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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对不住了,工匠会有事,我要去。若是不去,是不行的。”

    这铜铃声是工匠会内部的信号,以为工匠会不是个慈善组织,而是一个类似于行会的组织,这里面涉及到每个人的利益,不去的话被开除工匠会,纵然有些手艺,却也不能够在商丘城凭自己的手艺容身。

    不远处就有一个每年工匠会的成员聚在一起听讲故事的场所,这些工匠们在年轻的时候都有服役的义务,都受过一定的军事训练,这是从二十年前政变之后就有的规矩和习惯,本身也是国人的传统。

    铜铃声响过,锡壶匠人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扁担,和那个等着回去烧水的人道了声歉,急忙来到了不远处的那间屋子。

    抵达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少的人。

    “出事了……”

    匠人刚一进来,就感觉到了那种紧张的气氛,十余名手持燧石枪的壮汉站在门口,胳膊上缠绕着那些武士们喜欢戴在头上的赤帻。

    铁条做的短剑在燧石枪的枪口处发出黑色的凶狠光泽,十余名壮汉穿的都是很常见的短褐,也都是手工业者的正常打扮,但看这样子却分明是正规的士卒。

    看上去院落内有些混乱,可实际上却是井井有条,按照各自不同的工匠行业的分工,有专门的人负责。

    “锡匠们来这边……”

    远处有人喊着,门口有人在负责登记,锡壶匠人很熟悉这一套动作,熟练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领取了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纸条贴在了自己的扁担上,旁边有专门的人负责看管。

    放下了扁担,朝着锡匠会所在的地方挤过去,那里已经在清点名字。

    就在清点名字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猛烈的爆炸声。

    …………

    商丘西南,二十年前守城之后墨家在商丘得以存在的一处当年制造转射机、床弩;如今却转型为大型木器作坊的院墙内。

    数百名做木器活的工匠们正在神色凝重地领取他们刚放下不过两年的武器,这些做木匠活的工匠们多是从外地逃亡到泗上的逃亡农奴,在军中服役后也学习了许多的手艺,退役之后有不少人被安排到了这些木器作坊中。

    这里面多是一些从宋国逃亡到泗上的人,而且不少还是商丘附近的人,能够以这样的身份回到商丘生活他们也很喜欢。

    这座大型的木器作坊,是一座典型的墨家官营作坊,因为作坊内有民主集中制度,也有墨者代表,顺便还有武器。

    旁边的木器作坊、磨坊、铁匠作坊等等作坊的院落内都在上演着这样的一幕,很快四个齐装满员的步卒连队就组建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壮士断腕
    皇父钺翎的宅邸中,皇父钺翎审视着身边的每个心腹,哂笑道:“我不知道原来你们之中竟还有心怀利天下之心的人物。天下大乱,便连有忠心的义士都如此难得吗”

    外面的枪声不断,皇父钺翎明白一定是走露的消息。

    戴氏一族这一下打在他的七寸上,谋划的政变最为危险的时候就是发起政变的前一天。

    早一些,对面若是有动作,自己也可以做出应对。

    晚一些,对面来不及动作,自己便可掌握主动。

    偏偏就在自己即将发起的前一日出了这样的事,让皇父钺翎极为难做。

    他是没想到墨家在商丘城内的力量和组织能力,或者说有所了解但还是低估了。

    肯定是昨晚上才走漏的消息,能够在短短半天之内将城内混乱成这个样子,皇父钺翎只觉得这哪里是宋国的商丘这分明是泗上的商丘!

    一干人都沉默不做声,皇父钺翎骂过之后,也知道此时不能急于揪出叛徒,便道:“如此事已泄,如之奈何”

    上午还在谋划的时候,自家的院内就先挨了四枚炸弹,两辆装满火药的马车将他的院墙炸塌,使得他极为惊慌。

    众人和他都以为这是戴氏和墨家准备先把他干掉,混乱中只能选择让私兵先做防御。

    不曾想对方只是虚晃一枪,并没有围攻他的府邸,而是直接去了宫室,那里的战斗正在进行,可是指挥瘫痪,听这炮声和火枪的密集程度,也能知晓那里究竟有多少人。

    一心腹思索之后道:“城中已不能成事,不若趁乱立刻出城。”

    皇父钺翎知道自己的私兵主力在城外,城内的情况现在来看已经控制不住了。

    他又问道:“出城之后呢”

    那心腹道:“出城之后,集结大军,万万不可围商丘。”

    “其一,此间必有墨家的人相助,昔年楚师数万围攻商丘且不能下,我等围攻必然不能破城。”

    “其二,若商丘被戴氏所得,我们再攻进来就难了。若是攻城不利,屯于坚城之下,军心易散,不可持久。”

    “依我之见,不如带私兵返回封地,与各处贵族合兵一处,不围商丘,不近泗水,以封地包围商丘。”

    “不攻、不打、不野战,现在各处的封地变革,打压屠戮驱赶那里的心术不正之人。”

    皇父钺翎琢磨了片刻,微微点头,这心腹的想法甚合他的心意,也算是将错就错的补救方式。

    如今城内是不可能成事了,放弃商丘城,若是集结私兵攻打商丘,只怕一时半刻攻打不下,而且很可能在城下损失惨重。

    那些私兵可以在控制商丘城的情况下维系他的统治,但是如果商丘城先被人拿到手中防守的话,他也明白攻不下商丘。

    若是退回封地,和商丘保持着一种不攻不打不决战、搞两个宋国的策略,反倒最为合适。

    各处封地中贵族的力量强大,所谓攘外必先安,届时正可以先将封地内的潜在的暴乱分子清除。

    让开商丘、陶邑之类的不可能控制的、工商业者和自耕农势力强大的城邑,转而回到封地内对抗。

    越是大的城邑,民众的力量越强大,反倒是那些封地的村社受到了各种思潮的影响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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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功与罪
    当断不断,反遭其乱。

    皇父钺翎也是做大事的人,衡量之后,当即下令,出逃商丘,赶往封地和自己的私兵会和。

    商丘城若是能被控制,自己的私兵便可以压制商丘。若不在自己手中,攻下来千难万难。

    或许城中还有不少瓶瓶罐罐,但于此时都是可以放弃的。

    …………

    宫室之内。

    戴琮身边的几名近侍擦干了剑上的血,将那些忠于皇父一族的士卒的尸体堆积到一处。

    几名墨者在后面并不做声,戴琮轻咳一声,立刻有仆从送来了衣衫。

    换去了身上沾着鲜血的甲胄,穿上诸夏贵族的华服,正了衣冠与玉,也不带随从,自己一人走到了紧闭的宫室内门之前。

    在墨家的帮助下他已经控制住了宫室附近的局面,这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带着沾满鲜血的士卒近侍一同去见宋公。

    门很快就被打开。

    就在打开的一瞬间,戴琮立刻将泪水布满了自己的两腮,进入宫室之后,跪地痛哭道:“君上!皇父一族有乱政篡取之心,我不得已而逐之,城中战火,皆我之罪!”

    刚刚观看过了踮屣之舞的宋公子田也立刻起身相迎,酝酿了一下情绪道:“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皇父一族素来有乱政之心,狼子野心,贪而无厌,你能够驱逐他,这是你的功德,怎么能够说是罪呢”

    “你大有功于宋,今日事,可于桑林祭祀之时,告之先祖。戴公之裔,救宋于危难之中,这是先祖所喜欢的,又怎么会怪罪你呢”

    如是再三,戴琮这才起身,说道:“国政不可一日不治,皇父一族窃居询政院大尹之位久矣,国人皆怨。今日他已出逃,恳请君上以国事为重,告之百姓,当新选询政院大尹。”

    “昔年叶公子高平楚白公之乱,居功而不授,避嫌归政隐于叶。叶公真君子也,我素有羡慕之心,今日事毕,请君上许我归乡。”

    子田连忙相扶道:“此言差矣啊!”

    “昔年白公胜乱后,叶公集大司马与令尹于一身,可惟楚有才,又有公孙宁、公孙宽之辈,皆可为任。”

    “况且其时白公被杀,楚国已定,故可隐居让贤。”

    “如今皇父一族党羽犹在,商丘虽暂安,却犹有灾祸,此时民心不安,你若让位,这不是效仿上古贤人,这是置宋国社稷于不顾啊!”

    戴琮仿佛是恍然大悟,连忙跪拜道:“非君上之言,吾误社稷矣!”

    子田又道:“况且,自二十年前国人参政以来,询政院大尹之职,为君子所选,非是寡人所能定夺。”

    “祭在寡人,政出询政院,此当年血誓,寡人岂能悖誓”

    子田这是在告诉戴琮,请放心,我绝对没有夺权收政之心。

    祭祀的事,你交给我;政事你们来负责。

    只有一样,以往公田税收的作用是用于祭祀,这祭祀的钱你们得从税收里给我,不能少了我的用度。

    戴琮哪里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叹道:“自襄公之后,桑林之舞久不蹈矣,成汤所传之鼎亦少祭祀,实在是殷商子孙的罪责啊。”

    戴琮的意思是告诉子田,你放心,只要你不管政事,我准备想办法给你多拨点钱。

    用的是桑林舞和祭鼎的理由,想来这也是可以达成的。

    当年的血誓子田主要是没有实力违背,真要是想要独揽大权,这些贵族们就会先把自己干掉,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大肆提及当年的血誓。

    戴氏也罢,皇父一族也罢,以及灵、乐、萧都氏族,在子田看来,都是一个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今日事,无非也就是戴氏赢了。

    若是皇父一族赢了,今日也一定提着戴氏的人头来见,子田觉得到时候自己要说的那番话可能也和今天差不多。

    戴琮见子田这样说,又道:“如今皇父一族叛逆出逃,恳请君上授命,以叛逆之罪诛之。”

    子田略微犹豫,随后道:“皇父一族



第三十三章 反什么
    两日后,彭城。

    适刚睡下不久,就被人叫醒,难免有些起床气。

    可等接过来那张纸看过之后,立刻清醒过来。

    “两刻钟之后,七悟害都会到齐。”

    书秘知道纸上的内容,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适急忙穿好衣裳。

    一个房间内,昂贵的鲛人油灯明亮地燃烧着,这是齐国沿海地区如今发展起来的捕鲸业带来的油脂,作为石油出现之前和蓖麻油并列的润滑油和照明油脂,如今已经是不少纺织作坊必被的消耗品。

    很快,其余人都已经到齐。

    在来之前,他们已经看过了消息,都知道三天前在商丘发生的大事。

    事情已经做了,好与不好、对与不对,那不是现在要讨论的事。

    适揉了揉鼻梁,啧了一声道:“皇父钺翎也是个有想法的人,这是想要倒逼我们攻宋,以求各国反墨。”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七悟害道:“巨子之前不就说过嘛,贵族是牧民者,为一城之牧,民众不过是羔羊,可以当做三牲来祭祀他们任何想要做的事。”

    “他也是没有办法,我们就像是操过了处子的轻薄男子,将皇父一族抛弃,转而支持戴氏,他也只好再找别人。”

    几个人笑了笑,适也笑道:“只不过他打的好主意却未必有用。如今商丘不在他的手中,他也不过就是个贵族,不再是询政院大尹。”

    “我看这件事做的对,当机立断,不管怎么样,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中。是谈是打取决于我们。”

    “只不过这件事尚需再调查研究,询问一下当事人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这件事就算对,我看褒奖却需要低调一些。”

    短短一句话,就将商丘墨者的处置定了性,但话也不能说的太满。

    泗上经过这些年的内部斗争,天下派压制了泗上非攻立国派,但是激进派或者叫机会主义派也大为抬头,毕竟当年是借助了他们的力量压制了非攻立国派。

    若是这件事大加褒奖,可能会造成诸多的后果。

    商丘和别处不一样,那是墨家的起家之地,百人之中可能就能抓出来一个墨者,剩下还有三个至少是同情者。

    那是墨家在泗上之外力量最强大的地方,也是统治阶级的统治力量最薄弱的地方。

    商丘这件事处置的……在适看来,虽然很意外,但并没有多少错。

    至少抓住了主动权,但是大张旗鼓地褒奖,却可能引发别处的墨者投机心切,以至于直接在各处城邑暴动,根本不考虑实际情况。

    若是成了就有大功,若是败了最多也就是在内部被排挤,这可不行。

    所以他先声明,这件事必须要仔细调查之后,再给出结论。

    是不是情非得已

    是不是经过内部的表决

    是不是之前确实没有听到风声所以来不及汇报

    是不是经过了利弊的权衡

    种种这些,都需要督检部的人去查,最后给出一个结论。

    适一直持一种稳健的态度,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后世始皇帝给出的历史教训。

    没有足够的干部、没有足够的民众基础和宣传,就算天下一统,很可能被贵族们抓住机会反叛。

    再一个先楚后中原的战略这是一直定下的,宋国和中原地区不是当务之急。

    他持稳健的态度,七悟害之中既有持激进机会主义态度的,也有持妥协非攻立国的,对于这件事他也只能以巨子的身份,谈谈必须经过调查再给予褒奖以及低调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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