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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公子南伽

    毕竟在他的眼里,他乃是南地的天命之主,不管是谁,都要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他不屑于针对任何一个对手,因为根本没人会是他的对手,吴珩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他的心境,狂傲无边!

    所以不能找端木朔风!

    吴珩的脑中突然就想起了另外一人。

    尉迟惇!

    知道时间不能耽搁,当下他便马上招呼了几个下人过来,然后沉声吩咐道:“这两个人在我回来之前,绝不能放走!”

    这几个下人知道他的身份,赶紧抱拳道:“是,先生!”

    老人在一旁都快吓晕了,赶紧解释道:“大人,大人!我们不认识他啊!大人!我们真的跟他没关系啊,大人!”

    吴珩对此根本懒得理会,直接快步离开了。

    我当然知道你们跟他没关系,留你们在这里,自然是要拿你们来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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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边,顾玄已经跟着答应了自己条件的谢厚胤快步出了城主府。

    端木南漓跟在旁边,一路上都在偷偷地向他询问,到底是如何说动的谢厚胤,她端木大小姐也想学学,来日就有办法治这个跟屁虫了,只是顾玄一直摇头不答。

    其实道理很简单,顾玄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一直恪守规矩的谢厚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这句话就是,“我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谢厚胤其实是喜欢端木南漓的,这是顾玄通过观察分析得出来的一个结论,想来端木朔风将他从军中调来作为南漓的贴身护卫,也是为了撮合这两人,若是谢厚胤自己对她没意思,这样一个人,是肯定不会答应离开军伍的,但只要不是傻子,就看得出来端木南漓对他这个救命恩人十分有好感,所以顾玄明摆着告诉他,只要自己留下来,他谢厚胤就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感情的事情,难道你能强来么

    不管有没人可以,但他谢厚胤肯定不是这样的人,他更不会对端木南漓如此,所以顾玄以此作为条件,劝




第二章 天命
    山是山,海是海,山海之间,有千万里的距离,也有千言万语不可言说。

    像顾玄这么聪慧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端木南漓对他的那种好感呢,可惜他是凉国的皇子,而她则是卫国的公主,凉国来日必将北上中庭,一统南地,两国开战,也是迟早的事情,而他怎能与她产生任何感情呢

    谁是清白地来到这个世上呢

    我们所要背负的种种东西,是早在我们出生以前,便已经被上天决定好的。

    宿命的可怕,不在于它的不可改变性,而在于我们从一开始,就无从选择。

    何况他顾玄,又有什么资格想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呢那是幸运儿才配拥有的东西。

    他可是从心里答应了顾苍,兄弟俩要一起建立一个崭新的世界啊,他怎可为儿女私情而停下。

    世间还有千千万万人在遭受苦难,二哥还在为此而奋斗努力,他怎可因为一己私欲转而开始享受呢

    手持缰绳,策马狂奔,沿着祁连军耗费了十余年才开辟出来一条大道,一路全速下山,哪怕是被甩得差点摔下马去,但顾玄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停,他突然不告而别,仍是谁都会觉得不对,更何况那位盛名在外的端木太子更加不是傻子,只怕很快便会反应过来。

    此刻的祁连城南城门口,吴珩与尉迟惇两人带着人手,这才姗姗来迟,紧赶慢赶,仍然晚了一步。

    只是看到城门口守军的那副样子,吴珩的脸色便马上沉了下来,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尉迟惇心中一突,知道大事不妙,赶紧上前朝着端木南漓询问道:“侄女,那小子呢”

    端木南漓鼻头微红,伸出手,背对着众人偷偷地抹了抹眼角,然后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直接掉头离开,闹得尉迟惇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毫无面值,却也无人敢跳出来说她一句不是。

    倒是一旁站着的谢厚胤沉声回答道:“他走了。”

    尉迟惇顿时大怒,把刚才从端木南漓那吃的憋,顺势全部发泄了出来,朝着谢厚胤便大吼道:“是谁放走的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放人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全城戒严,不准放人进出么你是干什么吃的”

    谢厚胤眉头微皱,面对这位尉迟家出身的显贵将领,端木朔风的亲舅舅,城主府里的大人物,仍是坦然地直接回答道:“是我放他走的。”

    尉迟惇一愣,旋即就是一股怒气上涌,被端木南漓甩脸色他认了,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尉迟惇被气得刚要对其破口大骂,吴珩赶忙拦住了他,大声劝说道:“尉迟将军,现在可不是纠责的时候,这人竟然突然不告而别,那已经坐实了他的身份必然有问题,现在该马上派人沿着大路追过去才对,得赶紧把人抓回来!”

    尉迟惇仔细一想,心道也对,这人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何必心虚逃走,想到这,他赶紧朝着旁边的副将沉声下令道:“你没听到先生的话吗还不赶紧给我派人去追!你他妈愣在这干什么想留下守城门吗老子告诉你,追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

    副将被骂的一点脾气没有,只能低着头连声称是,然后好像逃难一样赶紧跑开,让守军赶紧打开城门,准备召集手下备马追出。

    尉迟惇骂完了这边,还朝着旁边站着的谢厚胤狠狠地瞪了一眼,然而后者只是轻轻地咧了咧嘴角,什么都没说。

    老子是祁连军的人,你又不是我的上级,我管你怎么想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尉迟惇是哪个家族的关他谢厚胤屁事,指着我鼻子骂,你凭什么

    被尉迟惇这么一激,哪怕是感觉自己犯下了大错的谢厚胤对此更是没有后悔,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做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是

    错了就认,然后想办法弥补,不行就罚,后悔有什么用

    这是大将军从他入伍起教他的第一句话,被他引以为做人的信条,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谢厚胤哪儿会知错认错。

    这边,对于这位前途无量的祁连军中小将,吴珩的态度明显要客气多了。

    尉迟惇这个人吧,虽然出身名门,家学渊源,本事其实也不小,但要论领兵打仗的能力,和这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可差了百倍不止,将来卫国进军,这谢厚胤必为手下的中流砥柱,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帅才,故而吴珩的态度自然要好上许多,相比于他此刻犯的错,吴珩更期待他未来能创造的价值。

    吴珩走到一边,朝着谢厚胤叹息道:“唉,谢将军,你或许是被这贼人给蒙蔽了,你却不知,他是凉国的奸细!”

    谢厚胤对这位吴先生的印象不错,知道他是个真本事的人,再加上端木朔风和祁连军大将军,也就是他的顶头上司都对其推崇备至,对他,谢厚胤自然是服气的,与跟尉迟惇的态度完全不同,听其这么一说,顿时眉毛一挑,有些惊讶道:“先生,此话当真”

    吴珩非常郑重地点了点头道:“这自然是真的,我岂会信口开河”

    话到这里,谢厚胤才终于有了一丝丝后悔地道:“亏我给了他一匹快马!哎!”

    吴珩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旁边一直听着的尉迟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全城戒严,你怎么能不请示城主府就放走他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

    谢厚胤懒得跟他掰扯,也不可能把顾玄对他说的话原样说出作为解释,毕竟那是他的私心作祟,而此刻,他已暗暗发誓,以后决不能再因为一些儿女私情而坏了规矩,想到这,他当即



第三章 两方
    策马奔行的下山路上,因为胯下战马的脚程极快,又是下冲之势,更为其添了几分速度,只见两边过往的树林影影绰绰的,只能看见一团团模糊的景象从周围迅速掠过,把整个身子都俯在了马上的顾玄,听得耳旁的风声,忍不住回首望去,背后的祁连城,简直雄伟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也难怪刚才开个城门都用了许久。

    祁连山的祁连城建立在两座山脉的正中央,是卫国穷尽了人力物力,花费了几十年才开凿而出,依托山势而建,城池左右两边都是高山,城门的面前则是可供骑兵驰骋的一段高坡,若是有不识相的敌人选择从山下硬攻,莫说是从城头丢下大批的滚石,圆木,热油等物防御,就是直接敞开大门,放出骑兵从上而下冲出来,那也是一副天河倾斜的场景,便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凉国铁骑,也不得不在这般天险面前败下阵来。

    想不到他今日,今日从中走了个来回,阴差阳错,世间之事,奇妙莫过于此。

    顾玄一直沿着下山的大路奔驰,根本不敢为了躲避可能跟来的追兵而改变方向,亦或者故布疑阵绕路,那是找死。

    第一,他完全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一旦改变了方向,他自己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下山,第二,他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哪些地方布置了隐蔽的哨卡,如果到处乱蹿的话,山林里的士兵反而更容易发现他从而将其拦下,第三,这里乃是卫国边军的大本营,人家可以动用的人手,肯定千百倍于他,他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那不管藏哪儿肯定都要被发现,倒不如就这样一鼓作气赶紧下山,说不准还能碰到个什么凉国游曳的骑兵队伍,斥候等等,只可恨随身的东西,都掉在了那燕南山中,什么身份凭证都没了。

    由于各国朝廷对地图的管制十分严格,所以端木南漓临行前赠于他的一份地图,也只是大概的地形,说白了,他只能沿着一个大概的方向跑,这地图的精度太低,顾玄也很是无奈,两地相距甚远,就算不顾脚程地跑,起码也要跑上两天,中间还指不定会遇上什么麻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祁连城他肯定是待不下去,黄沙县不能一日无主,他过了这么久才回去,已经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得之前的一切心血,都已经毁于一旦。

    想到这,他回去的心又迫切了许多,整个人恨不得多生两只翅膀,学那传说之中的大鹏,一跃便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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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正如他所想,因为他一直不回来主持大局,整个黄沙县现在的确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上次在县衙府的大堂里,由于陆议当众发誓,愿以自己的性命相担保,再加上周围其他人的劝说和阻拦,打了陆议一巴掌的靖龙虽然非常不

    甘,但也只能暂且按下了心思,毕竟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理由,让此人不惜以性命作为交换,也要阻止自己去上报朝廷,故而他又耐着性子等待了两天,这次终于还是等不住了。

    县衙府里的官员们,以靖龙为首的,是主张立即派人出城去寻找,同时把整件事不加隐瞒地上报朝廷,让朝廷发兵帮助寻找,而另外一边以陆议为首的人,却主张在城内静等,王爷他吉人自有天相,必然回归,这种虚无缥缈,毫无依据的话,纯粹是靠着陆议的个人魅力才能安抚住,不然谁也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反对靖龙。

    毕竟靖龙大人说的,才是最正确的处理办法,这件事他们本就没有任何责任,哪怕被朝廷迁怒,事情也不会比现在更麻烦,但一旦他们要阻拦靖龙,而且这件事被朝廷知道了之后,才是真的要承担罪责了,一个谋害当朝王爷的罪名是跑不掉的,到时候满门抄斩,就只能怨到陆议身上了,可想而知这一波人身上所背负的压力到底有多大,故而除了马家兄弟之外,根本就没几个人敢趟这淌浑水,甚至大部分人都是借口家里有事,根本不敢选择站队。

    此时,两拨人正在县衙府的大堂里吵得不可开交,几乎又要打起来。

    靖龙身上的伤势这两天又好了许多,最起码已经可以自如地活动了,不必跟前几天一样走个路都得靠挪,他此时正坐站在场中,大声地朝着陆议咆哮道:“老子真是不懂为什么还有人信你的鬼话,但是今天你怎么着都得派人去府城上报了,老子真是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怎么还会同意再等两天,他妈的!”

    他嘴里说的府城,自然就是河东郡的郡城了,其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郡的郡城都做不了主,在层层上报之后,估计整个周边的所有幽州军和燕州军都得加入寻找,毕竟遇袭失踪的可是一国王爷,又身为皇帝亲子,不管他在皇宫里地位如何,但他只要出来了,代表的就是凉国的脸面,其重要性可谓不言而喻,若是在边境被贼寇袭击丧生,只怕到时候幽州和燕州不少人都要因此而掉脑袋。

    哪



第四章 争执
    原本庄严肃穆的县衙府大堂里,在那块陈旧的“正大光明”匾下,此刻是人声鼎沸,尘土飞扬,因为靖龙突然一言不合,直接大打出手,将陆议扑倒在地,导致整个屋里这时候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再无之前那副祥和的样子。

    正在这关键的时候,县衙府的大门口,突然有人闯进来并且高声喊道:“不可!”

    这人的中气十足,这一声大喝就如晴空霹雳,声传万里,把屋里其他正在劝架的官员们震得具是一惊,忍不住转头看向门口,就只见穿着一身白色练功衫的铁匠冯鐵昇,神色沉着,龙行虎步,大踏步地跨过了门栏,闯了进来。

    突然闯了一个人进来,场面顿时就僵住了,不少人甚至已经忍不住互相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是谁啊”

    “他到底是谁”

    “他怎么进来的”

    “门口的衙役呢”

    “什么意思”

    “这是铁匠铺的老冯啊!”

    “铁匠”

    “就是挨着老张隔壁那条街上的,上次他儿子不是还犯事了嘛,你忘了”

    “哦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啊!”

    黄沙县本来就是个小地方,这些官员又都是从百姓里挑选出来的,并非外来户,大家平日里原就是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非常熟悉,就算真有几个人不认识他,但在其他知道的人介绍下,也很快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场中的所有人眼中此刻都满是疑惑,要知道这里可是县衙府,再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朝廷衙门,是门口摆着鸣冤鼓的朝廷要地,一般的百姓哪儿有资格擅闯,那可是要治罪的,故而都十分好奇这铁匠突然进来了是要干嘛

    靖龙却是不管不顾的,眼看来人自己根本就不熟,也懒得管他是个什么东西,这边一手揪着陆议的衣领,将其整个抓在手心,另外一只手作势就要打。

    他本就是军伍出身,自小就没读过什么书,在京城里待了二十年也没改掉这暴脾气,说不过陆议之后,自然气得就想打人,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他占理而陆议是没理的,在忧心顾玄安危之下,眼看对方还要拿莫须有的理由来阻拦自己搜救,故而忍不住想要动手,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冯鐵昇见状,哪里能让他下手,赶紧几步就跨了过来,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死死地握住了靖龙的手腕,这边的靖龙甚至都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动了两下,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这人抓着自己,就好像一副镣铐一样结实,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要知道他能被选入骁骑卫作为御前贴身侍卫被赐名,乃至于之后作为顾玄武学上的启蒙恩师,本身就武艺不凡,虽然只是些军中的粗浅路子,但气力不小,有猛将之姿,一般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陆议被打得是满脸血污,但还是强撑着朝着冯鐵昇笑道:“多谢冯先生仗义相助!”

    靖龙眼看事情暂不可为,只得愤然地放下了陆议,然后起身转头看去。

    和冯鐵昇对了一个眼神,两人皆是互不相让,靖龙沉着脸,冷声道:“你跟他是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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