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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出仕,同时又明确表示出仕不在中原,只在边塞。

    墨家的名声如此正响,虽无公侯之名,但是论及治国征战,刨除掉墨家那些让贵族厌恶的道理之外,确实无人能及。纵有天才如吴起,可他只有一个人,怎么能够和如今已有六千在册的墨家组织相比

    墨家原本是收徒弟子的传承形式,如墨翟的亲传弟子、禽滑厘等弟子的再传弟子等等。

    但随着当年商丘改组之后,墨家的组织形式发生了变化,但于现在,墨家内部的墨者划分依旧明显。

    以商丘之战为分割,在商丘之战前的墨者不过五六百人,那都是墨翟五十余年行义收取的可教之徒。此为老墨者,如适,算是最后一批老墨者。

    以商丘之战到潡水一战,近十年时间墨家从五六百人扩充到三四千人,这些人半数是本地人,还有半数是天下有利天下之心的游士游侠儿。

    最后则是潡水之战后,墨翟卸任巨子,禽滑厘为巨子,适为七悟害掌管宣义和组织后,开始有组织地扩充本地人加入,加上十余年在沛县的经营,前几批乡校出身的孩童已经长大,这些人称之为新墨者。

    如今老墨者多以四五十岁甚至六十为多,三十多的已是少数,年轻的那些墨者则多数都是在适掌管宣义部和组织的时候加入的。

    这种划分,在这一次墨家派人前往赵国这件事上,便能看的清清楚楚。

    带队的两人,是屈将和一名“为墨翟服役”的老墨者,屈将是楚人,另一人是齐人,避开了赵人去赵地的情况。

    而剩下的八十余人,五十多人都是泗上本地的年轻人,还有二十余人则是原本有利天下之心在商丘之战投身墨家的游士。

    年轻人都有在义师服役三年的经历,还有部分做过乡公所、县政之府的各种小吏,亦或是有做教师的。

    这一次抽调的八十余人中,基本上涵盖了墨家在泗上的各行各业,都是年轻人或许业务还不熟练,但是对于一些学识的掌握则是按照墨家乡校的手段培训出来的,已经算是远胜于此时多数的贵族了。

    赵国北部的娄烦、林胡不断骚扰赵国的北部,那里也基本没有什么贵族,中原那么大,没有贵族愿意去那些苦寒之地。

    一方面墨家说不想参与中原纷争,加上赵侯也不可能锐意改革用墨家之义,所以就算出仕也不会在中枢为官,而是自愿前往北地。

    另一方面,赵国贵族对于墨家也充满了警觉,根本不想让他们参与到权力之中,即便墨家很有才能,但……让墨家参政,等于自己坐在鼎中让墨家拿火烧。

    于是在一番扯皮之后,正好娄烦来犯,于是墨家这一批人,便同意前往北境高柳,屈将为高柳邑守。

    高柳,原本是代国的土地。代王是赵襄子的姐夫,赵襄子请代王吃饭的时候,让厨师用勺子砸死了姐夫,夺取了代国之地。

    此时为高柳,后世为阳高,再往后或叫……大同,实乃边塞重地。

    这一次前往高柳,这些墨者携带了很多的东西,也有很多的任务……比如转运




第四零八章 岁月无情天地焕(九)
    这一切都是尝试,屈将没有做过,那些一腔热血前去的年轻人也没有做过,但秉持着墨家的道义去做,总会有个大致的方向。

    成败难说、胜负难定,但只要道义存在,以此为基础制定政策,总不会脑臀分离,也不会歪到天际。

    在赵国的布局分为明暗,明线就是屈将这一支,在高柳边疆做出足够的影响,从而促使赵国进行一系列的改革,早点让魏赵翻脸。

    暗线则是公子章的身边,已经安插下了六名秘密的没有暴露身份的墨者,由在赵地的墨家朋友引荐,又加上荀欣的认可,也是为了将来魏赵翻脸的时候让魏国难受。

    魏国肯定会干涉赵国内政的,兄终弟及加上兄弟的儿子还有威望名声,这必然会导致大问题。魏国在楚国靠着王子定占了一个大便宜,如今的魏侯魏击也自然会想到利用赵国的内乱做一些事。

    这一切,都是为了墨家在泗水的活动。

    楚国已经被墨家坑了,修筑大梁城留下的死角、火药的售卖、新攻城术、马镫,都让楚国在大梁之战中损失极大。

    不只是死了很多士卒,更因为死了那么多封君,让楚王看到了集权的机会。虽说王子定分裂了楚国,但如果能够集权变革成功,那么远胜于这些损失,毕竟那些地方楚王原本也不能够直辖。

    但要变革,国内肯定要乱上一阵的,泗上的南线就可以保证安稳十余年,而且楚王也不得不拉下脸再请墨家入楚,帮着训练新军之类。

    泗上的危险在北面,齐国南下的路,被墨家锁死。去年伐最之战,墨家赤膊上阵干涉,齐国无功而返。

    打三晋又打不过,那很可能会和三晋结好,田氏需要诸侯的支持,若是放下身段做魏国的小弟,或许还能够混一个名正言顺的齐侯之位。

    齐与三晋和好,那是墨家绝对不想看到的。

    非攻的问题上,墨家在道义上其实算是出卖了郑国,以郑国做诱饵,可以让韩国无心泗上,郑国的尸体足够韩国吃几年。

    这一点在墨家内部是有波澜的,一部分理想主义者认为,就应该把墨家的道义贯彻始终,当了裤子也要支持非攻,去帮助郑国防守。

    但适那一派的,则认为泗上没了,墨家也就完了,更谈不上什么利天下了,所以不能去管郑国的破事了,管不起。

    这其实还是当年关于中原弭兵还是东进泗上分歧的延续,但适终究还是获取了多数的支持。

    这个支持,又必须要以泗上的激进政策为代价,否则不可能自圆道义。

    现在的政策过于柔和,除了复国代行其政的那几个国家,剩余的泗上小国墨家只能渗透包围,加深内部矛盾,但现在还不能够做太激进的口号和行动。

    总不能说墨家内部的政策是要反对世卿贵族和土地对农奴的束缚,但却让泗上继续保持旧有的政策,那样墨家内部必然炸开。

    可要那么做,又必须需要一个安稳的外部环境,否则各国干涉实在是撑不住。

    值钱谋划了十余年,终于让楚国暂时无力。

    齐国孤身一个,尚未改革,田氏还未代齐,也没能力,唯一的威胁就是魏国了。

    魏齐若是会盟和好,楚国现在又半死不活,墨家很需要赵国崛起,在魏国后面捅刀子,或者吸引魏国的目光。

    一旦三晋翻脸,墨家立刻就能在泗上实行更为激进的政策,墨家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在楚国搞事、可以在泗上激进但列国却无力干涉的机会。

    而这,就只能依靠赵国了。

    这是个很神奇的事,看上去毫无联系。

    比如赵侯若死,泗上诸侯就要遭殃。

    比如魏国被围攻,泗上的旧贵族就要痛苦。

    但偏偏有联系。

    屈将明白,自己这些人北上做的这些事,不是给现在的赵侯看的,而是给公子章看的。

    既是为赵国找一条出路,也是为了将来赵国内乱的时候,公子章不得不承认墨家在北地的一些既成政策。

    内乱,需要支持。即便公子章将来在都城的政变中获胜,也必须获得更多的贵族和地方势力的支持,这样才能对抗魏国的可能干涉。

    至于魏国是否干涉赵国继承权,现在难说,但屈将等人在北地做的这些事,就是在逼着魏国干涉。

    赵国的实力增强、马镫的出现导致赵国可能的军制改革这一切,都会逼着魏击干涉,这是一步必死之棋。

    不干涉,赵国强大,将来赵国也会主动翻脸;干涉,墨家在泗水那可真是放开了手脚,可以把越国逼得南退,接管越国在淮水以北的所有势力,与齐国对抗。

    所以,屈将在北方做的越好,那么将来赵国继承权危机,魏国干涉的几率就越大,泗上墨家的局面也就更好看。

    魏国……或者说魏击,真的有喜看三晋盟友做大、宁可自己被背刺,也要拼死压制泗上墨家的“国际主义”精神吗

    …………

    国家有国家的利益,国君有国君的利益,国君不等于国家,更何况国君之下的贵族们。

    譬如齐国。

    经过百年的努力,田氏从国家覆亡之后逃亡至齐的大夫,终于成为了控制了齐国大部分局面的第一家族。

    姜太公的后裔,基本没有了封地,吕氏势微。

    当年周天子派来监视的国、高两氏,在齐桓时代还能够各领五师与齐桓为左中右三军,现在已经基本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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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九章 岁月无情天地焕(十)
    到年中祭的时候,临淄城百姓的怨气已经抵达了最高。

    年中祭,齐侯又必须主持。

    以礼而论,及至年中,其音宫。律中黄钟之宫,其数五,其味甘,其臭香。

    其祀中溜,祭先心。乘大路,驾黄马,载黄旗,衣黄衣,服黄玉。食稷与牛,其器圜以闳。

    这一次祭祀,齐侯需要沿着临淄的大路前行,穿着一身黄衣。

    近侍以五人一列,皆持黄旗,需要前往宗庙祭祀,祭品是小米和牛,祭祀的礼器要又大又圆。

    鼓瑟吹笙一路,在行至一处桥面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人,持剑欲行刺齐侯。

    只有一人,况且武艺稀松,很快被俘。

    民众聚在两侧观看,这被俘之人面不改色,齐相田和在众人面前审问,问他为何要行刺君侯。

    那人看到众人聚集,齐侯的车驾恰在桥上,进退无路,知道这正是“主人”所需要的时机。

    当着众人的面,当田和问他为何行刺的时候,他便大声疾呼……不是为了说给齐侯听,而是为了说给这些百姓听。

    “我今日刺君侯,知必死。”

    “昔年豫让刺赵襄子,曰,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以为,此下士也。”

    “上士,当为利国利民而死。所以我无知己,也无主使,只是为了齐国万民而刺君侯。”

    “君侯自即位,多行恶政。”

    “国人尸骨三万而不收,却饮甘醴;为越王参乘而不羞,反扬笑意;孟渚泽盟弭兵悖约,以致神怨;民用不足食且无盐,仍苛丘甲……此皆害民之政。”

    “我为利齐国万民而死,死得其所,绝无后悔!”

    他这番慷慨陈词,本就是为了给那些看戏的民众听的,故而声音极大,田和也没有阻拦。

    待他说完,那些负责演戏的一个个大声叫好,那些不明真相真正看戏的也都跟着叫好,一时间当真是义勇无双。

    田和听罢,待众人安静下来后,喟然长叹道:“为民利而谋,是为义,我杀你是为不义;行刺君侯,是为逆,我为相而不杀,是为不忠。”

    “不忠、不义,二者有其一,便不可为相。如今二者只能选一,我不如不做这相!”

    他长叹一声,脸上流露出一股忧国忧民之色,面朝齐侯。

    齐侯见状,心说这又何必

    正想要说声:“此人既有大义,可赦。当年豫让刺赵襄子,赵襄子尚且能释其怨,吾岂不能”

    然而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已经有不少负责演戏的“民众”跪在道路两侧,高声道:“田氏,民之主也。田氏弃我而罢相,民将安归”

    “君侯残暴而不知恤民,不若逐之,举田氏为君!”

    此时齐侯的车驾正在桥上,两侧均有田氏的甲士,又有“民众”阻路,进退不得。

    那行刺之人如今已经引得众人情绪,再到那几人一哭,民众已经不能够控制,齐侯大惊,却不敢动。

    那人叫喊之后,立刻便有不少人呼应,各抽出随身携带的铜剑,气势汹汹。

    值此之际,田和却“勇而无畏”,走到众人身前道:“君臣之礼不可废。诸位如此,这是要置我于不义啊!”

    那呼喊之人立刻道:“非也!义,有大义小义!”

    “古之恶来,忠于纣王,却害天下,此小义也!”

    “圣王文武,战于牧野,利于天下,此大义也!”

    “大礼不辞小让,大义不拘小礼。”

    “况我观星,见虚危二宿弱暗,客星闪烁如长虹,公代齐姜,此天意也!”

    “公岂能因小义而废大义因小礼而弃万民”

    说罢,那人又跪于地上,连声道:“请公以临淄七万户为重,登君侯之位!”

    他这么一喊,那些负责演戏的“民众”也纷纷跪下。

    田和再次请辞,那人又问道:“若公为君,临淄万民可能食盐乎”

    田和道:“自然能。官山海之策,利于君而苦于民,与民争利,吾不为也。”

    那人再问:“若公为君,可能行非攻弭兵之政”

    田和道:“自然能。孟渚泽之盟,自当遵守,齐人苦战久已,弭兵有利于民,吾何不从”

    那人三问:“若公为君,可能举贤人而治贪腐”

    田和道:“自然能。贪腐小吏,皆害于民。日后凡有害民之小吏,尽可控,必罚之!”

    如此三问,田和又道:“只是,君臣之礼,不可废啊。我不能够做不义之人啊!”

    这已经是第三次推辞了,众人纷纷跪下道:“请为民之主!请公以大义为先!”

    田和面露苦色,在一旁的齐侯已经看不下去,忍住不喊道:“何不效上古禅让之制我昏庸一生,最后行此贤举,还请您勿忘太公之祭,请封一邑,为太公祭!”

    齐侯也不傻,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就应该化被动为主动,最起码要为自己谋求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现在齐国五都八十城,吕氏子孙以及国、高、晏等外姓,只剩下三城。甲士都是田氏心腹之人,自己已然岌岌可危。

    田氏扭扭捏捏,他就不妨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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