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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加上司城皇一族受到了其余贵族的警惕,使得赶走了戴欢之后,戴琮一族并未受到牵连。

    只不过戴琮一族并不是大族,在宋国内部贵族中排不到前三,原本根本无任何可能谋取最终的权力。

    若是宋国一直如二十多年前一样,戴琮一族自然会选择抱紧大腿选择站队,根本不可能选择自己出来。

    可是宋国的混乱局面让戴琮看到了机会。

    时代变了。

    君主制在丧失了原有的宗法制或封建制的牢靠支柱以后,礼法被质疑和被众人反对,根本难以维系原本的统治。

    于是乎戴琮这样的人便采取了顺风转舵的手段,卖弄风骚和给出虚假的善意以便得到那些有钱有力量但暂时没权力的人的支持。

    实行收买以便讨好,而不单单靠刀剑维持统治,毕竟礼法废掉了,平等尚贤的思潮如同瘟疫一般传播。

    戴琮纵然不是宋国如今数一数二的贵族,但也是个大家族的人物,世袭着君子院的身份。

    皇父钺翎取代了他父亲皇父臧后,戴琮一开始是沉寂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势力不足以撼动皇父一族的地位。

    等到几年前那场风波之后,戴琮敏锐地发觉了机会,将自己包装为“最亲近平民的贵族”。

    因为齐墨战争之后,皇父钺翎已经不敢去当这个“最亲近平民的贵族”,因为这把火一旦烧起来,很可能把皇父钺翎自己都烧死。

    这个位置空出来,自然会有人抢占。

    对于戴琮而言,自己不搏一搏,永远不可能染指宋国的最高权力,皇父一族的势力太大,就算皇父一族不够强大了,还有乐氏、萧氏等一大堆的贵族。

    失地涌入商丘的农夫、对于分封制不满的商人、苦于高额税赋的手工业者,都是他可以借用的力量。

    就在君子院出台了对自耕农和工商业者加税的政令之前,戴琮第一次以平民的贵族朋友的身份开始活动。

    他表示自己坚决反对对民众加税,为了抗议,自己反出了君子院,一时间舆论哗然,诸多平民视他为可以依靠的人。

    这样的事在宋国的历史上不只是一次了,许多人借用平民的力量上台,但其实还是和大贵族在私底下秘密妥协。

    比如当年的公子鲍,对于七十岁以上的人赠与酒肉、对于欠着高利贷的民众免除债务、对于士人阶层没有不赠送礼物的。

    但当时不牵扯到土地制度和政治制度的变革,只需要做个好人就行,想要与他私通的小祖母更是尽心尽力帮他维系贵族的关系,最终又联合了其余的贵族干掉了诸多公族,从新分配了封地,赢取了民心。

    如今时代不同了,平民的力量逐渐强大,旁边还有一个可以引为外援的泗上,戴琮便抓住了这个机会,以平民派自称,完全放弃了其余贵族的支持。

    这是在豪赌。

    赌的就是泗上墨家可以获胜,赌的就是他和贵族以及魏楚等国交易的筹码小、获得的利益少;而和泗上以及结好平民交易的筹码更大,获得的利益更多。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如今的主要收入来源于投资泗上那边的商会,每年的收益率极高。




第二十三章 浴火重生(上)
    宋国的命运由不得自己做主。

    就像是那些晋楚争霸时候朝晋暮楚的小国一样。

    就在楚王的使者进入泗上的时候,商丘城内,皇父钺翎正在借酒消愁。

    乐师奏响了钟鼓之乐,皇父钺翎独自一人高声歌唱。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

    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连唱数声,忍不住潸然泪下。

    周围的门客和隶属也都听出了这一首颂歌之中皇父钺翎的悲愤。

    “楚、魏、韩、泗上……什么分封建制、什么民为神主,并无二致,都想要吞掉宋地这片膏腴之土。”

    唱过之后,皇父钺翎发出了最为透彻的感慨,痛斥政治制度的分别并不能让这些大国作出不同的选择。

    门客隶属亦是长叹,明白皇父钺翎素有大志,或叫野心,一心想要作出一番大事,从而振兴宋国,复当年襄公之霸业。

    可如今,贵族们多有二心,有想着投晋的,有想着投楚的,还有想着借用泗上力量的。

    却偏偏就没有几个人站在玄鸟子孙的角度上去考虑将来,也没有几个人站在他所理解的“宋国”的国家角度去考虑将来。

    一征税,民众就反对,可不征税怎么养兵

    在这大争之世,若不相忍为国,不是亡于楚魏,就是亡于泗上,那又有什么区别

    亡于楚魏,楚魏难道会去桑林社继续祭祀殷商的鼎

    亡于泗上,玄鸟贵族难道还能够掌握宋国的命运

    原本皇父钺翎是想要借助墨家的力量,可墨家在他眼中也不是什么好鸟,根本不是君子,而是野心勃勃之辈,每一次他想变革,墨家必然会从中阻挠。

    带头来他以为墨家想要与他合作,却不想墨家只是利用他来背所有的矛盾,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成一个盟友。

    宋国的这些矛盾和怨恨,皇父钺翎觉得很多与自己无关,很多是数百年积累下来的,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可他却接替了父亲成为了询政院令尹,国政基本都由他出,身在其位,便要承受所有的怨恨和指责。

    他想过解决,那就是集权,打压贵族,分掉贵族多余的土地给民众,从而扩大宋国的力量,使得宋国内部的种种裂痕得以暂时缓解,然后慢慢变革。

    可是每一次想要解决的时候,鞔之适都会用各种各样的办法使得他的变革无法进行。

    事到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

    下首的一个门客也道:“墨家当初定商丘之乱的时候,如今看来就没有安什么好心。”

    “泗上讲求的是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非之。由此造就了泗上政令统一,如有臂使。”

    “可到了宋国,却非要弄出什么君子院、庶民院,本身宋地贵人就有干政传统、国人也多喜欢干政,弄出这两个东西,整日都在争吵。”

    “若是宋国如朝鲜居于极北,四周并无强国,或是好事。可四周均是强国,墨家又岂能不知这样根本难以使得国强民富”

    “当初又立下无相害的盟约,当时大位未定,戴欢逃亡,墨家若真的有助宋之心,二十年前就可以与公合力集权。只怕二十年前,泗上这些人便不曾有好心。”

    “墨翟何等英豪,怎么就收了鞔之适这样一个狡诈的弟子”

    “所托非人!所托非人啊!”

    皇父钺翎心中不屑,心道墨翟自然英豪,可他若是无心让墨家走如今这样的路,当初又如何能让适在墨家



第二十四章 浴火重生(中)
    一众隶属似乎听出来了皇父钺翎的意思。

    以家比国,宋、魏、楚、韩皆为近邻,就像是一间间草庐。

    现在宋国的草庐内堆积了太多的干柴和茅草,只需要稍微一把火就会燃烧起来,以至于四周的邻居都会受到波及。

    之前皇父钺翎是主动去请魏楚韩诸国帮忙,大意就是我请你们帮帮忙,帮我把我庐内的柴草搬出去,要不然一旦失火,我家就要出事。

    然而魏楚韩等国看了看皇父钺翎给的报酬,考虑了一下都拒绝了,因为利益不足。

    皇父钺翎如今想清楚了,既然你们不帮忙,那倒是简单了,我这房屋草庐内已经堆积满了柴草,你们不帮忙是吧我自己点一把火,到时候火势冲天,稍不注意就会波及到你们,到时候我就算不给你们好处,你们难道就不来帮忙了吗

    国人暴动这样的事,并非是靠一小撮人煽动起来的,最为纯粹而职业的“革命者”从来都是贵族之类的人物。

    宋国现在就像是一个堆满了薪柴的房屋,稍微有一点火星就会爆燃起来,很难控制住。

    只是……点火的人是谁,这是个问题。

    贵族政变的事多了去了,王侯将相的确有种的年代,贵族政变那是合理的,旧制度和规矩都认可的,无非也就是成王败寇那一套。

    然而若是有贵族圈子之外的人、甚至是平民出身的人点燃了这堆火,那就超出了已有的规矩。

    宋国国人暴动过、齐国暴动过、郑国暴动过、甚至于周天子那边也出现过国人暴动,但暴动的结果就是从宫室或者贵族中再选一个人上位。

    这样的结果,是旧时代的统治者可以接受的。譬如宋国当年的公子鲍,那也是邀买民心之后发动政变,在其情人的帮助下弑君,但各国也没有干涉,而且很快承认了他的君位。

    皇父钺翎的意思是,如今堆满了薪柴的宋国,在外人看来也不过就是换了一个主人,虽然有些逾越,但总体还是在贵族规则之内的。

    譬若戴琮上位,也无非就是戴氏取宋,而非皇氏取宋,经历了田氏代齐和三家分晋后,各国都见的多了,见惯不惊,可能连周天子都懒得对此发表任何的意见,顺理成章地给予一个正式的公爵之位就是了。

    但如果这不是一场贵族政变呢甚至不是一场伪装为贵族政变的国人暴动呢如果是一场更为暴烈的、连贵族都赶走的大暴动呢

    到时候,各国诸侯不是为了皇父一族,而是为了自己,也必须要出兵干涉了。

    若不然,宋国既然可以这样,别处为何不行

    皇父钺翎的意思,一众心腹都听懂了。

    一人道:“如此说,确有道理。”

    “泗上虽然强盛,可四年前结怨于魏韩齐、经营南海覆灭缚娄阳禺,当地多有反叛未曾收服;势力强盛又谋宋国,与楚必结仇怨。”

    “他们看似强大,实则也不想打。若不然,又何至于需要扶植戴琮墨者之中宋人多矣,宋人中多有愚昧者想要归顺于泗上,他们若真的愿意打,入宋极为简单。”

    “二十多年前商丘之变,墨家狼子野心尚未暴露,便借用贵人政变谋求私利,以防各国震动。”

    “如今只怕也是一样的手段,想要借政变为名,防止各国震动。”

    其余人也都点头,经过皇父钺翎提醒,都明白过来这其



第二十五章 浴火重生(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皇父一族和其余贵族之间的矛盾深种,可即便如此与他们妥协也好过被国人暴动的怒火把自己烧死。

    与其余贵族的秘密接触早已经开始,在这件事上可谓是一拍即合。

    虽说其余贵族对于皇父一族咄咄逼人的曾经有所忌惮,可这一次其余贵族也看出来自己所面临的危机。

    有些贵族希望依托魏楚,但还有更多的贵族选择留在宋国。

    经过这二十余年的“强制”和平,各个贵族家族都积攒了足够强大的力量,至少在他们看来比起二十年前要富庶强大的多。

    墨家若是入宋,其余诸侯都不会允许墨家独占宋国,虽然宋国可能会卷入一场持久的战火,但一旦稳定下来他们就可以恢复从前的生活甚至更胜往昔,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提心吊胆,生怕那些被泗上影响的民众真的搞什么“人皆平等、选贤人为天子、道法自然之下土地应该属于天下所有人”之类的暴动。

    这是一场豪赌。

    皇父钺翎不得不赌,他觉得赌的越早,越还有获胜的可能,否则就像是饮下了一杯早晚要死的慢性毒酒,到时候临死之际可是谁都救不回来了。

    几名心怀恻隐之心的心腹忍不住道:“如此一来,宋地夹在魏楚与泗上之间。泗上多修堡垒,民众难驯,难以攻入。”

    “届时只怕交战只能在宋境之内。四境之内,民众死伤不下半数……这未免有些过于凄惨。”

    皇父钺翎亦是长叹道:“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若是泗上不野心勃勃,若是民众不去求利而求义,若是他们安心种植稼穑纺织,又何必如此”

    “民众死伤的罪责,不在于我们,而在于泗上墨家啊。”

    “是他们的道义引发了天下大乱,若没有他们的道义,天下一如既往,又如何会有这么多的死伤”

    众人皆点头,也有人附和道:“公之言甚是。之前诸侯相争,灭国而留祭祀,贵者恒贵,天下虽乱,却还有规矩礼法。”

    “如今天下相争,败者祭祀灭绝,宗庙隳塌。民众争相求利,不遵法度,这一切都是墨家的错。”

    “何止是宋国天下各国哪一个都要卷入这场大乱之中,死伤百万,皆泗上之罪!”

    皇父钺翎见众人都这样说,那些心怀恻隐之心的人不管内心信还是不信,至少有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便不再提什么大义。

    转而说道:“此事需要抓紧。魏楚各国的使者都要前往泗上,若是在他们商定好了之后,只怕宋国社稷不保。”

    “魏楚皆大国,有鲸吞宇内之心,他们想要瓜分宋地,以得商人之土。若是他们的密谋密约在泗上签订,再行此事就怕是晚了。”

    这话说的在理。

    皇父钺翎做的这件事,就是要让各国来不及反应,尤其是不能够让各国和泗上达成妥协。

    不把自己的房屋点燃,其余的邻居不可能来救援。

    若是恰恰恶邻出面,和其余邻居达成协议分掉自家的草庐,再点燃自己的房屋,可就晚了。

    在之前的加税事件中,民众怨恨,但却并没有因此而立刻反抗,因为他们还心怀一丝希望。

    这希望就源于戴氏一族,马上二十年的时间就到了,新的询政院令尹可以推选戴氏一族,国人是有“迁都、立君”之类的大事的参与权的,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二十年前的政变和墨家在商丘无孔不入的活动更让这种传统生机勃发。

    他们希望先忍受着此时的加税,等到年份一到推选新的询政院令尹,毕竟戴琮给民众了一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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