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野心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最后一个名
“若有违者,天地共戮!”
一种贵族心想,原来如此,在这等着我们呢
这显然是楚王的死士出面,借此来让一众贵族发誓要辅佐王上。毕竟邾城必须要有人守,守到最后的时候必须要放一把火把邾城烧为焦土,这样才能有机会为楚王和贵族的奔逃拖延时间。
在巴水野战,自然不行,申公败了之后楚国贵族们就明白,野战的话很可能大家都死在阵中。
野战断后,若是寻常死士并无指挥数万大军的能力。
守城的话,也就是说说守城,实则就是为了焚城焦土。
墨家攻城的手段之高那是名扬天下的,没炮没坚固的新式城墙守军没士气,守个屁
既然是楚王的人出面守城烧城,贵族们总要有所表态,这其实就是个交易。
熊良夫本来得位就不正,虽说贵族们不反对,但不反对的前提是贵族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反动变法。
现在熊良夫从江汉跑到南阳,除了血统名义之外一无所有,到了那边如果当地的贵族不认怎么办如果当地的贵族举别人为君怎么办如果当地的封收买了这些失去了封地如丧家之犬的江汉封君怎么办
虽然盟誓这种东西基本没用,但基本没用也比一点没有强一些,而且这还有一个涉及到担责任的问题。
如果焚城焦土的说法由楚王自己提出,那么这件事的责任就是这样的:楚王要焚城,贵族们反对,但王命难违,于是焚城。
一旦出事,一旦情况不利,贵族们立刻就可以把熊良夫交易出去,并且义正辞严,此人不仁,非是吾君。
贵族们固然怕熊良夫卖了他们,熊良夫又岂不担心贵族卖了他
如果焚城焦土的说法由楚王的死士提出,那么这件事的责任便是这样的:死士忠贞为国,楚王反对、贵族反对,但此人留守城邑为王和贵族争取时间逃离,最终焚城。
死士的做法是符合道义的,为君而死,这也是值得称赞的。那么这种称赞之下,焚烧个城邑,也就是可以商榷的,最起码或许会有人觉得情非得已、此人义士。
再者人都死了,墨家抓谁去
实际上焚城这种事,是个技术活,并非是随便一把火就能阻碍追兵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嘴上反对
放火烧城这种事,但凡做了,就要面临风险。
不少封君心想,你作为国君把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却戛然而止,还不是希望从我们嘴里听到烧城的建言
做事我们去做,背锅也是我们去背,那要你这个王上干什么呢
这一次一众贵族出奇地一致,并不沉默,却没有一个人接话说要烧城。
众人均想,烧城确实是一个好计策,只是就算烧城,也必须得有王上的命令,我们只是迫不得已执行王命,否则别想让我们担负这个大罪名。
如今既有纸张,总得讨要一个正式的王命,留以存证,免得将来说不清楚。
今日你能为了大位和我们一起搞死你的亲哥哥,鬼神难知明日墨家打不动了要议和你会不会把我们扔出去。
再者墨家总归是讲“法”的,按照他们的法,祸不及家人,自己家族的后人还是有机会活下去的。
可侠以武犯禁,那些市井侠士们却不**,到时候若是被杀了全家,又找何人去讲道理
就在一众贵族推脱的时候,楚王身边的一个美男起身道:“事已至此,唯有放火烧邾城为焦土,方可阻挡墨家进军。”
他这话一说,立刻便有许多贵族起身道:“此事不可。”
“邾城之民,皆楚之民,烧城不仁。”
“况且此时风干,一旦火起,邾城皆为栏杆茅草之庐,难以控制,定是死伤无辜之民极多。”
“火势极大,虽然的确可以挡住墨家,但却不仁啊。”
提议焚城的美男正是熊良夫身边的男伙伴之一。
贵族们大声反对,其实话的本意是:“好极了,这个责任你来背。赶紧烧,风干,一旦火起,邾城要化为火海,附近的山林也一定要烧了。”
这是话中的真正含义,放到耳朵里听到的则是源于不仁的反对。
那美男大喝道:“大事不拘小仁。若墨家兵至,将是亡国灭种之灾,社稷颠覆,宗庙倾隳。为君为臣者,当以守宗庙社稷为大义,其余皆小事。”
“妇人之仁,岂能成事大丈夫当机立断。”
“若邾城不焚为焦土,墨家顷刻追至,粮草丰足,又能调动愚民运输,便可继续追击,难以摆脱。”
“届时,楚国上下君臣,均要毁于残暴之墨家。君臣皆亡,何以复社稷、归宗庙”
“惜此时夏汛未至,若不然,当掘开大江,以阻墨家追兵!”
他的话说出了一众贵族的心声,但一众贵族们依旧反驳道:“此事不仁。”
连楚王自己也说道:“此事不仁,我为楚王,牧楚之民。岂可焚城以阻追兵”
男宠行大礼于楚王道:“王上之恩,无以为报,只有倾全力保社稷、护宗庙,以报恩于万一。”
“我虽不能野战,却可守城。”
“王上与诸君公子宜速退,重整旗鼓,联络诸侯。昔者越人灭国,勾践卧薪尝胆,训越甲三千,一战雪耻。”
“今日墨家之威暂不可挡,却可行勾践故技,赞避锋芒,将来夺回宗庙以祭。”
说罢以头抢地,额头满血,楚王长叹,连忙相扶。
那美男起身后,面视一众贵族,双目圆睁道:“此事我必死矣。我死,若楚能存,则我为大义而死。”
“天下毁我不仁、不义,哪怕是墨家毁我为战争犯,我亦不惧身后之名。诸君公子,勿忘今日之耻,辅佐王上,以谋复郢都,继宗庙。”
“若有违者,天地共戮!”
一种贵族心想,原来如此,在这等着我们呢
这显然是楚王的死士出面,借此来让一众贵族发誓要辅佐王上。毕竟邾城必须要有人守,守到最后的时候必须要放一把火把邾城烧为焦土,这样才能有机会为楚王和贵族的奔逃拖延时间。
在巴水野战,自然不行,申公败了之后楚国贵族们就明白,野战的话很可能大家都死在阵中。
野战断后,若是寻常死士并无指挥数万大军的能力。
守城的话,也就是说说守城,实则就是为了焚城焦土。
墨家攻城的手段之高那是名扬天下的,没炮没坚固的新式城墙守军没士气,守个屁
既然是楚王的人出面守城烧城,贵族们总要有所表态,这其实就是个交易。
熊良夫本来得位就不正,虽说贵族们不反对,但不反对的前提是贵族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反动变法。
现在熊良夫从江汉跑到南阳,除了血统名义之外一无所有,到了那边如果当地的贵族不认怎么办如果当地的贵族举别人为君怎么办如果当地的封收买了这些失去了封地如丧家之犬的江汉封君怎么办
虽然盟誓这种东西基本没用,但基本没用也比一点没有强一些,而且这还有一个涉及到担责任的问题。
如果焚城焦土的说法由楚王自己提出,那么这件事的责任就是这样的:楚王要焚城,贵族们反对,但王命难违,于是焚城。
一旦出事,一旦情况不利,贵族们立刻就可以把熊良夫交易出去,并且义正辞严,此人不仁,非是吾君。
贵族们固然怕熊良夫卖了他们,熊良夫又岂不担心贵族卖了他
如果焚城焦土的说法由楚王的死士提出,那么这件事的责任便是这样的:死士忠贞为国,楚王反对、贵族反对,但此人留守城邑为王和贵族争取时间逃离,最终焚城。
死士的做法是符合道义的,为君而死,这也是值得称赞的。那么这种称赞之下,焚烧个城邑,也就是可以商榷的,最起码或许会有人觉得情非得已、此人义士。
再者人都死了,墨家抓谁去
实际上焚城这种事,是个技术活,并非是随便一把火就能阻碍追兵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牢骚
解决了后撤事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后,楚王便下令舟师登岸,焚烧船只,不能让楚国舟师落入到墨家手中,也是为了北逃之后能够有底蕴再组建一支水师。
巴水上游,墨家的精锐主力正在缓缓向南前进。
六指并没有选择速攻邾城,只是派出小股部队向西佯动。
邾城城防不算坚固,若是以精兵突袭猛攻,其实是有可能攻下的。
但是六指不想冒这个险,因为留给他立下不世奇功的时间不多。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不能一鼓而下邾城,以至于楚国大军拼死来援,使得他的兵力不得不分开两半,那就大为不妙。
现在大军距离邾城六十余里,如果都是轻装步卒这个距离可能没那么远,但是墨家的步卒越是精锐,对于后勤辎重的要求也就越高,尤其是大量的铜炮,不可能走丛林丛生之处,需得走路,这样距离就有六十。
他对于现在的战果其实已经是相当满足,自己用陆军困住了楚国水师,可以说只要毁了楚国水师,不管是楚人野战还是逃走,过了邾城他就可以分兵回江淮,打出更好的局面。
现在墨家攻到了鄂城,但实际控制区从合肥到这边实际上都是空虚的,全靠一条水路北侧的狭窄地域支撑后勤联系,这也是六指不敢让舟师和楚国决战的原因,因为舟师输不起。
泗上的主力骑兵居多,六指相信适若亲自领兵,会利用内线作战和骑兵优势各个击破。
但泗上主力的控制范围最多也就到寿春、庐州。
所以六指急于搞掉楚国的水师,分兵江淮,北上申息,建起一条从汉中南郑到鄢郢襄阳、再到申息、淮河的一条防线。
分兵越早,将来的局面就越好看。
现在看来,灭掉楚国舟师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便不想再用险。
奇兵得胜,往往是不世之功。但获胜不能只靠奇兵。
六指现在只能赌一赌,楚国君臣不想放弃江汉,选择在这里和他来场野战。
不管是他还是泗上中央,都没有说干等着楚国自投罗网,一步步走下来,其实目的很明确:江汉对楚国不容有失,放弃江汉,这不是壮士断腕的勇气,这是壮士砍下手足的勇气。
对六指而言,楚王已经是穷途末路,只要舟师之围不解,楚王必定无处可多,十有**要被他所擒,因而他不急于这一时。
楚王可能不知道,但六指很清楚,之前的那一支精锐奇兵此时应该已经扑向了襄阳;南郑之兵也会顺着汉水南下疾袭支援;南海军团也会占据湘江北下。
故而他要做的,只是分兵一支,先灭鸠兹,北上破关,切断楚王经大别山小路逃亡的路线,迫使楚王要么退回江汉死守,要么经鄢郢襄阳北上。
鸠兹国的主力一千多人已经覆灭,鸠兹小国,一个旅便可灭,北上夺关也非难事,一旅之兵足以控制鸠兹以及北上的关隘。
在他看来已经是万无一失。
正自行进间,有传令兵追来,回报道:“楚人集并舟船,正在焚烧。”
六指一拍额头,骂道:“熊良夫这是想溜。哎呀……”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一件事,连声问道:“於菟的第六师有什么动静没有”
传令兵自南而来,便道:“於菟师长并无动静。但是舟师确定了楚人正在焚船之后,已经自下而上。”
六指嗯了一声,心想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於菟的第六师善守,於菟这人很遵守命令,绝对不会轻易出击以免出现突出被围的情况,这也是敌前军委让第六师去守沙洲的原因。
一开始六指和其余人都判断,沙洲被围之后,楚国一定会竭力反扑。这一点他们判断的没错,申公的军团也是源于此才从鸠兹南下加入楚王主力,为他围歼申公军团创造了机会。
但按照常理推断,楚王已经是一边猛攻沙洲,一边拼死一搏野战迎敌,哪曾想楚王居然准备直接跑路,而且这个跑路的方向很明显就是往北边跑,根本就不准备在江汉坚持。
於菟太守命令,野战守卫的话实在是一等一的人才,可遇到这种事难免有些判断不足。
六指觉得若是自己还是师长守在沙洲,只怕看到楚人焚船,第一反应就是楚人要溜,立刻向北进攻,让楚人乱成一团——守沙洲的目的是扼住楚国的舟师,现在都焚船了,那沙洲之师就该全力出击。
不过转念又想,即便自己做旅帅师长的时候,几仗打来终究非是主帅,战场局面的变化还是主帅调动的,自己只是抓住了战机,不过就算不抓住战机,胜利也是必然,唯独可能就是难以脱颖而出罢了。
如此看来,於菟无错,也稳稳地完成了任务,楚人不攻是楚人的事,可沙洲至今还在第六师的手中,甚至于逼得楚人焚船。於菟只是略微缺乏一点战略战场的大局观。
六指停下来,就在马车旁边和几个人开了个简短的会。
“会不会是楚人的诱敌之计于半途设伏,待我军主力追击”
有人如此问,六指摇头道:“跑是肯定想跑的,就算是半途伏击,那也不过是为了跑而做的战术准备。”
“但第六师那边肯定是安全的,楚人不可能分出极大的兵力只是为了歼灭第六师,而完全忽视我们这些主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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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野心
说起这个,旁边几个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政变之后不久,新军中就开始清理两种人。
一种是那些忠于旧楚王之人。
另一部分则是一些受到墨家影响较深的年轻人,满嘴平等、尚贤、人民、利天下之类言辞的人,但凡沾边那就是有墨化的嫌疑,各自清理。
验明正身,是墨者的不敢杀只能驱逐送回,不是墨者的则被杀了几个以儆效尤。
可此一时彼一时,之前不敢随便说,这时候发发牢骚却还是毫无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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