有一人却是正好顺路想要回希腊的一个人。

    这人的名字有些长,名叫希波格劳克斯,在索卢参询问了一些词汇之后,也就明白这名字其实和中土的名字没有什么区别。

    希波,马匹的意思。格劳克斯,蓝色,引申为海。以索卢参的理解,这人的名字其实叫蓝马、或者说叫水马、海马。

    若这么一想,索卢参心想,原来天下之大,这取名字的方式也都相差不多。

    听说这也是个希腊的“诸子弟子”,他们的先生叫苏格拉底,在六年前一些一些罪名被处死,弟子四散奔逃躲避风头,这人先去了埃及,后又辗转到了波斯。

    据那海马说,此时希腊还有一人,医术甚强,叫什么希波克拉底。以索卢参的理解,此人当算作是希腊诸邦的长桑君,只是这名字的意思……倒是可以翻译为“善于驾车之人”,再简洁一点可以翻译为“御”。

    还有那海马的夫子苏格拉底诸弟子之中,最有名望堪比禽滑厘之于巨子、颜回之于仲尼的柏拉图,其实也就是“二胖”、“宽肩”、“强健”之意,倒是与晋成公的“黑臀”之名差不多。

    而听说八年前诸公子之战的斯巴达佣兵中的一个头领,也是那苏格拉底的弟子之一,叫什么色诺芬。

    索卢参心想,这苏格拉底,当是希腊诸邦仲尼、巨子那样的人物,弟子众多,竟可参与各国纷争,只可惜晚来了六年,缘锵一面。

    就是这希腊文字有些难学,还要分什么阴、阳,又与波斯文大不一样。那波斯文大抵以前是写在泥板上的,样如木楔,以他携带的纸张并不好写。

    说起来,与那海马之间的初次交流也颇有趣。初始相交,队伍中有善九数与几何者,在纸上画了个勾三股四之图,又用几何作图解析此物,那人竟看的明白,虽然言语多有不便,但是九数几何竟是相通。

    按索卢参的理解,这就更坚定了他对墨家信念的忠诚和理解。

    在他看来,从义渠到月氏再到波斯甚至希腊,人种不同,模样奇特,文化不一,可有几样确实亘古不变的。

    打仗,还是那么打,符合以天志,以多而击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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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六章 岁月无情天地焕(七)
    想到关键处,索卢参便有所悟,于是撑着因为患病而有些孱弱的身体,来到了已成一片废墟的巴别塔前。

    此塔已经被毁,号称是通往神国之门,看似满地砖石一片废墟,若是复原必然极高大。

    然而,他见过风筝,知道其实这塔就算复原,难道会有风筝飞的高吗若不能,难道区区几十丈就能通神

    又想到《泰誓》中的祝词,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那么天岂不是符合人的

    只不过,这民之所欲的民,以墨家的观点来看,到底是“体”还是“兼”呢是个体还是说指的天下万民的兼称

    若是个体,那么每个人为了财富、利益、子孙、繁衍所做的一切,都是民之所欲,那么天必从之,也就是说,人为此所作的一切都是对的,哪怕不择手段,这是天赋予人的权利。

    这似乎又不对。

    若是兼称……他似乎想明白了之前适和巨子讲的一些他难以理解的东西。

    即便财富、利益、音乐、享受这一切,都是民之所欲,每个人集结而成才是万民,万民的与个人的在“兼”这个概念之下,却又必须有所约束。

    那么,群与己、体与兼的界限在哪呢

    他想到了适修正后的《尚同》篇,逐渐明白了墨子所言的那种历史唯心的人类社会的形成过程:从百人百义、千人千义开始,人是混乱而自由的,为了自己的“欲”侵害着别人的“利”。

    于是为了民这个“兼”的概念,将体之利、与兼之利分开,选出了贤人为天子,兼收并蓄,集万民之“善义”而成天下之“义”。

    这种看似损害了部分人的“欲”的“义”,实际上对于“民”这个“兼”的概念而讲,是正确的。

    而这个义,又是可以万民同商,或是以理性推论出来的。墨家称之为天志。

    那么这个“天”就变得有趣了。

    “民之所欲、天必从之”。换种说法,是不是可以认为“民之所欲,天之所志”呢

    若天志是永恒的,那么在人类出现之前,或者说在百人百义的年代“天志”这个东西就存在,只不过人们没有发现,而墨家总结了出来。

    若天志不是永恒的,也就是说倘若这天下没有人,那么就没有关于“制度”的天志。但一样,只要拥有理性和说知推理之术,一样可以总结出来。

    这样的话,天有没有、是否存在,其意义不大。存在可以得知天志,不存在亦能推出天志,而“民之所欲即为天之所志”,“民为天之主”,那么一个完全不干涉人的社会的天……就变得毫无意义。

    有,或没有,变得毫无意义的时候,这天的概念,也就只存在于“辩辞”之中。

    当一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感触不到、对人无影响、也无法测量触摸的时候,那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呢

    当想明白了这个关键之处,索卢参只觉眼前豁然开朗,这个困扰了月余的难题,一瞬间迎刃而解。

    那些之前不能够理解的话,在想清楚这一点之后,也瞬间变得清晰。

    索卢参心想,是的,民乃神之主,民之所欲即为天之所志,那么之前自己不明白的那些东西也都变得合理了。

    这个民,是“兼”民,是万民的代称。

    每个人的需求都能满足,便是万民的需求都得到了满足,也就是民之所欲、天之所志。

    但每个人的需求想要满足,又不能够依靠每个人为了自己的需求破坏别人的利益,因为损害的一个人的利益,这个“民”的概念便不完全。

    就像是索卢参在这十年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非乐”,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巨子的意思。

    墨家非乐。原本,墨家的道理都是间断的、独立的、并不完全成体系的。

    索卢参不反对非乐,他是真正的墨者。

    非乐,既是子墨子言,又是一种道德上的同情,同时也是符合墨家利天下只说的。

    从墨家的“利天下”角度来看,子墨子言:利人乎即为,不利人乎即止。

    然而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然即当为之撞巨钟、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扬干戚,民衣食之财,将安可得乎

    原本也只能解释到这里。

    可当现在他想明白了“民之所欲、天之所志”这个道理之后,他对“非乐”又有了自己的理解,一个更加成体系成理论的理解。

    几年前他在沛县的时候,记得适曾经在一次军事动员会上,说过这样的话。

    “我们现在研究治政、军事、战争。”

    “因为我们研究治政、军事、战争;所以我们的下一代,可以有机会研究九数、几何、机械、造船、稼穑、百工。”

    “因为我们的下一代可以研究九数、几何、机械、造船、稼穑、百工;所以他们的下一代才有机会研究航行、星辰、日月、音乐、舞蹈、美食、图画、诗篇……”

    “我们墨家不是自苦以为极乐的怪人,我们只是知道怎么样才能真正的让天下得利……”

    这些话,只是当时的一些宣传之语,索卢参当时也只是觉得有道理。

    而现在,当他想清楚了那些关键之处之后,终于明白了这些话的另一种解释。

    “民之所欲、天之所志”,喜欢音乐是不是一种欲这是不是一种天所喜欢人民拥有的让人民听音乐,是不是一种利天下

    那么自然是的,可是墨家非乐,难道错了吗

    索卢参想,没有错,因为“民之所欲”的民,是“兼”,是民的集合,只有每个人都有资格、有能力去听音乐的时候,才能算得上是“天之所志”。

    而在这之前,有的人损害了别人的利益,让民众受困苦而靠赋税去撞巨钟、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这不是达成了“民之所欲”,而是达成了“个体之所欲”。

    这个个体是民,但却不是“民之所欲”中的那个民。那个民是“兼”,而这个是“体”。

    这一切与墨家的逻辑是相通的、是自洽的。

    有的人喜欢音乐,有的人不喜欢音乐。

    和有的人可以听到音乐,有的人没有机会听到音乐。

    这二者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摆在一个人面前,一碗稻米、一块麦饼、一碗粟米……人们选择吃麦饼而放弃稻米是一回事。

    但一个人的面前,只有一碗粟米,却说这个人喜欢粟米,这又是另一回事。

    索卢参心想:“巨子说,使人各得其所长,天下事当;使人各得其所长,天下事当;钧其分职,天下事得;皆其所喜,天下事备”

    “那么,天下事当、天下事得、天下事备,这是利天下。”

    “反过来,能够做



第四零七章 岁月无情天地焕(八)
    墨家众人相信脚下的大地是圆的,也知道越往北会越冷,而且适营造的关于天下地理的理论也能完美地解释为什么越往北越冷。

    但世界太大,也有太多除此之外的因素。

    因而,当索卢参矗立在这座温暖的、并不寒冷的、耸立着巨大神庙的城市,问出距离那些人的家乡还有多远的时候,并不知道若脚下的大地是球,与他同纬的中原之地,其实是晋阳这样的苦寒边塞之地,比海风拂过的地中海气候的以弗所要冷得多。

    中土、赵国、晋阳。

    几名年轻的墨者,也问出了类似的问题,但他们问的却是:“这里距离咱们要去的高柳还有多远呢”

    领队的人,是屈将,他问了问身旁的赵人,回道:“还有六百余里。”

    “六百余里!”

    那些年轻的、沛地或是宋地长大的、在墨家来到之前根本没有走出过故乡百里的年轻墨者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才知道天下的广阔,只是听说广阔万里,真正走起来方知艰难遥远。

    三年前潡水一战孟渚泽会盟,墨家的“名分”没有被周天子承认,也不需要被周天子承认。但墨家作为一支重要的独立的政治军事力量,已经被各国诸侯所认可。

    去岁八月,齐国南下不得,又想扩张,便进攻了鲁国的最邑,

    最邑在泗水上游,紧靠曲阜,而且在泗水南岸,距离墨家势力范围的邹国相距不远,这是墨家所不能接受的。

    鲁国求援,魏国尚在舔舐这几年的战争创伤,墨家却立刻以齐国违背了“孟渚泽之盟”为由,为天下弭兵出兵援鲁,再次让诸侯侧目。在援鲁之后,立刻撤兵,也让诸侯心安。

    在打这一仗的时候,墨家已经开始派人前往赵国进行谈判。一部分赵国本地的、秘密加入墨家的本地士人,开始以私人身份与公子章接触。

    在明面上,借着潡水与最一战的威名,又拜会了公仲连和荀欣,最终墨家以“为利天下不受游牧劫掠、游牧多虏获赵人为奴,是为天帝所不喜”等正当的理由,派遣军事教官和一部分墨者前往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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