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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至少,比之十余年前,泗上的模样已然大为不同。

    其实还有很多的事。

    墨家内部的派别之争、道义之争……但这一切,墨子都不想管了。他已经留下了一个完善的可以自我调节的组织结构,他也相信这一切都是可以慢慢解决的。

    一只苍蝇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墨子的脸上,墨子想要用已经麻木的不能控制的手去赶走苍蝇,却发现原来可以持剑杀人行义的右手,如今连抬起来打苍蝇都做不到。

    可他没有懊悔,而是笑了笑,心想:“这是一只能飞的苍蝇。活的,没有老,可以动……”

    身旁的弟子看到墨子的神情有些变化,以为是巨子讨厌那只苍蝇,急忙用手赶走,问道:“先生,要不要喝些水”

    墨子没有回答,看着那只飞走的苍蝇,许久才用含混的声音说了声不。

    几声马蹄,墨子心想,这又是哪个弟子知道我要死了,来看我最后一面在邳这边活动的是曹虔吧是了,就是他,这小家伙是在我游历齐国的时候加入墨家的……和他一起加入的还有两人……一个死在了之前的守城中,一个死在了蜀地的热疾……

    我这一生,一共收了多少弟子呢现如今活着的,还有多少背叛了的,又有多少

    在心头默默计算着,回忆着,一张张清晰的脸庞浮现

    在他脑海中,脸上再一次露出了微笑。

    车外的马蹄声越发的近,隐隐还能听到一些哭声,墨子暗叹一声道:“哭,是应该的。可我墨家节葬,节用,万万不要在我死后给我厚葬……”

    “可是,人死了,什么都做不了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话。若真要说什么临终之言,也不说军事、更不谈政事。”

    “就说一句吧,我死之后,薄葬,守丧三日,哭过就算了。在我的坟茔上,种上两株枣树,若遇饥荒,这枣子也能充饥。万万不要种植松柏,虽然长青,却无甚用,不能利于天下,救民之三患……”

    胡思乱想中,车马停下,就听外面有人说了些什么。

    很快,几人靠近马车,说道:“先生,秦国传来




第一章 激愤的青年
    周安王十五年,岁在甲午。

    这是墨翟逝世后的第七年。

    赵国高柳东北的一处荒原上,一队骑兵正在奔袭。

    骑士皆穿墨家义师的短褐长裤,马鞍上挂着长剑,长于三尺,显非铜剑,正是如今各国都已经开始出现的铁剑。

    剑身直且带有环首,一看便知这是墨家义师的制式铁剑。

    马蹄奔踏,确有赵客缦胡缨、飒沓如流星之势。

    这一行人,是一个连队,百五十人。

    待行至一处高地,连长铜哨一吹,当真是令行禁止,百余人齐齐勒马,迅速列队。

    高地下,一人骑着一匹额头上有白色斑点的枣红马朝着这边跑来。

    待上了高地,众人才看到这人的身后马背上还绑着一人,正在挣扎。

    连长见那人靠近,便问道:“庶俘芈,谁让你抓人了这不是打草惊蛇好说你也是沛县学堂里学出来的,如今也是司马长管着二十多个人,连这点事都不知道”

    庶俘芈将背后那人往地上一扔,笑道:“连长,这事需怨不得我。我在后面跟着,其实他们早就盯上我了。三个人想来抓我,我一看已经露了,只好弄死了一个,抓了一个回来问问。”

    连代表知他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点头道:“若是这样,倒也对。怎么样”

    庶俘芈点头道:“二百多号人,五十多辆大车。有枪,应该就是去和楼烦人交易的。”

    他下了马,走到地上还在挣扎那人旁,抽出铁剑抵在那人的背后,一只手解开了勒在嘴巴上的绳索。

    被俘之人的嘴巴一经解开,便道:“此事你们最好别管。这些交易,那都是有贵胄参与的,你们已经树敌太多,又何必自求死路”

    刚刚说完,身后就被重重踢了一脚,顿时倒在地上。

    身后的庶俘芈骂骂咧咧地踢完之后,心道:“贵胄贵胄……我爹连越王楚王都抓过,你们身后那人再贵能贵到哪去”

    心里不屑,嘴上却没有骂出来。

    连代表见状,笑道:“你也知道,高柳互市的规矩。且不说互市只能在高柳,就说你们交易的货物……凡有私运铁剑、马镫、革甲、枪、铜与火药私与互市者,为首者皆斩。我们盯上你们,自然知道你们运送的是什么。”

    “你们既然走这条路,想来对这里也熟悉。那一定见过高柳城外树上悬挂的绞死之人吧为什么不能运送这些与胡人交易的大道理,我也不与你讲了,你也清楚。贵胄在后,我们墨家只在乎天志规矩与律法成文,何时在乎过贵胄”

    自七年前屈将带墨家八十余人驻扎高柳以来,高柳也逐渐成为了和林胡、娄烦互市的重要城邑。

    这里向北二三百里,便有一片大湖,又有草原,水草丰美,正是林胡娄烦各个部族聚落休养生息的地方。

    既开互市,墨家又多提供一些胡人常用的物资,换取马匹、羊皮,但是对于一些特殊的商品有严格的规定不准互市。

    这一点得到了赵侯的认可,并且指定为法令,但是走私的依旧不少。

    很多商人的背后,都有着贵族背景。每走一次,获利颇丰,尤其是违禁的马镫、铁剑、箭头之类。

    此时胡人尚且处在铜石阶段,铜都很少,箭头也多用骨头。一套完整的马镫鞍子,可以换上等的马匹,而马匹又是各个贵族增加自己实力的必要物资。

    利润高昂,以及背后隐藏的军事和政治用途,经常会有铤而走险之人,在高柳城外也常常会有高挂在树上以儆效尤的尸体。

    被俘之人想到墨家的一些传闻,又想到之前曾看到的高柳城外悬挂的尸体,终于瑟瑟。

    庶俘芈骂道:“你若想做什么忠于主人的‘义士’,那就什么都别说,死得其所,岂不美哉你若是还想着活,问什么就说什么。犹犹豫豫,不是个爽利人。”

    那人犹豫片刻,看着这些人持着的刀剑闪烁寒光,知道这些人非是虚言,杀人并不会顾虑身后的贵胄之类,只好点头,示意说出。

    “运送的是什么”

    “铁剑、马镫。”

    “换什么”

    “马匹。”

    “何处交易”

    “修水以北的山谷间。”

    “一共多少人”

    “二百四十人,枪四十支,弓百二十具,皆有剑。”

    “背后何人”

    问到这里,被俘之人终于沉默,思索了许久,缓缓说道:“阙与君。”

    阙与君,名叫赵岚,是赵献子时候分出的一支,食邑在阙与,乃是赵国公族贵胄。

    只是听到这名字后,询问之人并未惊慌,更不震颤,只是静静问道:“交易过几次了”

    “三次……这是第三次。”

    又问了几句后,连长便叫人将其带到后面,连代表便召集了连队中的骨干们商量了一下。

    庶俘芈已是司马长,更在沛地的时候就成为了墨者,这样的骨干商讨同义会自然是要参加的。

     



第二章 谋功勋
    九人表决了一下,便派出一人押解俘虏返回边堡,其余人整队,派出侦骑警戒四周,追逐着那些人的踪迹而去。

    庶俘芈的身子随着马匹而晃动,双手下意识地抚摸着马鬃,轻轻揪起一根鬃毛,喃喃道:“伙计,又要打仗啦。”

    这马很年轻,庶俘芈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白星”,因为额头上的那一片白色的痕迹。这是一匹好马,是当年西行的索卢参半途叫人送回来的几匹西域马的后代,强健有力,颇为高大。

    白星抖了抖鬃毛,却没有责怪骑了他两年的主人,只是打了个响鼻以示自己有些痛。

    一人一马从沛地来到高柳,短短一年时间,已经打了几次仗,胡人弓箭从未伤到他们分毫。

    次日下午,连长在高处,用千里镜发现了追击的那个车队的踪迹,几个司马长都在附近。

    连长将千里镜递到身旁的庶俘芈手中,庶俘芈看了一下,发现那个车队显然是已经觉察到了他们的痕迹。

    四十辆大车连成一个圆环,人员都在圆环之内,正是在高柳初创之时墨家深入草原常用的战术。

    庶俘芈将千里镜递给别人,笑骂道:“他们学的倒是快。当真是买椟还珠,这本该是用来利天下的手段,他们却用来害天下谋私利。”

    “不过也好,咱们攻不下,他们也不敢动。只要一动,咱们就干掉他们。不动,那就等着后续支援,炮一上,他们也守不住。”

    正说话间,旁边拿着千里镜那人道:“有人来了。”

    片刻后,远处的身影逐渐清晰,一人骑马而来,待靠近后便下了马,将双手举起,示意自己不会用剑。

    靠近后,那人便跪于地拜道:“谁人是这里的官长我有话说。”

    庶俘芈看了一眼连长,笑道:“连长,看来你要发财了。”

    这种行贿之事,众人见得多了。

    连长呸了一声,纵马上前问那人道:“你要干什么给钱又是黄金十镒之类的价码我见得多了,不必说了。”

    那人连声道:“墨家非斗非攻,打仗便要死人。墨翟言,交相得利。我售卖马镫铁剑,胡人给我们马匹,相互得利,有何不可”

    “再者,诸位又何必如此若放我们过去,每人得金两镒,官长另得十镒。谁人都是爹生妈养的,何苦交战死于荒地你们死了,你们的父母谁人赡养你们的姊妹谁来照看”

    那连长却也是个暴躁之人,听这人在这唠叨,冲着庶俘芈道:“让他闭嘴。”

    这话说的清清楚楚,说话那人大惊失色,庶俘芈已经纵马到了他身前,右脚踏在马镫上,身子如水中捞月,双臂用力,靠着腰间之力直接将那人提到马上。

    随后纵马,在远处的战车外转了几圈,耀武扬威。

    车阵中射出一轮弓箭,只不过庶俘芈也已经交战一年有余,家中老父更是老兵出身,枪弓射程他了然于心。

    转了一圈后,毫发无伤,连队众人尽声高呼,以壮声威。

    连代表等众人安静下来后,说道:“刚才那说客,说的不对。且不说连队中为利天下的墨者,便是本地服役之人,那你们说这些胡人得了马镫刀剑,将来受苦的还不是你们的家人”

    “再者……”

    他正准备讲一番道理,连队中人便笑道:“代表,这话也不必提,这道理我们还是懂的。再说了,区区两镒黄金……哈哈哈,未免轻视了我等。”

    这话引来众人哄笑,连代表却正色又说了几句,这时候在阵前耀武扬威的庶俘芈已经返回,将在趴在马背上被颠簸的晕乎乎之人扔到地上。

    连长下令道:“就这样扎营吧,派人出去查看一下。”

    他已经选定了扎营的地点,要做好紧跟围困的准备。如何扎营,这是一个连长和司马长的必修课,即便是连队在外,也要防止被人偷袭,扎营的事众人都不敢轻慢。

    布置下去,各个司马队拿出各自的铁锹,派出了警戒的人,便生火休息,只派几人监视。

    火焰升腾,微风拂面,正是东风,西面的人被火烤的难受,纷纷绕到了东边坐下。

    庶俘芈捏着一块干饼,旁边的同袍们在唱歌,他却盯着火焰思考一阵,来到了连长身边。

    连长是本地人,但也是六七年前就已经参军的,他是赵地贵族的农奴,逃亡到这寒苦之地,幸于墨家经营高柳,这才算是安生。

    他只是知道庶俘芈是从沛县来的,沛县什么模样他倒是听人说过不少,听起来当真已算得上是乐土,墨家多有宣传。

    不过庶俘芈长辈的事,他却并不知道,更不知道庶俘芈这个名字,正是他经常听说的墨家副巨子适给起的。

    只知道这家伙脑子灵活,是泗上军校出身,骑术不下于本地人,胆子又大。也可能他们这一代人吃的都饱,庶轻王本身也是个高大健壮之辈否则也不能入选第一批义师,因而庶俘芈身材高大健硕,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见庶俘芈走过来,连长冲他招手道:“有什么事”

    庶俘芈嘿嘿笑道:“连长,我这有份功勋带给咱们连。”

    连长一喜,急忙道:“说说看。”

    庶俘芈指着摇曳的篝火,笑道:“这几日都有微风,若真是列阵而战,咱们并不怕他们二百余人。”

    “以车围而守,最怕炮,其次怕铁雷。只是咱们不能靠近。可若是咱们能够靠近呢”

    “明日一早,若是风向不变,咱们就在四周割草生火,以烟熏烤他们。他们若是敢于出来阻挠,咱们便列阵与他们作战。若是不敢出来,咱们就靠近后,堆积柴草,以烟熏之。”

    “借烟掩护,我帅几人骑马,靠近后投掷铁雷。这二百多人围在里面,那是咱们用来对付没有炮、没有火药的林胡娄烦的。可要对付咱们,却怕不行。”

    他一说完,连长想了一下,拍腿道:“还是你小子脑子灵光。一会儿叫



第三章 科班出身的骑兵
    这一次前往交易,不只是简单的物物交易。既然货物可以交易,那么战争和政治能不能做交易呢

    只是没想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还是被高柳的墨家骑兵发现,被困于此。

    车阵之外。

    庶俘芈安抚着因为即将参加战斗而略显兴奋的白星,摸着鞍囊里的火药铁雷,自然地想起来自己第一次接触这东西的时候。

    潡水之战他父亲俘获越王翳的那一年,他已经八岁,已经开始在村社的学堂上学。

    教他们的“先生”其实比他大不了多少,只是学了四五年,学会了认字和数数,就作为先生强制安排到各个乡村的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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