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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砀山的地形和城防,并不适宜于穴攻。砀山城最大的缺点,就是外围的边角都是砖石结构,这倒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如果外层覆盖的是土,铁弹打出去,很可能深陷于土中,反倒没有杀伤。”

    “可若是砖石,集中火药,猛攻一角,调整一下射击的仰角,就可以让铁弹砸在石头上四处乱飞,给敌人以重大的杀伤。”

    “如今砀山已经被围,南北都有沼泽,我们最适宜的进攻方向就是东边。不若大张旗鼓,就是猛攻东侧,使得城中士卒集中于东墙。”

    “我们大张旗鼓,他们便不敢不多派人手。”

    “多派人手,人群就密集,铁弹平砸在砖石墙上便可以跳起,杀伤极大。”

    “以之字形的壕沟坑道接近、以炮兵削减墙上的敌军,靠近之后再以先登营猛攻,只要攻破一角,则砀山皆破。”

    这计划却和六指所想的不谋而合,六指看了看穴攻的方案,成功率实在不高,而且一旦失败,对于军心士气的打击极大。

    四周的壕沟和水渠,以及延伸出来的外层防御,都使得挖地穴到地基的计划事倍功半。

    他也是考虑到了义师的炮兵优势,如何将这个优势发挥出来,扬长避短,这便是一方主帅所要考虑的问题。

    看了看炮兵指挥官的计划草案,六指点点头,以示认同。

    泗上攻城法的整体思路从未改变,就是依靠之字形的土木作业壕沟,接近于城墙。

    利用炮兵的优势,猛攻一点,隐蔽出击,一举拿下一个凸角,那么整个城邑的防线就会崩溃。

    因为这是砀山城,而不是砀山堡垒,并没有二重堡垒建筑在城中,所以边角就是最大的弱点。

    之字形的壕沟战术,在之前几次攻城战中都发挥的淋漓尽致,城中不可能没有防备。

    但这种战术的流氓之处,就在于只要攻城一方炮兵占优、有熟练的工兵,就算城中知道外面的战术也无可奈何。

    说是之字形壕沟战术,实际上也可以称之为平行壕战术。

    以城邑城墙为点,最短的距离必然是和城墙垂直的垂线。

    但是,这种垂线会在守城一方的炮兵笼罩之下,会给攻城一方极大的损失。

    之字形壕沟的优势,就是用和城墙平行线为锐角的壕沟,靠这个壕沟的正弦慢慢接近城墙。

    城上的炮兵对于在壕沟中运动的士卒没有威胁,因为和城墙成锐角,在城墙上的炮兵看来,就像是一道平行于城墙的线,铜炮对于壕沟内的人无法打击。

    但因为之字形锐角的存在,实际上整个壕沟是不断接近城墙的,一旦接近到城墙三五十步之内,就可以派出先登营猛攻,使得最危险的距离城墙二百步到五十步的距离形容虚设。

    先登营,是各国诸侯和泗上的叫法,也有称之为掷弹兵的,或者以往在墨家体系内叫备城门之士,其实都差不多。

    他们装备有火枪和铁雷,有些人甚至不配火枪只带短剑和铁雷,算是步卒中最精锐的部队,大多数都是些挑选出来的壮汉。

    只要他们能够接近城墙,一两次猛攻就可以登城。

    想要应对这种“猥琐且流氓”的攻城方式,其实也很简单:派出野战部队出城,毁掉辛辛苦苦挖掘的壕沟;要么就是炮兵占据优势,毁掉攻城部队的炮兵。

    可方法简单,做起来却难。

    如果野战可以获胜,干嘛还要依靠守城呢

    因而这种战术在这个时代的围城体系下,机会可以算得上是攻无不克,而且经过“科学”的计算,只要步卒数量是守城方的五倍、炮兵是守城方的两倍,便可以保证能够在一个月内攻下一座火药时代的棱角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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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砀山围城战(四)
    次日一早,工兵旅就已经开始了行动。

    他们的身后是几乎攻城方所有的炮兵,掩护他们,防备城中的士卒出城反击。

    这么远的距离,倒是不用担心城上的铜炮能够打到工兵。

    一个步兵师在工兵的侧后展开,也是为了防备城中的反击,一个骑兵旅也在周边待命。

    泗上的工兵旅组建的很早,最早是墨子时代守城的“备穴士”,里面有不少赵地、中山等地的人。

    最开始“备穴士”的组成,主要就是宋、卫、齐、鲁等地区的一些挖井的工匠,他们追随墨子,以自身的祖传手艺,作为墨子《备穴篇》中诸多技巧的源泉。

    井在诸夏出现的很早,中原地区特殊的冲击平原地形,使得挖井是个很技术的行当:稍微挖不好,那就会导致塌陷,闷死在井里面,所以能够在中原挖井的人都是有一定的技术的。

    等到墨子去世后,适便以备穴士为基础组建了专门的工兵,包括一部分他教出来的弟子;从大冶山、陵阳等地召来的老矿工;以及一些中山、赵等地的……盗墓世家的年轻人。

    后世太史公言:中山地薄人众,犹有沙丘纣淫地馀民,民俗懁急,仰机利而食。丈夫相聚游戏,悲歌慷慨,起则相随椎剽,休则掘冢作巧奸冶,多美物,为倡优……

    太史公的意思是说,邢台、石家庄附近的人,农忙的时候种地,农闲的时候结伴抢劫杀人,晚上盗墓……

    那里也算是此时的一种地域特色,因为那里战乱频繁,加之之前商王朝还在那里作为行宫过墓地确多,而基层基本处在一种无人管辖的状态。

    那里又是北方马匹贸易的重要道路,以及北方和中原贸易的中转站,所以那里的人白天聚众一起抢劫杀人当做副业,晚上就盗墓挖坟发家致富。

    这是一个从春秋时候就开始兴起的行业,墨家薄葬,反对的就是厚葬;盗墓者则是顺应时代,你不是厚葬吗我就挖坟致富。

    说起来盗墓的这些人和墨家其实在“理念”上很不对付:要都是薄葬了,盗墓的怎么致富

    双方也发生过不少的冲突。

    后来墨家开始北上赵地、渗透中山,逐渐也有不少人加入了墨家,进入了工兵部队。

    以挖井的、矿工、盗墓的为技术骨干,工兵旅组建起来后帮着泗上打赢了不少的围城战,比如当年齐墨战争中的几次攻城,都是工兵旅打的头阵。

    还有不少人当年还参加过楚王平定陈蔡王子定分裂之战,不少骨干都是些超龄服役的老兵,技术极为娴熟。

    几名老工兵嘴里咀嚼着从南海地区运来的槟榔,悠闲无比地拿着各种出台于挖井、盗墓和挖矿的工具,等待着前面的同袍搭建好掩蔽物。

    前面的工兵用柳条筐装土,后面的步卒送来后,他们用柳条筐堆积出一个掩体,厚重无比,就算是城墙上的铜炮瞎猫碰到了死耗子,铁弹也不会伤到后面挖坑的人。

    每隔大约五步就有一个老辣的工兵准备挖坑,工兵旅的一千五百人分为三班,五百人一班,每一班挖一个时辰,然后交替换班,日夜不停。

    等到前面的那些柳条筐堆积好后,这些不知道挖过多少方土、挖过营垒壕沟、挖掘地穴通道、挖过坟墓、挖过井、挖过矿、挖过水渠的工兵们便开始了劳作。

    他们站在柳条筐的后面,快速地挖出了一个身位的坑,按照之前参谋们定下的白线瞄准五步之外的同伴的位置挖掘。

    参谋们要计算一下距离城墙的距离和城墙的高度,以确定深度足以躲避城头射来的铅弹和铁弹,但这些老工兵们不需要参谋们又是三角又是运算的图纸,只需要眼睛一搭,就知道这么远大约应该挖多深。

    铁锹在这些老挖坑人的手中飞舞的极快,泥土扑簌,却没有四处飞溅,而是都被装入了后面同袍携带的柳条筐中。

    连长们负责运用简易的量角器,按照旅级的命令部署挖坑的角度,从而保证城头的炮既不能击中壕沟造成纵射伤害;又可以最为省力省土方的接近城头。

    一个时辰的高负荷劳作,需要大量的能量,这些工兵们的待遇也很好,除了正常的军粮外,每天还可以有半斤肥肉作为补充。

    在东侧城门对面最南端的那处壕沟处,一名三十开外已经当了十二年工兵的老兵从容而又快速地挖掘着,一边挖着一边和身后的几名新兵聊着天、传授着经验。

    以他的经验,只要好好挖、只要按照上面的要求挖,根本不可能出现伤亡。

    城里的人要是有野战的自信,他们这些工兵这时候就不是挖之字形的壕沟,而是跟在那些炮兵的屁股后面部署炮兵阵地了。

    这老兵也是有趣,一边挖着一边和后面的新工兵开着玩笑道:“啧啧,看看,泗上最精锐的第一师蹲在咱们屁股后面保护咱;咱们花钱最多的炮兵也一样保护咱们。这天下最精锐的两支部队护着咱们,这面子还小吗”

    后面的几个新兵便笑,老兵朝着手心吐了口唾沫,又道:“你们挖的时候,得会用劲儿,不能胡乱挖。要是胡乱挖,挖上一会手臂就酸了,又不出活。”

    “你得这么挖……”

    边说着,边在柳条筐的阴影下作了几个示范的动作,这些看似很寻常的动作,是他们这些专业挖坑的人挖了十二年的经验,只能言传身教,方可传承。

    以一个伍为一组,老兵只挖一个身位,然后其余四个人要把



第六十章 砀山围城战(五)
    城内用于壮胆的炮击持续了两轮之后就戛然而止。

    既然毫无作用,那就不如留下火药和铁弹,免得浪费。

    等到两个时辰的倒班时间一过,休息完毕的老工兵再次和伙伴们踏入已经拓宽成型的壕沟,继续向前挖掘。

    这种壕沟他已经在实战中挖了不下于五次,从当年齐越泗上霸权战争开始,泗上这种平行壕掘进的攻城战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一切在老兵看来,都只是按部就班。

    就像是在泗上那些屠狗的屠户杀狗一样,先把狗吊起来勒住脖子使之呼吸困难,然后在快要窒息的时候倒上水直接呛死,在不懂行的人看来一定惊叹,可在懂行的人看来这就像是农夫锄草、工匠盖房一样简单而又程序化的事。

    没有什么意外,也不可能有什么意外。

    …………

    指挥所内,六指拿着千里镜看着远处如同蜘蛛网一样的壕沟,观察着壕沟掘进的进度。

    收起了千里镜,和身边的军团墨者代表道:“我看巨子给我们的时间有些多了。十五天之内,足以拿下砀山。”

    军团的墨者代表也赞同这种说法,参谋部已经将敌人任何可能的反击方式都想到了。

    军团代表笑道:“如当年索卢参西行,在希腊看到的那些戏剧,巨子评价说,多有所谓机械降神之说,但凡矛盾解决不能的时候,便天降神祇,皆大欢喜。”

    “我看今日砀山之围,皇父钺翎想要获胜,也除非机械降神一途,别无他法。”

    六指也大笑道:“可惜咱们墨家讲究民为神主,便是真有神,却要助不义无道的皇父钺翎,那也要被真正的神所消灭。”

    “城中苟延残喘,唯一对我们有威胁的,也就是出城袭扰反击,可出了城他打得过我们吗”

    这话倒不是自大,精锐步卒的比例至少达到了五比一,而且还有炮兵的优势,以及营垒防御的加成,城中那点人出城反击的机会一点都没有。

    战争打到这种地步,结局就已经注定,也注定了不会有半点波澜。

    现实世界的残酷之处就在于没有机械降神的可能,也就没有在一切都算到的前提下出现意外的可能。

    军团代表想了一下,摇头道:“唯一担忧的,就是那些诸侯的使节,会不会觉得就算是修筑这样的城邑也无用,使得巨子想要将各国拉进修建城防的军备竞赛的策略不能够实现”

    “他们只怕并不知兵,到时候只能看到砀山和以往的四方城邑如此不同,依旧一月而下,只怕他们觉得得不偿失,便不修筑。”

    六指挥手洒脱笑道:“巨子的意思是杀鸡儆猴,威慑各国为主要目的。能够拖入修筑堡垒的军备竞赛当然可以,问题在于他们若是不修筑……岂不是对我们更为有利”

    “修筑城邑,就要变革、就要刮民,内部矛盾增加,对我们将来有利。”

    “不修城邑,无需变革,得过且过,我们源于外部,两筑法、三筑法的夯土城墙,挡得住我们的炮击”

    “并无区别。一个是内部矛盾增加有利于我们,但我们是天下人的同时,也是各个诸侯国之外的化外之人,可以凭借武力解决许多问题,未必一定要站在当局者的角度,只考虑内部矛盾的激化。”

    六指指着远处的砀山城道:“当年和齐人作战,铜炮运转不易,巨子不得已才用壕沟接近火药炸城的方式破城。若是临淄和砀山一样距离彭城不过百里,运输容易、后勤充足,巨子当年又何必非要挖坑铜炮排开,半日就能把夯土城墙轰开。”

    “依我看,经此一战,各国肯定是要花费高昂地去修筑都城和边境的城邑,他们别无选择。”

    军团的墨者代表和六指一样,都参加过当年的齐墨之战,六指略微一提,他也就明白过来。

    想了一下,又问道:“咱们墨家在子墨子之时,以守城著称而闻名天下。你以为,若是我们防守,如何才能守住这样的攻城手段”

    六指嘿然笑道:“子墨子言,守城有上中下三守。上守,出城野战,战而胜之。只要我野战无敌,谁人能逼我守城困守孤城,本为下守,又何必做”

    军团代表笑道:“你这是偷换概念,若是巨子在,非要批评你的。我问的,便是野战不胜不得已而守的情况,和子墨子所言的‘三守’不一样,子墨子谈及的是战略,我问的是战术。你非是不懂,却故意混淆,看来你定然也不会防守。”

    六指点点头笑道:“是呀,真要是把皇父钺翎换做我,除了固守以待诸侯干涉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野战又打不过、人心又不归顺、士气又不高昂,怎么打嘛”

    以他一直所受的教育和影响,他向来觉得,战争只是无奈的选择,如果有更好的方法解决各种矛盾,战争当然可以不用爆发。

    然而墨家从墨子开始宣扬非攻助弱开始,一直到现在整个思想的萌生和发展已有将近六七十年,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只靠嘴皮子讲道理是没有办法利天下的。

    战争的胜负很多时候在战场之外就已经注定,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谋者无赫赫之名,砀山一战注定了不会是一场惨烈的会战,以为关乎胜负的那些东西都已经在开战之前解决了。

    到现在这一步,单就这场战役而言,胜负已无悬念。

    …………

    远处各诸侯使节观察团所在的土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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